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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表示:徐公子你未免太过臭不要脸了。
臭不要脸的徐哲忍住内心悲痛憎恶,声色压抑的宛如地府幽魂一般森森阴冷,低低的又唤了一声:恩?系统?
系统……系统……系统……
系统有点被吓到了。
【叮……徐公子……徐公子……】
徐哲体贴道:徐公子在。
系统踟蹰小会,道:【系统也不确定那行舟是否就是叶枫晚,因此这会才来特意提醒徐公子。】
徐哲的内心倏地一沉,阴霾蔓延。
见徐哲久久不语,系统试探道:【要不,徐公子你把这行舟绑起来,好好审问一番?】
徐哲仍旧不语。
系统有些方,上个世界叶枫晚突下杀手的所作所为,别说徐公子如此震惊痛心,就连系统也没有一点准备,被这突发事件弄了个透心冰凉。
如今……如今……
若说徐公子想问叶枫晚一句“为什么”,系统想要问一句“为什么”的冲动,绝不比徐哲少上半分,乃至是更加的急切迫切。
所以在终于忍不住的如今,它才在这里怂恿徐公子上手动刀子,好好的扒了那个行舟的马甲皮!
然而,系统失望了。
半响沉默后,徐哲意味不明的叹了一声,轻飘飘的在内心说:罢了……
系统:………………
捅心杀身之仇就这么罢了?!
【徐公子?】
徐哲的眸底乌云翻滚,笑意完全不及眼底,他的手背青筋毕露,笑声中更是没有丝毫暖意:罢了……这行舟只是行舟也好,是叶枫晚也罢,他终究在我手下做了这么多年的事,‘行舟’此人,早已是我布局中必不可少的一枚棋子。
系统直觉徐哲所想绝非如此简单。
果不其然,徐哲的声线转瞬便又冷三分,低喃之语轻柔无比,内里却是彻骨冷意,然后……
跟系统玩起了哲学装起了逼。
徐哲是如此在内心说的:系统,这人、事、物、乃至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只要有用即可,能用就好,至于其他的………倘若行舟真的就是叶枫晚,上个世界,他已经背叛我而杀我一次,而如今,行舟此人正逢对我有用,他上个世界已经坏了我的事,莫非我还要因为这个杀我之人而控制不住情绪,为了他而改了谋划依旧的计策,让他在这个世界再坏我一次?
为了他?值得吗?
徐哲冷笑,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情,当然不值。
系统即刻就问:【徐公子,你用行舟或许用的顺手,又怎会真的放心?】
徐哲笑了,心道:其一,一统江湖此点并不困难,难的是如何让正派人士坚信我被苦衷所迫,行的是正义之事,恰好此世界乃补偿世界,后者能完成是好,无法完成倒也无妨。
徐哲一顿,继而又道:其二,行舟为我做事多年,不管其真实身份为何,目的又是为何,我长期喂他吃毒,又辅以解药,本就拿捏住了他的人,可让他生,可让他痛,可让他死,也可让他生不能,死亦不能,哪怕……
徐哲的声音蓦的有些莫名的失落:哪怕,他当真就是叶枫晚,替我做事的目的,就是在关键时刻坏了我的事——哪怕如此,我一统江湖的法子以及计划,深知者唯有东方不败及我膝下无情死侍,行舟不知情是其一,知晓后也为时已晚是其二,其三便是最初说的,一统江湖不难,哪怕有‘行舟’从中搅事也不会太难,难的就是如何让众人信我深有苦衷,然而在这个补偿世界里,实在无法完成也无伤大雅。
徐哲淡淡总结道:——如此,系统,我哪里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我当然也想知道他是不是叶枫晚,但我绝对不会在这个‘行舟已入局’的时候去揭穿他,就算要揭穿他……
系统没有身体,却在这一刻感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冷。
系统低低的说:【就算要试探他,想要一探身份,徐公子也是想等到谋划之事已成,将‘行舟’此人的利用价值全部榨干的时候吗?】
徐哲笑着点头,眼神凉薄至极:就是如此,若他并非叶枫晚,我自然会给予他助我成事的钱权赏赐,若他当真就是叶枫晚…………与‘行舟’此人,也无甚关系了。
系统沉默半响,莫名其妙的蹦出一句:【徐公子,你……你恨叶枫晚吗。】
恨吗?
徐哲闭眸良久,道:更恨的是自己吧…………哪怕缘由特殊,全身心的去信任一个人,这本身就是必然失败的隐患。
徐哲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这时突然转口道:系统,我知你有事瞒着我,我也不问为何这么多年来我叫你数次,你却从不回应,我四年前就想问你一个问题,与任务有关,若你想滚,说完这句话再滚可好?
系统:【…………徐公子请说。】
徐哲又沉思片刻,道:若这深有苦衷,并非即可生效,而是在我事成之后——盖因我的所作所为,或许要十数年之后才可让人了解到我的艰苦用心,并且对昔日憎恶愤恨我之事后悔不已——如此耗时之事,可否算作我任务已成?
系统的回答超乎徐哲预料的果断迅速:【叮,徐公子,可算,在系统眼下,不存在凝固的‘时间’与‘空间’,昔日射雕之时,徐公子一跳了之,但对于徐公子的评判并非截止到跳崖一刻,而是在徐公子离开之后,系统继续观测射雕世界进展,其中平民百姓对徐公子深表感谢,真正心胸大明的正义之士也猜测到徐公子所为真义,武痴小人不计其中,因此判定徐公子任务成功。】
简言之,就是潜伏期这个玩意不用care嘛……
徐哲满意了。
于是徐公子立刻拔屌无情了。
徐公子赶人挥手:好了系统,你可以滚了。
系统:【…………叮,请徐公子加油。】
然后系统就真的滚了。
系统滚后,徐哲肘靠桌面支住头,微微疲惫的叹了口气。
系统听不到他内心所想,除非他主动有意愿与系统说话。
系统看得到徐哲的所做所为,肢体上的一切行动并瞒不过它。
这两点,徐哲早在射雕之时便已经试探了出来,要不然这会系统早都知道他内心对叶枫晚绝非恐惧憎恶了。
徐哲闭眸休憩了片刻,扣起食指,敲敲桌子,微微抬声道:“行舟。”
话音刚来,叶枫晚便推门而入。
徐哲离开木椅,踏出房门,宛如方才一切未曾发生,从顺入流的继续接口道:“如方才所言,今后几年中,针对本座的刺杀必然越来越多,到时我要你片刻不离本座,保护好本座安危。”
叶枫晚动了下唇,面具后的眉头皱成一团。
小哲你刚才怎么了呀!
怎么突然反应那么不对劲啊!
我我我好想问你呀!
但问出来不是怕崩人设而是怕坏你事啊!
这种无力感简直糟糕透了。
叶枫晚心中低落的有小情绪了,这会连一声应肯的“是”也不说了,一言不发的跟在徐哲身后。
徐哲对叶枫晚的态度未曾变化,整日在教务药毒之间徘徊,时不时把叶枫晚派去守门,自己则与东方不败于室内密谈。
没人知道教主和左使在计划什么,而日月神教在江湖上本就是些小打小闹的小动作,不知不觉间却也成了愈发放肆的大动作。
虽然吧,也不曾做出什么真的伤天害理泯灭人性的事情,对平民百姓更鲜有联系,但处处明里暗里针对各大正派的行动,却是越来的越明目张胆。
初时,宛若苍蝇一般嗡嗡嗡嗡的叫个不停,虽然没甚太大伤害,却净是让人恼怒心烦,如此心烦了一年两载,这苍蝇可就不只是苍蝇了,之前看着是些小摩小擦,尽管内心对魔教愈发愤恨厌恶,也不曾大动干戈,但近期日月神教的动作越来越大,仿佛是看各大门派长期也不露一手真功夫,因此认为各大门派怕了他们日月神教似的,言辞行动上愈发放肆。
大放厥词,辱骂门派声誉,挑衅各大派男弟子,调戏各大派女弟子,乃至一言不合就出手,直接动刀动剑流血伤人。
虽然嘛,在民间还是没什么大反应,平民们对什么所谓的魔教——单单听这魔教二字,心中难免升起惧怕之情,但因自身以及旁人也都没受到什么魔教压迫,对这正邪之分,名门邪教,其实也没什么太大念想。
但各大门派就不同了!
本是看着你小教主新上位,我等心怀仁慈,又见小教主的管理政策并非激进,而是处处对我各大派避之让之,我等才好心放你一马,结果你安然成长数年,如今竟然处处挑事挑衅,不把我等放在眼里,你这这这这……你这不就是蹬鼻子上脸不知好歹吗!你真当你日月神教是天下第一大教了?!
岂有此理!
其中,尽是女弟子组成的衡山派更是深受其害,虽然实质上的伤害当然没有!但是但是但是……每次见到魔教就要被侮辱一番,长此以往,怎么能忍?!
衡山派首先出面,号召各大派聚集一堂,商讨共上黑木崖,联手铲除魔教之法。
其他四岳剑派、及少林武当等大门大派亦是收到秘密来信。
人的怨怼是需时间沉淀的,小摩小擦日积月累也可化为深深憎恶,更何况被憎恶者本身就是各大门派人人喊打的魔教邪教。
说句不好听的,日月神教这五、六年来的确太烦人了!太让人恶心了!太目中无人了!太狂妄自大了!碰上就找你麻烦,没事还故意找事,恶心你还特地来你眼前,嘴巴还放的那么不干净,加上昔日各种敌对怨怼,各大门派依次翻了翻与日月神教的昔日种种,不看还好,一看更怒,新仇旧恨一起来,再加上加上…………
不知何时,江湖上散播起了一个消息,诸君,还记得昔日那个林家镖局吗?传言家中有武功秘籍的那个!那家秘籍其实就是个残本,不全的,真正的武功秘籍其实就在日月神教的殿堂暗格中,那当真是天下第一武功!
而这消息来的莫名,被打压的更快!尽管打压的手法雷厉风行又极其隐秘,却还是被根基深厚的各大门派摸到了日月神教的影子。
这下可就炸锅了。
你干吗打压啊?
因为消息是真的啊!
恩,再加点武功秘籍的诱惑。
不出三月,集众门派精英,各大门派整合完毕。
当然,并非各个势力尽数参加,诸如真正的大门大派,历经数百年风霜岁月的武当少林一流,再及部分小门小派,皆未曾参与。
弘治末年,弘治十八年,江湖久违动荡大乱。
以衡山派为初,以嵩山派左冷禅为盟主之首,尊华山派岳不群为副盟主,各大门派齐围黑木崖,以攻灭魔教。
日月神教。
弘治十八年,徐哲一十又九,赫然已是成人之姿。
然而,与几年前不同的是,徐哲的面上,如今也戴了一个面具,遮住上半张脸的那种。
徐哲其实不想戴这玩意,但是……但是………
唉,人长的太好看了也是罪过啊。
系统:【叮,颜值能吃。】
幽暗的大堂中阴风阵阵,烛火时明时暗,徐哲一人坐在至高之位,叶枫晚站其身侧,东方不败伫其左前方,向问天立其右前方,下方一眼望去,更是有数不清的人头,黑压压一片。
本教大堂,除去烛火燃烧霹雳,寂静无声。
徐哲没个坐态,软着身子陷进貂皮高椅里,他的手指生的修长白皙,比最名贵的白玉还要圆润光洁,这宛如雕刻品的手,正不紧不慢的翻着刚刚递上来的飞鸽传书,信上白纸黑字,笔墨泼洒,正记述着各大门派终于整合完毕,已向黑木崖逐步逼近的消息。
教中对徐哲怨声载道之人不少,毕竟,除去东方不败,没人知道徐哲的计划,就连叶枫晚也只是猜测到了皮毛,更何况徐哲所作所为的真正目的,除了系统,东方不败也只是知道了徐哲想让他知道的罢了。
在众教众看来,若不是这任哲哲无缘无故挑衅各大派多年,哪还能有当下被各大门派齐齐围攻的场景?!
日月神教,这是当真要毁在这任性愚蠢的教主手里!
看看,这么正式的场合!连个坐姿都没有!还当是在自己卧房的床上似的!
若不是东方左使护着这人……护着这人……护着这人……
他们早都联名造反了!左使你当教主也好过这熊孩子当教主啊!左使如果要反,我/我们绝对第一个支持啊!没看向右使都快对愚蠢的任哲哲绝望了吗!
下方众人腹诽不断,与此同时,那高高在上的人终是把那信件读完了。
他的手动了动,把信扔到了地上。
随着他这一个动作,本隐隐有些动乱浮躁的教中立刻又寂静无声。
然后,一个低沉缱绻到极致的声音便慢条斯理的悄然响了起来,这声音明明很轻,却被灌了内力,直直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这并不是在对他们说话,只会宛如一声感叹的陈述罢了。
徐哲只是在嘴里喃喃了一句:“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