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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意的看着夜舞媚在她的注视下一声不吭,弯腰,单手挑起夜舞媚的下巴:“不过是不甘心屈居于一个妃子,妄图想要取代本宫的跳梁小丑罢了,又有什么资格,又有什么底气在这里辱骂本宫?我项家是不能只手遮天,但我项家也从未曾妄图过只手遮天,倒是你夜舞媚,如此心思,可是在告诉着本宫,如若有朝一日你成为了这凤啸国的一朝皇后,你夜家便能做那一手遮天之事,凌驾在当今皇上之上吗?”
她沉着脸,语气完全没有了刚才的伪装,森冷得犹如来自十八层地狱的撒旦之音,让在场的所有人打从心底里害怕,颤抖,轻蔑而不屑的眼神看着夜舞媚在她的气势压迫下抑止不住的颤抖着的身子,冰冷的唇边勾起的弧度冰冷无比,像是嫌恶似的一把甩开了挑着夜舞媚下巴的手,她负着手,不再去看夜舞媚那一双充满了狠毒的愤怒的眼:“媚妃患了失心疯,口不择言了,给本宫堵住她的嘴,拖出去!”
听着项菲仪这语气,被夜舞媚那失态的样子吓得愣神的禄德正浑身一个激灵,知晓这是项菲仪发火的前兆,连忙一手捂住夜舞媚还在那里意欲喋喋不休的嘴,招呼着在外头候着的两个小太监,也不顾夜舞媚的挣扎,一左一右,二话不说的架着夜舞媚便把她给拖了下去。
“娘娘,您不用在意她的那些疯话,相貌算不上什么的,只要人心地善良,你不是常跟我们说哪什么来着?哦,对了,就是那什么‘内在美才是真的美’,像媚妃那样的人,再漂亮,也只是一只毒蝎子,她只是嫉妒您能坐上皇后娘娘的位置,恩,嫉妒……”
待禄德正把夜舞媚给拖了下去之后,琴容看着站在那里依旧是一声不吭的项菲仪,思忖着估计是夜舞媚刚才所说的那些话打击到项菲仪的自尊心了,推了推身边的碧落,想要她出声安慰安慰项菲仪,可是碧落扔给她一个她也无能为力的眼神,无奈,琴容只得自已嗑嗑巴巴的安慰着项菲仪。
“我说阿容啊,你瞧瞧,那夜舞媚走的时候还要来恶心我一把,吐上这么几口血在本宫这寝宫之中,脏成这样,你还能够看得下去吗?”项菲仪说着,猛的转身回过头,指着那地上那一遍暗红的血渍,那脸上的表情要多嫌恶就有多嫌恶,更是不住的埋怨着夜舞媚要吐血吐哪里不好,非得吐在她这寝宫之中来恶心她。
“啊?”被项菲仪这样机关枪式的发问弄懵了的琴容愣愣的看着项菲仪,脑袋一下子硬是没有转过这个弯来。
她们家皇后娘娘刚才不是被夜舞媚那些话弄得生气了吗?她不是被伤到了自尊心在那里心情不好吗?怎么现在看来她完全都没有一点伤心的样子?
好吧,就算是表情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愤怒,但为什么也好像不是针对夜舞媚对她说的那些话的?反倒更像是在埋怨夜舞媚不该弄脏了她的地方?
“啧,难道你还真能够看得下去啊?”她惊啧一声,听着琴容的回答立马离开了她几步远,一手指着那地上触目惊心的血迹:“脏成那样,又那么血腥,本宫可看不下去,碧落,阿容,你们赶紧的叫人把这里收拾一下,啊哈,早上起得太早了,被那疯子刚刚那么一闹,现在安静下来倒是有些想睡觉了,本宫去睡一回儿回笼觉,中午的时候要是没起来,便不用叫我起来用中膳了。”
说着,她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一副很困的样子眯拉着眼睛,也不管身后的碧落和琴容是怎样一副见鬼了的表情,便悠哉游哉的向她的内殿走去,如她所说的一样,去睡她的回笼觉去了。
留下站在那里的琴容和碧落两个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对于项菲仪的举动完全的拿捏不住她是真不伤心还是假意伪装。
看着项菲仪离开的背影,那叫一个潇洒,眨巴了几下眼睛,她们还以为刚刚那样的情况,她们的皇后娘娘会生气,会觉得被夜舞媚伤了自尊心,会觉得自已长得太丑,没了自信心,可是看着那模样,怎么看都怎么感觉夜舞媚的那些无比打击人刺激人的话到了她们家主子这里,那完全都成了天边的浮云啊浮云。
真的是她们理解错误了吗?
“喂,我说你们俩个利索一点啊,那样的血腥玩意儿放在这寝宫之中不太吉利,到时候要是皇上过来了一不小心看到了这些个东西犯了恶心,咱们整个冷宫里的人都得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唔……这床板真硬,不过这被子倒是挺舒服的,改明儿多拿几床放着……”碧落和琴容还在发愣的当口,项菲仪便已经整个人窝到了床上去了,先前几句吩咐碧落和琴容的话还算是有几分精神,可是到了后头,那低喃哝语的呢喃,听在碧落和琴容耳朵里,只差没有让她们俩在风中凌乱了去。
听着项菲仪的话,两个人都是满头黑线的沉默不语。
看来真的是她们理解错误了,而且还是十分十分的想太多了。
她们的皇后娘娘岂止是不在乎夜舞媚说的那些个话,而是根本就没有把她的那些话听到耳朵里去,换句话来说,就是完全的没把她的话当一回事,或者直接一点,就是连同着她整个人今天所做的一切在她项菲仪眼里都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们刚才的操心那都是白操的。
冷宫门外,远远的宫廊之中,禄德正正吩咐着一边的两个小太监用一块大木板子制成的“简易”单架抬着夜舞媚小跑着往长乐宫走去。
好在准备送他们回宫的时候被他们弄晕迷的小香醒了过来,省得了他找人的功夫,现在拖着她走虽然慢了些,但也算是慢得有“价值”,不用浪费人力去找人抬她。
“那个单架上的不是媚妃娘娘吗?”在与一个精致的代步的软轿擦肩而过的时候,软桥旁边跟着的宫女疑惑的低声呢喃了一句,软轿上的人这才悠悠的睁开了媚惑慵懒的眼,正好看到夜舞媚狼狈至极的一个侧面。
“怎的会弄得如此狼狈。”在这个地方见到夜舞媚或许不大奇怪,但是弄成那副脏兮兮,而且还是被人那样绑着的样子被人抬着,那可就是奇事一桩了,软轿上的人皱起了好看的眉头,轿帘被风吹开,俨然是那日在宴会之上告了项菲仪一状的白妃。
“橙儿,那抬着媚妃的那几个小太监你可认识?”
“回娘娘,奴婢认识,是无颜宫中的几位,那个拖着小香的太监,正是无颜宫中的大太监,禄德正。”那个被唤作橙儿的宫女,听着白妃的问话,站在轿边躬了躬身子,语气恭敬,如实的回答了她的话。
无颜宫中的人。
白妃轻搭在软轿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嗑着,一双柔媚的眼看向走道的前方,直往着再走不远,便是到了冷宫了,她今天过来的目地,就是要去羞侮那被打入冷宫的无颜皇后的,可是,看刚才那情形,明显的是有人先她一步去了,而且明显的不但没有讨到好,反而还弄了一身伤。
“娘娘,咱们还要去吗?”见着自家主子许久未曾说话,走在轿边的橙儿看了一眼不远处座落的冷宫,低声问着自家主子。
她们今天来这冷宫是特意过来羞侮那无颜皇后,向那无颜皇后示威是不错,可是刚刚长乐宫中的那位明显的就是先她们一步进了这冷宫了,最后不知道那位皇后娘娘使了什么法子,弄得长乐宫中的那位被这样狼狈的抬了出去,就连她身边的宫女小香也都弄成了那个样子,显然无颜宫,不,冷宫中的那位并没有因为被打入了冷宫而害怕上谁,自家主子昨日才得皇上宠爱,今日里原本以为是会到媚妃那边去的,现在媚妃成了那个样子,虽然她们也并不害怕无颜皇后,但是,是不是先缓缓,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先?
“她有那个胆子敢打媚妃,你以为,她还能有那个胆子敢打本宫么?”收回停落在那走道之中的视线,白妃柔媚的眼里浮现出几丝不屑的神色。
想起昨日在午门时的那一幕白妃心里的怒火就烧得旺得厉害,她堂堂一介妃子竟然被她派遣一个宫女来教她礼仪!
她项菲仪不是挺嚣张的吗?她倒要看看,她自动请罪被皇上打入这冷宫之后,有那个胆子敢把媚妃打成那个样子,是不是还有那个胆子,再敢过来招惹她。
“可是娘娘,虽然说咱们用不上怕她,但她身后的项丞相……”说到这里,橙儿便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原本的声音被她刻意的压低:“奴婢听说,昨儿个无颜皇后在被皇上打入冷宫了之后,项丞相还特意过来看过她,单就是她无颜皇后一个人,跟往常一样不入项丞相的眼,咱们今天就算是为了媚妃娘娘去‘报仇’怎么的了她,谅皇上也不会过多的怪罪,可是,若是如今项丞相有意要护着无颜皇后,咱们此番过去,只怕是会如同媚妃一样讨不了好头。”
“反正那无颜皇后招惹了媚妃,把媚妃整成了那般狼狈的模样,依着媚妃的性子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不如咱们先缓一缓,站在一旁看看时局,到时候再过来‘看望’无颜皇后也不迟啊。”
橙儿的话引起了一阵静谥,坐在软轿上的白妃似乎是在思考着橙儿这话的可行性,又像是在思量着如果项国明以后真的要护项菲仪,那她们白家对上项国明,有几分的胜算。
项菲仪在宴会之上自动请罪时的模样似乎就在她眼前,不哭不闹,那般的冷静,冷静到让人害怕,昨日在大殿之上她并没有注意那么多,也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现在细细想来,倒是那无颜皇后比起往常要大不相同了,不仅仅是她在面对皇上时的毫不怯懦,还有她说话时的那些无比清楚的条理,就像是在午门时她被她一字一句说得哑口无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