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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那你怨不得我。牧天有道·方神无迹!”
较之对山鬼下手将要承担的风险,阎王的血肉之精已是逸冬青重塑天罗子躯体的最后手段。蜕变黑后根本无须思索,直接就拒绝了牧神的要求。
而见逸冬青矢口回绝,牧神再无任何迟疑,牧天九歌瑞气充溢,斩仙之招霎时上手。
赤光千条,剑芒收尾接续,如影随行。身陷剑网牢笼的逸冬青,有若困兽之斗,不过半刻已难对抗九歌圣洁之能。
而在另外一边,此回面对森狱敌人,剑鬼亦不复早先留手之态,炼鬼百崶劂雄威凛凛,抡劈斩剖势厚力沉,逼使说太岁抽身不得,唯有全神应战。
此长彼消之下,蜕变黑后不仅须要独斗牧神,更得分神留意天疆三族族长,一不留神便感剧痛袭心虎口撕裂、血流不止。
就在蜕变黑后受创当口,荒芜地表陡然长出无数藤蔓封锁三族族长身周,欲助黑后脱离困境。察觉暗中宵小行径,一旁掠阵的凛若梅,随即收伞化斩刀卷香风,峭寒之气粉冻怪异草木,迫使藏匿地底的的木精灵露出踪迹。
“风荡寒梅·极斩式!”
木精灵一招偷袭失败,竟若麻木一般望向迎面来刀,任由斩刀将其一刀两断。只闻“嘭”的一声闷响,木精灵枯瘦之躯,竟当场自爆散出阵阵毒气,朝着四周飞快扩散。
未料敌人决绝如斯,凛若梅首当其冲登感头晕目眩,不禁抬手捂住口鼻,朝后快闪脱离毒烟范围,却终不免单膝跪地虚弱难支。
“牧神,再苦苦相逼,你女儿的性命就保不住了!”
“擒下你,若梅才有获救的希望。方天并流渡玄峰!”
耳闻蜕变黑后威胁,本就担忧亲女状况的牧神,更加气不打一处来,牧天九歌神光大作,一剑点中逸冬青心口,回身再挥沉重一杖将人打落尘埃。
战至此刻情势已难挽回,说太岁纵有诸多疑虑,却知逗留也无用处,毫不迟疑跨上羽驳,极速奔离现场。而因宗女中毒之故,牧神略一犹豫,终只令三族族长稍加追击便不过问。
“蜕变黑后,你无任何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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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神源的异变,闻人然目前急之不得,在压制住三青躁动之后,又往枫叶林消磨了半天时间,果不其然等到了玄离皇子。
当然,双方立场原先还属敌对,玄离再怎样也不可能对一名外人,直接吐露神思的下落。而知兄弟心怀顾虑,玄同体谅其此刻心情,自然而然走到一旁,倾听玄离造访目的。
“不论是大皇兄还是十八弟,他们都不会再接受父王。”
眼中一望见底的清湛神光,乃是看彻世情的淡然。深知玄嚣追求的玄同,并不认为有他陪同神思,就能换来整个森狱的妥协。
何况,蜕变黑后与玄膑亲善,在黑海森狱早不是秘密。有机会、有动机封闭两境通道的人,只可能是那位素来隐忍的大太子。
“十八弟雄心勃勃,不屑使用肮脏手段。而大哥如此行径,怕已引起他之忌惮。两人之间随时可能爆发冲突。但是,森狱甫迁入火宅佛狱,人生地不熟,根基尚属浅薄,现在已经不起内耗。”
听出玄同语气疏远,玄离耐着性子一板一眼地劝道,“吾知四哥你无心朝堂政事,但为森狱未来,还请你施以援手。”
“八弟你倒是有心。”
往昔玄离沉默寡言,玄同未曾有对他有过过多关注,此刻却不由刮目相看。然而,哪怕玄同之内心同样渴望一份来自父亲的亲情,也无法立即改变玄同对阎王的看法。
“黑后她被牧神抓走了?”
兄弟两人话未谈尽,突闻不远处传来讶异之声。玄同似感故友来到,侧身一看正见摆脱追踪的说太岁,骑着羽驳上了枫叶林。
但看玄同对说太岁似有关注,玄离却不由得皱起双眉道:“四哥,黑后与大哥可是共谋。”
“他们伤不了吾,安心吧。”
胸怀仗剑履世之志,凡事岂能畏首畏尾?
淡漠一语却显自信笃定,玄同略做安慰回转山腰,问清说太岁一切来龙去脉,方看向闻人然道:“你认为如何?”
“黑后的生死,我们都不方便过问。”
纵使两边头目都不能算做十足的好人,天疆三族却怎样看都比森狱来得友善。所以在弄清楚冲突来由之后,闻人然就干脆袖手不顾。
不过,除了玄同与闻人然,还有另外一派人马,正愁着有债没处还。思前想后片刻,闻人然又道:“这事先不忙,等离开之后我会拖人处理。而且太岁既然到了你这里,就证明天罗子尚无危险。而还未能换得实质利益,牧神又哪会轻易打死黑后出气?”
“多谢。”
未做无意义地否认,说太岁甚是诚恳地暂代天罗子致谢。
无论如何,蜕变黑后一切都是为了天罗子,才会冒着被牧神针对的风险收集阎王血肉之精。就算分别日久近乎陌生,天罗子此时自然而然也会心生感激歉疚。
然而,虽说闻人然比较好说话,一直陪侍在侧的剑灵少女却似颇为不乐意,拽着闻人然袖子甩了甩,郑重说道:“要赢。”
“呵,没用的。人家现在没心情陪你打架,真要讨回面子,还是等到以后吧。”
安抚着拖走暮秋筠,闻人然心内却是别有盘算。此时当着一众森狱之人的面,套出神思下落显然并不现实。而在派遣拔刀洗慧把消息通知倦收天之后,闻人然就准备蹲点守着玄离,直接尾随跟踪找上门去。
至于身为正道的节操,闻人然早不指望自己还有所保留了……
“真想不到,第一个来的人竟然是你。”
“你这副面貌也险险引动我的杀心。”
双方皆无视了玄离紧张的神色。神思的面孔在晃动篝火映衬下愈显阴晴不定。
然而木已成舟,既已与闻人然碰面,又未见对方即刻出剑问杀,神思很快就定下翻滚的思绪,镇静道:“找我,你有何目的?”
“听说神思能掐会算,难道你还猜不出来吗?”
“预言之说,在如此近距离的前提下,又能有何作用?”
仿佛彻底抛却生死之危,神思不动声色道:“想来也只有燹王,才能为我争取到这一线生机。现在吾可以承诺,不会对苦境再有染指之心。信任与否,只凭你一念决之。”
“我不否认有这个因素。但,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要帮东方羿?”
“帮……看来你对那只老狐狸同样看得十分透彻。”
深沉的双眼闪动异色,神思似笑非笑道:“当初脱离山龙俯身东方羿,只是权宜之计。吾也不曾想过,他竟会趁机偷袭太史侯。”
“你也有被他算计的一天?”
“吾非万能,有何稀奇?”
虽然抱有放任的态度,神思当时确实也未料东方羿那般果断。但此时再提旧事已无意义,神思将之一笑带过,定视着闻人然道。
“倒是你,不久之后将遇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