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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大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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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天刚放亮,习朔君惊得从梦中醒来,头上大汗淋漓,回味片刻后忽而想起昨日朦朦胧胧间班皪来过,似乎自己还给他腾过地方来着。只是,身侧哪有人躺过的痕迹?整整齐齐,一丝余温都没有。

    “难道是一场梦?”

    整理梳洗一番,开门出去,外面已然闹轰轰一片,各就各位,万事俱备,只差她这个东风。

    见她出房,靠在客栈门口的良子直起身子走过去。

    “姑娘,可以出发了。”

    习朔君点点头,瞥见他一副哭丧脸,便好奇地多看了几眼,这一细看,又发现他的眼有些水肿,下巴还有泛青的胡渣。她眉头微皱,问道:“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没事。”良子微愣,整个人瞬间精神,摸摸头解释:“昨晚没睡好。”

    “思多难眠?还是不适应驿站?不对啊!你身为通过考核的能人,不至于适应能力这么差吧?这么说来,就是前者喽!”

    闻言良子更加精神,翘盼以待她接下来的推断,只是某人好像心不在焉,见他无碍后便止了话头,匆匆地迈步向外面走去。

    掩去眼底的失落,良子轻叹一声,正待要离去,转身恰好看见一小厮跑来。

    “良侍卫,昨天拉板车的小厮不见踪影了。”

    “可有寻过?”

    “找遍了客栈都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怎么回事?!”

    两人正说话间,身后忽然传来质问声,回首望去,却是去而复返的习朔君,她的脸色很差,满满皆是紧张。

    “你先下去。”

    有外人在场,有些事情不便多言,故而良子先把那名报信的小厮遣下去,而后才不紧不慢地道来:“班皪不见了。”

    真相清清楚楚地从别人口里道出,习朔君的心被彻彻底底悬起,她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都说人死后能托梦,昨晚又恰巧梦见了班皪,会不会那只是魂魄…………

    被自己的想法吓得毛骨悚然,习朔君猛咽一口口水,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你没事吧?”

    习朔君状作轻松地摆摆手,打哈哈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啊?没事没事,活蹦乱跳的。对了,你昨晚没给他安排房间,是吧?”

    想起昨天班皪的话,良子很是郁闷,迫于无奈,又只得更郁闷地点点头。

    “正想给你说这件事呢。”

    闻言,习朔君似是想起了什么,一阵风地跑回房间,良子不明所以,担心地跟随而去,进房后却见她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屋顶,面色渐渐和缓。

    “不用找了。”

    习朔君的表情很难清晰表达,有失落,有庆幸,有恼怒,有无奈,甚至隐约还有满足……

    除了习朔君和良子,谁都对这个小插曲不感兴趣,车队再次整装出发,一路上依然喜怒哀乐挨个体验,只是众人很困惑,阿月姑娘再也没有走出马车,就像良子侍卫,一直没有离开马车的横板。

    无论雪大或小,地上的积雪始终往上增,车队便是一条黑带,在皑皑白雪地上甚是惹眼。但饶是如此醒目,意外还是发生了…………

    空旷的白色世界里,本只有车轮辘轳声一路跟随,忽而远方传来马蹄踏踏,频繁而又后劲十足,瞬间便打破了死气沉沉的气氛。众人抬眼望去,只见数匹红色烈马朝这边疾驰而来,马上男子皆是气宇轩昂,英姿飒爽,爽朗而笑时,手中长鞭准确地落在马背上,惊起烈马嘶鸣声声。

    眼见两方便要打上照面,而路只够一方顺利行过,众人心惊,立刻牵马拽绳靠边。然而,终究是杯水车薪,车队移到一半时,几匹烈马并驰而过,最外面的马匹生生地撞上习朔君的马车。幸而良子眼明手快,临危不乱,前一刻便将尚还不明所以的习朔君从马车内拽了出来,堪堪离开直接坠落悬崖的马车。

    至于撞上马车的那匹红马便不甚幸运,雪地打滑故而一朝失蹄,直接四脚朝天般摔在地上,可怜那马上的男子,本是骑马的汉子,此刻倒活生生成了壮马的垫背。

    马下男子不承重力,抽搐一阵后又是胡乱蹬腿,只是动作越来越小,脸色愈发苍白,被车队的小厮救出来时已彻底失了生息。

    “霍启!!”

    同行的四个男子见状终于舍得下马奔过来,却是狠狠推开那些托着男子的小厮,对着那个叫“霍启”的人便是一阵推搡,表情痛心疾首。

    “知道他是谁吗?!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偏生在这时候挡着路,你们得为你们的愚蠢付出血的代价!”

    “安步辽!冷静点!先把他们抓回去!”

    “康典!你凭什么指令我!霍启的死已成事实,这件事就得听我的,把他们就地解决!”

    其他两人看着雪地上毫无生机的霍启,权衡再三后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安步辽的观点,随之便把贼兮兮的目光放在车队上。

    不仅恶人先告状,还想将脏水全部泼出,习朔君冷眼看着这些人自导自演,似水的杏眸里闪过浓厚的杀机。周围的气氛瞬间冷却,众人皆是退避三舍,只有那四个人一心沉浸在自己的算计之中,毫未察觉。

    看着这些人丑陋的嘴角,习朔君已被彻底激怒,抬脚踢起适才掉落在她脚边的马鞭,伸手接住后便直接挥了出去。

    细长的鞭条准确无误地落在安步辽的脸上,留下一条深可见骨的血痕,痛得他哇哇大叫,捂着伤口原地打转。还未及反应,又一鞭瞬间落下,直接击上他的脖颈,顺势还绕了几个圈,一用力,他便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去,脚步踉跄,狼狈地跪趴在雪地上,结结实实啃了一整口混了泥的雪。

    “你们现在还想要冤大头或是替罪羊不?”

    那方其余几人见状打了个寒颤,退避三舍,心有余悸地看着眼前冷笑如撒旦的习朔君,猛咽了一口口水,暗自同情地上像条狗趴着的同伴。

    唯有地上受了气,心怀滔天怒火的安步辽还有些硬气---------

    “你有本事就把我杀死啊!赤域整个安氏家族都不会放过你……定让你挫骨扬灰!总有一日,你,你们,会下来给我陪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