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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痕残戾杀气,骤遇枯木逢春转生化死,地冒青嫩新芽。言扁舟语音落定,手中木杖陡一发力,登将鬼刃夕痕向后震退,须臾完全控制节奏,一步不伤方圆草木。
“鬼之奥义·三之流·霓变夕流斩!”
心惊时刻更感刺激,鬼刃夕痕狠剑凶转,夕痕剑诀骤生异变,绚烂虹霓藏杀着,单足向地猛然一蹬,身旋腾转向敌后颈疾刺而去。
数折往返,毫无滞涩。独树一帜的剑术,令人讶异之际,言扁舟手中枯木,却似料先一步,横放头背三尺,挡下沉猛力道。
粗布麻衣微一晃动,灰发垂肩者旋踵回身,侧对鬼刃夕痕内元倾吐勃发,顿将其人震飞而出。失败阴影笼罩心间。鬼刃夕痕一身数化,鬼魅移形迅捷踏空,身合漫天黑羽凝刃,尽付最终一搏!
“你?!独鬼流·魍魉夜行!”
“魑魅魍魉,你听说过魔佛妖僧怪和尚吗?”
清隽气质倏转邪戾,灰白发丝倏受风振吹扬,言扁舟一手朝前探出,宛若无厚入有间勘破幻影虚实,按在夕痕剑身,分毫不为残暴诡气所伤。
惊魂未定之际,鬼刃夕痕向后奋力拔剑,骤觉对手坚定若磐石。僵持少顷,言扁舟突兀撒手,顿令鬼刃夕痕收势不及,跌退间内劲反噬自身,不由自主捂胸呕红。
“妖邪鬼气碰不得呀。”
摇头低叹擦身从容走过,致使鬼刃周身煞劲尽敛无踪,言扁舟纳气入体一步踏出,手中枯木之杖随一点地,声声敲落逼近中央对峙之处。
纵无亡命之虑,鬼刃夕痕却是难忍遭人蔑视之恨,强提元力灌注夕痕剑,但在剑招将出之前,陡被突如其来的犀利剑气横截穿胸。紧随其后,一道快影横跨虚空,来无影去无踪,眨眼将人带离现场。
“这是易教精义所载秘卷,短时间内不必再会,便由你自己钻研罢。”
飘渺之声消逝天边,只留错愕莫名的槐生念曦站在原地,一手接住天空掉落的书卷将之妥当收存,给闻人然将来造成不小麻烦。
“……易教?”
骤见银发少女孤立在外,言扁舟内心生疑,目光轻微闪动,并未表现出即欲搭话的意愿,神色照常看向罗喉等人,淡淡开口:“诸位,不知可否卖在下一个薄面,今日暂止兵戈?”
“你,以何立场介入?”
威严眸光全无退却之意,罗喉仍是心念坚决,撇开旁人道:“天都、天下封刀的宿怨,与旁人无涉。今日一战论生定死,痛快了结,远胜无意义的持久缠斗。刀无极,你认为呢?”
虽是不知罗喉伤势非浅,缘何执意死战不休,刀无极略一斟酌却已手按荒豹雷刀,针锋相对应答。
“你若固执求死,吾并不在意送你一程。”
“勇气!”
寥寥数语,剑拔弩张。黄泉同生迷惑欲阻,反遭罗喉单手屏退,道:“现在,你只需要旁观。”
“罗喉?!”
无视黄泉勃然怒色,武君再举计都,浑雄魔元陡然再提。而见双方决战将起,言扁舟灰眉紧蹙复松,已然心内有数。
拥有邪天御武心血,罗喉尚有一次重生之机。而有黄泉与投诚的素还真存在,哪怕不计生死酣战一回,彻底结束过往恩怨,罗喉也是稳若泰山。更有甚者,罗喉今日举动,也未必不存试探其他人的心思……
“武君战意正浓,我自不便扫兴。但,久闻罗喉勇冠天下,刀绝寰宇。山人适逢其会,也想领教一二。”
枯木老杖横隔二人,言扁舟蓄气将发,道:“与其加深仇恨,不若一切归我一人。一招了结所有恩怨,如何?”
“嗯?”
异口同声沉吟不解,刀无极无意让位他人。罗喉双目定视少顷,却是出乎意料答道:“珍惜你今日一招的机会。”
“请!”
决斗对象转换,依然不受阻挠。不顾伤势拖累,武君声落一瞬刀绽耀目华光,计都劈地裂千丈,霎时十里狼烟如沸。
计都刀焰刚猛霸道,言扁舟见状一改清闲雅态,周身邪孽气息倏然外露,竟似参杂远古魔龙气息,滚滚内元灌注枯杖,同样杖间点地勃发排浪气流,正面硬撼磅礴刀罡!
“这?!诧觉似是而非的真气,刀无极内心疑云更甚,半途放下插手的意图。
一招胜负对决,言扁舟身处极巅,自是稳操胜券。但在绝杀之刻,杖破刀芒刹那,洞庭烟雨稍退半步心念底定,立在真气穿透罗喉心腔之前偏离半寸。
“这一招,吾记住了。”
计都拖地,非是绝境,而是唯有二人心知的默契暗生。武君话音未绝,胸口乍然爆出一篷血花。本该庆幸罗喉殒命的黄泉,却不知为何涌起一股冲动,果决将武君带离现场。
“记住,难道你还能从地狱回来?”
刻意留下阴冷之声,言扁舟似是不耐人多嘈杂,龙行一步迈出千丈,身化流风须臾撤离。而因醉饮黄龙身负重创,刀无极虽有诸多迷惑,终也不曾随后跟上。
不过,对言扁舟感兴趣的人,远不止刀无极一人。被撇下的槐生念曦追风掣电一般,很快就从后方迅速赶上。
“喂,厉害的老伯你等等我。”
“老……”
少女清音入耳,却如锥心之刺,令人分外难受。貌似无奈地轻吐一口气,言扁舟背身驻足道:“江湖混乱,姑娘一人出门在外,怎可随意接近他人?”
“唔,这个不用你操心。企图不良的家伙一锏敲死就行。”
左看看、右瞧瞧,槐生念曦却是意外发觉,仍是不能肯定言扁舟身份,只得委婉迂回夸赞道:“老伯你刚刚很厉害呢。”
“胜之不武,有何可叹?”
“我是说鬼刃,弟弟他会打得很辛苦呢。”
走近了仔细观察许久,神秀灵动的眼睛一眨不眨,认认真真道:“老伯,你教我武功好不好?”
“……教你?”
反问之语脱口,言扁舟低头看了看自身装束,惊异道:“有什么值得姑娘高看,我改还不行么?”
“哼,你年纪大了筋骨不好,就不想养个义女什么的,替你养老送终吗?”
眯起眼睛摆出一副亲昵姿态,槐生念曦撒娇般地一把拽住言扁舟后背衣物,道:“错过这家,就没下家了。不收我做徒弟,你会后悔一辈子哦。”
“我可是一名素食主义者。你有把斋菜做出肉味的本事吗?”
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言扁舟有意刁难。殊不料,槐生念曦却似满不在意,一拍手道:“可以啊,我每天做土豆泥给你吃。”
“这么好心?哎,只怕你知道我的棍法,就无钻研的欲望了。”
“很难吗?”
“不难,不难,只是……专打兔崽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