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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不止上了贼船,还是上了一条贼祖宗的船,关键这条贼船还是她自己死乞白赖硬上的。
回想当年,秦将军被她死缠烂打的时候,多么羞赧脸皮多么薄啊,亲一口老脸红半天,还特别纵容她,想吃什么吃什么,想怎么喝就怎么喝,可是现在那!
叶长安一想到昨晚被吃干抹净的过程,就忍不住老泪纵横,心说秦将军根本就是只披着人皮的色狼,现在一成亲,尾巴全露出来了,而且说好的让她在上头那!
控诉!她必须要控诉!
叶长安扶着老腰从床上起来,拿着秦将军的枕头出气,一边打一边骂:“坏蛋秦将军,就会欺负人,欺负人,哼……”
枕头被她揉的稀巴烂,还是没能解气,于是她决定跟秦将军抗争到底,他不让喝酒,她就自己去找。
她先是泡了澡,然后换好衣裳出来,大摇大摆的去了厨房。正巧阿玥在里头煲汤,看见她来,立刻说道:“长安你醒啦,一定饿了吧,秦将军一早就让我熬了汤,说你起来会喝,我一直放在锅上熬煮,还热着呢。”
阿玥拿汤碗给她舀汤,还做了她最爱吃的牛肉饼,叶长安光闻味就饿了,心里的气立刻去了一半。
算他还有良心,哼!
“阿玥,家里还有酒吗?”
阿玥摇头,“都没有了,秦将军说不能给你喝酒,一早就把酒都扔了,还让我看着你的。”
叶长安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气跪了。
把酒扔了多造孽啊,秦将军太浪费了,为了不让她喝酒,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阿玥看她快要哭了的表情,纠结着要不要再撒一把盐,“长安,秦将军还说了,你要是出去买,你去哪一家他就把哪家给砸了,包括陌遥娘子那里……”
叶长安有种脑袋要冒烟的感觉,秦将军一定不是原来的秦将军了。
“阿玥,我怀疑秦将军可能是烧坏脑子了,从上次生病以后他就好像换了个人,你有没有这样觉得那?”
阿玥摇头,“没有啊,烧坏了脑子不是就傻了吗,秦将军不是好好的?”
“那他为甚不让我喝酒,连喜宴也不准我喝,这不是太不寻常了吗?”
阿玥听完后噗嗤一笑,“长安你原来没明白吗,怪不得秦将军要我看着你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不让我喝酒就是霸道,就是不疼我了,哼!”
阿玥拉着她坐下来,把汤放在她手里,“你看看,还要秦将军如何疼你,见过他操心别人吃什么了吗,秦将军不让你喝酒,是想要小娃娃了呗,这还不明白吗?”
叶长安:“……”
秦将军想要小娃娃……
她感觉脑袋有点停摆,实在不能怪她糊涂,她完全压根儿没往这上头想啊!不过再一想,秦将军一把年纪了,要不是蹉跎这些年,娃娃都能舞刀弄枪了,想要娃娃的迫切之心,又实在很能理解。
可是她好像还没心理准备,一下子就要当娘了唉,她当不好怎么办那!
哎呀秦将军跟她直说好了,怪不得夜里如此卖力,她想到这里不由老脸一红,原来是错怪秦将军了,早说她就一起努力那!
“阿玥那,再帮我盛碗汤来,有什么大补的好东西以后通通放进去,我全要喝!”
“好好好,这还不容易吗,我旁的不会,做饭熬汤是最在行的,你只要不吃凤凰肉就成。”
阿玥偷笑,又给她装了一大碗汤来,打心眼里里替秦将军高兴,这么多年了,秦将军终于熬出头了,有了娃娃有了家,以后大概就不会那么拼命了吧。
正美美喝汤的时候,忽然有小侍来说,门外来了一个妇人,自称是靖阳公府的,要见一见叶长安。
叶长安现在一听见靖阳公三个字,脑门的火气压都压不住,干脆拒绝道:“让她滚蛋,说我没空。”
小侍授意,默默退下让来人滚蛋去了,但这位客人异常的顽固,非要他再次通报一次,并且报了姓氏。
“叶将军,那妇人自称是您的故人,说是姓张,请您务必抽空见一面。”
姓张?叶长安翻了个白眼,原来是张知贤,怎么这会儿不说自己是柔然公主了,因为柔然完蛋了吗?
她慢条斯理的吃完最后一口牛肉饼,擦干净手,这才站起来,“让她进来吧。”
不知道张知贤这个时候来,又想出什么幺蛾子,难道来给靖阳公当说客吗,想的美。
倒是她更好奇张知贤会说什么,凭什么就能厚着脸皮找上门来。
小侍把张知贤引到会客堂,叶长安过了好一会才进去,没想到张知贤丝毫没有暴躁的迹象,看起来比以前有教养多了。
“呦,这不是柔然公主吗?”叶长安一见面就笑道,“没想到你跟着靖阳公一起逃出来了,看来靖阳公对你不错啊,小侍说姓张的故人,我还纳闷,心说姓张的故人都死光了啊,还以为骗子上门那!你什么时候改姓张了的?”
张知贤的脸抖了抖,只是没好发作出来,扯了个笑,“什么柔然公主啊长安,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是张知贤,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老乡了吗?”
见过不要脸的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叶长安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你确定你是张知贤吗,当初在洛阳城的时候,有个跟你长的一模一样的柔然公主,我就给错认成你,所以现在我还真不敢认,世间真有如此相像的人吗?”
要不是张知贤脸皮厚,大概真的崩不住,“你说什么呢长安,我反正是不知道什么柔然公主,柔然都灭了,哪里还有什么公主,我现在是靖阳公夫人,你可别害我啊。”
这女人也算是势力到一定程度的,当初死活咬定自己是柔然公主,这会儿柔然灭了,她变身的倒是快,把自己跟柔然撇的一干二净。
“原来是靖阳公夫人那,张娘子你混的不错啊,居然攀上了靖阳公!”
张知贤的脸抽了抽,“是啊,幸得靖阳公看重,今日来主要是为了看看你,顺便跟你叙叙旧。”
张知贤强转了话题,叶长安这才恍然点头,“啊,原来张娘子还记得我,不容易不容易,可莫非是我记错了吗,咱俩有旧可叙吗?”
张知贤深吸了口气,强行扯了个笑,“看你说的,尽管咱俩以前话不多,但现在不是不一样了吗,咱们同出常乐县,光是这份渊源就不同寻常,有什么事啊还是乡里乡亲的近,你说是不?”
“这话倒是不错,只要是不给我下套的乡里,我还是很欢迎的。”
“哪能呢,经历了这么多事,我还能像以前似的不懂事吗?”张知贤轻叹气,“我近来常常想起常乐县的事,想起家里的亲人,乡里,我这个心啊就……”
叶长安不做声,只是听着她且悲且叹且长的开场白,终于在表明过自己痛不欲生怀念过往的心情后,张知贤才说起正题,“我想起了之前有关彦娘的一些往事,想着可能有些是你不知道的,便想着跟你说说。”
叶长安眉头轻挑,她还真是为了彦娘跟靖阳公来的,“居然还有我不知道的吗,这可奇了。”
“是啊,只是我说了你别生气。”张知贤看着她的神色,“是彦娘跟我阿爹的事。”
叶长安的脸一下就冷了,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张娘子,看在是往日乡里的份上,我今天不打你,话题可以到此为止了,我没兴趣听。”
“不是的长安,你听我说。”张知贤见她要走,站起来急道,“真的是很重要的事,不管你信不信,彦娘当年跟我阿爹……确实是有过来往的。”
叶长安心里五味杂陈,甚至有些腻味,关于彦娘还有什么靖阳公的屁事,她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探究的兴致,是什么见得光的好事吗,除了让她深深的厌倦之外,她当真不知道意义在哪。
彦娘就是那个彦娘不好吗,她亲爹早死了不好吗?为什么都在她好容易安定下来的时候过来提什么过往那?
张知贤说道:“那时候我还小,只记得我阿爹经常去外面,回来的时候就会带好多的肉,他说这是养在外面的猪牛羊肉,仅靠家里圈养的那些是不够卖的,你也知道我家生意好,于是我一直深信不疑,直到后来长大懂事后,我才知晓那些肉根本不是什么猪牛羊的肉,而是人肉。”
叶长安胃里一阵恶心,连早上吃的牛肉饼都感觉变了味,只庆幸她爹当年从来不去张屠户家买肉,顺便同情了一把特别能吃肉的二胖子,希望他吃的肉里头没有中奖的。
“那些人肉大都是来源于战场上的死人,阿爹这种生意做久了,只要哪里有了天灾人祸死人的,哪个地方发生了战争的,他都可以第一时间过去,这些都是他的门路,没有人会查。”
张知贤看向她,继续道:“十里坡战争那次,彦娘就跟我阿爹一同去了,我猜她应该是为了找陆将军的,而那之后没多久,彦娘就死了,当时我阿爹特别窝气,有次喝多了酒还抱怨了两句,说是晦气,娘们家家的非要去死人堆里救人,八字不硬的人哪里出的来。”
“这些都是我最近听说了王沉的事之后,才联系到之前的这些事情想到的,真的不是我造谣,我阿爹都去了,我难道还能这样污蔑他吗?”
叶长安深吸口气,“你说完了吗,你说的是真是假都没关系,我不是很有兴趣听,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长安,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你务必不要把我的话当玩笑,对了,这件事你也可以去问孔小刀,他阿爹经常去战场上找那些丢弃的兵器,那次他也去了,我猜想他一定是捡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不然后来有关青凤令的事情如何会传出来呢,陆将军因为那场战争而亡,青凤军也随之消亡,但柔然人却执意认为青凤令就在常乐县,这消息既然能确认,就一定是有人见过青凤令,我可以确定我家是没有的,至于彦娘还是孔家人,我就不得而知了。”
叶长安眉头紧锁,她想起孔小刀家里地窖中翻找出来的兵器,还有那块不知道是什么的牌子,倒是跟她说的能对上,难道说青凤令在孔小刀手里?
怪不得高安如此看重孔小刀,原来竟是为了青凤令吗。
见她听进去了,张知贤笑了笑,“你怕是不能相信,其实这一切很可能只是彦娘的布局,她如果真的珍视陆将军,甚至宁愿跟他同死,如何会不知道青凤令的影响力,怎么可能会留这样大的隐患存世,她明知道这个东西会给你,给常乐县带来大灾难,就算是为你考虑,也不会这样粗心大意吧?”
“何况你母亲彦娘,可最是个精于算计的女子,所以这一切只有一种解释,她是故意的,她在布控,在利用,利用你那个便宜爹的身份,利用你有可能是陆将军之女的身份,利用秦将军的复仇心,为的就是报她自己的仇,她想借你的手,借秦将军的手杀掉靖阳公,甚至覆灭陈家,因为你就是靖阳公的亲女,父女相残,最怨毒的报复也不过如此了吧?”
叶长安的目光凶狠地瞪向她,似是要在她脸上戳个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