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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早就走了,笨蛋。”卿月朝沐夜汐翻了一个白眼,早在他们两人斗嘴和追逐的时候,风濯尘就使了眼色示意其他人退下,整个庭院里早就只剩下他们四个而已。
“妖女,不准再说我是笨蛋。”沐夜汐大声朝卿月喝道,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她为什么要一而再的被一个妖女说是笨蛋,拳头不自觉的握紧,最后仍是忍不住的朝卿月挥了过去,熟悉的戏码再一次上演。
而接过黑金腰牌的风濯尘,看着腰牌上所刻的字慢慢的皱起了眉头,眼神中划过一丝杀气,看来幽城的人果然如信上所说的在桃庄内设下了埋伏,否则不可能飞烟一出庄就被盯上了,看来之前卿月在寒潭遇到的跟踪者,也应该是幽城的人。
看来必须要尽快加强庄内的守卫和结界,否则很容易就被幽城的人乘虚而入了,想到这他抬眸朝卿月看去,却见到卿月和沐夜汐两人正打得难分难舍,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这事还是晚点再同卿月商议吧!将腰牌小心的收入怀中,风濯尘敛了敛神恢复了一惯的神情,温柔的神情中带着一抹歉意的看着飞烟道:“对不起,最近庄里事多,可能会没有时间陪你。”
他没有忘记飞烟其实也是个喜爱热闹的人,以前在罘彝城的时候她就常常拉着卿月陪她在一重天到处跑,如今她自沉睡中醒来后,虽然跟着他一同赞住在人界,可是他却忙的没有太多的时间陪她好好的四处走走,唯一也就那次去了趟陌城的市集,恐怕她也是无聊透了才会跑去寒潭的,说来说去也是他这做未婚夫的失责啊!
想着想着,风濯尘抬头看了看天色后提议:“今日天气不错,我这里也没有什么需要处理的事务了,不如我们去后山走走吧?那里有一片很美的花海,你一定会喜欢的。”
风濯尘和煦如春日阳光般的笑容,总是能轻易抚平他人心底的不安,也总是能带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舒适感。
“呃……”飞烟微微一愣,有些意外的看着风濯尘,他眼中的诚恳和期待让她实在不忍拒绝,于是她眨了眨眼睛轻轻一笑,“好。”
得到飞烟肯定的答复风濯尘脸上的暖意一直延伸到眼底,更是忍不住的欣喜,他转眸看向已经打到屋顶上的卿月和沐夜汐两人,好笑的扬声朝他们唤道:“我们要去后山走走,你们要不要一起?”
正打的难分难舍、又十分投入的沐夜汐,结果因为风濯尘这一声唤而分了心,卿月眉眼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浅笑,趁着沐夜汐不注意一脚将他从屋檐上踹了下去,见他狼狈的跌了个狗吃屎,心情大好的大笑了起来,随后淡淡的、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飞烟那一副含羞的模样,才意兴阑珊的回道:“我可没兴趣,就不打扰你们两培养感情了。”
语毕,卿月一个旋身,红色的衣衫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她提气朝揽月阁的方向掠去,不一会儿便已经寻不着人影了。
跌在地上的沐夜汐迅速爬了起来,连一副上沾的泥都来不及清理,便同样提气一口真气跃上屋檐,朝着卿月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他那充满怒气的吼声远远的飘来:“妖女,有本事别逃。”
风濯尘和飞烟两人在原地愣了一愣,随后两人转过脸互相看了一眼后忍不住莞尔一笑,这两人还真是一对冤家。
飞烟心底暗暗感叹,自从卿月把小鱼带来桃庄后,卿月的心情似乎一直都很不错,这让她之前因卿月而有些郁结的心情顿时松了一口气,可是心底却觉得有些隐隐的泛着酸。
见飞烟看着那两人离去的地方发呆,风濯尘以为她是羡慕他们之间那种另类的默契,他忍不住微微一笑,随后十分自然的牵起了飞烟的手就跨步朝院落外走去。
右手突然被风濯尘握在手中,飞烟不自然的瑟缩了一下,垂眸看着他们两人牵在一起的手,眉心不直觉的微微拧了个结,衣袖下的左手握起又松开,最终还是默默叹了口气,便任风濯尘牵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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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城内,一间昏暗的屋子里突然飞进了一点青光,若是不仔细分辨会以为是一只迷了路的萤火虫不小心飞了进来,青光在屋内晃晃悠悠的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突然上座有人影晃动了一下,只见青光如同被吸引般径直朝那个方向飘去。
此时隐隐能够看见上座的那道人影慢慢的伸出了右手,就见青光停留在他的指尖不断闪烁着,随后冰冷中带着微怒的声音在屋内响起:“成事不足。”
随即那人的右手掌迅速一翻,青光立时消失在他的指尖,就在青光扑灭的刹那,整间屋子的油灯同时亮了起来,如白昼般照亮了整间屋子,原来这间屋子便是幽城的主殿,此刻殿内上座的人影一张银质的面具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逼人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堂下跪着的玄衣男子不由自主的轻颤着,他知道主上若是紧紧的抿起双唇便是他愤怒前的预兆,他忍着恐惧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主上,娄宿他……”
就见上座的男子左手支着下颚身子向左侧倾着,微微勾了勾唇角伸着的右手慢慢握紧,玄衣男子立刻便觉得自己的心脏揪紧般的疼痛这,他使劲咬着牙不敢痛吟出声,因为他怕自己若是承受不住的喊出声,那一定会招来主上更严厉的处罚。
见跪着的属下满脸冷汗、额上青筋暴起,却始终不敢吭出一声,上座的男人才缓缓的松开了紧握着的手,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不喜欢有人违背我的命令,再有下次你自己提头来见我。”
“是。”深深吸入一口气,玄衣男子暗暗庆幸自己居然还活着,满头冷汗随着脸颊两旁不住的往下淌着,可是他却丝毫不敢有所动作,“主上,那桃庄内还需要派人埋伏吗?”
“不用了。”经过娄宿这么一搅合,风濯尘一定会立刻有所防备和筹谋,这一局他注定已经失了先机。
一子错满盘皆输,筹谋了那么多年竟要毁在娄宿那个无名小卒手上吗?
不!这一局还未结束,他手上还握着王牌,男人双眼微眯、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风濯尘啊风濯尘,我该份怎样的见面礼给你呢?
男人朝跪在堂下的玄衣男子挥了挥手:“退下吧。”
“属下告退。”得到命令的男子偷偷呼出一口气,仿佛死里逃生般的迅速退了出去。
待男子走出主殿并小心的关上殿门后,上座的男人才缓缓站起身,抬手轻轻转动了椅背上的机关,就见雕花漆金的座椅慢慢向左侧移开,随后露出了后面隐藏着的密道,他一挥衣摆抬步走了进去,紧接着那把雕花漆金的座椅又恢复到原来的位置,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那么平静,主殿内所有的油灯刹那间又都熄灭了,整个殿内又恢复到最初的黑暗。
幽长狭窄的密道内沉稳的步调始终保持这同一节奏,不疾不徐、不深不浅,足以看出男人的内力之深厚,走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密道的前方才终于隐隐透出了些微的亮光,他脚下的步子这才不自觉的稍稍加快了一些。
越往前走光亮越来越大,几乎照亮了整个密道口,走出密道后居然是一副别有洞天的美景。
密道外是与之前的昏暗完全不同的明亮,阵阵花香迎面扑鼻而来,还有假山巨石林立,甚至还有小桥流水,池塘边种植着许多绿柳,活脱脱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色,便是将此地说成是世外桃源也决不为过。
可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里的光亮竟是来自于一颗颗如鹅蛋般大小的夜明珠,细细数来估计有上百颗之多,而这片世外桃源其实不过是一处巨大的地底洞穴,全靠这些夜明珠才能营造出如同白昼般的光亮。
男人一路走到池塘边停下,随后提起一口真气,轻轻一跃便来到了池塘中央的凉亭,原来这座凉亭竟是独立建在池塘的中央,四周没有任何桥梁或长廊可以通过。
凉亭的中央紧紧的摆着一具晶莹剔透的水晶棺材,棺材下面铺着的是一层千年不化的寒冰,一个肌肤如琉璃般剔透的美丽女子静静的躺在寒冰之上。男人那略显粗糙的手温柔的抚过她的黑发、柳眉、紧闭的双眼、小巧的如葱秀鼻、樱桃般诱人的朱唇,最后留恋的在她的脸颊上轻抚着。
“千璃……”之前对待手下还冷酷无情的男子,此刻看着女子的眼神中只有满满的柔情和一丝心痛,连声音里都透着无限的深情,“那么多年过去了,你为何还不醒来?”
可惜沉睡着的千璃从始终不曾睁开过双眼,自从那一天他将受了重伤的她封印起来,她就再也不曾张开她那双如水的秋眸。
左手突然猛得朝外一伸,随后用力一抓,一朵娇艳欲滴的芙蓉便静静的握在了他的手中,轻嗅着芙蓉花散发出的淡淡的香味,随后他将花朵温柔的放在女子交握着的手中:“千璃……你再等等,很快我就能让你重新醒来了。”
男人收回轻抚这千璃脸颊的右手,直起身子信步走到凉亭边,深邃的目光投在波澜不惊的水面上,脸上银质的面具在水面上折射出一道冷光。他慢慢的收紧双手握成拳,面具后的眼睛忽然变得狠厉,低沉的声音里透着刻骨的恨意。
“风濯尘……若非是你的存在,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你已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为何连我最后的唯一也要夺走?”
“嘭”的一声,男人抬起右手一拳打在石柱上,石柱上顿时出现了一道裂痕,而他的手上也微微的渗出了血丝,可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痛一般,紧接着又是一拳狠狠的挥出,这下石柱上不但裂痕增加了数条,还砸出了一些碎屑,只是他依然是毫无所觉,比起心里所受的伤痛,身体上的这点微不足道的痛楚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发泄过后,男人冷冷的轻笑出声,等了那么久为的就是报仇:“师父,不要怪我啊……”
足尖轻轻一点,身子已然掠出亭外,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密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