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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儿,季节才又从口袋里拿出手,拢在嘴边哈气的同时进了市局大门。
连夜尸检。
凌晨,贺陈文趴在桌子上休息,季节翻看着迟俊为她找来的案件资料。
两年前,常齐因为残杀手段极其残忍,曾经掀起过一场不小的风浪。
那段时间季节不在国内,所以刚好错过了这场风波。
翻看完所有的资料,季节负手立于大玻璃缸前。
玻璃钢中的尸体依旧漂浮着,是一个妙龄少女,面容其实已经不太能看得清了,但隐约能看出她闭着眼,神情安详,就像是睡着了似的。
睡着了?
季节脑中猛然滑过一道灵光,她立刻拨通了迟俊的号码。
“季节。”迟俊正带人在郊区外围搜查。
“你回来一趟,我有事问你!”
电话挂断,不到二十分钟,迟俊出现在了法医室。
贺陈文也醒了,两人都凑在季节跟前。
“我拿到的卷宗资料里显示,常齐作案都是在受害人还活着的时候直接开膛破肚,所以尸体的表情都很惊恐?”
季节开口就直奔主题。
迟俊点头:“当时也有心理分析师与常齐做过交流,他说他喜欢受害者极端惊悚的表情,这是他杀人的乐趣。”
季节抬起右手,半咬着手指指尖。
“惊恐的表情……”季节紧皱的眉心里笼罩着一团阴霾:“受害者的恐惧,能让他产生一种强大的自我满足感……”
迟俊打了个响指,沉声道:“而且还有一个疑点,藏尸的地方。”“常齐当初坚称自己是行为艺术者,而所有的受害者都是他伟大的艺术品。当时他把七具尸体都藏在城郊体育场后的那片荒林里,树林外围铁栅栏高竖,人迹罕至而清幽,他说那是最完美的艺术品展示点。
”
迟俊这么一说,季节也恍然,“所以你怀疑现在的这个凶手不可能只有一个藏尸地?”
“对!”迟俊点头。
贺陈文直接笑了:“难不成刑警队要变成侦察队?就这大玻璃缸放哪儿不都得吓死人啊!”
天亮了,外出搜寻的刑警队员都三三两两的回了市局。
毫无收获。
想也是,就算确定凶手有不止一个藏尸点,大海捞针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
季节和迟俊去监狱调查常齐的情况,半路接到了祁夜寒的电话。
“早饭吃了吗。”
季节正在喝牛奶,咬着吸管道:“正在吃,你呢。”
“去公司。”祁夜寒似乎正在开车,听筒里有汽笛声,“你的药喝完了。”
“我知道。”季节长叹了一口气:“下午你帮我去拿好不好。”
又说了几句挂断电话,季节侧撑着头发呆。
迟俊以为是祁夜寒不满意季节夜不归宿的工作,两人闹不愉快了,便笑着道:“要不今天你早点回去吧。”
季节微愣,啊了一声。
“祁夜寒不是不高兴了吗。”
“没有啊。”季节失笑,“他为什么要不高兴。”
迟俊耸肩,挑眉不语。
季节把玩着手里的牛奶盒子,淡声道:“祁夜寒很支持我的工作,而且他还会经常给我提出疏通思路的意见。”
“你跟他讲案子?”迟俊很意外。
季节点头,微蹙眉:“不能说吗?”
“倒也不是不能说。”迟俊笑着道:“他也愿意听?”
季节浅笑温柔,隐约带出两个梨涡:“他愿意的。”
监狱门口,监狱长迎身而上。
迟俊早前已经打过电话,听说是与常齐有关,监狱长亲自接待。
一番交流下来,两人有些诧异。
常齐在监狱的时候,居然还有不少人来看过他。
有美院的学生,因为崇拜常齐这种超脱世俗的行为艺术而慕名前来。
还有常齐的母亲,以及他的弟弟。
美院的那几个学生因为打扮怪异,奇装异服,当时就没被允许见常齐。
而常齐的母亲在儿子入狱后没多久就过世了。
所以视线汇聚,便落在了常齐的弟弟,常航身上。
监狱对每一位来访者都会进行详细的记录,于是迟俊直接从监狱长这里拿到了常航的信息。
季节与和同行,两人立刻去找常航。
行至半路,迟俊接上了赵小林。
“迟队我已经查过常航了。”赵小林翻着手里的黑皮小本子道:“常航还住在常家老院儿里,未婚,母亲死后就一直独居。”
车刚停在常家老院儿的巷子口,迟俊接到了监狱长的电话。
监狱长说,之前曾有人匿名给常齐寄了一个花篮,因为没有任何信息,就被扣下了。
迟俊把这个信息点告诉了季节,季节心中愕然一紧。
这个寄花篮的人……有没有可能就是凶手?
迟俊让季节在车里等着,他和赵小林两人下车进了常家小院。
季节静坐在车中整理思绪,冷不丁手机响了,是顾妃打来的。
“季芊芊什么情况?跑祁夜寒公司闹去了!”
*
迟俊和赵小林扑空,常航并不在家。
邻居说他已经很久没回来过了。
两人回到车前,打开车门,却不见季节。
迟俊正要打电话,季节的电话先打了进来,“迟队长我有急事!晚点我直接回市局!”
季节赶到祁氏集团的时候,顾妃正等在公司门口。
“卧槽!季芊芊简直是疯了!”顾妃见了季节就气到爆粗口:“我他娘的正带人和祁夜寒谈生意呢,那个疯婆子冲进来就开始骂他!”
办公室门外,季节直接推门而入。
与此同时,一个重物飞过狠狠砸在了她的额头上。
“季小节!”顾妃晚了一步没护住季节,转头就骂:“季芊芊你怎么不去死!”
“我死了就便宜你们了是吧?”季芊芊真的是疯了,披头散发的咆哮道:“季节怎么不去死!她才应该去……啊!”
清脆的巴掌声,力道之重刺痛人心。
季芊芊的脸上顷刻浮出了猩红的指印,就像是烙铁灼烧过一般。
祁夜寒落手,在众人回神间已经将季节抱进了怀中。
“伤哪儿了?”
季节被他拉下捂额的手,掌心印着点点鲜红。砸中她的是烟灰缸,虽然不大,但也是致命的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