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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阳和莫菲怀疑地看着郝好。
“那天早上，有个陌生号码打我手机。我开始以为是广告电话，就没接，结果又打了一次，我接起来才知道是那个小贱人。”
“她跟你说了什么？”莫菲问道。
“她约我下午五点在多伦县森林公园见面。”
观看着审讯情况的齐正脑子飞速地转着：多伦县是蓬莱市与南虹市的交界处，森林公园是一处地方性公共园林，没什么人看管，也没什么游客过去。人烟稀少。陈若水尸体的发现点就在多伦县的下游两千米处的树林。
“所以你称病在家，其实是去见了死者？”
“是。我原本不想去的，但她在电话里说她对不起我，要当面跟我谈谈，无论等到几点，她都会在约定好的地方等我。我左思右想，才决定过去。”郝好说道。
“谁料，刚见面，这个贱人便对我一顿辱骂。”郝好用力地攥紧十指，“这个贱人有什么资格？我离不离婚关她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不会跟方竺利离婚，她这辈子，休想如愿。”
齐正皱着眉头：辱骂？这似乎跟丛琮形容的那个女孩性格不大一致啊。
“争执中，我们殴打了起来。我比她高出不少，自然是占了上风。但她力气也不小，嘴巴也没闲着，一直说着些不要脸的话，我气不过，趁着两人滚倒在地上，拿起石头砸了她一下。她就晕了。我看着血从她脑袋后流出来，我也慌了，想也没想就把她连带着那块石头一起推入河里了。”
郝好捂着脸，后悔莫及：“我真的是无心之失，当时她说话太难听了，句句都扎着我的心。”
“难道这样就可以杀人吗？”杨阳冷漠地说道。
根据郝好的自述，警察顺利地找到了那块石头，经过分析，上头确实还残留了一些陈若水的血迹。
鉴于郝好是区长的子女，办案人员在上级传达的命令下，对这桩案件是慎之又慎。等到取证结束，审讯完毕，案情初步明了，已经是八月中旬。
这期间，丛琮多次向齐正打听案情进展，齐正总是闭口不谈。
于是她退而求其次，天天往警局送便当送水果，跟局子里上上下下的同事都混了个脸熟。
然而这些警察都经过专业培训，口风很紧，丛琮还是一概不知。
这天，齐正主动约了丛琮来一趟警局。
“案件告破了么？”丛琮问道。
齐正点点头：“官方报告很快就会发布。”
“是谁？为什么杀害小陈？”丛琮追问道。
“情杀。”齐正点到为止地介绍了下案情。
丛琮嘀咕道，“怎么会……”
“你也别太难过了，现在案子破了，你朋友泉下有知，也能安息了。”齐正口拙地安慰道。
“那她寄给我的快递呢？找到了吗？”
齐正摇摇头：“我们去问过快递公司，估计是丢件了。找不到了。”
丛琮沉默着，难以接受好友竟然就因为感情纠纷被杀害了。
“走吧。我送你出去。等下还要通知她父母。”齐正说道。
丛琮恳求地看着齐正：“齐局，拜托您一件事。两位老人已经没了孩子，跟他们说的时候，别全说实情，别让两位老人痛失爱女，还要承受女儿竟是小三的骂名。”
齐正为难地说：“这恐怕没办法，我们要通知公众的。”
看着丛琮低下去的脸，齐正补充道：“我尽力去掉一些案件细节的描述，可以吧？”
“谢谢你。”丛琮感激地朝齐正鞠了一躬。
齐正送丛琮出门，迎面撞上了杨阳。
“走啦？”杨阳乐呵呵地跟丛琮打招呼。
“嗯，回去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丛琮说道。
“哪儿的话。应该的。”杨阳对丛琮左看右看。
在齐正一声严厉的“看什么看”中，收回了眼神，尴尬地摸摸头：“今天没水果啊？”
“你……”齐正刚想发飙。
丛琮抢先一步说：“有有有。我等会给你们叫外卖。”
“不用不用。我开玩笑的。”杨阳摆手道。
“快到你报道的日子了吧？”杨阳问道。
“是啊，现在案子也破了，我也要去北京了。”
齐正的脸色瞬间一变：“以后念完书还回来吗？”
“不知道呢。”丛琮叹了口气说道，“世事难料啊。”
几人都领悟到丛琮话里的意思，沉默着没说话，目送着丛琮离开。
杨阳目视前方，惋惜地说道：“可惜啊可惜，好女孩都是别人家的。”
此话一出，齐正不知为何，突然呵斥了杨阳一句：“乱猜什么。”
杨阳转头诧异地看向齐正：“我在说我啊……没猜测啊。”
齐正听罢果断转身，进了局里。
案子宣告结束，丛琮上学的日子也近了。
这些天在南虹，身心煎熬，因着好友的死，她也冷落了霍钟逸不少时间。霍钟逸总是体谅地安慰丛琮。
现在，真相大白，丛琮却没了浑身力气。她的脑子里还回响着小陈死前要和她一起念书的话。
“小陈。”丛琮面朝西方跪下，“你的梦想我一起担着了。”说完，磕了三下响头。
丛琮即将起身回北京的前一天，接到了沐清明的电话：
“小嫂子，一程生啦，生了个大胖小子。”沐清明在那头尖叫，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和一程有了个孩子。
丛琮高兴之余，又很内疚。自己的好友为了自己，大着肚子陪着，而自己却一心扑在案子上，都忘了宋一程的预产期。
丛琮立马买了些产妇能吃的食物，炖了好几小时汤，提着送到了医院。
“臭丫头，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病床上的宋一程虚弱地说道。
“怎么会。”丛琮把暖汤锅搁在桌子上，“我给你炖了汤，等会吃奥。”
“太好了。医院里的饭菜太难吃了。”宋一程抱怨道。
“我干儿子呢？”丛琮环顾四周。
“木头抱去检查了，过会就来。”
说曹操曹操到，沐清明小心翼翼地推着车子进来了。
“小嫂子，你来了啊。”沐清明眉眼中尽是身为人父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