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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多年前,天之厉屠杀千魔造血晶,用于污染天佛至圣宝躯,也因此导致魔皇诞生,以及魔族后续对厉族的报复。而今新仇旧恨相继,魔皇质辛又怎会轻放人干休?红叶如血飘坠,映入各自眼帘,顿时打破平静。魔、厉锐光照眼,此刻不存侥幸,仅剩极端对立!
“冰无漪,你赶紧离开。”
“喂,人家那么呛,你以为我走就能走得了吗?”
碧血长风横握平胸,剑布衣一步踏出护在冰无漪面前,意欲为其争取一时半刻。但知魔皇质辛修为深厚,咎殃已舍独自逃亡之心,右手掌心气如流水泛波,同现随身佩剑,霜芒闪烁并肩指向魔皇:“要取我的性命,你就来吧。”
“义气、勇气,三灾荡璇玑!”
虽然口出轻赞,出招依无半点留情,魔皇质辛意在擒拿,倏化快风掠影,窜进二人防线之内。饶是剑布衣二人各怀奇能,面对魔氛压境,仍觉低估对手。
“碧血御长风!”
长剑一招四变,令人难以捉摸。眨眼魔皇凑近,剑布衣再无忍让,风火迸生莫测之威,碧血长发攻敌必救。而在魔皇挡招同时,地面之下陡然爆发一道浑然剑气,刺向质辛足底涌泉。
“剑风冰痕·雪凝冰华流。”
“小心!”
时不可失,冰无漪立下决断,轻薄水华刚柔并济,施以巧劲欲卸凝厚魔气。剑布衣高呼刹那,魔皇质辛单手提元向地抵消剑光,紧随其后猛地屈指弹开刺向心窝的祸水剑,举手投足乍现隐隐克制水之厉。而在邪光大盛同一瞬间,乍闻天狼啸音。魔鉴皇斩凶光迅闪,已将祸水打落尘埃。冰无漪虎口麻木未消,质辛紧随其后再度凑前,反肘捣中冰无漪气海,令其瘫倒在地失去抵抗!
“倒转星河!”
“你拦不住我!”
“怎会?”
眼看魔皇一击建功,即将信手侵人而去。剑布衣匆忙挡前,剑呈地水火风四象,只求搏得一线生路。孰料二人再度交锋,魔皇质辛陡然勃发雄力同时,魔鉴皇斩利落劈下,竟意外发觉伤敌较之猜想更易。仓促当下,剑布衣本就根基逊色,此刻变招不及,顿呈溃败之象。三步之外的冰无漪目睹此景,当场愕然失声!
声调高低错落,倾局已然难挽。撇开背后剑布衣追风之剑,魔皇如光疾掠抓向倒地不起的冰无漪。关键之刻,天外突见圣芒璀璨。温和真气却显刚正不阿,使得魔皇质辛敛容以对。
双强对垒,天惊地动!佛辉魔涛互不相让,磅礴气浪瞬覆山居。半空雷霆横扫全境,却在地藏圣者落地刹那,尽皆化于无形,不伤方圆一草一木。
“久见了,魔皇质辛。”
“蕴果谛魂……你们佛乡的效率,倒还不算太慢。”
宿敌再会,质辛撤手稍退数步,虽犹沉着也不禁暗提戒心,皱眉道:“如何,你要在此与我一决?”
“非也。至佛已承诺坦白过往,吾想你与佛乡也未必注定是敌人。此时此刻,吾来秋鸣山居的目的与你同样,都是找出天之厉藏身之处的线索。”
不愿再造更多无谓伤亡,蕴果谛魂略作劝告随即坦诚来意。不过,视线扫过剑布衣之后,地藏圣者却莫名神色一怔,温和双眸不经意间流露丝丝恍然,续道:“另外,若再未找出天之厉的前提下擒杀厉族,无疑是在增长敌人实力。魔皇又何必赶尽杀绝?”
“呵。”
眼中冷笑含藐,质辛口中却未辩驳,一反常态地追问道:“人,我可以不杀。但你又有何能为逼他吐实?”
“每剪除一员天厉助力,他们的危害就削弱一分。就算追问不出天之厉的下落,佛乡也会妥善看管水之厉。”
蕴果谛魂严于律己,虽有针对剑通慧,也就是劫尘的方法,却尚不肯使用诓骗要挟的手段,套出冰无漪的答案。何况对剑布衣的身份隐有猜测,地藏圣者思索过后,还是给出了一个无法令人满意的回复。
果不其然,魔皇质辛闻言全无妥协,依旧针锋相对:“佛乡无能,并不代表魔城缺乏手段,找出天之厉的藏身之处。”
“厉族大败,龠胜明峦联合佛乡已有余力对付魔城。你果真非战不可?”
“道门、佛门、六圣护死伤无算。慈悲为怀的地藏圣者,你又剩下多少闲情用于化消双方仇怨?”
怪异诡谲沉默三刻,魔皇质辛深思之眼骤作冰冷,漠然一甩披风道:“魔族有魔族的生活方式,你不能改变,吾也不能。此刻再谈放下仇恨,太矫情了。”
“唉,苍生何辜?!”
难以说服眼前之人,蕴果谛魂登时明了,再想劝和他化阐提无疑痴人说梦。不过,满心郁郁并未摧折精神,地藏圣者只在心中暗叹世路崎岖,朝前迈步却是一如往常地坚实果决。
法杖圣光沛然,众相枯轮庄严威凛,矗立在二人中央。心知有剑布衣在,魔皇难占便宜,蕴果谛魂正待强行带走冰无漪,却不防远方红火连天而起,直冲九霄云端!
“魔城?!”
原来,魔皇质辛追踪天厉之时,天阎魔城也正遭受明峦进攻。厉族濒临生死存亡,海蟾尊绞尽脑汁终于拿定计策,以求缓解厉族压力。
而要让圣魔两败俱伤,明峦的力量就不能超出天阎魔城。海蟾尊前思后想,便以防止情报走泄为由,只请了靖沧浪、净无幻同行,其他的三教助拳者除了印崆峒,都是一些小虾鱼苗,不成什么气候。但因唯有做出成绩才能堵住悠悠之口,继续执行自身的正义,海蟾尊自也有其盘算……
“海蟾尊,你就这般急于送死?!”
战火连天,冲耳哀嚎。他化阐提率众而出信手挥动魔权玺杖,霎时骨浪阵列排空,挡住龠胜明峦强攻。两方头领今朝在会,闯入虎穴的海蟾尊仿若无觉,英姿挺立傲然说道:“我们此次进攻在你预料之外,看来吾未通知古武族,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哈,正道内部勾心斗角,真是令人发笑!”不想海蟾尊话中直指古武族,他化阐提心头猛地一沉,外表却依旧镇静,反唇相讥回应。
孰料,宗岩禄主竟似早有预估,做出嗤笑之态:“他化阐提,不要用你的愚蠢取悦我。三回了,龠胜明峦在魔城手下吃亏三回。你当真以为吾会毫无反制?靖沧浪、净无幻、叶小钗可信,明峦大多数人又已阵亡,只剩下六昧童子存有嫌疑,难道你们还能有其他的内应?”
“你的自负太过滑稽。既确定无误,明峦为何不杀了六昧童子?”
“你怎知道我不曾杀人?”海蟾尊面色冷酷,径直朝地抛出一颗黑白头颅滚了几滚。
“嗯?你……连同伴都可在未查明真相的情况下先斩后奏,海蟾尊你就不怕寒了……”
挑拨之词即将脱口,他化阐提双目扫过靖沧浪与净无幻,惊见二人对眼前一幕无动于衷,竟摆明信任海蟾尊的模样,不禁心生误会放弃争辩:“哈,好,好好,想不到你真能找出吾方内应,是我小看你了!”
“承认了嘛,那他现在真正可以死了!”
孰料他化阐提刚刚承认,海蟾尊就朝天发出格杀之令。宗岩禄主一派胸有成竹,无视他化阐提勃然之色,略带自得地故意激怒他化阐提:“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认为我在撒谎,又知靖沧浪与净无幻素来与我不和,定会反过头分化挤兑,从而确认吾所言之事的真假。可惜来此之前,吾便伪造了证据,假意告知二人六昧童子是内应,并征得叶小钗同意将之诛杀。不过,为了顾及叶小钗的看法,六昧童子其实并未身亡,而是由他与我部下共同看管。但此事靖沧浪与净掌教并不知情,再加上六昧童子的‘死’,叶小钗也有恰当的理由避嫌,从而加深你的误解。虽然老实人最不会骗人,他们却偏偏用最真实的表情骗了你。换了魔皇质辛,或许不会这般轻易被骗。你嘛……随意一诈就露马脚,浅薄!”
“哼,海蟾尊你如此玩弄同伴信任,迟早众叛亲离。”
“非常之时,非常之事。当断则断,才是铲除魔类的最佳手腕。”
“那你,准备好迎接死亡的准备了么?”
一言之失害死六昧童子,他化阐提满腔自责盛怒,此时占据主场之利,立开魔阵困锁明峦部众。
海蟾尊几人孤军奋战,的确落入险地。然而,一触即发之际,天阎魔城上空乍见祥云密布,太素之剑划开血幕再见朗朗晴空,现出对魔城而言来自佛乡的最大威胁!
“七情不昧四重恩,八筏常归十界魂。负业诸尘贤劫渡,无边水月大千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