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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郁大小姐, 同名同姓,甚至长相也几乎一模一样,除了身材体重这些后天体征以外, 她们最大的不同点就是:郁大小姐急功近利, 喜欢打压人,背地里使绊子,表面努力岁月静好, 心里却慕强慕名慕权, 看不起一切低贱的人,就连宠物猫都必须是血统最纯最稀有, 用的一针一线一碗一勺都得有来历。
郁暖则是对一切皆无所谓,只要吃得好,睡得好, 无病无灾天天心情舒畅,她就很满意, 而且她从来不生气不发怒心如止水,对所有人都语气软糯温柔。
只是, 她比郁大小姐待人接物更不走心。
故而连郁大小姐, 都会有原静这样的手帕交,替她生气替她考虑,可是闺蜜这种生物从来和郁暖绝缘。因为她从来不用心, 多数交际都止步于表面。
所以, 郁暖要在性格上接近郁大小姐很不容易。两人像是一阴一阳, 天生相反的一对双胞胎。
虽然内心拒绝,但她还是冷静筹备了很多。
首先,女主喜欢穿红色系的衣服,涂的口脂一向是水红玫红紫红豆沙色系,丹凤眼柳叶眉,轻轻挑眉勾唇万种风情,胸大腰细,非常御姐,并且个子比她要高出半个头,爱好各种奢华珠宝,随便站在哪里都气场全开,耀眼无比。
郁暖忍不住想,男主大概就喜欢这种类型的?仿佛他中后期还收了位草原部落的小公主,也是这个感觉,小麦皮肤,黑发卷翘,野性难驯,猫眼勾人,胸大腿长。
看看郁暖自己,由于节食过度,导致个子纤细娇小,因为病弱还带着三分苍白,比起女主没胸没臀,只一张芙蓉面精致秀美,天然去雕饰,装出来的气质像朵盛世白莲,清纯不做作,和女主这种美艳御姐完全不同,但却因为仙姝般清高孤芳的气质,而备受追捧。
从前,长安贵公子和贵女皆视郁大小姐为神女,可是现在,她的名声早就大不如前了。
毕竟在这个古旧的时代,只要丢失了名节,名声也会一落千丈,她就是装得再小白花,不买账狗眼看人低的肯定还是不少。
不过,按照郁大小姐的脾性,定然打死也要装岁月静好,这辈子都得纯白无辜。
所以,郁暖选择直接穿上女主最爱的红裙,涂最红的口脂,并且装最清纯的白莲。
身为一个女人,她虽不爱参与是非,但心里很明白,参加聚会,姑娘们最不喜欢的,当然是和厌恶的人撞裙子撞包包撞高跟鞋。
对方妆容精致悠闲自得气质佳,自己妆容略糙鞋子不够大牌,裙子还不是高定,结果被人狠狠比下去,那实在太挫自尊心了。更何况还是女主这种,对自己有十足自信的女人,那伤害定然加倍。
在她最擅长自得的领域击败她,那才是打击人的上上策。
而郁暖赴宴这件事,南华郡主思虑再三后,还是选择了支持。她的女儿是天之骄女,只要不曾坠落深渊,那这头就不能低,永远都要自若矜贵。
隔天,崇北侯府夏日宴上,贵女们众说纷纭。
正值夏日,一众未嫁的女眷皆在北院花厅里按次序坐着,竹帘隐隐隔开四周的热意,贵女们边饮琼浆边娇声谈笑,再稍远的一旁,公子哥们正谈笑着饮酒作乐,时不时冒出些出格的词儿来,皆被大笑声隐没。
郁大小姐失势,失名声,但忠国公府的地位还在,故而还是有一些贵女尚在观望中,毕竟从前努力给郁大小姐做的脸,又不能说扔就扔,到底要她们再去讨好秦婉卿,那也不容易,不是谁都是天生二皮脸。
然而,即便是不投靠秦婉卿,也不代表还会再为郁暖说话。
有一位粉衣的焦姑娘,现下是秦婉卿的拥趸者,更是郁暖从前的跟班,此时吃酒吃得兴起,眸中发闪,吃吃娇笑起来:“怎么郁大小姐还不曾来?我看她从前一向来得勤快么。”
秦婉卿靠坐在上首,上挑的美眸含着笑意,慵懒淡淡道:“或许是有事。”
焦姑娘忍不住又笑起来,那笑声有些肆意,害得众人皆瞧她:“或许是发现自己啊,太过浪荡,如今没脸来了罢?”
她话音刚落,其余秦婉卿的拥趸者皆隐约笑起来,又有人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说郁暖的笑话,仿佛从前高高在上的神女,现下便是肮脏腐臭的玩意,她们早早囤积的不甘和嫉妒,就这样发泄了出来。
秦婉卿也听着她们嘲讽郁暖,边吃着酒,边咯咯笑起来,丝毫不加阻止。这郁暖从前尚算是她的对手,可是如今,她只消稍稍使点手段,郁暖早就是一滩烂泥。
秦婉卿转过头,听着那些人叽叽喳喳嘲讽郁暖,心情极好。她有些漫不经心看着夏日池水里粉白摇曳的莲花,明艳的美眸中暗藏心事。
她想起前些日子,有个长得很俊美的高大男人,与她爹爹一起悠然谈话,她听得出,这人的声音很是醇厚低沉,叫她有些心痒。
他也是从这池边路过的,而她只来得及瞧住他的背影。可事后她跑去问爹爹,爹爹却怎么也不肯说出这人的身份。
她心里便肯定,这人身份不一般。连爹爹都要恭敬相待,又这样年轻俊美……想到这里,秦婉卿忍不住有点脸红,赌气似的转过眼。
她反复告诫自己,身为一个贵重自持的女人,当然要等着这男人上门寻她......可是为什么她就是不争气,总是忍不住想他。
此时气氛突然停滞,秦婉卿凝神,微微眯起眼睛,眸中的狠辣难以掩饰。
郁大小姐来了。
她不仅来了,还穿了一条火红的裙子,裙边袖口的掐金莲纹繁复雅致,月白色的抹胸上也绣着红色的睡莲,衬得她肌肤雪白晶莹,露出横波杏眸。
最重要的是,郁暖胸间有一道雪白细腻的沟壑,而柳腰却一手能盈,比她的腰还细。秦婉卿的面色有些不好看。
长安哪个贵女不晓得,她最好红衣,但凡是有她的宴会,从来没人敢与她撞色。这还是头一次,始作俑者甚至一脸淡然自若,仿佛她根本不是故意的。
郁大小姐精致绝色,从前像是世外仙姝,今日的打扮,却更像是烟火红尘中的奢靡的贵族小姐。
但她的眸子还是冷淡的,纤细雪白的脖颈像是冰雪凝成的,配上她的装束,倒像是一团冰冷的火焰,勾人又禁欲。
比起喜好红衣,张扬明艳的秦婉卿,她更绝色,更特殊,甚至今日的打扮,让男人更有征服欲。离得稍远那一处的贵公子们,不知何时已经安静下来,虽不曾上来围观,但足见郁大小姐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郁暖却仿佛甚么也不知道,扬起和秦婉卿颜色相似的红唇,冷淡道:“我来迟了,秦家姐姐莫要怪我。”
秦婉卿的手缓缓握紧了杯沿,像是要把铜樽握碎,却还是明艳笑起来:“怎么会,不过是晚了些,想必对于郁大小姐来说,也算不得甚么。”
她一出口,先时转而拥趸她的焦姑娘也附和道:“到底郁大小姐厉害呢,迟来又有什么,亦没人敢有微词的。”
郁暖淡淡瞥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带着冰霜,冻得粉衣的焦姑娘一下说不出话来,郁暖才仿佛毫不在意似的道:“是有些事,秦姐姐不怪我便好。”
郁大小姐,对每个人,对每个不同群体的人,都有不同的态度。对贵公子们,矜持冷淡,却要显得自己柔弱不胜,博取他们的怜惜和同情,而对秦婉卿这类的敌人,就高冷不屑,从战略上压垮她们。
秦婉卿心里呵呵冷笑,恨不得撕碎郁暖的脸,但碍于身份,却只能面上笑着点头,轻轻道:“郁大小姐到底是要成婚的人了,忙些也是应该的。”谁不知道,郁大小姐被一个侯府庶子当众轻薄,失了名节后,马上要下嫁给那种人了?
郁暖不说话了,只是垂眸,又淡声道:“秦姐姐说的是,我本不该来的,但总是忍不住,想要与你们见见面。”
她这话一出,隔着稍远的公子哥们皆难耐又怜惜,甚至有些皱眉。这秦姑娘虽长得美,但太过张扬不说,还说话恶毒不经脑子。郁大小姐这样娇弱矜贵的姑娘,定然心中会难过。
果真,郁暖又轻轻道:“我……想要出去透透风。”她眉目轻垂,红衣衬得皮肤更冰白,隐隐显得她有些脆弱,让在座的姑娘们都忍不住低下头。
秦婉卿的笑容更冷了,眼中的算计狠辣已经快藏不住。
外祖父年老,不愿放下手里这片祖宗家业,因为西南这块封地,乃是两代前的太外祖父撒热血挣得的,西南王一脉自那开始,便盘踞于西南边境上百年。可自先帝开始,朝纲薄弱,为了安抚异性王,又因为先帝那时除了尚在襁褓中的太子,并无孩儿,便把母亲指婚给了皇室常驻长安的远房表亲忠国公世子,也就是他的父亲。
母亲是外祖父最疼爱的女儿,也是西南王的掌上明珠,他自不舍得让女儿远嫁长安,但这也是不得已的事体,因为他不会为了女儿贸然与皇权翻脸。
然而转眼间,当年只有十岁不到的少年皇帝登基已然有十余年,虽本朝自先帝起的薄弱早就显露无疑,只那么多年下来,漏洞却不见大。为政当权者徐徐图之,颇有建树,但立时做到繁荣昌盛太平盛世,那也并非一口气便能达成。故而外祖父动那心思已久了。
他想要更进一步,他不甘心再窝囊下去,不甘像先辈一样蜷缩在西南,默默无闻的苍老死去。
从筹备到一切的一切,用时十余年,而西南王却发觉,那位少年皇帝和他的忠仆们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简单。
他的杀心愈发浓。
若皇帝平庸,他这个握着兵权的异姓王尚能苟活,然若非如此,在现在的统治者手下,异姓王不过是温水煮青蛙,和一击致命死得痛快的区别罢了。
可转眼一想,西南王一脉始终生不出儿子,他便是打下江山,又交予何人?老头纳了二十多房姨太太,可除了早逝的正妻所生的南华郡主,和第八房妾室所生早夭的男孩,始终再无生育。
好在女儿膝下育有一子。他的外孙郁成朗一天天长大,虽初时身子多病瘦削,与长安干燥多变的气候十分相冲,故而只得离开长安将养,但却也给西南王一个机会,使他能顺势把外孙接回西南。
这孩子是个好的,身子一日譬如一日壮实,脑子聪明活络,与之相衬的是他稳重的性格。比起那个过继来的孩子,他自己的亲外孙不知强出多少倍。
然而老西南王有意,郁成朗却全然无心。
他的家族,他的父母妹妹,全都在长安。他不可能抛下他们,和外祖父去成就甚么宏图霸业,再者,外祖父已然日薄西山,即便有兵有马,也注定斗不过兵强马壮的朝廷,和运筹帷幄心机深沉的青年皇帝。
况且,即便他想,也是办不到。
现在坐在那把龙椅上的男人,或许在许多人眼里不显,一心如先帝一般向佛,不问政事,平淡无常,但却并非如此。
这位统治者的眼线遍布全朝,上至大权臣崇北侯,下至一个小小的侍郎,再到西南王府,自打他年少登基的时候,便用足了极端可怕的耐性,不知十几年后,又渗透到了甚么程度。
就连郁成朗自己,也是皇帝的眼线之一。
西南王大约做梦也没想到,他自己的亲外孙,其实才是皇帝派来监视他的人。甚么病弱瘦削,不过是混人的。只他妹妹是真娇贵病弱,病得叫再铁石心肠的男人都后怕。可郁成朗却非是如此。
可叹,他每月都要费尽心机筛查府中的下人和门客,只为找出透出信儿给皇帝吃里扒外的细作。但实则他最亲近的外孙,才是他恨不得使之血溅满身的人。
但郁成朗也不敢分辨,府中是否还有旁的细作,他自知自己的身份最近于西南王,却也是最敏感多变的。思及此,他却不敢再细想,唯恐夜里由于过于阴寒恐惧而难以入眠。
忠国公府还是老样子。
他离去时的朱门,未显斑驳,仍是一片欣欣向荣。
郁成朗始终还是念家的,他几乎迫不及待地要见他的父母和妹妹。
然而事与愿违,母亲的眼睛肿得像核桃,拉着他道:“朗哥儿总算归来了,你可去劝劝你妹妹罢,她……她大大不好了!”
郁成朗离开长安将近十年,他走时妹妹还年幼,如今这许多年,虽则心中仍挂念他的小妹妹郁暖,但实则他对妹妹印象早已模糊。
嗯,不过他觉得,自己的妹妹,应当会是那种娇俏温柔,文弱而贤惠的那一类少女罢?不然怎么能成为传闻中长安公子哥心中的神女呢?
他又想起皇帝来。
方才陛下与他说话时,始终没有提及他妹妹一个字。
但是,当他离开前,圣人的贴身仆从,却交给他一个锦盒,并嘱咐使他妹妹大婚之时簪戴上。
郁成朗浑身大震,只他猜不透陛下的本意是何,也不能多猜。
上位者的心思,若不是了然明白,那便不能去猜,猜错了反易招来杀身之祸。
他只需要负责把东西带到便是。
不过回到家里,郁成朗才明白,或许陛下的意思,还不全然止于此。
根本就是让他当老妈子看好他妹妹吧?!
他传闻中温柔贤惠的神女妹妹,现下正为了不嫁人而闹绝食。她的眼泪跟流不完似的,哗哗哗往下掉,见人就能掉一斤眼泪,满脸苍白哀哀的样子,哭得人肝肠寸断。
郁成朗:“…………”这得是多大的一个摊子!
其实吧,若照着他的脾气来,矫情是么?发脾气是吧?仗着人人疼你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