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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何等人,在夜幕 降临以后偷偷到了余府院外。他们的目的地很明确,就是瑾园!
只是当 这一群人准备进入余府的时候,早就在此恭候多时的李修能等人,却突然出现。
“许久不见, 别来无恙啊!”开口的是李修能身边的贴身护卫,跟袁何等人的交手早已经不是第一次,就算袁何蒙着面,这个侍卫也一样把他认了出来。
袁何看了一眼那个侍卫,也认出他是李修能身边的人,他淡淡的应了一身:“原来,你们早就猜到我会来此。”
“我们世子英明神武,你那点小伎俩早就被他一眼看穿了。怎么?被你家主子教训了,现在想来戴罪立功?”
这侍卫跟在李修能身边久了,也被余芳菲的毒蛇给传染,一开口就不自觉的带上了这种看好戏的口气,袁何本就在气头上,被三王世子教训,那是他位不如人,可是他还轮不到一个小小的侍卫奚落的份。
“找死!”袁何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然后对身边的人做了一个手势,那些人就一起上前,二话不说就朝李修能的人这边发动了进宫。
黑夜中的暗战,只有刀剑相碰,衣袂翻飞的声音,刀光剑影之下,是致对方于死地的狠绝。
瑾园内,余芳菲的房间还亮着灯,灯下坐着的美人正是余芳菲,她的对面还有一个人,玄色的背影朝外让人看不见那人的样貌。
夜不饮茶,余芳菲也不能过度用眼,于是一手支着头,一手平放在小几上闭目假寐。
夜晚天亮,苍兰为她披上一件墨绿的披风,娇小的身子在披风的遮盖下显得更加的弱不禁风。
李修能在她对面一动不动的坐着,一对耳朵时刻注意着屋外的动静,一双眼眸又盯着面前的女子,目不转睛。
她回来之后有没有好好吃饭?怎么越发瘦弱了?李修能看着日渐消瘦下去的余芳菲皱起了眉头。
他不该让余芳菲也卷入到这样的争斗中的。
李修能在心中自责了不下千万遍,可惜都不能弥补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苍兰守在院子里,瑞香被她打发回房休息,这一次苍兰誓死要保护余芳菲的安全。
院子外面的打斗还在继续,袁何却还是有办法从那么多人的阻拦中突出重围。毫不犹豫的就直奔余芳菲的瑾园。
几个暗卫早就等在瑾园等着他的到来,袁何一出现暗卫们就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这个时候并不是什么平等较量的时刻,就算是以多欺少,也不会有人诟病。
袁何却并不惧怕,他站在正中,看着那扇亮灯的窗户,窗框上投影出一个女子的身影。袁何声音不高不低,以房里人刚好能听见的音量对房里的人说。
“我是来谈交易的,世子觉得用这样的迎接方式会不会不太妥当?”
明明窗户上露出的是一个人的影子,可是袁何却知道,李修能也一定在房里,这是聪明人的直觉。
许久,房里传出一个声音:“让他进来!”
外面的暗卫没动,袁何看了他们一眼,就自己大步迈开,朝房中走去。
这里是余芳菲看书习字的房间,以前余显德和余显荣他们来她的院子里时,余芳菲也是在这个房里见他们,因为就算是亲哥哥,女子的闺房也是不能让男子随意踏入的。
袁何是第一次到余芳菲这里来,虽然瑾园的位置在他的脑海里早已经像镌刻上去一般深刻,可是他却没有资格堂堂正正的到这里一次。
余芳菲的房间与他想象中的一样,有很多书,很多画,多宝格上陈列的也不是古董,而是许多有趣的摆件,房里还放着许多的绿植,生机勃勃,就像她一样努力向上的活着。
李修能见袁何一进余芳菲的房间首先不是谈来此的目的,而是眼光四处打量房间的布置,心中十分不悦。
“既然是来谈交易的,那就说说你想交易什么吧!”李修能开口。
袁何的目光又回到李修能身上,然后落到余芳菲的面上,她越发瘦弱,身体似乎很怕冷,还披上了一条披风。
可是余芳菲却不想见到袁何,哪怕他蒙着面只是露出一双眼,她也不愿意看他。从袁何进房间以后,余芳菲的目光就看向了别处,没有半分给过袁何。
“小五,好久不见!”袁何没有搭理李修能,却跟余芳菲打起了招呼。
余芳菲的目光终于看向了袁何,却什么也没有说,又移开了。
袁何知道这个招呼是得不到回应的,也不在乎,就在房里随意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李修能和余芳菲的中间。
“看来你不止是来谈交易的。”李修能看着袁何冷冷的到。
袁何则是用戏谑的眼神回看李修能,说:“是,也不是,就看世子同不同意再下的条件了。”
“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李修能问。
袁何的眼神又飘到余芳菲的面上,有一瞬间眼神闪过异样,又马上消失,开口道:“如果我没有资格,世子又何必在这里跟我浪费时间。”
“解药拿来!”李修能不想跟他兜圈子,袁何此人诡计多端,心机深沉,看到他的目光一次又一次的转向余芳菲,李修能不得不提防起来。
袁何突然笑了,笑声不大,可那声音却听得让人毛骨悚然。余芳菲突然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走去。
袁何的笑声停了,却在余芳菲的背后说:“小五,你如果想再开口说话,就再去一次汴州,我会在老地方等你。”
余芳菲的脚步连停留都没有,直接一手就将门打开,夜风从门口灌进来,将她的披风鼓起,发出“呼呼”的声响,就像婴儿的低泣。
余芳菲走了,什么都没有做,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房间的。
“啪——”李修能重重一拍桌子,边上的小几应声而裂,他看着袁何,眼底的杀气毫不收敛,身上的威压全数释放。
“你想干什么?”
袁何这才正视起李修能来,淡淡的到:“你以为给三王世子那个蠢蛋下了药就可以逼我拿出解药吗?”
“哈哈——那你就太不了解我了。就算那个老东西亲自来找我拿解药我不想给,就不会给。”
“你想跟小五琴瑟和鸣,双宿双飞?可惜我还没有答应。”
原来如此,李修能如今才想明白,这个人不过是掩藏在三王爷手下的一条狗,可是这条狗却是一条并不忠诚的野狗,他的目的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自己,而是余芳菲。
所以这一切并不是他们料想的那样,他们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那个我们突然收到的线索是你提供的?”李修能想到这,突然问。
袁何又笑了,自从到了这个房间以后他发现自己的心情似乎越来越好了。见到了他日思夜想的人,更让这个全京城人都敬佩的李修能世子气急败坏。
事实证明,他袁何少的就是这一重身份,否则他的能力是无人能及。
“看来你还没有彻底昏了头。”袁何点了点头,毫不避讳的承认。
这一切都是他的计划,他计划的等会暗杀,她计划的陈杰出现被服,他计划的谭耀宗的失踪,他计划的一路上与余芳菲同行……
他等她已经等了十多年!
就连余芳菲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在十多年前,她就曾见过袁何。就是那短暂的一面之缘,在那个小小少年的心底,埋下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余芳菲好吃,好玩,好美男。在她还未曾对李修能真正动心时,在她也还只是一个小奶娃时,一切祸源的开头,仅仅只是那一句话。
那一句余芳菲对李修能说过的话,同样的余芳菲也对孩提时的袁何说过——你真漂亮!
多年以前,袁家还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户人家,谭耀宗彼时也才刚上任大理寺卿不久。袁何随经商的父亲到京城采办,顺路渐渐祖母的胞弟。
谭耀宗那是同余尧的关系还在,偶尔还会到余府拜访,正巧袁何去的时候,谭耀宗要去余府,袁何的父亲想让袁何多见见世面,又听闻余尧是这京城里有名的大儒,所以央求谭耀宗带袁何一同前往。
谭耀宗念在自己姐姐的份上最终答应,让袁何扮作自己身边的小厮,一同前往余府。
幼年的袁何就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就算是穿上小厮的衣服,也难掩他身上的神采。
因为并不是谈论什么机要之事,所以这次见面也就随意了一些,余尧在余府的花园里见了谭耀宗,而那个时候同在花园里的还有余芳菲。
谭耀宗到的时候,余芳菲根本没注意他,倒是一眼就被他身边的美男子小厮给吸引住了,上前就拉着袁何左看右看,还忍不住夸了那句,你真漂亮。
因为男孩子年龄还小,所以余芳菲觉得不能用帅来形容,就应该用漂亮这个词。
结果余芳菲这一句话,惹得袁何羞红了脸,更让余芳菲觉得有趣,说了那句她自己都没有想过的话:“如果你不是个小厮的话,将来我就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