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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为了水墨城的大局着想,萧逸可谓是忙得昏天黑地,当然,最主要的全城封锁,好在小城范围不大,居高临下,萧逸能够纵览全局,而且城门已经实行封禁。
而城内的老百姓只知道突然羯人士兵不见了,还以为是正常的征兵调动,具体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否则若是得知,只怕非得要弹冠相庆不可。
傍晚时分,一切初步走上正轨之后,萧逸看到赵三一直不辞辛苦跟在自己身后任劳任怨,忙说道:“你这都快两天没回家了,赶快回家吧,要不然你家里老母亲该担心了,我也不需要你一直跟着。”
“公子,你不是也没有休息么,你看天色已晚,要不你也去我家休息一番如何?”赵三恳求道。
“既然如此,那就叨扰了!”萧逸也不推辞,好在目前一切正常,他也放下心来。
跟着赵三回到他家后,萧逸便发现他家里只有一个老娘与三个三四岁的小孩。
“我儿,这两天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我还以为你也被那些天杀的狗官抓去了,要是你也被抓,该让我们怎么活下去啊?”老人哭诉道。
“娘,您老就放心吧,没事了,别伤心,对您身体不好,而且这不还有客人呢,别让人家笑话。”赵三关心地提醒道。
“没想到还有客人过来,这位公子,请恕老太婆老眼昏花,失礼了。”老人忙对萧逸道歉起来。
“老人家多礼了,说起来还是小子唐突了,小子有冒昧打搅之处,还望老人家多担待一些。”萧逸连忙走上前回礼道。
“家徒四壁,也没什么招待公子的,寒酸了,希望公子别介意。”老人家急忙匆匆地烧水沏茶,生火做饭,不一会儿,一顿香喷喷的农家饭菜就上了桌。
赵三看到母亲居然把家里为数不多的大米拿了出来,忍住没说话。
“你这小子,可是觉得老身把这大米拿出来招待这位公子不合适?你这么晚才回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说不定就是麻烦了这位公子,不然平常你哪有这么晚的。如今为了感谢恩公,肯定是要把家里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招待一二,哪有藏着掖着的道理。”
老人家见状训斥赵三起来。
“可是……”赵三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没有什么可是的,来,吃饭。家里难得有客人来,平时也用不上。”老人说完又招呼几个小孩子道。
几个小娃儿也很懂事,自觉地盛起饭,趴在桌子一角独自吃起来。
赵三心里想着,确实用不上,以后也用不上了,这平时家里都是吃粗粮,平时这大米哪里舍得吃。
萧逸一进赵三家里,就知道大致情况,而看到老人家这么热心,心里过意不去,心想,罢了,帮人帮到底,明天自己走的时候指点这一家一番,顺便留下点钱财,就当自己的一点心意吧。
一顿饭后,萧逸劝说了起来:“我看你们既然活的这么艰苦,之前为何不换个地方呢?无论是去晋国,还是去其他村子,也比留在城里被剥削好吧?”
赵三母子二人对视了一眼,纷纷叹了一口气,沉默了下来……
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不知道的隐情?萧逸疑惑起来。
只听老人慢慢道出了诸夏之殇。
赵*队,行军作战从不携带粮草,专门掳掠各村女子作为军粮,特别是诸夏血脉后裔的村庄,在赵国黑龙王城势力范围内的统治下,诸夏华人后裔已经到了灭族的边缘。
“但凡有一丝活着的可能,谁愿意离开故土,远走他乡?要不是我这孤儿寡母,行动不便,恐怕没到地方就可能死在半路之上,说不定也早走了,只是可怜我那两个儿子!”老人开始哭诉起来。
“我两位兄弟赵大赵二正是因此被征服劳役,可惜,他们被抓的时候,那一批人早已押往卫城甚至是镇城去了,也不知生死如何?”赵三也是掩泪而泣,这是切肤之恨。
“你那两兄弟就别指望了,估计是回不来了,即使这次活下来,还不是又会被押送到另一个地方,你看到哪家被征服劳役的人回来过,这根本就是一条有死无生的死亡之路。”
老人算是认清现实,也明白只要被押走征服劳役的,基本等于有死无生。
而这时候赵三一脸愤恨地说道:“后来因为石闵将军接连胜利,占据了几座卫城,而赵王为了收敛金帛,府库里的财物,不可胜数,但尚觉不够,更是把城池周边的陵墓全部挖掘开,夺走了其中的金银财宝。”
“赵王为了周游打猎,更是命令太子石宣到各地的山川祈求福祉。名义上是祈福,实际却是打猎与挥霍。”
“太子石宣每到一地停留,就让百姓结上长长的围圈,四边各有一百多里,然后驱赶禽兽,到傍晚让禽兽全都汇集在他的住所附近,让文武官员全都跪立,再把禽兽围拢起来,火炬把四周照得如同白昼。”
“他更是命令强劲骑兵一百多人驰马向围圈中射击,他和姬妾们乘车观看,直到禽兽全被射死才停止。有时个别禽兽逃出围圈,负责围守该地段的人,有爵位的就剥夺他的马让他步行一天,没爵位的就责罚一百鞭。”
“士卒饥寒交迫,死亡的人有一万多,所经过的三大镇城十五座卫城,物资储备全都挥霍无遗。赵王后来又命令石韬继石宣之后出行,情况和石宣一样。石宣对石韬和自己势均力敌很恼怒,对他越发嫉恨。”
“而宦官赵生得宠于石宣,在石韬面前却不受宠爱,于是就暗地里劝说石宣除掉石韬,从此开始有了杀石韬的图谋。后来果不其然,石虎因为恼怒太子石宣杀害秦公石韬,居然连自身骨肉也不放过,最终太子石宣被处死。”
“你说这种暴君,怎么就让他当上了国主呢?简直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赵三说完一片唏嘘。
萧逸也是一个多月前才知道这消息,没想到这才月余时间,消息便天下皆知似的,果然,即便赵王封锁消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