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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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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取成绩的时间到了,夏凌二人来到自己专业所在的楼层。

    夏青一出现,立刻就成了同学们目光的焦点。经过上次课上的表演,他现在已成风云人物。

    本来正在和同学聊天的奥利维尔一见到夏青,就转过脸去,避开与他打照面。

    在两人擦身而过的间隙,他对夏青说了一句话:

    “可惜,虽然你技术很厉害,但你还是拿不到A。”

    按这里的计分规则,A相当于90分,A之上还有A+。

    夏青不明白奥利维尔这句话的含义,但他拿着自己的作品和成绩出来时,发现自己果然没拿A,得了个B+。

    虽然不是A,但这个分数应该足够了,夏青已经完成了任务保住学籍,对此并没太在意。

    艾米莉亚早就拿到了成绩,一直在等待夏青出现。看见夏青把衣服拿出来,她欢天喜地跑过去,接过自己买下的礼服,紧紧抱入怀中。

    “青我会支持你的,以后要多做好看的衣服!”

    艾米莉亚家里是希腊富商,因为父亲给学校捐款得到入学名额,来学这个专业纯粹是个人爱好,也没有太大追求,能在班上发现一位自己喜欢设计师,她很开心。

    “谢谢,我会的。”夏青礼貌地回话,上次被艾米莉亚抱着亲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觉得应该离这姑娘远一点比较好,一不小心可能又会被亲热的“来一下”,夏青还不太习惯这种热情。

    远处的一盆盆栽不自然地晃动了一下。

    从刚才开始夏青就觉得,好像什么人一直在盯着自己,有种被跟踪的感觉,但回头看看又没有人。

    夏青本打算去那颗盆栽那查看一下,见到凌晓茜拿到了成绩出来,就把被跟踪的事放在一边,准备问问她如何去参加选秀的事。

    哪知凌晓茜看上去情绪低落,两眼有点发红,完全不像刚来时的样子。

    “怎么了?”夏青关切地问。

    “我没通过……”凌晓茜开始抽泣了。

    “什么?”夏青怀疑自己的耳朵。

    凌晓茜嘴唇微微颤抖,看得出在努力忍耐,但最后还是哇地一下哭出声来,推开夏青直接冲向了女洗手间。

    夏青一时愣在原地。

    没通过,怎么会呢?虽然他没看过凌晓茜的作品,但在前任宿主记忆里,凌晓茜一直都很努力上进,虽不是顶尖学霸,也一直都处于中等偏上梯队。

    在这个专业的淘汰制下,期末重要考核没通过就意味着无法升入下一年了。

    像夏青之前成绩太差,会被直接劝退。凌晓茜的情况,不知道会不会和自己之前一个待遇。

    夏青有点担心,但又不能冲进女厕,只好在外面等。自己刚来新世界几天,凌晓茜是唯一相熟的人了,而且他觉得这姑娘人不错,自己的礼服能做成也是多亏她帮忙,要是没有她,自己接下来的学业恐怕也不会发展顺利。

    夏青决定去找导师问问原因。

    斯科特女士今天不在,只有助教在发放装成绩信封和学生作品。

    “成绩是经过6位老师慎重考虑作出的结果,现在已经期末,如果你有疑问也只能等下学期开学再申诉。”助教冷漠地回答夏青的提问。

    夏青只好走出办公室,又觉得好像有人在暗处盯着自己,四下搜寻了一下,发现墙拐角处有个可疑的阴影。

    小心地走向拐角,夏青看到一个硕大的身躯藏在后面。

    夏青有点意外。他当然认识这个人,是昨天才见过的秃头男。

    “你在跟踪我?”

    秃头男被发现了有些尴尬,眼神闪烁地说:“我只是想向你买下那件衣服……”

    “我给你发过邮件了,但你没回我,我就想直接问问你。”他又有点难为情地补充道。

    夏青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早上收到一封邮件,想要买衣服什么的。

    “你就是史蒂夫?”

    “是的。可以把那件衣服卖给我吗?”史蒂夫说话开始用敬语了,末尾还加了Please。

    一个中年大汉,居然露出少女般羞涩的忸怩神态,夏青想到他之前发给自己的邮件里的用词,好像意识到了是什么原因,忽而心生一计。

    “史蒂夫,你是学籍主管吧?”

    史蒂夫以为夏青要利用自己的职位做什么,忙解释道:“我只是喜欢那件衣服,想买给我夫人而已,没有其他意思。”

    哼,欲盖弥彰,夏青更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我只想问问与学籍有关的事,不是想为难你。”夏青试着打消史蒂夫的疑虑,“你知道的,我们这专业大部分时间都在做衣服,以后如果有漂亮的女装……”

    夏青故意留了半句。

    “你问,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史蒂夫立刻就接上了话茬。

    “一个平时成绩都在中上等的学生突然在重要的期末评定被评为F未通过,有可能么?”

    “这要看具体的评分要求,平时成绩好也不能保证每一项评分都达标,只是一般来说你说的这种情况发生的几率很小。”

    “那你觉得,这里有人为操纵的可能性么?”

    这话听得史蒂夫一皱眉,这个少年,眼神中透着根本就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老辣,让史蒂夫这样的中年人都感到害怕。

    他哪里知道,夏青可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早已是江湖老手,完全不是那种家里有钱什么都没经历过的普通亚洲留学生。

    夏青12岁就进入宫内,皇宫内院的复杂,不是在当今社会的悠哉生活的西方人可以理解的。夏青进宫后不久就稳坐尚衣监王牌工匠交椅,自然有不少人想拖他下来,夏青最初也吃过不少苦头,摸爬滚打之后,这些人都被他收服了。论腹黑程度,只怕比这学校里大部分人都强。

    “这话就不好说了。”史蒂夫慎重思考后给出一个回答。

    “如果我想调查,有什么方法么?”

    “你可以等新学期开始后申请申诉程序,一旦申诉程序程序开始,原来成绩会被冻结,暂时不会开除学籍,校方会派别的学院的相关教师来重新评判。”

    圣马丁与其他五所艺术学院共同隶属于伦敦艺术大学,由于艺术类的学科打分比较主观,为避免不公的情况,学校有这样的规定。

    听起来还有救,夏青暂时安心了。

    “谢谢,那件衣服我就送给你了。”

    “真的?”史蒂夫喜出望外,没想到夏青这么爽快。

    这件衣服是被迫临时制作的,又是试验品,夏青本来也没打算留下,当时只是想灭灭这群人的威风才拿走。

    夏青早已看透人与人交往的本质不过是利益交换,现在史蒂夫这么想要这件衣服,态度又这么好,顺着人情送给他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夏青现在急于筹集资金,但卖衣服这点小钱帮助并不大,还不如送给史蒂夫为以后办事做铺垫。

    独自在一个没背景的异国打拼相当不易,夏青来的时间不长已深有体会。

    “前提是假如我要走这个流程你要尽力协助,不会为难你的,公事公办就好。”

    史蒂夫再次感受到,这个东方年轻人不简单。但他想要得到那件衣服的情绪一直占着上风,就答应了夏青。

    “怎么把衣服给你?”

    夏青今天并没有带着那件衣服。

    史蒂夫赶忙写下自己地址给夏青,让夏青直接发到这里,邮费由他来付。

    夏青收好地址,史蒂夫再次表示了自己的感谢,称还有事就离开了。

    史蒂夫走了,也没见凌晓茜出来,夏青给凌晓茜微信留了言,去图书馆借了本某品牌历史发展的书,回到办公室附近坐下看了起来。

    凌晓茜正躲在厕所隔间哭的昏天暗地。她不明白,自己早早就开始准备这次作业,从设计图到参考文献再到成品都一丝不苟,最后居然得到F这个分数,感情上实在难以接受。

    更糟的是,如果真的因为考核未通过被淘汰,她的学生签证将会立即失效被遣返回国,这对从小就立志要做服装设计师,家里也给予厚望的凌晓茜来说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手机响起,她看到夏青的留言:

    【别慌张,还有申诉的机会。我会全力协助你。】

    这条消息将凌晓茜从崩溃边缘稍稍拉出来一点。她暗暗思量,夏青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做事这么成熟的?真的不是自己的错觉,这个夏青完全就是变了个人。

    申诉流程其实她是知道的,只是事发突然一时情绪上头被蒙蔽了。以她之前的表现,申请申诉应该有胜算。经夏青这么一说,她略微平静了一些,走出隔间一看,自己的双眼肿得像个桃子。她对着镜子补好妆整理了一下仪表,对自己说:

    “哭也不能解决问题,现在马上要放假,已经不能做什么了,这件事要等下学期开学解决。”

    修整好之后,凌晓茜走出女厕,发现夏青坐在不远处看着书,就走过去和他打招呼。

    夏青抬起头,看得出凌晓茜精心修饰过面容了,然而眼角还是留有哭过的痕迹,心中莫名觉得心疼,站起来不由自主地抬手拭去凌晓茜眼角淡淡的泪痕。

    “夏青,你……”凌晓茜被夏青这一举动搞得有点失措,神情一时变得慌乱。

    “没关系,有我呢。我会帮你查清这件事的。”夏青轻柔地说。

    这句话自然而然地说出口,发自内心。夏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但他觉得自己来到这个新世界,凌晓茜是唯一真心帮助过自己的人,他不想让自己人受委屈。

    凌晓茜觉得自己脸有点发烫,心跳得厉害,赶忙转过头去弱弱地吐出2个字:“谢谢。”

    说完她连再见都没说就直接跑开了。

    夏青有点纳闷,凌晓茜这是怎么了?

    不过她刚受过打击,也能理解,夏青的留下的目的就是亲口对凌晓茜说会帮助她的话,现在已经达成,也准备还完书回宿舍了。

    夏青哪里知道,在妹子精神虚弱时给予帮助乃是撩妹大招,凌晓茜要是没马上逃开,下一秒就要控制不住自己扑进夏青怀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