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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这暗道的上面应该是一块荒田,这几天正好被连绵雨水所淋湿,而湿土更容易被挖掘!
念此,习朔君暗叹天无绝人之路,心情一瞬又晴朗如初。迫不及待地冲石壁喊道:“班燊!你快去菜田,挖地洞!”
铁壁那边的人也是一愣,半天没动静,最后脚步声响起,且渐渐远去。
心里有了着落,习朔君看谁谁好,不自觉地便将之前的算计怀疑全部拋之脑后。她笑眯眯地望着大功臣班皪,忍不住夸道:“班皪,你真是好样的!”
“呵呵。”班皪无语地干笑两声,闭上眼,渐渐平静有些崩溃的内心。
时间总是在度患难的时候最漫长。火把已经熄灭,暗道里也是一片漆黑,两人随意地平躺在地上,不发一言,却又都觉心安。世界在此刻静下来,两人的呼吸声不轻不重,彼此交织,在空旷的空间里更是清楚。
一动不动的画面,好似时间被定格。
当上面的人终于凿出地洞,跳下暗道来救人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惊艳的画面。男的俊逸,女的幽美,皆是毫无顾虑地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好似是一对陷入沉睡的神仙眷侣。直到太子班燊在上面再次催促,下来接人的两名县吏方回过神,走上前将睡着的两人叫醒。
地上两人本就未睡着,听到脚步声便也就悠悠转醒,迷迷糊糊地站起身来,随着那两人一同顺着地洞逃出了暗道。
雨停了,天际似乎还有太阳的影子,只是若隐若现,似是躲在云层里和人玩着捉迷藏。环顾四周,依然还是原来的场景,散发着熟悉的味道。一场惊心动魄之后,一切都将重回最初,披上曾经的那张伪装面皮。
看到班皪和习朔君两人狼狈的身影,众人极力憋着笑,又在两人无形的威严中转身离去。
“这该死的黑衣人,设计出这么个鬼地方!若让我逮着了,看我不生剥了他!”
此话一出,众人嘴角笑意更甚。一个暗道便差点埋了你,遑论见到他本人的情景!站在旁边的班燊和班皪相视一笑,摇摇头,然后低头暗笑。
此人要强无人能及,还是莫要拆穿了好!
“笑什么笑!别以为低着头我就不知道!”
习朔君心中腾起满腔怒火,懒得去理这一群幸灾乐祸之人,转身抬步便向屋内走去,却不料与一个急匆匆赶来的县吏相撞。本来一番惊心动魄之后便疲倦无比,朔君哪能经得起那一撞,顿时踉跄着向后倒去,狼狈地跌坐在松软的菜地上。
“你若今天说不出让我着急的话,就给我马上滚蛋!”
“大人……那两人丢了,黎大人正在牢房里,等待着几位前去处置。
如小县吏所说,那两人在押往县衙的路上被人救走,而黎洪,知晓自己逃不脱罪责,一早便把自己关押在县衙大牢,听候发落。看到三人赶来,没有显露半分平日里的圆滑,他只语气平淡地说了一句话——此事是我失职,可县吏们是无辜的,请大人高抬贵手。
尽管下了通牒,甚至不惜以整个县府的性命要挟,本以为他会有所顾忌,却不想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
当初不过是威胁,习朔君倒没想过真取人性命,但如今动静闹得这般大,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倒反将自己一军。除去这些,人弄丢了,决策失误,习朔君心中自然不甚如意,始终憋着一股气,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她愤愤地看了黎洪一眼,忽而冷笑,拂袖出了牢房,未说放人,也未定罪。
虽不是特别了解习朔君这人,但就平时相处来看,她绝不会非得要黎洪的命,顶多惩戒一番出口气,因而众人未做他想,都以为这件事便这样了了。却不想,傍晚时分,牢中狱卒传来消息,言黎洪自尽了,自尽在自己掌管多年的县衙大牢。
消息传到习朔君这时,她仍有些愣神,甚至怀疑这是狱卒们联合起来施苦肉计。最后赶去县牢,亲眼看到了那座已经冰凉的尸体,然后,她信了,却是五味杂陈,心中堵得更甚。
她早就料到黎洪和暗杀之事有关联,不仅是因为以前蹊跷的种种,还有那晚张伟死前对自己的忠告——小心黎洪。可黎洪自尽却超出了她的意料,她从未想过要害死他!
失魂落魄地躺在床上,习朔君仍然心绪不宁,在黑暗中睁大着双眼,茫然无措,如同一只迷失在茫茫沙漠中的水鸟,孤单而绝望。
正出神间,窗户旁似有一团黑影接近,约莫拳头般大小,扑通扑通地敲扑着窗子,在夜空里发出清脆的声音。习朔君心一惊,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摸黑点燃了油灯,径直打开了窗子,果见有一只紫飞鸽在外面扑腾。她一把抓过那只白鸽,又瞥了瞥四周环境,确定无人后方关了窗。
这只紫飞鸽叫亮竹,是她和赫落之间传递信息的专鸽,极通灵性,嗅视觉灵敏,一般的人还真捉不住它。
从亮竹的尾部解下竹筒,拿出其中的信纸,习朔君手一抖,便将亮竹搁置在一旁。她安抚地摸摸亮竹的羽毛,然后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药水泼洒在信纸上,轻蘸慢捻后,原本无字的地方立刻显现出几行字。
袁家人已来京城,速回!小心班皪!
将后面四个小字反复品味,习朔君不禁皱眉轻叹,果真是此波未平,又起一波,她抚额沉思,陷入今晚的回忆。因为心思全在黎洪身上,而且经暗道一遭,自己对班皪的警惕也弱化不少,所以离开牢房之后便再未关注班皪,对他后来的活动自然一无所知。而且,今夜很古怪,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重新躺回床上,习朔君轻轻抚摸亮竹光滑的羽毛,并不准备将它放回去。亮竹似乎也了解到主人的心意,乖巧地靠在她的手掌里,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