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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戈定用于弭平干戈,正是适逢其会。”
逆风扬尘,武息浑放。南冕东皇相向一步踏出,雷霆掌交顿开决战新章。赤黑粉白两道快影,再演久年前疆漠之战,此刻心情却是有别当初怀疑,仅剩一往无悔的决念!
“渡鳞手?哈,南冕,你与本尊相互知根知底,何必再用这种无聊的武学?”
七修身法难追横风游渡,掌如探龙无伤鹤影迷踪。虽是惊于彼此进益,戚太祖纵一时不取,双刀抡斩间犹显从容,淡笑挑衅道:“不如经验融汇你之武学的新招如何?奔逸风云斩!”
“哦?”
步武东皇凌厉挥落天弯双虹,旋扫八面风雨成刃,无孔不入尽取敌命。骤见意外来招,超轶主心下暗赞应招迅疾,衣袂飘飞干戈定逆风竖举,落定之处狂风顿平,波澜不惊应答:“老友天赋创意过人。但,饶是武学渊博似海,万事浅尝辄止,难免令人可惜。”
“道不同,这就是你与本尊差异所在。深沉如你,果真能胜多变如我吗?”
传奇酣战,一者长于博,一者精于深。戚太祖哂然一笑不以为意,刀路幻化剑、戟各色兵刃,拳掌参杂横练修为,令人目不暇接。心知一时难取宿命对手,超轶主固守如渊,摒弃凝神静觅反击之刻。
但在两人鏖战不休同时,老狗认清东皇帮手形貌,竟是莫名生疑:“你……”
“如何?”
“你认得姜回?”
久年记忆,故人所托,在此刻猛然回溯。最光阴冷冷盯视痕千古,只待对方确切答案。而闻质问之词,痕千古轻浮之色登敛,眸转一息寒光,蓦发微微轻笑,化影神锐在背后披风泼敌同时应声出鞘,穿梭雨雾蚀刀绝命。
“答案,就在吹奏生死的剑律下。用你的刀自己来取吧。”
“那就,相杀了!”
撇开故人遗愿所托,更有绮罗生之仇,最光阴不退不避,兽刀骨叉架开袭面之剑。另一方面,漠塔昏光下的别黄昏兀自不动,只将一双平静双眸投注东皇战况,速杀哀愁的铃音却已悄然响起:“塔铃响无语,唯见风杀人。”
“一弦一调一管笙,太羽荒音锁残年;一棋一局一盅子,惊鸿留影人留衣。”
剑影纷然斩黄沙,落拓之人步杀突袭,空气中随之弥漫凄凉寒意。月戟斜托指地,一留衣不甘示弱,白羽卷尘破敌招。兵戟利刃抵尖铿然在耳,一留衣却暗觉偏锋奇剑内力堂正磊落,不似诡诈机心之辈,不由口吐疑字质问道:“七修武始戚太祖路行歧偏,阁下因何助纣为虐?”
“活在杀戮的江湖,本身就是一种残忍。你们有你们的公义。我,也有我的恩情要还——剑别残阳!”
天光昏淡,掌中剑却是寒芒森冽。别黄昏力抖手腕,纷繁剑光接续罩敌,雨中砂石受劲来回弹射,刃光连环夺目,使得一留衣暂难抽身。
“掠·影化!”
但在一旁刀剑死决,面对痕千古影过如雾、剑洒若雨,老狗沉心一定,当即舍弃蚀剑刀法,再展独门时间刀路,快慢不定的守招,竟藏渗透式的反击。如歌剑赋顿受影响,烟形乍然一凝。
“嗯……三更赋·子夜歌残!”
曾经以被兄弟痕江月做影追逐为乐,而今自身却成追逐的一员。遭遇高不可攀之劲敌,痕千古战意为之更浓,化影神锐剑划虚空,无穷水烟滞阻呒狗利凶狠来势,抢功欲扳赢面。
“这回,是真北仔尾了。”
不过,半步落后在先,痕千古极招出奇,已然无济于事。身落雨剑绵网交织,却似闲庭信步般惬意,最光阴为求真相,决意速战速决,挥刀挫乱歌赋节奏同时,昊光乍然逆冲而出。铮铮金石锐音不绝,随见千光一瞬,一片白芒刀劲累叠,错身刹那胜负止定,唯剩满心不解!
“你,为何不杀我?”
“真相。”
就在化影神锐剑断一刻,彼方不分轩轾的战斗,亦在时间推移下,逐渐显现微妙差距。
“玉垒·浮云·变古今!”
有别曾经焦灼战况,肯定幕后真凶身份,超轶主心无怀疑,招无迟疑,不复旁鹜干扰,干戈定攻守裕如,恢宏开阔。虽是各自受创,超轶主深功显能,立将伤创伤害压制低点。反观戚太祖刀掣风电,七修刀法破绽在长时拉锯下不断放大,丹红泼洒已现颓势。
“愤怒的南冕,这才是你的真正实力?”
根基相差无几,专攻各有不同,演变如今难解死局。步武东皇暗忖久战不利,眼中异光速闪急催神通奇法,空间滞涩当口霎令超轶主应招动作慢一停顿,胸前乍现空门。
“风雨纵横翻江流,青云怒马复指东!”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戚太祖觑准缺漏,两大强招先后使出,双刀风雨无阻劈落干戈定,紧随其后弓步沉腰饱然发力,右侧肩头有如利箭离弦撞中超轶主胸膛,沛然内息一鼓作气勃发贯胸,登将御龙天震退三舍!
“七修合招·六寰神宇!”
一寸短,一寸险。打伤对手当下,步武东皇仍然死追不放,刀起八风逆影,尽封超轶主生门。但察戚太祖攻势不缀,满怀失望断去最后一份情念的风轩云冕,任风吹去嘴角血渍,毕生元功灌注双掌,豁命而做殊死一搏之态。
间不容发之际,超轶主竟先以左手捉住半空疾袭弯刀,紧接着出人意料伸颈张口,沾着血丝的两颌白牙,在刀光剖面逼命刹那偏身侧影,有如不破金铁悍勇咬锁剩余金刀之刀背,恍若全然不觉残余罡劲撕破面皮,血流不止!
“你?!”
“御龙轩举渡横风!”
须臾错愕,胜负逆转。双刀遭制,戚太祖撤手已迟。只见御龙天松口一瞬,右臂鼓足元力旋纳八风,转借双刀余力反导回头,凶猛一掌正中戚太祖心口,赤红鲜血透背而出。
“呃……好,好魄力!可……怎会?!”
擅泳之人溺于水。过河拆桥,却比戚太祖所想来得更快。感叹一语未落,戚太祖陡觉周身真气流失,伤处红艳匪夷所思转化墨绿之色,赫是剧毒加身之兆。同一时间内伤爆发,霎时生机灭绝。
“烈颜不破!”
娇喝似藏沉年旧怨,受有心人挑明过去的荼山毒后,甫出手即是无色无味的封喉剧毒:“你还记得终身忠于金狮帝国的姜回么?”
“这就是真相。”
东皇受难跌步连退,震惊之色落入老妪之眼,当场坐实罪行。骤睹此景,痕千古忧郁神色中,更见一丝落寞悲哀,竟而举掌反胸一拍,仿佛自断功脉,摇摇晃晃离开现场。
戚太祖一手紧捂喉口,已然难言只字片语。曾与烟都以利勾结,谋求金狮帝国王位,策划本无必要的鹰战行动,屠灭整个王脉。而今东窗事发,落得死关临头,却也合理该然。
然而,在痕千古离去不久,命处弥留之际的步武东皇陡地脑中灵光一动,醒悟过去的盟友古陵逝烟为担忧暴露身份而背弃的事实。
前般算计,汲汲营营,到头来仍是一无所得。游戏半生,反落死地,不知该笑该哭。失力仰面倒落之人,终已非外表豁达良善,算计之心九死不悔,忍住万般歉疚看向别黄昏,留下最后的反击线索!
“赋儿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