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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书房出来的卿月一路晃到了桃林,斜斜的倚靠在一棵桃树上,树上的桃花被风轻轻抚后,洋洋洒洒的落了一地,她抬手接住了一片,看着掌心那片嫣红不禁勾起了她的回忆。
罘彝族王城内也有一片桃林,那是一片吸收了一重天灵气而常年开花的桃林,她还记得每当清风吹过,总能带起一片桃红妖娆,恍惚间让人仿佛如坠仙境般如梦似幻。
曾经她闲暇时总喜欢在桃林里练功或者静思小憩,然而渐渐的原本安静偏僻的桃林里多了一抹白色的身影,许是寂寞了太久,她竟没有阻止那人的陪伴,然而后来又多了一抹追逐白色身影而来的玄衣青衫。
他们,一个抚琴轻唱、一个剑舞长空;一个清丽脱俗、一个风姿卓越;一个龙族为神、一个皇室血脉,虽说姻缘天定,却也抵不过两情相悦,郎才女貌、郎情妾意更胜过天作之合。
只是……他们恋他们的,为何偏偏都喜欢缠着她,她只是想要找片清净地而已,只此而已啊……
突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打断了卿月的思绪,她立刻运气凝神倾听着,想要迅速分辨出声音的方向,片刻后她敛了气息施展轻功,步履轻盈矫捷的朝桃林深处掠去。
远远的似乎看见一抹淡青色的身影鬼鬼祟祟的往怀里藏了些东西,旁边一道模糊的黑色身影一闪而逝,速度快得让她根本不及看清,卿月凝眉沉思片刻便立刻放弃了去追黑影的意图,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个正偷偷离去的淡青色背影上,她运气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朝前掠去,然而就在她要追上之际,斜里探出一只手向她抓去。
幸而卿月因长年累月习武而练就了异常敏锐的反应,就在那只手即将触到她纤细的手腕时,她足下一点微微一个侧身便避开了那只修长的手,并迅速回身朝来人劈去一掌。
掌风所及之处打撒了一地树枝,也恰好露出了来人那张貌若潘安的俊脸,看清来人是谁后卿月双眉一皱硬是收回了劈出去的这一掌,由于收势太猛步子不免颠了几颠才稳住了身形,一双凤眼半眯的看向背影的方向,却已不见了那人的踪影,恼怒的瞪向身旁那个程咬金,卿月微皱的眉头昭示着她此刻的心情极度不爽。
“连生气都这么诱人,‘王妹’可真是越来越美丽了。”风承悦刻意强调了王妹两字,一双轻佻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看着卿月,随后故作可惜的叹道,“可惜……风濯尘不懂欣赏。”
淡淡的瞥了风承悦一眼,卿月不愿与他多话,因此转了身便要离去,却不想才抬脚便觉手上一紧,她敛了神色看着那只白皙修长的手紧紧拽住了她的手臂,随后抬眸冷眼看向风承悦:“放手!”
“王妹别急着走啊,咱们好久没聊聊了,总要促进下彼此的感情吧!”在卿月的瞪视下,风承悦悻悻然的松了手,却移了身形挡在了她的面前,摆明了不打算让她脱身。
“我和你没有感情可言。”卿月懒得与他啰嗦,侧了身子就要绕开却再一次被他挡住了去路。
风承悦似乎根本不在乎卿月的态度冷漠,继续说道:“没关系,感情是可以在成亲后慢慢培养的。”
闻言卿月总算抬眸拿正眼看着风承悦了,回味了一下他的话后,卿月勾起嘴角凤眼里透着一抹兴味:“梦做的不错!”
“你当我在开玩笑?”见卿月一脸嘲弄,风承悦不禁有些动气,声音因急切而有些拔高,“我已经请示了母妃,待安顿妥当后她自会同风濯尘说去,你就等着做我的妻子吧。”
这下卿月是彻底乐了,她该笑他的不自量力呢?还是笑他的自以为是?也许是他不够了解自己的王兄;“你凭什么认为他会同意?又凭什么以为我会妥协?”
“风濯尘不会是问题。”风承悦风流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卿月,笑容里扬着自信,“至于‘王妹’么……除了我,你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你大可以去试试。”扔下话,卿月不屑的扫了他一眼后便转身离去,自觉无谓和他在这浪费口舌。
卿月明明是不屑与他纠缠,不想风承悦却以为她是被自己戳到伤口恼羞成怒,身为罘彝族王子,他自然知道那三人之间牵扯不清的暧昧关系,所以他也不以为意,只是在卿月走出数步后大声喊道:“你永远不可能成为风濯尘的正室。”
闻声,卿月勾起唇角一双凤眼微微眯起,她顿住了脚步还不及回身,又听风承悦继续嚷着,“你知道的,风濯尘的王后只会是沐飞烟,你跟着他是没有名分的。”
卿月转过脸看着他,眼神中带着几许讥讽,好听的声音低低的充满诱惑:“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些?”
闻言风承悦的脸色变得极度难看,他铁青着脸沉着声音说道:“他们之间的感情根本容不得你插入,这点千年前你就该知道了不是吗?你的一腔感情不过是自作多情而已。”
话音刚落只见卿月神色一凛,原本勾着的薄唇紧紧的抿着,她一个回身运气跃至风承悦的面前,那双原本妖魅的凤眼透着冰冷的寒光,紧握的双拳微微轻颤着,声音却越发的低沉,她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说着:“就算这样又如何?那也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风承悦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甚至敏锐的捕捉到了卿月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气!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感受到卿月身上那仿佛能冻死人的寒冷,虽然她脸上依然挂着笑,然而那双幽深的黑眸却是无比的寒冷,此刻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那彻骨的冰冷仿佛也透过双眼射入了他心里,并逐渐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让他不自禁的产生如同堕入无尽幽黑的冰窟里般的恐惧。
他再一次打了个寒颤后努力挺直了腰板,王族天生的、融入骨血的尊严不允许他露出一丝的胆怯,何况卿月的态度越是冷漠越说明了他的话扎到了她心里,她根本就不若她自己所说的那么坦然,于是他强自镇定的继续说道:“风濯尘待沐飞烟简直就是如珠如宝,而沐飞烟看他眼神也是充满情愫的,我不信你不明白哪怕你倾其所有到最后也不过是一场空,你……”
未尽的话风承悦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因为卿月手中突然翻出一把匕首,此刻正紧紧的贴在他的颈部,他甚至感觉到锋利的刃口已经微微划破他的肌肤,若之前卿月眼中的杀气只是一闪而过,那么此刻她则是浑身上下都透着浓浓的杀气,冰冷的声音仿若来自地狱的索命阎罗:“你以为我真不敢动你?”
“风濯尘究竟哪里好了?让你这么死心塌地、不计名分的跟着他?”可没想到这一下风承悦却是真的恼了,他忘了害怕、忘了卿月的匕首还紧紧的压在他颈上,他不懂他究竟哪里比不上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眼中的妒火熊熊燃起,他大声的冲着卿月吼道,“他根本就只是在利用你,好让他的王位坐得更稳。为什么你就不能好好的看看我,我从当初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你了。”
看着风承悦一幅气急败坏的模样,卿月原本升起的杀意却刹那间烟消云散了,她缓缓收起了匕首,嘴角含笑朝风承悦投去轻蔑一瞥,淡淡的扔下一句话后便转身飘然而去:“你与他,又有何不同。”
待到卿月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风承悦才回味出卿月这句话的意思,他不禁气恼的涨红了脸,几乎咬碎了一嘴的银牙,这个该死的丫头还真不是一般的难搞!若非她那倾国倾城般妖娆魅惑的容貌让他心痒难耐,曾暗暗发誓定要驯服了这匹性烈的胭脂马,让她心甘情愿在他怀中婉转承应,他早就让她在这个世上消失了。
看来他是该采取一些非常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