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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武场内,午宴仍在继续。
而赵启明已经提前离开,正走出魏其侯府,告诉李敢自己要回东乡亭。谁知这个时候,李敢的姐姐李雪儿,忽然在丫鬟们的簇拥下追了出来。
看样子李雪儿是要来抓李敢的,但看到赵启明也在,便停下脚步欠了欠身:“赵家哥哥好。”
赵启明看向李雪儿,认出是李敢的姐姐,便点了点头。
倒是李敢,见了他姐姐跟见了鬼似得,一把抓住赵启明的袖子,想夺路而逃。
李雪儿笑眯眯的看了眼李敢,便不再理会,大大方方的朝赵启明说:“今天的比赛很精彩,尤其是赵家哥哥的球队,在赛场上表现勇猛,令人钦佩。”
“雪儿妹妹客气了。”赵启明笑了笑:“只是侥幸得胜而已,不值得如此夸奖。”
“赵家哥哥调/教的好,倒不用如此谦虚。”李雪儿说到这里,看了眼李敢,然后朝赵启明说:“不瞒赵家哥哥,妹妹家中也正准备组建球队,到时还希望赵家哥哥能指点一二。”
听到这话,原本着急逃跑的李敢,动作忽然停了下来,然后怒视李雪儿。
可李雪儿根本没有理会李敢,继续朝赵启明说:“不知赵家哥哥意下如何?”
“不行。”没等赵启明说话,李敢断然拒绝,直接朝李雪儿说:“师兄正要回家,而且还有我和奴儿的授课,如此辛劳,绝对不能再这样麻烦他。”
“这倒也是。”李雪儿李敢,忽然直接出手,抓住了李敢的耳朵:“既然是这样,那你还不跟我回去帮忙,居然还敢偷偷溜走,你以为能跑去马场,我就耐你不得了吗?”
李敢就这么被抓住了耳朵,瞬间面如死灰,又中招了。
看着这两姐弟的打闹,赵启明不禁好笑,完全没有去帮李敢解围的意思。
倒是李雪儿,此时抓着李敢的耳朵,朝赵启明说:“赵家哥哥是通情达理之人,自然知道这‘忠孝二字’乃是做人的根本,如今李敢已经三月不曾归家,让家中母亲思念成疾,整日以泪洗面,敢问赵家哥哥,李敢既然已经回京,是否应该回家一趟。”
“该!”赵启明憋着笑,点了点头:“太应该了。”
李敢难以置信的看向赵启明,着急说:“可我的学业……”
“我回东乡亭了,你的学业大可以在家里完成。”赵启明助纣为虐,耸了耸肩说:“而且你姐姐也说了,要你回去看望老母,这天下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了。”
“听到没有?”李雪儿笑眯眯的拧着李敢的耳朵,然后笑容灿烂的又朝赵启明欠了欠身:“赵家哥哥宽厚仁慈,小妹先谢过了,还望赵家哥哥得空,能常去家中做客。”
赵启明笑着点了点头:“有空我会去坐坐的。”
李雪儿很快上了马车走了,而李敢耳朵发红,面如死灰的骑在马上跟着,等到赵启明快看不到的时候,忽然朝马车怒吼一声:“你骗我,我明明半个月前才回去过!”
“但母亲的确思念你。”
“你是今天赢钱上瘾,让我帮你组建球队,好去和别人赌/球赢钱对吧?”
“是又如何?”
“这是对橄榄球运动的侮辱,我绝不会助纣为虐!”
“老实点,不然回去揍你。”
“……哦。”
看着两姐弟的远去,赵启明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也翻身上马,往长安城外去。
这次训练球队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断。
要换了平时,赵启明肯定会因为离家太久而归心似箭。但此刻骑在马车,他却心不在焉,心里一直想着刚刚在魏其侯府,被自己的未成年未婚妻催婚的事情。
无疑,解忧的话提醒了他。
两年之期已经过去了一年,现在剩下的时间已然不多,尽管不至于像解忧所说的那样,要从现在就开始准备,但迎娶未婚妻这件事,的确是时候该考虑应对之策了。
经过了之前的分而复合之后,赵启明已经确定要和静安公主白头偕老。这也也就是说,他并不打算放弃静安公主,同样的道理,他也并不打算迎娶解忧。
他很清楚,如果真的迎娶解忧,怎么安置这个未成年老婆就足够让他头疼。
因为既然已经迎娶进门,不管是因为魏其侯府的交情,还是对人家姑娘的责任,都没有对人家置之不理的道理。但若真的把人家当老婆,这显然也是更不可能的事。
首先,真把解忧当成老婆,赵启明会觉得自己对不起静安公主。其次,解忧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别的不说,光是解忧喊一声“夫君”,赵启明都觉得自己和禽兽无异。
或许在侯府养上几年,等解忧长大,这个心理障碍将不复存在,但不管怎么说,“把小萝莉养成大姑娘,然后睡了人家”这种事,起码现在看来,仍然是很变态,而且也让赵启明无法接受的事。
更别说就算解决了这个心理障碍,静安公主那里该怎么办?
赵启明不想让静安公主隔着条河,听着他吹锣打鼓娶媳妇的声音黯然神伤,他也不想让静安公主在他搂着小姑娘安然入睡的时候,在一河之隔的二郎庄独守空房。
所以关于迎娶解忧的事,一定要想到应对之策。
哪怕暂时还不能完全的推掉,也要想尽一切办法,拖上几年。
但现在又什么办法可以应对,可以拖延呢?
行走在长安城外的路上,赵启明思来想起,仍然毫无头绪。
他无比头疼,忽然很痛恨自己。
他觉得自己要是能无耻一些,能心安理得的娶了解忧,还能甜言蜜语的哄着静安公主,这样就可以过上左拥右抱,和谐无比的日子,又哪里会有现在的苦恼?
想自己年少轻狂,之前还想着妻妾成群,美人绕膝呢,现在看来简直就是个笑话,连静安公主和解忧这两个老婆都解决不了,又何谈三四五六七八个?
想到这里,赵启明叹了口气。
他觉得自己陷入了困境,这种两难的境地,让他很是气恼。
但仔细想想,是什么让自己陷入如此境地的呢?还不是怪自己长得太帅?
要是自己其丑无比,在魏其侯府的初次相遇时,静安公主肯定不会对檀香扇产生感兴趣,说不定还嫌自己有辱国体,禁止自己踏入长安半步,又怎么能像如今这样如胶似漆?
同样的道理,自己如果真的丑的不能见人,在曲江边的初次相遇之后,解忧肯定会哭着回家,用以死相逼的方式,拒绝委身于一介丑男,其结果肯定是解除婚约,往后即使两人在大街相见,也该形容陌路,老死不相往来,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站在他面前扭扭捏捏的催婚?
所以说到底,一切的烦恼,都源于自己长得太帅了。
为什么要长得这么帅呢?就不能随便长长吗?
赵启明苦恼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有无限的忧愁。
但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也不能过分责怪自己的帅脸。
显然,当务之急是要想出对策,拒绝或者拖延一年之后的婚约。
至于究竟是什么对策,赵启明觉得自己应该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