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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德的监控录像传得很快,桃子在休息,梁旭为了防止万一让小金子在房间里陪着她,自己和李丽在隔壁的房间看监控录像。
梁旭已经看过自然不必说。
李丽要观察的是画面中人的脸,而且属于细节性的观察。但是监控就是监控,即使是警局的监控也是一样,可没有什么专业摄像机的像素,李丽看起来也非常费劲了。
梁旭趁着李丽看录像带出门外站了站。
招待所的待遇实在是算不上好,就像是快捷酒店似的。
梁旭在楼道里点了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梁旭依然非常在意自己心中的无名的戾气,这种感觉其实一直都没有消下去。
梁旭怀疑自己的“眼”的消失,和这股戾气是有关系的,梁旭不是没有了“眼”就不能活,只是这样一个未知的隐患留在自己身体里,总归是让梁旭安不下心来。
毕竟谁也不愿意自己的身体中留着个不稳定的因素。近些天来发生的事情,带来改变的不止是看得见的那些东西,还有很多用言语都难以表达的东西在一点点的改变,甚至有一些,连梁旭自己都没有真正的发现。
还有那一天自己的眼睛,为什么能够看到那么远的多东西,在四楼,居然还是可以看到对面楼下每一个人的表情。
梁旭感觉,就好像是,自己的“眼”留给自己的补偿。之后梁旭也尝试着看远处,发现完全没有什么障碍,至少在梁旭尝试过的500米之内的距离,完全没有任何障碍,这也已经算事异象了。但是这个能力来的不明不白,有了上一个教训,这次梁旭却是不会再依赖这样的能力了。
还是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东西更加实在。
还有那句“空门有诈,穷寇莫追。”
梁旭想不在意都不行,真是完全不知所云。
一根烟还没有燃尽,梁旭就有点不耐烦的掐灭,扔到了手边的垃圾桶里,走进了房间。
李丽暂停了监控录像,不断的放大锐化,但终究还是有些失真。
可是李丽的表情很认真,让梁旭总觉得,她能找出些什么线索。
事实上,即使她没有找出来什么线索,李丽提供的那三个名单,就已经能够让梁旭欣喜。
三个人,小心一点查,并不难。
只是被发现了就会变的麻烦了,如果李丽能够找出来蛛丝马迹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李丽的手指在电脑键盘上滑动,一点点的观察着屏幕。
等李丽开始有什么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夜间一点五十多分了。
梁旭最先注意到的是李丽的呼吸,在这个安静的房间中,李丽的呼吸声越来越重,越来越急促。起初梁旭还以为李丽是看的有点累了,梁旭还体贴给她递上了一杯水。
谁知道李丽就好像没有看见那杯水一样,若是平时的她,不论喝不喝都会礼貌性的道一声谢,今天她却似乎没有了这个心思。
再之后呼吸越来越快,越来越不规律,梁旭也意识到了事情有点不太对,转过头去看李丽,发现她额角有着细密的汗珠,脸上的妆容都难以完全遮掩她发白的脸色,下唇被死死的咬住,整个身子都在不断的颤抖,眼中是的不可思议简直要从眼中流出来。
“小丽?怎么了?”梁旭靠过去轻声问道。
谁知道李丽却好像没有听到似的,依然没有变化,梁旭眉头一皱,稍微提高了些声音,“李丽!”
李丽依然没有反应。
梁旭的手扶上了李丽的肩膀,狠狠的一晃,“李丽,你怎么了!”
李丽的样子,简直就像是魔障了一般。
梁旭等了一秒,本以为李丽还是没有反应,正要采取措施,李丽的眼泪就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
“我……”李丽颤颤巍巍的开口,话语却好像完全哽在了喉咙中,只吐出一个“我”字。
“不要着急。”梁旭没有逼迫李丽,把刚才倒好的水递给了李丽。
李丽的手颤抖着几乎握不住被子,水洒出来不少,梁旭也没有勉强。
李丽也想喝口水缓解一下心情,但是几次都没有对准自己的唇。梁旭温柔的扶住了李丽的水,把水送了上去。
李丽小喝了一口,顺了半天的气,才缓缓的开口,“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梁旭见李丽好不容易才把话说出来,没有打断,李丽显然还是没有结束自己的话语。
“怎么回事这样,我,我不相信的,我不……想相信的。”李丽的声音本就不大,这样近似于自言自语道话中,声音也越来越小。
也幸得梁旭的耳朵好,不然还真听不到。
“我亲眼见的,我用这双眼睛看到的!”李丽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梁旭,声音也提高了,不知道是在和梁旭强调,还是在和自己强调。
“别着急,有什么慢慢说。”梁旭温声说道。
“那个人,那个人——”李丽转过头,看着监控画面中的那张成陈的脸,说道,“和我一样的手法。”
李丽的泪水开了闸,再也没有河上,教她的人造就死了,她亲手将师傅火化。
那么,能够有和她一样手法的人只有一个——
“师兄……”李丽口中吐出了两个字,一边摇着头,一边自言,“我看到的是真的么,是假的么,是我想看到的,还是他想让我看到的?”
李丽的身世特殊,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家人,只有师傅和师兄。
她师傅冷淡,一直以来照顾她的,都是她的师兄。
对于李丽来说,吴醇就是她的兄长,她的父亲。
所以,他死的时候,她难受的简直要了她的命去。
现在,却有这样的证告诉她,都是假的。
李丽心中一股异样的愤恨,压过了那一点欣喜。
原来,被亲近的人欺骗,是那么难受。
即使现在的真相仍然不明。
“再看看?也许是看错了呢?”梁旭有点苍白的安慰道。
“我反复确认了,确认了。只有他,只有他。我是无论如何不会看错的,不会看错!”李丽极其笃定的说道。
“……”梁旭也只是沉默,却不知如何来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