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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胡先生的统计,第一批皮裘卖出了总共四百多件,的确如静安公主所说的那样,已经远远超过了预期。
眼见有利可得,而且回报丰厚,少府方面已经抓紧时间赶制第二批,并且已经开始准备商队,去乌桓、鲜卑换取下一批原料。同样的,瓷器作坊也已经准备好了换取皮货的瓷器。
这意味着瓷器作坊和少府合作的全面展开,也意味着东乡侯府又了有一大进项。光是第一批四百多件皮衣的收入之丰厚,就能比得上夏天时所卖出的第一批团扇,毫不夸张的说,等衣草的生意真正成熟起来,对东乡侯府来说,这将会是仅次于瓷器的第二大生意。
赵启明/心情不错。一方面是因为皮草生意所取得的成功,另外也是因为静安公主的开导,让他拨开云雾见青天,不再自责与那五百牧奴的事,开始重新惬意的生活。
裘衣的生意仍然在继续,每天都会有大量的真银白银送入库房,可惜赵启明已经戒掉了抱着钱箱大笑的恶习。他每天从温暖的火炕上醒来,享受着细柳的贴身服务,时不时还要去和静安公主耳鬓厮磨,享受偷情的刺激。
这天,他吃完了小笼包和豆腐脑,正准备带着旺财出去散步,没想到李敢来了。
这家伙拿着鞭子进了侯府,如果按照阿克哈所说的西域风俗,这是相当不礼貌的行为,足以让秦文当场拔刀,喝令李敢举起手来不准动。这让赵启明有点不满。
“火急火燎的干什么呢?”
李敢的确火急火燎,看上去是快马加鞭赶过来的,见到赵启明时,他却把动作放慢了下来,端详了赵启明一会儿,才松了口气说:“师兄总算是没事了。”
赵启明逗弄着旺财:“你是说前几天给你们的课程很重的事?”
“当时师兄有些反常,我有些担心。”
“没事了。”炸启明丢了半颗没吃完的小笼包给旺财,然后朝李敢笑了笑说:“我就是突然有点心情不好,不用你专门跑一趟,回去吧。”
李敢点头,又行了个礼,准备离开。不过他又想起什么,转身跑了回来,拉着赵启明的袖子火急火燎的说:“师兄快回马场吧,灌叔叔让你立刻见他,不然军法处置。”
“军法处置?”赵启明莫名其妙:“那老流氓又发什么疯了。”
“不知道。”李敢满脸焦急:“说启明兄如果不赶在一个时辰之前回去,就要军法处置,还让人拿着军棍,看样子不是开玩笑的。”
赵启明眨了眨眼:“一个时辰?”
“小弟路上用了半个时辰,现在估计还剩不到半个时辰了。”
“什么?”赵启明瞪大眼睛:“那你不早说,居然还跟我这唠家常?”
李敢满脸愧疚。
赵启明/心说这下完了,灌夫那个老匹夫虽然平时胡闹,但从来不说空话,说要军法处置,还连军棍都准备好了,今天搞不好真的可能挨揍。
这下他再也没心思遛狗,也没时间跟李敢询问,匆匆忙忙的换了身衣服,就骑着金牙出发。而金牙似乎也意识到了时间紧迫,不再像平时那样步法优雅。
速度完全爆发出来的外国妞快得惊人,本来还跟在后面的李敢彻底不见了踪影,但赵启明不敢停留,火急火燎的往马场赶去,也不知道用了多少时间,终于到了。
他气喘吁吁的翻身下马。此时在他面前,是灌夫和厩令大人站在马场门口,而李敢口中所说的军规也的确被两个护卫拿着,站在灌夫身后的位置,排场有点吓人。
赵启明胆战心惊,朝表情不善的灌夫行了个礼:“灌叔叔好。”
“叫太仆大人。”灌夫皱眉,哼了一声。
赵启明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个老流氓,战战兢兢的看了看灌夫,然后说:“听闻太仆大人急召,下官快马加鞭,若是来的迟了,还请太仆大人恕罪。”
“快马就算了,你居然敢加鞭?”灌夫瞪着赵启明:“金牙也是你能打的?”
“啊?”
“那是西域宝马,你应该把她养肥,伺候她配种。”灌夫指了指正往山坡上玩命狂奔的金牙,然后朝赵启明怒斥:“让你骑就不错了,还敢使鞭子,你好大胆!”
赵启明眨了眨眼,朝灌夫问:“可您不是答应过,不再为金牙配种吗?”
“我操心下也不行?”灌夫瞪了眼赵启明,然后冷笑着说:“找你说事,却让我在此苦等,若不是金牙跑得快,你没在一个时辰内赶回来,今天不打你二十军棍决不罢休!”
赵启明胆战心惊,忙问灌夫:“不知下官有何事可以为太仆大人效劳?”
灌夫哼了声:“之前带走了五百牧奴,马场中的劳力有了空缺,晚些时候会先补上一些,还是五百个人,大部分都是匈奴,也有西域人和乌桓人,但都是罪奴。”
“就因为这件事?”赵启明眨了眨眼。
他觉得灌夫在整他,因为补充人手这件事,和他同等级的马丞就可以负责接收,更别说厩令大人就站在旁边,非要让回家过周末的人跑回来处理,慌忙赶路很容易出交通事故的好不好?
“当然不仅是这件事。”灌夫握了握鞭子,然后背起手来,眯着眼睛朝赵启明说:“补上五百人的空缺,这是对马场的交代,但你也知道,比起来马场,我之前的损失更大。”
“您的损失?”
“你训练的五百牧奴,本是我明年准备带去战场的班底,现在被魏其侯弄走了。”灌夫忽然瞪起眼睛:“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没去和魏其侯理论,但你得弥补我的损失吧?”
赵启明/心里暗骂,你个老流氓分明是不敢跟魏其侯理论,这他妈也能算在老子头上,老子刚刚还差点被你打了军棍,有狗屁面子,而且跟老子要损失是个什么意思?
“你得重新给我训练五百人。”灌夫终于说出了来意。
赵启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心的问了句:“太仆大人是说,让我训练骑兵?”
“不然呢?”
赵启明恍然大悟,原来老匹夫所谓的弥补损失,是这个意思。
这太无耻了,要知道之前之所以训练骑兵,是因为要给李敢撑腰,别说是跟老匹夫没什么关系,严格说起来也只是跟马场借了人手,现在魏其侯把人弄走了,老匹夫居然来讨债,这找谁说理去啊?
“跟你说话呢。”灌英见赵启明没动静,不满的皱了皱眉:“怎么不吭声?”
“太仆大人。”赵启明/心里骂娘,但表面还要唯唯诺诺,朝灌夫解释说:“您有所不知,眼下正是隆冬,马场中的天气更是恶劣无比,这种情况下训练骑兵,人受得了马也受不了。”
“恩?”灌夫看向赵启明:“训不了?”
“下官绝不是有意推脱。”赵启明赶紧解释:“马场的气候的确特殊。”
灌夫想了想,又看了看厩令大人,似乎觉得有点道理,然后朝赵启明说:“那你就自己想想办法,反正人我给你带来了,你必须给我弄出点东西来。”
“弄什么东西?”
“随便你。”灌夫不耐烦的瞪了眼赵启明,然后威胁说:“年关之前我来检阅,若是你浪费了这些人手,没给我弄出点什么东西,到时候可别怪我军法处置。”
赵启明那个恨啊,又他妈军法处置,军法是你爹吗?
“就这么定了,我还有事要回长安。”
“可灌叔叔……”
“再废话,立即赏你二十军棍。”
赵启明张着嘴,目送老流氓翻身上马,带着护卫远去,终于忍不住咬牙切齿。
太过分了,这简直丧尽天良。
老子是管马的,又不是练兵的,凭什么干这份差事?
赵启明很生气。尤其是灌夫觉得他除了墙式冲锋,还会有其他战法,好像无所不能的样子,可事实上他就是个半吊子水平,弄个墙式冲锋都绞尽脑汁了,哪还有其他战法?
他很想跟所有人都解释一下,他并不是兵法家。
他还想告诉大家,他只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
累死累活两个月,训练出了墙式冲锋还没完,又安排新的任务,让人大冷天再把五百人训练两个月,这和理想中的马场生活相去甚远,也绝对不是纨绔子弟该干的事。
赵启明觉得自己应该反抗,要改变形象,让别人知道他是个骄奢淫逸的纨绔。
这么想着,他咬了咬牙,忽然有了主意。
不是要弄出东西来吗?可你也没说要弄出什么东西,更没说一定和军事有关。
既然这样,小侯爷就把那五百人弄来找乐子。
让你们知道知道小侯爷的骄奢淫逸,看以后谁还敢麻烦小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