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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葬——”
天佛杀意昭然,魔主决绝回敬。奥义吠驮如电照眼,醇厚佛光着身剧痛,他化阐提紧握魔杖,速聚魔城地气凝掌,方圆乍起万灵咆哮,鬼哭神嚎竭力一搏。
“万魔天劫!”
血雷若暴雨轰然劈落,魔主反扑即似吞噬灿烂金光。但察魔主凶性搏命,天之佛一言不发,只将太素神剑舞成一团,不由半点魔灵侵污,旋即蹬步悬空化身如箭,向前奔驰穿刺而过。
“禅天九定·广果殊胜向尘寰!”
“呃……”
万魔伏首,怨灵清散。极招碰撞,竟无剧烈波荡,只闻梵音铿锵有力,随即圣气沛然盈霄,尽弭魔源奔袭。楼至韦驮终结一剑刺出,时间骤然定格,唯剩魔杖碎裂之声,预示道涨魔消的必然结局。
“他化……楼至韦驮?!”
骤见奥义吠陀穿透他化阐提胸膛,刺目魔血溢流不止。恸怒交集的魔,含怨而发的掌,却未能越界限半步。而闻魔皇锥心之音,天之佛双眉微动,盯视虚弱至极的魔主双眼犹无半点动摇:“他化阐提,今日你死,才是解决圣魔争端的方式。”
“呵呵呵,魔可以死,沾染了一身污秽的佛呢?”
源源不绝的佛元灌体,他化阐提心知已无幸理,勉力一掌拔剑离胸,踉跄倒退苍凉大笑反讽:“天之佛,魔,何须你这等愚佛来替吾做下断论?”
“楼至韦驮有罪,罪不在魔城。楼至韦驮有欠,欠不在诛厉。”
魔主即将伏诛,四维战声霎止。帝如来见状忽而临阵收起戒刀,任由魔皇质辛赶向他化阐提身边,似是慈悲欲全最后天伦。
而在中央处,楼至韦驮不为所动,语气坚定转口续道:“吾给过魔城太多机会,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选择战争。”
“……可笑,两度圣魔之争,魔族不曾有一人懦弱弃逃。天阎魔城又何时开始需要三教的怜悯?”
虽是虚弱濒死,他化阐提依然不屑一顾,昂然回应:“若不战,如何能报魔父之仇,如何对得起魔族无数牺牲?”
“血仇从何而生,牺牲从何而来?只为你莫名指责圣方虚伪愚笨,致使厉族趁虚而入害死质辛,不配与魔共存?”
一切原本起于厉族,反成圣方代罪受过。千年之争,不计伤亡。万千开导之词吞没腹中,楼至韦驮面色一黯,沉默许久却仅给出意外的一句反问:“倘若当初由我与蕴果谛魂联手,今时今日,哪会有圣魔之约?又还会有天阎魔城吗?”
“……你……”切中要害的反驳入耳,他化阐提不由哑然。
深明天之佛主战激进,蕴果谛魂敦厚怀柔,濒死的魔脑海陡然放空,一念联想久远之争,竟是无语应答。原来千年的休养生息,本为消解不必要的杀戮,而非圣方愚昧懈怠。
他化阐提心头一空,无法说出塞责之语,却也不愿否认自身野望。顽强蹒跚走向魔皇质辛,魔主气空力竭,终在半尺外颓然跌倒。匆忙伸出手臂扶过倒地之子,五指交汇倏又无力垂落,站定的质辛心头刺痛不已,亦只得闻最终的道别。
“魔父……魔城,吾,还你了……”
“兄长?!”
“他化……”
断灭阐提疾步而来。咽下满眶涩然,魔皇质辛长叹一声,锐眼朝向楼至韦驮,厉声质问道:“杀害他化,不过再添新仇,真如你所说,能够解决魔城与圣方之间的仇怨?”
“能。”
奥义吠陀化光消散,楼至韦驮环顾方圆,斩钉截铁留下决战战书:“厉族已不成祸患。三日后,众人见证之下,你吾清偿彼此之怨。就此往后,你有你的路途,吾有吾的职责,再无牵扯。”
“这是就你的期望?”
一魔殇逝,万魔同悲。无法令背后同胞失望,痛怒交加的质辛再无踌躇,更生久年宿怨将雪的激越心情,挺胸屹立并指如剑,指向楼至韦驮:“此役只有你我,再不涉及旁人。无论胜败,魔城都不会再涉江湖。”
“这样就好……如来之巅,不见不散!”
圣魔之争终有尽。质辛答复回响耳畔,天之佛不知该是欣慰抑或内疚,无悲无喜挟众落寞而去。远方绝巅上,旁观全程的辟界战神,压下出手意愿暗自呢喃道。
“如来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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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鬼阙伏魔战罢,金狮壁窟鏖战正烈。涯十灭怒掌生灼浪,不容分辨即行抢杀。但在暮秋筠碧某紧视之下,欲界掌命却再难碰闻人然分毫。
闻人然气定神闲,即将提元击毁金狮壁窟。熟料恶风再至,迫使蓝衫剑者暂收攻势,仃立站稳望向来人:“哎,看到命韧的你,我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天之眼下,你该感到畏惧。”天之厉寒声回道。
“是么……秋筠,缠住涯十灭。”
吩咐声尚未落下,闻人然快影掠地飞驰,暗色刀光斜空虚划,破山一击横剖地狱归来的天厉腰腹。言语虽是霸气凌人,天之厉双掌汇胸挡招,却不见往昔从容之色,竟被涤罪犀角逼退十丈,面上乍见吃力之色。
“哦……没有金身,功力也不完全,我大概明白了。”
而觉对手元功有异,闻人然更知辟界战神何等修为。眼下一时难以得手,既已确认目标无误,闻人然毫无迟疑,立与白衣剑灵虚晃一招,顺势借力飘然远遁。
“让他逃走。”
“他们发现金狮壁窟,下回定是势在必得。”
涯十灭扼腕叹息:“如果厉族王者愿意皈依魔佛,元功必然不减反增,刚才我们本可将人留下。”
“哼,想要让我屈膝,绝不可能。”
“莫忘了,若非血傀师恳求魔佛援手,你到现在都还是一点灵识。何况,厉族也非第一回投诚他人,你又何必介意?”
过往疮疤遭揭,天之厉登生不悦:“战云界功体特异胜之不武,更谈不上让本座心服。”
“只可惜,天下间除了五莲之力,不存值得魔佛十招之人。”
“……厉族,本座只是厉族。欠你们的人情,待吾取回力量再还。”
沉静片刻犹有傲骨,天之厉拔地腾空而去。留在金狮壁窟的涯十灭脸色阴晴不定,仰首看向头顶残余痕迹。
“不识抬举,只怕你活不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