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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君鄑一出宫门,上了马车就对车夫说:“别去王府,先去天牢。”
随从听到池君鄑的话,顿时就笑了:“王爷真是兄弟情深,三王爷一定很高兴的。”
池君鄑摇了摇头:“我还不知道三弟愿不愿意见我呢,要知道这家伙最爱的事情就是逞强,绝对不愿意看到他的狼狈相。”
“您与三王爷感情深厚,三王爷才不会介意呢,而且在万安寺那个青灯古佛的地方关了那么久,有关到天牢里了,怎么也想要见见家人啊。”随从笑嘻嘻地说。
池君鄑点了点头:“小易,你去买点三弟喜欢的酒菜,这天牢虽说不会怠慢了他,但是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吃食。”
“得嘞,爷,您放心。”小易笑嘻嘻地拍着胸脯保证。
相较于普通牢房的辱骂打闹声,天牢很安静,也不知是就只有池君墨一个牢犯,还是这里的其他人都已经成了哑巴。
池君墨看着手中的那卷经书怎么都静心不下,愣生生瞪了那一页纸许久,终于忍不住将书砸了出去。这时牢门传来了一阵响动,就见以紫衣锦袍男子进来,看身形很是熟悉,可是因为门矮小他要弯腰便没有看清容貌,当他抬起头来时,看清来的容貌时惊喜地叫了一句:“二哥,你怎么回来了?”
“刚回来,见过陛下就来看你了。我不过离开三年,你怎么就自己把搞成这样了?”池君鄑为池君墨整理好玉冠打趣的问,“好好的兵书不念,念什么金刚经,不务正业。”
池君墨皱了皱眉头,不想回答这第一个问题,便看了一下小易手中的食盒,连忙岔开话题:“二哥,别说这些,这几天我没有吃好,你给我的肚子填点油水呗,”
“喏,这不是给你带来了么?”池君鄑从小易手中接过食盒,朝池君墨眼前一晃,“离开三年不知道你口味变了没变,都是按着我的记忆给你买的。”
从食盒之中端出来的也不是什么珍馐美味,都是一些寻常菜色。一只烤的喷香扑鼻的烤鸭,一盘爆炒兔肉,几牒凉拌菜,几个炸得酥脆的油饼子,外加一壶上好的花雕。这样就是稍有钱财的人家都能拿得出手的酒菜,就在天牢摆上了,而对酌的却是当朝的两位王爷。
“二哥你记性真好,这不是我们小时候办成小太监,偷偷跑出去玩吃的东西么,就是那时候没有酒。”池君墨的眼中出现了怀念的神色。
“是啊,为此还挨了一顿板子。本来是一顿鞭子的,结果大哥替我们挡了。”池君鄑也忍不住怀念,“那时候,真苦!”
“行了,喝酒,我都几个月没尝到这样的美酒了。”池君墨岔开了话题,为自己和池君鄑满上了酒。随后端起酒盏:“二哥,来,我敬你一杯。”
池君鄑没有接而是挡住了酒盏,神情有一些严肃:“先不忙,我且问你,那两件事是真的么?”
池君墨哪里不知道这池君鄑问的是什么,叹息一声:“二哥,我实话实说,这两件事情我都不知情,是宋玉烟背着我干的。”
池君鄑严肃地看着池君墨:“当真?宋玉烟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在池君鄑印象之中,宋玉烟就是一个温柔如水的女子,他可不认为宋玉烟能干出这种十恶不赦的事情来。
池君墨点头苦笑着:“二哥,我一向是一人做事一人当,这种事情骗你有什么好处?”
池君鄑看着池君墨还是有一些不相信:“她有这么大胆子?”
池君墨摇摇头:“我是真不知道,也许是被小人撺掇的,也许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反正我是不爱她了。”池君墨嘴上说着这些话,脸上也故作苦恼的神色,实则内心却对欺骗池君鄑感到愧疚。池君墨可是很清楚那宋玉烟那一张美人皮下藏着的是怎样恶心的怪物。
池君鄑开口:“那你可以休了她,不过是一个如夫人。”池君鄑可不觉得让宋玉烟这一个污点留在池君墨身边是什么好事,能赶走是最好的。况且这池君墨又回到了郡王爵位,可十四位有名分的位置都已经满了,这宋玉烟也不过是一个没名分的侍妾而已,就是一个蝼蚁,没必要为了一个蝼蚁脏了池君墨的名声。
“二哥,她救过我的命,我和她的情分还没有磨光。”池君墨露出无奈地神情,“再等等吧。”
池君鄑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池君墨一眼:“你啊,就是太重恩情了。”
池君墨举了举手中的杯子:“二哥,你不是来找我喝酒的么?兄弟这么多年不见了,这一次要不醉不归。”
池君鄑只好端起了酒盏,一饮而尽。酒过三巡,两人都有一些微醺了,池君鄑带着一些醉意问:“那你和那个城阳郡君是怎么回事?”
“箫卿颜,那个女人就是一个贱.人。”池君墨也有一些大舌头,“四德全无不说,还死活一个阴险之辈,血婴一案就是她捅出来的。”
“这是不是明摆着动你啊?”池君鄑咂摸着这一层意思觉得有一些不对,“看来,那个女人对你是恨之入骨。”
“她还犯不上伪造证据,就是宋玉烟弄出来的,结果那些家伙没把尾巴扫干净正好撞到箫卿颜手上了。”池君墨有一些晕乎乎地说,“那家伙就是接了这个机会往我身上泼脏水。”
“这,其心可诛!”池君鄑立马下了一个定论,“没了那个贱妇也好,兄弟你值得更好的,来喝酒。”说完两人又开始喝上了。
这一喝一直到半夜才散,池君鄑在离天牢最近的客栈歇了一会,才头重脚轻地回到了自己的王府,歇了一整天才缓过劲来。
这一日清晨,池君鄑到池君墨那儿领官印,准备到弘文馆去报道,却不曾想撞上了一支队伍,只见为首的女子梳着凌云髻,容貌明艳夺目,一身大红华服,身边两侍女,后头跟着一队仪仗,架势当真是盛大。
池君鄑见这女人面生,可看那发髻就知道是已婚女子,可是这皇宫之中高位妃嫔只有楚贵妃一人,剩下的都是小萝卜,身旁跟着两宫女都算是仪仗大了,可是这女人是从哪里来的?
池君鄑有一些好奇了,小易连忙问引路的太监:“这人是谁?”
太监连忙回答:“回王爷,这是城阳郡君,她与皇贵妃颇为交好,这几日来皇宫中给太后请安,她身后应该是贵妃娘娘的仪仗队,想来是贵妃娘娘临时有事,便让郡君娘娘先行了。”
池君鄑眼中划过讽刺,嘴里也嘲笑说:“本王道是谁,原来是城阳郡君,就算是和离了,这言行举止也该注意一点吧。”
这说话间,箫卿颜已经来到池君鄑跟前了,红药见到池君鄑连忙在箫卿颜耳边轻声提醒,箫卿颜朝池君鄑行了一个半礼:“宁王殿下。”
池君鄑颔首:“城阳郡君。”
箫卿颜与池君鄑本来就是陌路人,本来也是互相道一个好就可以走了,谁知道就在两人错身的时候出事了。
“妇有德,妇有容,妇慎言,妇勤工,乃为妇之根本,却有世家女,四德皆无,不守妇道,忝列高位,当真是伤风败俗。”池君鄑与箫卿颜擦肩而过时说了这样一段话。
“宁王,请留步,可否将话再说一遍?”箫卿颜的声音幽幽地飘进了池君鄑的耳朵里。
池君鄑轻笑一声又将话重复了一遍,笑吟吟地问箫卿颜:“郡君以为如何,本王很希望听到郡君的高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