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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芦玉坠儿腰间的那抹裂痕都清晰可见。
尹穆清大惊失色,小脸变的煞白。
出于条件反射的,转身,毫不犹豫的跑进房间,啪的一声关上门,将自己的身子抵在门上。
萧璟斓为什么有那个玉坠儿?
原主很多记忆她都知道,唯独如何怀上九月的不知道。
可是,她还是知道原主视如珍宝,从不离身的一对玉葫芦不见了一个。
就是那晚过后!
她很多次猜测,原主是遭遇了强盗,不仅被劫了色,还被抢了钱。
可是,自然抢劫,为何葫芦坠儿只被拿走了一个?
而,如今,这个葫芦玉坠儿,竟然出现在萧璟斓身上。
这……
尹穆清突然想起了东宫之中,老嬷嬷对尹曦月的对话。
“……璟王眼角下有一颗胭脂血泪,嫣红的泪痣犹如朱砂点上去的一般,美貌让人惊叹……”
这难道是巧合吗?
九月眼角下有泪痣,萧璟斓也有。
原主那对玉葫芦坠儿,丢了一半,那枚玉坠儿恰好就出现在萧璟斓身上,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还有萧璟斓对九月的态度,难道真的是因为同病相怜的怜悯和同情?
怎么可能?天下比九月身世可怜的孩子多了去了,也不乏和他同病相怜之人,他为何偏偏对九月上心?
这么说来,真相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那晚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是萧璟斓!
而且,他知道那晚是她,也知道九月是他的血脉。
这……太可怕了!
“娘亲,你怎么了?”九月本在和倾恒说笑,要去给他们做甜糕吃的娘亲突然返回,还是那副心神不宁的鬼样子,发生什么事了?
“三姨母?”倾恒也见尹穆清不对,眉头微拧,关怀道:“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尹穆清的思绪被两个孩子拉了回来,她看着九月,突然觉得怎么看,这孩子怎么像萧璟斓。
难道是她的错觉?
“没事!”尹穆清唇色苍白,这件事情有些接受无能。
突然想起什么,她疾步走到九月身边,不由分说的将挂在九月脖子上的一根红线拿了出来,她看着上面那枚葫芦玉坠儿,整个人都是不好的,噌的一声拽了下来。
拿着手上看了两眼,然后如避蛇蝎一般扔出了窗外。
“娘,我的坠子!”九月看着这样的尹穆清,整个人都是不好的,娘亲这时候吃错了药么?发什么神经?
这个坠子他一出生就戴在身上,为何娘亲今日对它发神经?
“不要了,不是什么好东西,待会儿,娘亲在给九月买一个更漂亮的!”尹穆清不知道萧璟斓知不知道九月脖子上这枚玉坠儿,但是按理来说,九月是个女孩子,他一个大男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去翻九月的领子,所以,尹穆清还是抱着一丝丝的希望。
如今,知道萧璟斓这枚危险且很有可能和她抢九月的生物存在后,尹穆清下定了决心。
拿到血玉,她就带着九月远走高飞。
萧璟斓她不可能斗的过,和这些权贵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从小就戴在脖子上的东西,小九月自然是不舍的,睁着大眼睛看了几眼尹穆清后,果断的转身撒腿就跑,蹬着小腿走到床边,一屁股墩儿坐在那里:“哼!”
一声非常响亮的轻哼之声从鼻息间传了出来,小家伙很生气:“娘亲,对于你现在抽风以至于对爷造成了心里上的伤害,甚至利益上的损失的做法,爷很生气,所以,你必须给爷道歉。”
尹穆清嘴角一抽,看到这娃娃大爷一般坐在那里,一副我很生气的样子,她嘴角抽了抽,表示现在心烦意乱,不想理他。
转身,开门:“殿下要喝药,嘴里苦,娘亲给你们做甜糕。”
九月见尹穆清直接就这样走了,本就生气,现在更加生气了,哇的一声,开始扯着嗓子嚎了起来:“哇呜呜……我这是不是亲生的呀,呜呜……”
倾恒也因为尹穆清的做法而不解,刚刚,十七爷爷在外面吧,难道是因为十七爷爷?
大人的事情,并非是一个孩子能猜透的,所以他也不敢乱开口。
如今,见尹穆清出去,他才伸手擦了擦九月脸上硬生生的挤出的那几滴金豆子,劝道:“九月妹妹别哭,三姨母可能也是无心的,你若喜欢那坠儿,倾恒哥哥去给你找回来?”
啪……
九月伸手拍开倾恒的手,吼道:“不许叫我九月妹妹,说了多少次了,你咋不听呢?记住,咱们是兄弟,哥们,懂么?你病病歪歪的,找什么找?哼,等会儿病好不了,喝药哭鼻子可别怪爷!”
倾恒嘴角一抽,却无力反驳,也不想惹对方再生气,甚至因为九月虽然恶语相向,却句句关心自己,他心里还有几分暖意,妥协道:“好,九月妹妹!”
九月:“……”算了,妹妹就妹妹吧,反正不是真的!
而,这会儿,尹穆清内心懵逼。
一出房间就被外面守株待兔的某人拉来这荒无人烟鸟不拉屎的地方,看着萧璟斓香肩微露,手上拿着那枚她从窗户扔出去的玉坠儿,尹穆清想死的心都有了。
“呵呵……”尹穆清傻笑:“好巧呀,王爷也有这款玉坠儿。”
“为什么扔了它?”萧璟斓紧紧的握住尹穆清的手腕,将她抵在假山之上,眸光带着几分戾气和怒意。
刚刚,他确定她是看见这玉坠儿了,看见她慌不择路的将自己关在房间内,以为她是害羞了,却不想,不过眨眼功夫,从房内就飞出一物,被门外的暗卫接住,送到了他面前。
他看见这枚葫芦玉坠儿的时候,不知道该是喜还是怒了。
他就猜想,他手里这枚葫芦玉坠儿裂痕之处肯定是缺了一个装饰,没想到这一坠儿是一对。
只是,这女人扔了是什么做法?
难道知道他的存在,是她的耻辱不成?
尹穆清额上滑三根黑线,暗恼自己真的是脑子生了锈了,关键时刻,竟然做出如此低能儿都不会做的脑残举动。
“坏了,旧了,不喜欢了,自然就要扔掉。”尹穆清非常老实的回答。后背抵在假山上,隔得她后背生疼,有些不悦的动了动:“璟王殿下,你能不能松开臣女。”
不仅没松,反而更进一步:“你就这么不想知道九月的亲生父亲是谁?”
她的胸口更是毫不避讳的压在他的胸口,隔着轻薄柔软的布料,她甚是能感觉到他精悍硬朗的胸膛的火热。
再看他根本不在意自己衣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反而摆出一副妓院里勾人的小妖精一般的香艳造型,脸色突然爆红,这辈子加上上辈子,她都没有和男人离的这么近过。
“怎么?本王这副身子,尹三小姐看的可还满意?”看着某个小女人脸红羞愧的模样,萧璟斓自然愉悦。
俯身靠近:“全脱了,保证尹三小姐会更满意!”
嘶……
流氓!
大流氓!
竟然敢给她耍流氓,尹穆清相当恼火,因为双手被对方禁锢在大手之中,她无半分撼动的能力,气急,抬头便张口咬住某人的唇,力气之大,不过须臾,她便尝到了血腥之气。
“嘶……”萧璟斓吃痛,手顿时松了开来。
这女人……属狗的?
只不过,这泼辣劲儿,他喜欢!
尹穆清挑眉,擦了擦唇上的血迹,看着萧璟斓那染了血而妖艳的红唇,挑眉。
伸手,将挂在某人肩头的袍子拉了上去,遮住外露的春光,她摇了摇头:“王爷,您悠着点,小心着凉!还有,九月的爹是谁,臣女还真的不想知道!”
萧璟斓瞥了一眼踮着脚,正试图抚平他肩头折痕的小手,眉头一皱,不想知道?好一个不想知道!
本想好好的说教一下这女人,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男人是女人的天,却不想尹穆清竟问到:“璟王殿下,你可知,若是九月的爹爹突然出现,并且找上门来,臣女最想做什么吗?”
“最想做什么?”
做什么?好不容易找到孩子的爹,她的苦日子也算熬出了头,难道不是应该鸣炮庆贺,感谢上天,并且对他投怀送抱,哭诉这么多年和孩子的过的如何艰辛么?
萧璟斓一想到那个场景,其实内心是愉悦的,他虽然不喜欢女人哭哭啼啼矫揉造作的样子,可是自己的女人孩子那就不同了。
靠近,踮脚,尹穆清在萧璟斓伏耳边轻声道:“就是一脚踩爆那头拱了我这颗嫩白菜猪的命根子!”
阴深深的语气还自带磨牙的声音,话末,还应景儿的笑了几声。
萧璟斓直觉头皮一麻,下意识的伸手当了一下自己的宝贝。
然而,这动作一出,他又觉得自己简直是白痴,将手放了回去。
抿了抿唇,一时有些胆怯。
这女人,怎么这么恐怖,他……怎么有点心虚?
“王爷若是没有什么事了,臣女可不可以走了?两个孩子饿了,臣女答应他们亲自给他们做点心。”尹穆清略胜一筹,自然得意洋洋,连说话,背脊都挺了几分。
萧璟斓哪还敢留?乖觉的让开路,就差恭敬的说声大爷请了。
看来,为了他今后的性福,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
尹穆清还没有走到两步,前面的走廊处便迎来了一群人。
为首的那女子白衣胜雪,行走之时莲步轻移,衣袂飘飘,轻纱曼曼,恍若人间一道绝美风景。
“阿斓。”洛漱妤唇边带着几分笑意,似乎没有看到尹穆清一般,眸光毫不斜视,全然落在尹穆清身后的男人身上:“好巧,我正想着来看看长孙殿下,亲自熬了一些好用的小米粥打算给殿下尝尝,却不想在这里遇到你。”
与尹穆清擦肩而过时,洛漱妤被似乎凭空出现的大活人吓了一跳:“呀?尹三小姐,你也在这里?”
很明显,美人打算园中巧遇,私会爱朗,完全没有时间和心情搭理她,尹穆清又怎么会自讨没趣,在这里当个大灯泡?
“你们聊,我去厨房!”尹穆清打了招呼,很大方的离开了花园。
她开心了,剩下的却没人再高兴。
洛漱妤气的全身发抖,刚刚的那一幕她如何没有发现?因为站得远,她听不清楚二人在说什么,可是又怎么可能看不清尹穆清主动亲吻阿斓之事?
还有那暧昧的伏耳亲昵,还有那含情脉脉的笑意。
一切的一切,都让洛漱妤抓狂。
这个女人,果真不知羞耻,光天化日之下,她竟然就如此不要脸,做出这么放荡的动作。
她恨不得立马杀了这小贱人。
而现在,尹穆清竟然如此无视她的存在,不仅不问候,不行礼,还给她脸色看,如此挑衅她,真是岂有此理!
去厨房?哼,不就是要做东西给长孙殿下,讨得殿下欢喜,以致讨好阿斓么?
果真是卑贱之人,才会这么作践自己,堂堂的将门嫡出小姐,去做那奴才婢子才会做的事。
而萧璟斓听见尹穆清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将他让给洛漱妤,怒极。
看来,这女人是心里眼里都没有他!
有必要让她知道,谁是她的男人了!
也适时让她知道,他是谁的男人了!
拂了拂袖,整理了一下刚刚弄的褶皱的衣袖,萧璟斓这才看向洛漱妤:“天气炎热,何以不留在房中养病?”
“阿斓!”被自己心爱之人关心,洛漱妤非常受用,看着萧璟斓唇角完全无法忽视的咬痕,她又嫌弃又妒恨。几步上前,就拿出袖中的丝帕,打算将萧璟斓雏唇角的血迹擦干净。
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阿斓,你流血了。”
然而,刚伸出的手被萧璟斓抓住,头顶上传来了一阵冷厉的声线:“无须,回房吧!倾水庄的事情还有的你忙,长孙殿下在这里自有奴仆照顾,何须累着自己?”
说罢,萧璟斓松开洛漱妤的手,只道:“还有些折子没有批,本王先回房了。”
“政务要紧,阿斓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洛漱妤看着萧璟斓离去的背影,刚刚的不安和妒恨终于得到了些许缓解。
阿斓还是关心她的不是?怕她累着自己,心疼她才不让她去照顾长孙殿下,不是吗?
“小姐,我们现在还去吗?”文殊见洛漱妤那倾国倾城的脸上洋溢着丝丝笑意,自然美的不可思议。主子开心,做奴婢的伺候起来也才顺心。
洛漱妤看了一眼文殊,勾唇道:“去小厨房,看看那尹三小姐是不是比厨娘的手艺还好,吵着要给殿下做吃食。”
“是!”
前世,因为是孤儿,尹穆清经常自己做饭,也喜欢钻研美食,所以一手厨艺还是相当的客观。
因为是夏季,尹穆清考虑到小孩子脾胃娇弱,两个孩子现在的身体都不好,自然不能吃不易消化且油腻的东西。所以就用新鲜的莲子做了简单的莲子荷叶粥,清爽可口,又清热解毒。
九月喜欢吃甜的,尹穆清又做了一份枣泥糕。
好在璟王府的食材丰富齐全,且都是上等食材,甚至所有的食材都是经过处理,准备好的,要用什么直接用就好了,所以做起来相当的快。
尹穆清下厨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就自己占用了一间小厨房,自己忙的热火朝天。
天气有些热,尹穆清脸上也不知什么时候沾染一些白色的面粉,样子异常滑稽。
“不曾想到,尹三小姐的厨艺比起阿斓府上的厨娘都丝毫不逊色。”
尹穆清太专注,门口突然传来了一声娇媚的声音,倒是将她吓了一跳。
不管是金枝玉叶的公主还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从小的教育都是学广不学精,这洛漱妤一开口就将她比作厨娘……
这姑娘,来者不善。
尹穆清用勺子搅了搅瓦罐里面熬着的荷叶粥,抬了抬眼皮,也没有多客气:“洛小姐这是在巴结本小姐么?都还没出锅,你就能知道是本小姐做得好,还是阿斓府上的厨娘做的好!”
“巴结你?”洛漱妤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女人以为自己是谁?然而,她反问了一声后,突然意识到尹穆清如何称呼的萧璟斓,顿时一股怒意油然而生,清绝的脸上立马浮现几分狰狞的戾气:“尹穆清,你喊阿斓什么?”
“阿斓呀!”尹穆清挑眉一笑:“洛小姐耳朵听不见么?”
“你怎么敢?”洛漱妤气急,几步上前,挥手就要朝尹穆清挥去:“大胆,阿斓的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
尹穆清轻哼一声,抬手抓住洛漱妤挥来的手:“洛小姐,注意自己的身份,你叫得,凭什么本小姐叫不得?”
“尹穆清,你放肆!”洛漱妤气的全身都在哆嗦,努力的想要将手从尹穆清手中缩回来,奈何力气太小,根本不能和尹穆清想必:“你大但!”
“小姐!”这间小厨房有些小,刚刚洛漱妤一人站在门口,作为下人也不好赶在主子们前面,却不想,这尹三小姐如此大的能力,不过三两言就将小姐激怒,这都上了手。
若是小姐有半点损伤,不说相爷,就是王爷那里恐怕她们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文殊连忙上前扶住洛漱妤,见洛漱妤的手被尹穆清抓在手中,她急了,抬手就朝尹穆清挥巴掌。
“大胆,松开我家小姐!”
尹穆清最讨厌这仗势欺人的狗东西,同样是重臣之女,同样是王府的客人,她洛漱妤左一个大胆,右一个放肆,是欺负将军府无人么?
抬脚,毫不犹豫的将文殊一脚踹在了一边,然后朝洛漱妤道:“洛小姐是山珍海味吃多了就不知道自己身份了吧?且不说你我身份相当,就说本姑娘的爹那几万精兵,你爹洛鸣川一个文官,看到本小姐那也得客客气气的,你又是谁给你的权利在本小姐这里大呼小叫,嗯?”
不管她爹会不会给她撑腰,她都是尹家的人,有人明目张胆的欺负到她头上,尹家如何会不闻不问,善罢甘休?
一个嗯字带着几分警告威胁的味道,洛漱妤何时受过这等侮辱?所有的人对她都是客客气气的,看她的眼神无不带着欣赏,陶醉,赞美,妒恨……
这个贱人怎么敢如此对她?
看着尹穆清那张张扬艳丽的小脸,洛漱妤气大怒,另一只手挥手就朝尹穆清的脸抓了去。
尹穆清眸色一寒,腰身一拧,往后一错,因为身后就是燃着大火的炉子,上面熬着粥,所以尹穆清能躲的空间不大,以至于躲过了脸,却没有完全避免。
洛漱妤挥来的爪子从她脖子上抓了下去,抓开了衣服,在纤细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了三道狰狞的血痕,同时,露出了锁骨上那枚浅紫色的狐尾百合。
“嘶……”这千金的手指甲修的又长又细,尹穆清脖子上的血痕很深,不过须臾,血,就蔓延开来。
尹穆清下意识的松开抓着洛漱妤的手,顺手一推:“该死!”
“啊……”洛漱妤不妨,直接倒地,额头磕在后面的门槛上,顿时一个包就起来,疼的她头晕眼花。
暗处的暗卫看到这混乱的一幕,所有的人都是不好的,一个是洛小姐,一个是尹三小姐,王爷对这两位小姐可是都是一般重要,谁都不敢轻易得罪,更不知道帮谁,女人之间的纠纷更不适合男人出马。
暗卫相视一眼,果断派人去找王爷。
“小姐,你没事吧?”文殊被尹穆清一脚踹中小腹,疼的她在地上好一阵才缓过来,也就在这空挡,洛漱妤竟被推到地上,还受了不轻的伤。
文殊心中大惊,急不可耐,连滚带爬的去扶洛漱妤。
洛漱妤这会儿缓过来,已经是怒到了极点,抬眸之间,却见尹穆清锁骨下的狐尾百合,她整个人浑然一惊,脑子轰的一声变的空白!
狐尾百合……
怎么会是她?
看到这狐尾百合胎记之后,洛漱妤只剩下了晴天霹雳。
阿斓……他知道吗?
他……对尹穆清好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
那个叫九月的小姑娘,难道是阿斓的骨血?
不……不可能!除了她,这个世上再无配得上阿斓的女人,也再无女子配怀阿斓的子嗣。
“文殊,扶本小姐回去!”
“小姐,你的额头……”
“快,扶本小姐回去!”洛漱妤现在只想冷静一下,赶快离开这里,她不能让尹穆清夺走属于她的一切。
她决不允许。
“疯婆子!”尹穆清猜不透这娇滴滴的女人来这里是干什么的,简直疯狗一样。
看洛漱妤连滚带爬的灰溜溜的逃离,尹穆清也没有再理会她。
脖子间传来一阵刺痛,尹穆清转身对着水缸照了照:“天呀,毁容了!”
哪个女子不爱惜自己的容貌?尹穆清自然也是在乎的。
舀了一点水清洗了伤口,又用帕子擦了擦,见血迹干涸,才将衣领整理好。
衣服一接触伤口,火辣辣的疼,尹穆清暗骂一声,该死。
这会儿,尹穆清闻到莲子粥的香味,一惊,连忙去照看自己煮的粥,便也没有心在去想自己的伤了。
见粥已经好了,她便拿盛了一大盅放在食盒,又取了六块枣泥糕,一一放进食盒,这才提着食盒去了倾恒的寝殿。
寝殿之中,小九月看见窗前琴案上放着一把古琴,眼睛一亮,摩拳擦掌准备露一手:“殿下,这一把琴是你的吗?”
倾恒看过去,见琴案上摆着一把黑色古琴,朔风。
他摇了摇头:“这是十七爷爷的,但是九爷可以借来一用。”
“好呀好呀!”迈着小短腿,提着小罗裙,在琴案前坐下,有模有样的试了几个音,随即两只小手便放了上去,有模有样的弹了起来。
倾恒本来不抱很大的希望,这小姑娘跳脱的很,不像能安心学习琴棋书画的人。只是听到从九月小指尖传出来的高高低低的曲调后,倾恒愣住了。
欢快的乐曲带着活泼动人的旋律,很别具一格的曲子,至少,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
这会儿,却听九月扯着嗓子唱到:“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他们活泼又聪明,他们调皮又灵敏……”
这歌词……
倾恒唇边露出了一抹笑意,还真适合这小姑娘!
活泼又聪明,调皮又灵敏!
尹穆清刚靠近寝殿,就从寝殿传出一阵阵熟练的琴声,而曲子是这里不可能有的曲子,是儿童歌曲可爱的蓝精灵。
尹穆清扶额,这小家伙孩还算有心。
进屋,果真见九月坐在琴案前,弹的还挺认真。倾恒靠在榻上,专注的看着九月,似乎还挺享受。
也是,两个孩子一般大小,自然都是孩子心性,喜欢听儿歌是孩子的天性。
然,倾恒却不是被这可爱欢快的音乐吸引,而是被弹琴的人感动,看着九月认真抚琴的样子,他的心似乎滑过一丝暖流,温暖及了。
“三姨母!”倾恒本在认真欣赏九月弹琴,突然房门一开,却见尹穆清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娘亲,我闻到了枣泥糕的味道。”小家伙一见尹穆清进来,大喜,从琴案前一跃而起,跳着脚就蹦跶到尹穆清面前,帮她将好吃的东西取出。
“去洗手!”尹穆清将简单的吃食摆在桌子上,见九月伸手就要拿,狠心推开:“快去!”
说罢,盛了一碗粥就端去床前:“殿下,我喂你!”
“不……不用了,倾恒自己来!”倾恒小时候很独立,很少让人喂饭,病了,都很少让侍监喂饭。
长辈们……更没有,所以,尹穆清这么一说,他有些惊讶,更多的是难为情。
苍白的小脸还浮起了几分红晕。
“这怎么行?殿下现在还是好好养病才是,不过是小事,殿下不必不好意思!”尹穆清戳穿倾恒的小心思,倾恒更加的尴尬了,小巧的耳朵都红了几分。
“那……那有劳姨母了。”
尹穆清喂的很小心,小孩子都怕烫,她仔细的吹凉了才送到倾恒唇边。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莲子粥,倾恒却觉得格外的香,眼睛盯着尹穆清,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然,眸光落在尹穆清的领子处,倾恒眸子骤然一缩:“姨母,您受伤了?”
尹穆清一愣,下意识的伸手探去脖子,那里火辣辣的疼着,却也能忍,见这孩子观察这么细致,她有些欣慰,笑道:“没什么大事。”
然而,她这话一出,突然门口一股强风袭来,啪的一声,门被粗鲁的撞开,屋里的三人都骤然一惊,抬眼望去,却见黑影一闪,一个高大的身影骤然掠到了尹穆清面前。
手腕落入某人宽厚的大掌之中,尹穆清还来不及惊呼,萧璟斓就将她拽了出去。
“娘亲!”九月以为萧璟斓欺负尹穆清,大惊失色,连忙跑了出去,只不过刚跑到门口,啪的一声,就被关在了里面,再如何拍门,都是没人理他。
“娘亲……坏叔叔,你放开我的娘亲。”九月再里面拍门大喊。
外面的人却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
倾恒从床上下来,走到九月身边,劝道:“九月妹妹,十七爷爷并非不讲理之人,也不会伤及无辜,姨母并未犯错,他不会为难姨母的。”
九月见倾恒帮萧璟斓说话,整个人都不好了,转身抹了一把辛酸泪,对倾恒吼道:“那不是你的娘亲,你自然不担心,呜呜……我苦命的娘……”
倾恒听此,眸光一暗,再不知说什么,只站在九月身边,一直陪着他。
倾恒相信,凭他这几次的观察,十七爷爷待三姨母是不同的,所以,他不会欺负三姨母。
尹穆清可没有倾恒那么相信萧璟斓,萧璟斓粗鲁的拉着她,直接将她带到了他的寝宫,砰的一声扔在了那宽大的王榻之上。
好在大床柔软,没有将她摔疼,可是尹穆清还是火大。
他这气势汹汹的是想要干什么?难道是来给洛漱妤报仇撑腰的?
呵,一想到这一茬,尹穆清整个人都不好了。
起身,怒吼:“萧璟斓,给你说,洛漱妤本姑娘就是推了,你想怎么样?是她自己没事找事,来招惹本姑娘,现在是伤了残了,也是自找的。”
“哼,还以为萧璟斓璟王殿下眼光是多么的高,原来也不过是一个贪恋美貌的庸俗之人!什么破美人,就是一朵白莲花,是绿茶婊……”
萧璟斓低头看着尹穆清那炸毛的小模样,气突然消了一点了。
掰过她的肩,不由分说的扒了扒领子,看着脖子上那血肉模糊的三道抓痕,他瞳孔骤然一缩:“不疼?”
“嗯?”某女被这突如其来的画风弄的短路。
“本王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却不想一个弱女子都打不过!”萧璟斓轻嗤一声,那高傲的眸光尽显鄙夷之色:“你们女人不是最是在乎自己的容貌么?怎得就留着伤口置之不理?你还是女人吗?”
说着,拿起准备好的棉签沾了药水,就亲自给尹穆清擦拭伤口。
尹穆清完全没有料到萧璟斓会说这些话,所以整个人都是懵逼状态的,不可置信的看着萧璟斓,想着,他是不是又哪里抽了风。
“嘶……”正走神的某个女人突然被肩上那尖锐的刺痛惊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要挣扎,萧璟斓却照料到她的动作一般,将她抬起的手拍了下去:“现在知道疼了?”
“你……你没事吧?”尹穆清现在更加的确定了,他定是知道了五年前的那一晚就是她,他也确定九月是他的孩子?
所以现在就是打算抢她的九月,以至于用这种美男计来诱骗她!若是其她女人看着他这张邪魅的脸,恐怕早就找不到北了,还在乎什么孩子?
“洛漱妤,并非传言那般,本王并不喜欢她!”
暗卫将厨房里面的事情都告诉她了,这个女人惯会口是心非,明明心中已经有他,却偏偏的死鸭子嘴硬。
若不然,又怎么在洛漱妤面前唤他阿斓,故意气洛漱妤?
“哦!”他喜欢谁和她并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这个男人也太狠心了吧?人家姑娘爱慕他这么多年,他也和这姑娘闹了这么多年的绯闻,心里却没有一点人家姑娘,这不是耽误人么?
萧璟斓给尹穆清肩上洒了药粉,这才穿好她的衣服,对尹穆清这满不在乎的样子也不放在心上,眸中满是柔情:“你似乎很不相信本王,也从来不将本王的话放在心上!”
“呵呵……”尹穆清内心有些心虚,可是她还是打算打死都不曾承认:“王爷的话,臣女一直谨记在心。”
“那么,五年前本王说过的话,可还记得?”
她会是他的女人,唯一的女人!
这是他的承诺。
虽然当初是逼不得已,可是现在,他却觉得那次是上天对他的怜悯,才让他遇到她,也才让她孕育了他们的孩儿。
“五年前?”尹穆清抓了抓脑袋,装作不知情:“五年前,臣女可还不认识王爷。”
装!
萧璟斓银牙紧咬,到了这个地步,她还在装蒜,真是气死他了。
可是一想到这个女人这么多年因为那件事情一直遭受非议,就连那个孩子也被人称之为野种,这让他的心又刺了一下,眸光又揉了下去。
明知道她在装蒜,萧璟斓也没有在强迫她承认,只道:“九月……是本王的女儿?”
萧璟斓虽然心里百分之百确定,可是没有从她嘴里得到确认,身为男人还是不满足的。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其实在问这句话之时,他是多么紧张,多么期待。
以至于屏住呼吸,两眼发光,眸中全是抹不去的似水柔情。
哼,果真!
尹穆清轻嗤一声,这男人太自信了吧!
两眼几眨几眨,盯着某人,面无表情:“不是!”且不说九月并非是女儿,就算是,他能保证这五年她能守身如玉,没有找其他男人?
萧璟斓突然怒从中来,咬牙切齿道:“不是?你敢再说一个不是?”
抬起尹穆清的下颚,警告味十足:“可知欺骗本王的后果?”
“whocare?”尹穆清毫无惧意的和萧璟斓对视。
“什么?”萧璟斓没有听懂,一时有些呆萌。
“意思就是九月和你没关系,他的爹不是你,本小姐也有……唔……”尹穆清瞳孔骤然一缩,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眸。
这……厮,竟然吻她?
“唔……”反抗的她反而激起男人的欲望,萧璟斓从来洁身自爱,自从那晚之后,更是再没有碰过女人,就连以为那晚的女子是洛漱妤时,这么多年,都没有碰她的欲望,更不说其他女人。
如今,这个女人在他面前,也是他的女人,他何须再在乎?
吃过一次,难道还在乎第二次?
直接将这女人推至床上,毫不犹豫的压了上去,并且伸手就去解某女的腰带,动作粗鲁不算,还生硬的不行,生拉硬拽,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尹穆清又怒又气,朝萧璟斓又骂又吼:“萧璟斓,你疯了?放开,你松开,啊……你这禽兽……”
两人争执之下,撕拉一声,尹穆清的衣服就牺牲在了萧璟斓手中。
胸口一凉,这厮,竟然脱她衣服!
挥手,啪的一声,这世界安静了!
萧璟斓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脸上火辣辣的疼,他竟然被这女人扇了巴掌?
眸中的怒意徒然升起,萧璟斓脸色微沉:“放肆!”
谁给她的胆子,竟然敢对他不敬?
尹穆清现在哪里管他放不放肆,伸手拿过一边的枕头,嚯嚯几声就朝萧璟斓头上招待了过去:“人渣,败类!衣冠禽兽!”
腾的一脚踹了去,尹穆清趁机跳下床,朝萧璟斓道:“你死了这条心吧,九月是本小姐的孩子,一辈子都和你萧璟斓没半毛钱的关系,他有爹,只不过已经打短命了而已,若是你再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你等着吧……哼!”
说话,噌噌噌的跑了出去。
欺人太甚!
尹穆清一边擦嘴,一边将萧家那一家人都交代了个遍:“真是岂有此理,敢占本姑娘的便宜,想死!”
太过分了。
毫不犹豫的带着九月走人。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璟王寝殿门口的侍卫已经不能再震惊,刚刚……王爷是被尹三小姐打了么?
而不知情的人,看见尹穆清衣裳不整的从王的寝殿跑了出来,无不大为震惊。
尹三姑娘被王爷临幸了?
他们唯一想到的就是,那洛姑娘怎么办?
不过须臾,这件事情就传遍了王府。
九月看见自己娘亲狼狈的样子,整个人都不好了,在房间操起一根鸡毛掸子就要嚷嚷着要去给她娘亲报仇。
却成功的被尹穆清拦了下来,拦腰抱起,抗在肩上,走人!
而,尹穆清走到璟王府门口,看见门口排列一群美人时,整个人一顿,随即脸色更加的不好了。
沾花惹草,这种男人根本靠不住。
走!走得越远越好。
倾恒看见这模样的尹穆清后,也愣了一下,他自小在宫中长大,什么事情没有见过?有些事情,自小就会有专门的人事太监教导,所以懵懵懂懂的,却还是懂了不少。
他在担忧,虽然一直钦佩十七爷爷,却还是不愿意三姨母被十七爷爷欺负。作为皇家的媳妇,身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干净无暇,三姨母有了九月,就证明她有过其他男人,不可能名正言顺的嫁给十七爷爷,若是十七爷爷执意如此,最后,皇爷爷定会选择牺牲三姨母,以保证皇室血脉的纯正干净。
十七爷爷深知这些事情,为何还要招惹三姨母呢?
小倾恒想不通,大人的思想,他还是琢磨不透。
萧璟斓被某个女人发疯一般收拾了一顿,从开始的盛怒到后来的平静,最后变的欣慰。
这样看来,这女人还算知趣,他不过是碰了一下就是这般反应,还不说其他男人!
想到这里,他根本不顾脸上那明显的巴掌印,还有被尹穆清打歪的玉冠,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只是,想去寻某女的萧璟斓才出寝殿不久,就得知尹穆清又带着小九月逃也般的离开了王府,他整个人都是不好的。
好吧,反正她都知道了,他也就不急这么一时了。
萧璟斓理了理衣服,施施然的对身边人吩咐道:“进宫!”
“是!”
灵玉檀要做一件事情,从来不管后果如何,说要送几个美人,不过几天,就在储秀宫海选了各种美人十几个,全部打包送到了璟王府。
不收?敢忤逆她,她铁定他没有好日子过。
所以,萧璟斓在第一时间得知一群美人送达了璟王府,他便让人扔了出去。可是美人们有太妃撑腰,虽说惧怕璟王,却还是有恃无恐,所以都群聚璟王府门口不离开。
萧璟斓出了王府,派了几十个侍卫将这些美人全部塞进马车,花枝招展的来,却塞抹布一般塞一车,返回送进了皇宫。
养心殿
萧璟渊坐在龙案前,手里拿的却不是批折子用的朱砂笔,而是拿着一把精巧的弓在擦着。
一脚踩在龙椅上,怎么看怎么豪迈不羁,不拘小节。
“皇兄!”萧璟斓霸凛又带着几分嘲讽的声音一出,萧璟渊便抬头,看到萧璟斓,他自然欢喜:“阿斓,你来了?阿恒身体可好些了?”
然,看见萧璟斓脸上的巴掌印,还有唇角的吻痕,萧璟渊眉头一皱,骤然有几分不悦。
萧璟斓不回答,只是拍了拍手,门上,侍卫带着一群美人步入大殿。
这一群莺莺燕燕……
萧璟渊眉心一跳,起身,似乎很是不解:“阿斓,你这是?”
“别给本王说你不知情!”萧璟斓轻哼一声,毫不客气的道:“她劳心劳苦选的这么多娇滴滴的美人,浪费了也可惜,反正也是从你储秀宫选的,你便笑纳了吧!”
萧璟渊骤然一怒,啪的一声将手中的宫拍在龙案之上,朝殿中的人吼道:“给朕滚出去!”
“是!”
璟王和皇上的事,他们自然是不配劝解,还是早点出去,保命要紧。
“皇兄何必动怒?难道臣弟做的不对么?”一句臣弟,似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萧璟渊眸光落在萧璟斓身上,眉头微拧:“几个女人,也犯得着闹到朕的养心殿来?阿斓,你多大了?”
“几个女人,皇兄收纳了就是,也犯得着给臣弟发脾气?”萧璟斓反问。
萧璟渊一噎,袖子一拂,从龙案后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本折子,递给萧璟斓:“好好看看吧!这些天,你做的都是些无用功。你将来的王妃只能是语嫣公主,其他的不行!”
萧璟斓看了一眼萧璟渊,根本不用看,都知道这折子上面写的是什么。
前段时间墨翎就递了国书,语嫣公主和墨翎小太子君天睿会来暨墨,语嫣公主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来和萧璟斓完婚的,嫁妆都带上的,容不得暨墨反悔。
“且不说洛漱妤的身份,她一身病,如何给你孕育子嗣?”萧璟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反正对于萧璟斓的婚事,他的态度很明确,只能是语嫣公主:“阿斓,你还小,自然不懂,婚嫁不只是女子一辈子的事情,对于男人来说,同样关系男人的未来。有一个贤惠明事理的嫡夫人,后宅安宁和乐,男人才有心思去治国平天下!语嫣公主在墨翎的口碑名声相当的不错,性子直爽,又才貌双全,深受墨翎百姓的爱戴,比起朕那两个公主,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做你的王妃,不委屈你。”
“呵呵……”萧璟斓听着萧璟渊这一本正经的话,突然低低的笑了出来,那浅吟般的笑声犹如罗盘滚珠般清越动听,当然,忽略那笑声之中浓浓的讽刺,听众会很舒服。
萧璟渊听了萧璟斓的笑,眉头缩锁了起来:“你笑什么?朕说的有错?”
“没错!”萧璟斓果断道:“婚嫁之事确实至关重要,关系着本王的一生,本王自然要慎之。断不能相信已经长眠于地的父皇的眼光,更不能相信皇兄的眼光,否则,臣弟以后的日子,恐怕会像皇兄一般,再无宁日!”
说罢,朝萧璟渊标准的行了一个君臣之礼:“皇兄,臣弟言尽如此,您最好考虑一下,否则,本王可不能保证,语嫣公主能不能平安到达暨墨。”
这赤裸裸的威胁让萧璟渊又升起一股怒意,他眼睛一瞪,亦威胁道:“你敢!”
“皇兄可以一试!”
“放肆!”萧璟渊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从小性子扭,脾气倔,软硬不吃,就像茅坑里面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根本说不通。可是萧璟渊也不是能让人拿捏之人,轻哼一声,毫不客气道:“语嫣公主若是有半分损伤,阿斓,你府上的那一位,还有尹府的那一大一小,朕也不能保证她们的安危!”
萧璟斓骤然一怒:“那就看看是皇兄这老姜辣,还是臣弟手段狠!”
“阿斓,你还嫩的多!”萧璟渊一点面子都不给萧璟斓,一手负在身后,端着睥睨之姿,对萧璟斓道:“你别忘了,尹三小姐是太子的未婚妻,太子前几天就上了折子,要娶尹三小姐为侧妃,朕还想着要不要批,如果是你这种态度,太子的建议,似乎挺不错!”
“呵呵……”萧璟斓眸色一沉,戾气突然剧增:“就凭他?也想跟本王争女人,若是你嫌太子命长,拿折子,可以批!”
商量不来,就不用商量!
萧璟斓一走,就只留下萧璟渊一个人在殿中生气。
“真是岂有此理,越大越放肆,太不将朕放在眼里了!”萧璟渊磨牙,随即朝外道:“纪全!”
“奴才在!”太监总管站在外面后者,感受着里面剑拔弩张的氛围,整个人都是不好的,脖子又痒又痛,总有脑袋搬家的错觉。
如今听到里面主子的喊声,麻溜的连滚带爬的赶了进去。
“万岁爷!”
萧璟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才开口道:“准备一下,朕今晚去一趟玉檀宫。”
太监总管自然了解,俯身恭敬道:“嗻,奴才这就下去安排!”
纪全从萧璟渊登基那时,就一直在身边伺候,玉檀宫那点事,他怎么可能不知情?
……
璟王府,风雅居,洛漱妤拖着受伤的脑袋,楚楚可怜的站在院门口,虚弱的身子摇摇欲坠,怎么看怎么招人心疼。
风雅居的下人在洛漱妤一到的时候,就连忙进屋通知主人。
风夜雪正躺在荷花池中的一叶扁舟之上,俊脸被一朵荷花遮住,翘着的二郎腿还在那里来回摆动,别提多惬意了。
嘴里哼着民间小调,怎么看怎么不着调。
“公子,洛小姐来了?”
小厮话刚落,小舟上的人便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这会儿虽然日头偏西,却还是热的不行,她身子那般娇弱,出来做什么?
不由分说的从船上掠了出去,上岸后朝院门口狂奔。
他一来,就看见洛漱妤眸中含泪,委委屈屈的样子,别提多可怜了。
“阿妤,你这是怎么了?”风夜雪看见洛漱妤头上的伤,整个人都不好了,手足无措的扶着洛漱妤的脸,端详着她额头上的伤,急的不行。
随即朝身后人吼道:“你们是怎么伺候的小姐……”
“阿雪,不怪她们,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适时,洛漱妤腿恰到好处的一软,风夜雪一惊,连忙伸手扶住,然后根本无所避讳,直接打横抱起洛漱妤,抱了进去。
将她放在榻上,这才命人拿来冰袋,药膏,亲自给洛漱妤上药,小心翼翼的样子,别提多温柔了:“你们女子的肌肤最是娇嫩,这么重的伤,看着都吓人。”
末了,看了一眼洛漱妤那清冷的眸子,风夜雪小心翼翼的道:“阿斓可知道?”
洛漱妤垂下了眸子,不说话。她身边的文殊却气的不行,立马跪地道:“求风公子给小姐做主!”
洛漱妤脸色微变,斥责道:“文殊,闭嘴!”
风夜雪还听不出什么意思,他也不配活这么大了,脸色一沉,呵斥道:“文殊,你说!”
“小姐受了伤,吃了亏,偏不让奴婢告诉王爷,还说那位来者是客,告诉了王爷,让王爷不好做!小姐心中委屈,这才来寻风公子!”
今日府中来了谁,风夜雪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熟知尹穆清的胆子和手段,连阿斓都敢得罪,眼前身子娇弱的洛漱妤如何是尹穆清的对手?风夜雪豁然站起身,居高临下的对洛漱妤道:“她连你也欺负?”
“没,是我的不对!”洛漱妤垂眸,娇弱的声音一出,紧接着就是几声咳嗽:“咳咳……”
风夜雪脸色一变,立马伸手般洛漱妤抚背顺气:“你是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么?尹穆清那个女人经过流言蜚语,活的比谁还好,那泼辣劲儿,哪是你能比的?真是岂有此理,阿斓也不管?”
先入为主,风夜雪的眼中,洛漱妤纯的就像雪山之巅的雪莲花,圣洁美好。而洛漱妤一直在风夜雪面前的样子,历来也是通情达理,宽容善良的,所以他不可能不信洛漱妤的话。
五年前,萧璟斓被人算计,他们这些左膀右臂却是最先遭殃,再加上那边的人落井下石,斩草除根,他几乎九死一生。
倒在烂泥之中,几天几夜不曾有人路过相救,他又痛又饿,奈何身上的伤太重,以至于动弹不得。
本以为,他会死在这里,却不想洛漱妤就像九天仙女一般落入他的眼帘。
她救了他!
若不是她,他已经死了。
那个时候,他就心动了,暗自发誓,一定要报答这位姑娘的救命之恩。
只不过,他当时太虚弱,连她的名字都还没有来得及问,就昏迷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相府别院,而那个救他的姑娘就是相府唯一的嫡女,也是暨墨的第一美人,甚至四国之内,都没有比她更美的女子了。
然,晴天霹雳的是,她就像根本记不得他一样,对他时若不见,却一直照顾着同样被她捡回来的萧璟斓。
原来,她不仅救了他,还救了阿斓。
他爱上她,她却将心给了阿斓。
“尹三小姐也是无心之失,你这么生气做什么?头上的伤看着吓人,但是养一养也就好了,犯不着让阿斓知道,白白让他担心!”她也是不敢让他知道,若是他知道,定会去查事情的原委,也会去查尹穆清,现在,她不想他有半点心思放在尹穆清身上。
“不行!”风夜雪哪里能容忍别人欺负洛漱妤,又如何容忍她有委屈没处说?美艳的容颜已经被一股怒意侵蚀:“阿斓不管,本公子也不可能不管!”
“阿雪,你要做什么?呃……”匆匆站起来想要去阻止风夜雪,却因为站的急,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走到一半的风夜雪一惊,连忙闪身过来接住:“小心!”
“阿雪,别冲动,阿斓会生气的!”洛漱妤柔声道。
风夜雪气得不轻,气呼呼的道:“阿斓阿斓,你心中只有他,你都成这样了,他可有关心过?你放心吧,本公子做事,从来滴水不漏,阿斓不会知道的!”
不过是教训一个女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尹穆清也该给一点教训,什么东西?占着自己是将门嫡女,就猖狂放肆,不仅不将璟王府放在眼里,现在,连一个弱女子也不放过,她也下得了手?
“阿雪,你怎么不听我的话?阿斓会责怪你的。”洛漱妤心中得意,嘴上却一直劝风夜雪。
风夜雪自认为洛漱妤在关心自己,唇边浮现出一丝丝笑意:“你不用担心我,只管照顾好自己,否则,再过几天倾水庄之宴,你顶着这个大包,这不是让你那些姐姐妹们笑话么?”
“阿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洛漱妤窝进风夜雪的怀中,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
风夜雪拍了拍洛漱妤的肩以示安慰,便起身离开。
骤然心疼洛漱妤被欺负,可是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他自己也觉得甚为不耻。只不过,为了让她解气,为她讨回公道,他不介意做一回小人。
不对,他并非是君子。
风夜雪一离开,洛漱妤刚刚娇弱的样子再不存在,扶着文殊的手起身,施施然道:“回去!”
尹穆清,要找你麻烦的可不是本小姐,谁让你得罪了本小姐,风夜雪就是杀了你,也是怪不到本小姐的头上。
“是!”
洛漱妤回到自己的院子,还未进屋,她就闻到从自己房中飘出一阵熟悉又陌生的兰香,洛漱妤对香味非常敏感,一闻到就觉得这不是属于她的味道。
突然,她想起……
立马松开文殊的手:“本小姐自己进去,想睡一会儿,你们都不必伺候了!”
“是!”文殊有些奇怪,自家小姐从来更衣入睡,都离不开人,今日受了伤,反而不要人伺候了?
只不过一想到今日小姐受了委屈,想必她想自己冷静一下。
于是,文殊也没有多想,便带着小丫鬟们下去忙了。
洛漱妤一进屋,果然看见一青衣男子站在她的梳妆台前,看着墙上挂着的画像。
那是她亲自画的,是阿斓的画像。
“果然是你!”洛漱妤看着男子的背影,高傲出声。
那青衣男子转身,脸被一白色玉石面具遮住,只留下完美的唇线和精美的下颚。
“洛小姐,五年不见,你似乎憔悴了不少。”
青衣男子盯着洛漱妤额头上那块大包,调侃出声。洛漱妤面色难堪,有些慌忙的侧了侧身,不然男子看见她的伤。
她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容貌了,如今听男子这么说,实在是难堪。
“你来做什么?本小姐并不认识你!”
“洛小姐认不认识在下,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下知道小姐你,现在已经慌不择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青衣男子缓步靠近,洛漱妤自然心虚,不断向后退,直到靠在身后的书架之上,洛漱妤才不得不妥协,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你究竟想做什么?我有今日,不是都是拜你所赐?”
青衣男子一手撑着书架,一手掐住洛漱妤的下巴,粗鲁的让她正视自己,二人身体贴的很近,近的让洛漱妤感觉到羞耻。
“本以为以你的姿色,可以让他无可自拔的陷下去,没想到五年了,不仅没有任何进展,反而将他推的越来越远。看来,当初选你这么一颗棋子,是我今生最大的错误!”
看了一眼洛漱妤自命清高的样子,青衣男子面具下皓然的眸子半眯,突然一股戾气升起。毫不犹豫的将洛漱妤推至榻上,欺身而上。
“啊,你要做什么?你敢……啊……”
“反正又不是处,你还在意什么?没有过男人,又怎么知道如何去讨好男人?”说罢,青衣男子便作势吻上洛漱妤的光洁的脖子。
然,吻没有落下,他却已经似嫌弃的皱起了眉头。
将洛漱妤甩在一边,他翻身而起,嫌弃的拿出锦帕擦了擦自己的手,道:“怪不得他不碰你,连我……也是提不起一点兴趣!”
和她的感觉,没法比!
第一美人,也不过如此。
空有一副好皮囊,不过是自命清高的花架子罢了!
“你敢羞辱本小姐……”洛漱妤有气无力的趴在床上,脸色白的吓人,看着青衣男子,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羞辱?你不觉得在下是真心来帮你的么?”青衣男子擦了手,一手拿着锦帕,手上运气,锦帕顿时被强大的劲气撕成粉碎,化成粉末。
“不过是一枚狐尾百合,你就慌不择路了?”唇边的笑意异常讽刺,青衣男子继续道:“你有,她有,所有的人都有,那……他会如何?”
洛漱妤听此,眼前骤然一亮!
“自己喜欢的,不用一些手段,你以为,就凭自己是天下第一美人,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能主动来找你么?天真,愚蠢!”
……
马车之中。
尹穆清匆匆整理好了衣服,一个劲儿的用茶杯漱口,总觉得满嘴都是那个男人的味道,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娘亲,你干嘛不让小爷去教训那个坏叔叔?”九月坐在凳子上,小屁股别扭的扭来扭去,时不时发出一声冷哼,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你一个女人遇到这种事,不让家里唯一的男人出面,只是一味的漱口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九月那可爱的小颜蹦的紧紧的,可是却没有一点威慑力,怎么看怎么像一团粉嫩的糯米团子。
小家伙一直絮絮叨叨,尹穆清却视若无睹,心里厌烦,突然厉声呵斥了一声:“闭嘴!”
“吁……”
尹穆清一声厉声呵斥,没有想到刚刚还疾驰着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尹穆清正想问出了什么事,外面就传来一声男子恭敬的声音:“我家主子请尹家小姐去凤凰酒楼一聚。”
厚重的帘子纹丝不动,外面的车夫有些为难的看着挡在前面的男子,有些为难的对尹穆清的道:“小姐。”
尹穆清挑帘瞧了一眼,见是一个黑衣劲装男子,很是刚毅,而她不认识。
不认识的人,自然没必要见面。而且她现在坐在尹府的马车,对面又是一个男人,他家主子也不知道是哪个公子,她还是少惹事的好。
“本小姐并不认识你家公子!阿阔,回府。”马夫名叫赵阔,所以尹府的人都叫他阿阔。
“是!”
然,不见马车动,外面又传来那男子的声音:“尹小姐何以这么草率的拒绝?难道你就不知道是谁找你,找你何事,或许能帮你也说不定!”
男子的话一出,尹穆清果然犹豫了,抿了抿唇,不可否认,她的好奇心果然勾了起来。
不做任何思考,吩咐道:“去凤凰酒楼。”
“是!”
凤凰酒楼是京都最大的酒楼,里面的包间设计独具一格,华丽却又不失雅致,是京贵最爱,甚至一些有身份有钱的贵人长久预定了酒楼的雅间。
尹穆清和九月一大一小被那侍卫领到了三楼的一间雅间。
侍卫要跟随,被尹穆清拒绝,所以,这会儿只有她和九月二人在门口,那男子打开房门后,尹穆清拉着小九月的小手进去,啪的一声,门就从外面关上。
尹穆清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倒是没有多害怕。
见前面摆着一桌子菜,拍了拍九月的头:“吃饭!”
母子二人大大方方的坐上了桌子,开始大吃特吃。
不吃才怪!
尹穆清吃的很快,却很优雅,一点油水都没有沾到唇上。反观九月,却吃的满口是油水,欢乐极了。
适时,屏风后传来两声鼓掌之声,吃东西的两人一顿,转身看去,却见一白衣美男缓慢而出,白色的广袖曳地长袍如白莲绽放,圣洁如雪,俊美非凡。
“尹三小姐真是胆子大!”风夜雪撩袍坐在位首,拿起放在手边的一把精美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随即伸手,给尹穆清倒了一杯酒,继续道:“不看看是谁,也敢这么放心大胆的吃!尹府缺你口粮了?”
尹穆清盯着那风夜雪手里的那把壶,眼睛几眨几眨,随即又夹了一块红烧珍珠片,放进嘴里:“不是尹府短本小姐口粮了,而是你家小心肝太吝啬,从璟王府出来,本小姐前胸贴后背了,看着这一桌子好吃的,怎么能忍住不吃?怎么?吃不得,有毒?”
风夜雪嘴角一抽,心头一阵恶寒:“小心肝?不会指阿斓吧?”
“我去,你的小心肝还有其他人?”尹穆清突然睁大眸子,不可置信的看着风夜雪:“竟然敢给璟王戴绿帽子,公子混可以呀!”
除却尹穆清伤害洛漱妤之事,风夜雪倒是挺喜欢尹穆清说话的方式,只是即便如此,她伤了阿妤,就该受到惩罚。
风夜雪爽朗的笑了一声:“和尹小姐比起来,本公子似乎快要失宠了呢,近日,阿斓的心可都在你的身上,也不知尹小姐是不是有什么收服男人的秘诀,怎得那般轻易让阿斓对你关怀备注!”
呦!尹穆清心中咯噔一声,这萧璟斓有本事啊,刚刚的红粉知己找她不快就算了,现在又来一个蓝颜知己找她麻烦,她可什么都没有做呀!
心中呵呵了两声,尹穆清直言道:“风大公子找本小姐就是为了这些事?”
“你觉得本公子像办正事的人么?”说罢,懒洋洋的靠在身后的靠背之上,那慵懒的姿态自带几分媚意:“不那么说,你会来么?”
一个男人美成这样,也真是要命!
这时,又听到风夜雪道:“尹三小姐,本公子诚意而来,想要挽回阿斓的心,你该不会保守拒绝本公子这一片诚意吧?酒……也不饮一杯!”
尹穆清一顿,扫了眼风夜雪手里的酒壶,随即看了一眼正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们的九月,眸光突然瞥见九月前面放着一小盘菜里面放着一串红辣椒,还是最辣的朝天椒。
尹穆清红唇一勾,伸出玉指捻起一根,对风夜雪道:“不是本小姐不喝酒,而是这么喝酒一点都不好玩。”
“哦?”风夜雪眉头一挑,自然好奇尹穆清会说出点什么好玩的事情。
“看见这红辣椒不?”尹穆清拿着红辣椒在风夜雪面前晃了晃,雪白的手指,粉嫩的指尖,再配上那红艳的辣椒,好看极了。
风夜雪是正常男人,看着尹穆清那如花的笑靥,耳根一红,竟然有种酥麻从心头袭过。
风夜雪咽了一下口水,仰头喝了一杯水,心中暗骂尹穆清,这女人果真有点本事,也怪不得阿斓会对她上心,这女人似乎很懂得如何勾起男人的欲望。
风夜雪扫了一眼旁边乖乖的小九月,心道,怪不得连孩子都有了。
现下,风夜雪面色微微沉了下去,侧眸扫了一眼尹穆清:“如何?”
不过是一枚小辣椒,难道说出一朵花儿?
尹穆清勾唇一笑,随即毫不犹豫的将红辣椒扔进嘴巴里面嚼了嚼,一副享受的模样:“喝酒前,嚼几枚红辣椒,这样喝酒,才能真正体会到酒的香烈。”
尹穆清嚼着辣椒,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别提多诱人了。而,风夜雪极为的震惊,可以说目瞪口呆,眉头一皱,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满不相信的道:“不辣?”
“这是叫做甜椒,微辣香甜,很可口的!”尹穆清说着,又捻起一枚辣椒咬了一口,对风夜雪道:“如何?要不要尝一尝?保证你不枉此生!”
风夜雪心中疑虑,却更多的是好奇。
这会儿又听到九月道:“娘亲,甜椒是我的,你可别吃完了,嘤嘤……我要吃。”说着,小家伙拿起一枚辣椒秀气的咬了一口,然后眸子一亮,似乎吃了什么美味一般:“好好吃,又脆又甜。”
风夜雪咽了一下口水,有些忍不住了,再三犹豫之下,拿起一枚辣椒,看了一眼:“有这么美味?”
“甜椒你都没有吃过么?真是遗憾!”尹穆清继续道:“一定要学我,一口闷,快速嚼,这样才汁多味美!”
风夜雪心下无比好奇,自然不疑有他,扔进嘴巴,猛的嚼了几下。
然而,才交嚼了三四下,他脸色骤然一变,玉脸瞬时爆红,额上青筋暴起,双眸睁大,噌的一声从椅子上踉跄起身,连忙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啊……辣死本公子了……咳咳……”
喉中火辣辣的,似乎有一团火再烧,又疼又辣,泪水肆流:“水……水……”
尹穆清连忙好心的将风夜雪到给她的酒水递给了风夜雪,道:“水!”
风夜雪下意识的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然,巨辣过后加上烈酒,无疑火上浇油,风夜雪一手捂着脖子,一手不住的扇风:“啊……尹穆清,你……你敢忽悠本公子。”
尹穆清慢条斯理的将嘴里的辣椒吐出来,却见是一块整个的辣椒,刚刚虽然她扔进嘴巴嚼了,却掌握了力度,并没有咬破。
九月也将小嘴里面的辣椒吐了出来,白了一眼难受到极致的风夜雪,道:“叔叔长得美,智商却不行,朝天椒不认识,信娘亲胡诌的什么甜椒!唉,智商堪忧,必是脑残一个!”
“该死!”风夜雪又怒又气,本想叫人,却不想自己全身骤然一软,瘫坐在地上。
尹穆清那杯酒里有软筋散,他何尝不知?
风夜雪这下明白过来,什么吃辣椒过后才会真的将酒的香烈发挥的淋漓尽致,完全是胡说八道。
“你……你是如何发现的?”风夜雪自认为自己做事滴水不漏,怎么被这女子看出来的?
尹穆清蹲在地上,看着风夜雪那张因为痛苦而扭曲到极致的脸,真是大快人心,喊了一声九月,道:“宝贝儿,你来告诉这位本叔叔。”
九月跐溜一下溜下等着,来到尹穆清身边,糯声道:“娘亲说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就算有,那一定是鸿门宴,主人必定不安好心,心怀不轨。娘亲向来警惕,熟人的东西都不怎么入口,今日却大胆的让我吃这桌子的菜,宝宝我就奇怪了,娘亲怎么就确定这桌子菜没有问题呢?”
风夜雪眉头一皱,也好奇了。
九月朝风夜雪一笑,小脸萌哒哒,天真无害,继续道:“于是宝宝就看了,桌上有一把鸳鸯壶。叔叔不会觉得娘亲和宝宝我没有见过鸳鸯壶吧?”
风夜雪豁然,随即银牙一咬,眸中闪过一丝不自然,有些难堪。他太大意了,真是太大意了。
总觉得这尹家三小姐不受宠,怎么可能见过这么贵重金贵的东西?则鸳鸯壶里面暗藏机关,乃墨家机关冢的祖师爷爷亲自设计,紧密到能十个人喝酒可以喝十种不同的酒。
“既然有鸳鸯壶这东西在,那么主人又怎么会在饭菜里面做文章,让别人有迹可寻?”九月很聪明,自然很容易猜到。
尹穆清摸一摸九月的脑袋,道:“真不愧是娘的娃!”
九月说的不错,若是她出事,尹府绝对会查,这间房间是谁订的,很容易查到。所以,风夜雪为了不留痕迹,酒菜都是凤凰酒楼的,唯独自己带了壶和酒,临走的时候将自己的壶放进袖子里面带走,自然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风大公子自食其果,不怪本小姐吧?”尹穆清挑眉,心中却恨的牙痒痒,则风夜雪是吃错药了么?她又没有惹着他!
风夜雪全身虚软无力,无比懊恼,这两母女,真是一对狐狸,狡猾,真是太狡猾了。
他也没有想到,一个五岁大的娃娃,也能这么透彻。
“本公子防不胜防,这次认栽!”风夜雪认命。
风夜雪说的倒是轻巧,尹穆清可不想这么就算了。
尹穆清不可能会单纯的认为,风夜雪在给她下了软筋散后就走人,后续是什么,她猜都猜得到。
她还记得当初风夜雪拉着萧璟斓的袖子,想让他把她们母子卖进青楼呢!
尹穆清伸手,一计手刀,砍在风夜雪的脖子上,便将人拍晕了去。她拍了拍手,外面进来两个人,拖着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俨然是刚刚请她过来的侍卫,想来是风夜雪的侍卫。
砰的一声扔在地上,那两个黑衣人道:“小姐,已经处理妥当了!”
“将这两人送进万花楼,那里收小倌,这两个模样不错,卖了的钱,就将我们凤凰酒楼该装修的地方装修一下,再江南,边拓这一带也开起分店。”
“小的明白!”
尹穆清一脚踢在风夜雪的身上,无语道:“本小姐地盘上也敢算计本小姐,真是傻的可爱!菊花残了,可别来找我!”
找了她,她再让他残一次!
“是!”
“娘亲,菊花残是什么意思?”九月虚心求教,虽然有些时候能揣摩自家娘亲的心思,可是娘亲有些时候说话,他还是不能听的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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