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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常昱莲还是有点头脑的。
不管章萱的陷害会不会成,那小丫鬟都不能活,所以在事发前,常昱莲就让小丫鬟出去了,死在外面总比死在侯府好,大过年的,侯府一而再,再而三地死人,可不是个好兆头。
至于乔锦雯产下的死胎,侯府一致对外的说法是,因为乔锦雯岁数小,怀上孩子本就风险,保不住也是正常的。
乔藴曦有些好奇,所以让年糕去查了查,最后的线索落在薛桃找来的稳婆身上。
对这名稳婆的本事,乔藴曦也打听到了,所以对乔锦雯的咎由自取不置可否。
就是不知道那稳婆的秘方是不是真的有效,毕竟那个死婴的性别……还真是不好说。
“大嫂。”常昱莲一见到乔藴曦,立马起身,虽然没有相迎,可姿态放得很好。
“乔乔来了。”凤氏也是一脸平和。
“夫人,弟妹。”
常昱莲眸光微闪。
这是乔藴曦第一次这么称呼她,是暗示什么吗?
不怪常昱莲想多,名门望族的后宅,哪一个不是精明剔透,心思玲珑的,更何况,她与乔藴曦之间有些龌龊,不得不防。
乔藴曦自来熟地坐在座位上。
凤氏端了一下架子,才说道:“臻哥儿这边,你没什么好担心的,他常年在战场,对南疆那边熟悉,身边又有亲卫跟着,安全不是问题。”
“是啊,大嫂,”常昱莲也热情地安慰道,“南疆一直是我们的手下败将,之所以无法铲除,不过是因为南疆蛮夷生性狡猾,喜欢打游击战,善于偷袭,没本事,也没胆量与我们在战场上痛快厮杀。”
这点乔藴曦赞同。
若不是南疆地理环境特殊,作战方式特殊,大家扛着刀剑在战场上群殴火拼的话,南疆的人还怎么蹦跶。
“臻哥儿会照顾好自己,倒是乔乔你,要好好养身子,等臻哥儿回来,你岁数差不多了,娘也该抱孙子了。”
乔藴曦的脸上并没有凤氏期待的娇羞,“爷以事业为重,我这个做妻子的自然要支持。夫人说的也没错,只是夫人也知道爷的脾气,他认定的事,旁人很难左右。”
“那倒是,”凤氏叹气,“臻哥儿性质倔,也不知是随了谁。”
肯定不是你。
乔藴曦心里唧唧歪歪了一句。
“说来,确实委屈你了,你与臻哥儿新婚燕尔,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就要分开。可臻哥儿是臣子,臣子有他们的职责,忠孝难以两全,乔乔,你要理解。”凤氏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教道,“不过,年轻人,感情好,这是娘最希望看到的。”
凤氏与常昱莲的开场白,说了半天都没说到正题上,乔藴曦也不着急,将手里已经微凉的茶杯放下。
凤氏的目光随着茶杯落到桌上,才状似不经意地说道:“前几日,因为臻哥儿忙着要去南疆,有些话我不好问,怕影响你们两人的感情,现在臻哥儿走了,我这个做娘的就只有问你了,那月姨娘是怎么回事?之前你说安排她伺候臻哥儿,臻哥儿怎么把她扔出去了?我怎么听月姨娘说,她进‘梧桐阁’这么久,连臻哥儿的面都没见到,娟姨娘呢,也是这样吗?”
凤氏问得很委婉,没有一点责备的意思,轻描淡写的,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乔藴曦微微一笑,“爷的性子,夫人最清楚,大过年的,我不想扫了爷的兴,夫人也知道,我与爷新婚燕尔,两个人在一起,最大的忌讳就是吵架,再深的感情,吵着吵着就没了。我既然说了要安排两人伺候,我也把两人接进了‘梧桐阁’,自然不会反悔。可月姨娘野心太大,居然私自进了爷的书房。夫人也知道爷的书房有多重要,多少军事机密在里面,原本书房也算个情趣的地方,可若书房是军事重地,那就另当别论了。”
凤氏对乔藴曦的话不置可否。
都是嘴皮子利索的。
乔藴曦继续说道:“当然,如果夫人认为我在推三推四,我也没办法。”
所以,咬我啊!
凤氏微微变了脸色。
“大嫂,娘也是关心你与大哥,毕竟大哥也到了岁数,我们二房是没指望了,所以娘才多问了几句。你也知道,眼下我们侯府的子嗣就指望长房了。”
“弟妹这话就差了,侯府还有三房,三爷的岁数也到了,当然,我不是推诿,哪个女人不希望能生下一男半女,不管是为自己固宠,还是为了夫君的子嗣。只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我们长房子嗣的问题,何时需要弟妹操心了?”
“放肆!”凤氏猛地一拍桌子。
常昱莲委屈得快要哭出来了。
“老二媳妇没资格管,我总有资格管吧!”与乔藴曦交手几个回合,凤氏也摸出了门道。
什么端庄贤惠,什么得体稳重,在乔藴曦身上都是扯淡!
在乔藴曦面前永远不要用圈子里虚与委蛇的那一套,因为乔藴曦就是有本事装傻充愣,就是有本事顺着杆子往上爬!
所以,凤氏在乔藴曦面前,说话也越来越直接。
就是把话挑明了,怎样!
“这个,爷说了,没人能做我的主,没人能做‘梧桐阁’的主,‘梧桐阁’与侯府各管各的就好,要是夫人非要把手伸那么长……”乔藴曦顿了顿,神色复杂地看向凤氏。
常昱莲是早就惊得说不出话了,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乔藴曦居然还这么强势。
可仔细想想,凤氏确实没什么能拿捏得了乔藴曦的。
算计?
算计不过。
陷害?
乔藴曦身边人多,不管是文明地骂,还是武力的打,都不是乔藴曦的对手。
更何况,乔藴曦身后还有镇远侯老夫人和川西第一霸谷家。
凤氏要面子,又有忌惮,没有乔藴曦潇洒,很被动。
“要是夫人非要把手伸那么长,我也不用理会,毕竟不是我正经的婆母。”
“你……”
“当然,”无视凤氏猩红的双眼,狰狞的表情,乔藴曦自顾自地说道:“夫人要把我撵出‘梧桐阁’,撵出侯府也没关系,我们撕不撕破脸都那么回事,外面的人都知道我们之间的矛盾。”
“所以,这就是你与那逆子有恃无恐的原因?”一道愤怒的男音,乔藴曦抬起眼皮看了一眼。
定国侯。
“侯爷,你怎么来了?”凤氏与常昱莲急忙起身,迎了上去。
定国侯径直走到屋中间,居高临下地看着乔藴曦,“你说我夫人没资格,我这个做爹的,总有资格管吧?”
不给乔藴曦反驳的时间,定国侯直接说道:“把月姨娘和娟姨娘送到南疆,让她们好好伺候逆子!”
乔藴曦嗤笑。
这位定国侯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没有脑子。
送女人到军营,他当军规是儿戏,恨不得顾瑾臻违法军纪连累侯府呢?
见过作死的,没见过赶着趟地把全家人带着一起作死的。
“侯爷息怒,”凤氏忙安抚定国侯的怒火,“臻哥儿在南疆杀敌,怎么能带姨娘?这让臻哥儿在军中如何树立威望?臻哥儿对我们不满,不过是因为他被有心人挑拨,才与我们疏远,进而有了恨意。那孩子是懂事的,人在做,天在看,我们对他怎样,他心里有数,总会看到我们的真心。”
“你、你就是太惯着这个逆子了!”
一边的乔藴曦目瞪口呆。
讲真,她从未见过这样强行给自己加戏的,真真是,大开眼界!
“虽不是自己亲生的,可妾身一直把臻哥儿当自己的孩子,臻哥儿正是叛逆的时候,我们慢慢引导就是了。那孩子是争气的,小小年纪就挣了军功,得了功名,可见,这孩子是有想法的,我们不要把孩子逼得太紧。“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这孩子常年在边关,除了杀人什么都不懂,不说圈子里的礼尚往来,就是该有的规矩也不懂。”看向乔藴曦,定国侯一点也不避讳地说道,“按理说,这些规矩,这些话,该由你母亲来教你,既然你认为你母亲没资格,那由为来说好了。姨娘,不过是个暖床的工具,不管你是嫉妒也好,还是臻哥儿给你脸面也好,你都不应该隔离两个姨娘。你不能伺候臻哥儿,就该让别人伺候。‘七出’你该知道,所以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别说什么我们有没有资格,你在侯府,是侯府的一份子,该有的规矩,请你记得遵守。本侯爷知道你事事都听臻哥儿的,这是好事,是你的本分,可你要会分辨,什么是你该遵守的,什么是你不该听从的。出嫁从夫是应该的,只不过现在的你,孤立无援,要学会和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样才能活得长久。”
威逼利诱,果然是混朝堂的。
谈判高手啊。
“还有,”定国侯又说道,“年关的时候,侯府发生了那么多事,侯府的安全岌岌可危,所以本侯爷重新整顿了护院与暗卫,各院都会调派,‘梧桐阁’也一样。”
乔藴曦顿时就乐了。
最大的坑,在这里等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