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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教势盛,正教衰微,自第一百二十五章后,第一百二十六章起,我们已经有足足九章并未见到二叽了。
相信很多人已经快要忘记他,各种嫌弃他了。
那么,这章,我们首先来说说这个明明是正派,却已经快要转为邪教的黄鸡二少。
却说上回二叽出场,是在第一百二十五章,由华山老者起,以心思徐哲定然比他年长为终。
转瞬之间,哲哲这头,已经跟在东方巨巨的身后,居于日月神教过了三年之久。
另一头,这三年中,叶枫晚身居华山山间,日日夜夜与老者对打,这架都打了三年,老者自始至终都没有告诉叶枫晚自己的名讳,叶枫晚也始终以前辈相称。
当初老者道:【在你能震开我手中之剑时,我不仅将这答案告诉你,也会允你下山离去。】
叶枫晚从不自大,可他自傲,在同龄人中,他从来都是龙头佼者,哪怕面对年长之人,他也鲜少居于下风,但对待这位老前辈——
叶枫晚用了两年,能将这老前辈的剑给结结实实的抵住,再结结实实的推回去,但距离“震开”一词,尚且差些火候。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叶枫晚可是身体力行的体味了一番,这句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而今天,再过一月稍多,他便将要在这华山山间,呆了整整三年之久了。
但是,今天,叶枫晚却成功的把老前辈手中的剑震开了。
震开的一瞬,老前辈与叶二叽两人都呆了。
老前辈看着在地上滚了两圈的剑:“…………”
叶枫晚凝视着手中的千叶长生,那一瞬的眼神,似是望着情深意重的爱人。
叶枫晚弯腰,将老前辈的长剑拾起,又恭恭敬敬的归还之后,才拖着音,慢条斯理的开了口,即使再怎么冰着脸,一双明亮的星眸中也掩饰不住的透出几丝得瑟舒心。
唉,他本不是这样头次“赢”了一回,便“小人得志”的人,但好歹被活活欺压了三年,这会儿总得让他好好放纵一番吧。
诶嘿,马上就能下华山找小哲去啦!
叶枫晚心情正好,但转瞬想到徐哲“临终”时的吩咐,下个世界虽无需与其形同陌路,但必要遵循“他叶枫晚是杀了徐哲的凶手”此点,这好心情,便也转瞬落到了谷底深处。
唉,他不怕前途漫漫,但如此迷茫雾蒙蒙的前路,当真让人有些心灰意冷。
叶枫晚有气无力的叹了口气,将剑归还给老前辈,言简意赅道:“三年来,多谢。”
老前辈摸摸胡须,眯起精眸,望着叶枫晚不言不语。
叶枫晚又道:“三年来,晚辈获益良多,若前辈有什么吩咐,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于是老前辈放话了:“不知不觉,你在这华山,已经三年了。”
叶枫晚点头。
老前辈轻飘飘道:“既然都呆了三年,那么接下来,也再呆个三年吧。”
叶枫晚:“……………”这人有病。
叶枫晚本是无奈的道了一句“前辈说笑了”,但他很快便发觉了不对,只因对面的老者双目精亮有神,姿态不怯不缩。
二少的心里登时就是一突,这老家伙!是认真的!
“前辈这是何意?”叶枫晚举起轻剑,语气中透着一丝寒意,“当初明明讲好,若我能震开前辈手中的剑,前辈不仅会放我离去,更是会将为何这般做法的原因告知于我,如今我成功做到了,前辈莫不是要反悔不成?”
老前辈淡淡道:“虽并非刻意,但老夫在机缘巧合之下得了恩惠,受人之托,如今便只能依人之事。”
见叶枫晚又要开口,老前辈先声打断道:“叶少侠啊叶少侠,我唯一料错的,便是你功夫进步的速度了,我本欲以六到七年的功夫,让你震开我手中之剑,一名剑客,若没了剑,还能算是什么?手中无剑亦有剑,这般境界固然存有,但能达到的人,却早都消匿于江湖了,对于如今江湖的大多剑客来说,没了剑,便等于输了人,这输了人,距离失了性命,也就相差不远了。”
“我虽只使了七份功夫,但你能在短短三年间,便将七分功夫的我打败,确实大出老夫所料,仅此一点,你便足以笑傲大半个江湖。”
叶枫晚认认真真的听着,却仍是听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二少暗暗琢磨了一番,出声道:“前辈的意思是……你受人之托,此托付有二,一是将我在华山山顶留上六到七年,二是提高晚辈的武艺?”
老者点头。
叶枫晚的心底模模糊糊出现一个虚影,他追问道:“此人是谁?”
老者笑道:“那人你必然不认识。”
叶枫晚禁不住道:“怎会不认识?你又不说,你哪能知道我不认识?”
老者叹道:“盖因那人已经死了。”
…死了……?!
叶枫晚猛的上前一步,星眸瞪大,道:“死了?你说他……那个人死了?”
老者淡然道:“我虽不知你说的那个人是谁,但你脑中想的,与我此刻说的,必然不是同一个人。”
叶枫晚勉强道:“晚辈不懂。”
老再者叹:“当初,老夫机缘巧合下得了这门功夫,口诀处尚且有书信一封。”
……信。
缘由不明的,这个字让叶枫晚的心中颤了一下。
老者追忆道:“那都是数十年前的事情了,信放在口诀一旁,自然是墓主人留下的,而那墓主人本就已死多年,若你真的认识那人,才叫当真是活见鬼了。”
鬼?
……不,怎么可能是鬼。
叶枫晚哑声道:“那信件处,可有落款?”
老者颔首,道:“有。”
叶枫晚问道:“可否方便告知?”
老者痛快答道:“上书两字,一字为哲,一字为晚。”说罢,老者又道,“你名末字亦是为晚,那人怕不是你的祖宗长辈不成?不不不,若真如此,这辈分才压根说不通。”
握住千叶长生的指颤了三分,叶枫晚的脑中不禁倏地冒出一个猜想。
他舔了舔唇,胸腔内心跳如鼓,叶枫晚开口问道:“不知前辈……是否听说过《九阴真经》、天下五绝……”
老者面目诧异,点头道:“这都是前朝数百年前的历史老事了,你这娃娃,怎的突的说起这个?”
叶枫晚沉默不言。
良久,叶枫晚突的发出一声轻笑,这笑声低沉至极,缱绻如斯,宛若突然想通了什么,通透明澈。
叶枫晚抱拳道:“前辈,晚辈明白了,前辈无需多心,我会自觉在华山再留三年,三年之后,再归中原。”
老者眯眼看了叶枫晚一会,只觉此子眼中炯炯有神,面目正经英俊,认真之意流露无遗。
恩,看着就是个仪表堂堂言而有信的君子。
但老者不免追问了一句:“真的?”
二少肃穆脸,答道:“晚辈从不打诳语,当然是真的。”
唉,虽然这么说了,但小年轻的话,哪里靠得住啊。
于是,老者仍是留了个心眼,好歹是受信之托,忠人之事,他不再日日夜夜与叶枫晚较量打斗,有时心情好了,和小子过上两招,其他时候,便偷偷摸摸的看上几眼,以确保这小子确实没有离去之意。
但看着看着,老者就发现这小子的生活简直规律极了,卯时起床习武,辰时休憩进餐,过后再度习武,午时过半再食餐点,然后继续习武…………
过的比苦行僧还苦行僧,简直跟个武痴似的。
最有意思的是,这小子在石壁上日日以剑划纵痕,一个月一行,满了一个月,便以一道长长的横线,将竖痕尽数贯穿,简直是在瞅着日子过日子。
老者渐渐对这小子放心了。
然而,他一放心,就发现事情的进展好像有点不对了。
是不对啊!这小子人……人………………这人呢?!
寻遍整个华山也找不到人,苦苦等了三日也见不到来者,于是老者悟了——哪里还有什么人啊!这人早跑了啊!
老者黑了脸,气势大震,周遭飞鸟群兽尽数奔走。
一脸正直的叶枫晚,在许下三年之内不离华山的诺言的三个月后,挥挥衣袖跑路了。
老者·风清扬:“…………”早已立誓隐居思过崖,从此不再涉足江湖之争,这下如何是好。
却说叶枫晚,居于华山山顶三年,叶枫晚早都将华山山巅当成了自家的后花园,数次站在山尖头眺望远方,想着什么时候奔着一条笔直的路,离开这华山,踏出这山林。
奔着那条早就确认好的道笔直前行,在一个孤月高悬的深夜,叶枫晚毫不犹豫的撂担子跑路了,有树跳树,有石头跳石头,遇上小溪轻功飞过去,撞上宽点的大河,干脆也撸撸袖子下水游走。
总之,咱不能偏移一分一毫,必须笔直笔直哒。
笔直笔直的二少,在笔直笔直的走了数日后,终于离开了这片浩瀚的树林。
踏出丛林的那一刻,叶枫晚眼神恍惚的“啊”了一声,眼眶湿润非常,感动之泪几欲流下。
这附近看不到人,但远处的高空上,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几丝炊烟。
于是二少继续笔直笔直的,朝着炊烟所在的方位前行。
叶枫晚进了村子,便先找到一户人家,拿碎金买了些东西。
那家人被吓傻了,金、金子…?
咬一下,硬的,还是真金子。
汉子被吓傻了,就算把他家的牛全都卖了,也买不了这么块金子啊!
但是汉子很快发觉,对面的这人好像更傻。
因为这人在得知他家婆娘会做衣服后,就给了他这么一块金子,竟然只要求要他家婆娘给他做身衣服、再要了几顿干粮、加一匹快马。
而且,那衣服的布料,还是这位英俊小哥自己给的。
汉子:“……………”贼婆娘快出来,财神爷来散财了。
叶枫晚当然读得懂这汉子的表情,二少无奈表示,这已经是他所持有的分量最小的金子了。
二少还不免嘱咐:“这金子是我的,如今是你的,但你们如今住在乡间,若到处高调宣扬,引来什么心胸狭窄之人的嫉恨,可就得不偿失了。”
汉子登时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当谢。
叶枫晚暂时在这家人中住了下来,他很舍不得他的儒风套装,但思及那老者确实尽心教导他三年,又没有什么骗他的理由,那么那一封署了“哲”与“晚”二字的信,便可是意味深长了。
穿越到不同世界的这种事已然发生,曾经的欧阳晚,便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数百年前,如此说来,那封信,说不定是在未来中,他与徐哲去到了这个世界的过去,然后他自己留下的呢?
这个认知让叶枫晚的心情颇好,上个世界的最后,闹的如此的血腥凄惨,先不说徐哲肯定痛的要死………………也确实死了,哪怕他是被徐哲逼着下的手,他又怎么可能感到一丝喜悦好受?
叶枫晚不禁又摸了摸心脏,仿佛感到心脏的跳动渐渐慢了下来,溢出一丝丝细小却深刻的疼痛。
但是,若老者的所言为真,这种僵持不下,徒有他一人一头雾水的局面,必然不会持续太久。
两人都能一起署名留下封信啦,那么肯定不会是如今这种小哲不知是隐瞒了什么事,在另一头一个人苦苦与那个不知名的势力单打独斗的状况啦!
所以嘛,信上劝说他在华山山顶上最好呆个六到七年,便肯定也是徐哲的主意——说不定也是他自己的主意。
他的出现或许会造成不便,叶枫晚认知到了这一点,但真叫叶枫晚乖乖的呆在华山崖顶,像个受保护被隔绝的小姑娘似的,他又怎么可能做得到?
这也太不靠谱了。
唉,叶枫晚怜惜的摸了摸刚换上没多久的儒风套装,感到有些心疼。
但——
既然“叶枫晚”不方便存在,无论是想直接找上徐哲,还是在暗中保护,一探究竟,暗自观察,唯一的选择,便只有彻头彻尾的换个人物了。
谁叫小哲完全不理他,他只能偷窥play了。
压着想要将服饰的每个细节,都与这家妻子说明白的冲动,叶枫晚安安稳稳的等了五日。
五日过后,叶枫晚领了原汁原味的土著风衣服,当下换上,拿了干粮,取了马匹,就此告辞。
临行前,那汉子多问了一句:“少侠尊姓大名啊?”
去了儒风,去了装饰,收了轻重双剑,以此世界的装扮为装扮,再散开马尾,墨发及腰,戴上面具——
数个世界中,他的标志一向都是金衫剑客,那么此次,这金衫,他便不要了,这名字………也必须换一个了。
重剑枫晚,轻剑行舟。
那清冷的声音缓缓道:“…行舟。”
汉子:“…啊?”
天际辽远,天色黯淡,寒风冰凉,丝丝入骨。
叶枫晚远远的回首遥望华山山巅,只觉高耸入云处光晕缭绕,融于一片青葱墨绿,一时之间虚实难辨,叫人眼生晕眩。
重剑泰尔与千叶长生,都被他收回了背包之中,他如今,连一柄趁手的兵器都没有了。
叶枫晚收回目光,吐息悠长,喃喃道。
“我没有姓,单名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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