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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她竟然走了?你没看错吗?”
花夫人瞪着一双漂亮的鸣凤眼,惊愕的看着报信的丫鬟,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儿似的。
事实上,也确实挺不可思议的。
她派人在恭房的熏香炉里加了分量十足的迷情香,还在恭桶上方的椅子上洒了不少合欢药粉,药粉会通过她的皮肤进入她的身体,跟迷情香产生强烈的反应,这两样东西加在一起,便是这世间最厉害的春药了,用了之后能叫罗汉思春,石女儿想嫁。从前她还在妓院的时候,妓院的鸨儿就常用这两样东西对付那些新来的不肯接客的姑娘们。
不管什么样的贞洁烈女,只要用上这两种东西,都会无一例外的变成荡妇淫娃,非但不再抗拒接客,还能主动的去纠缠男人,不达目的不罢休,虽然她们过后二都懊悔不已,还有的因为羞愧选择自杀,但是在中招的时候,实实是没有一个人能抵抗得住的。
她曾好奇的试过一次,结果那猛烈的药效差点儿把她逼疯了,当时竟然不顾廉耻的把妓院里的男人一个个的都拉到她的屋里来,把他们一个个的累瘫在床上,最后她自己也足足三天没起来床……
如此厉害的东西,就是神仙也逃不掉的,她本以为沈若兰必然会中招,会跟段元焕成苟且之事,然后再被湛王一怒之下诛杀,谁知她竟没事人儿似的走了,像那香和药是假的似的,这怎么可能呢?绝对不可能啊!
丫头说,“夫人,奴婢没看错,沈姑娘确实已经走了,而且她走之前不知跟爷说了什么,她人一走,爷就派人去请孙大夫了,还把花穗和明月都传到夫人那儿去了……”
花媚儿一听,脸刷的一下白了,喃喃道,“遭了,完了……”
这时,周妈妈急匆匆的走进来,低声道,“夫人,老奴的东西都收拾好了,请您把老奴一家子的卖身契给老奴吧,老奴这就离开……”
花媚儿摇摇头,艰难的说,“没用了,你们走不了了……”
“夫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没用了走不了了呢?您之前可是言之凿凿的答应过老奴的啊,老奴已经拼着老命帮您把事儿给办了,您可不能不认账啊…。”
周妈妈看花媚儿这样一幅消沉的态度,还以为是她要赖账,顿时有点儿急了。
为了能恢复良籍,脱离段家,她可是顶着被打死的风险,可配合着她算计了主子爷啊,还是明目张胆的算计的,只要主子爷稍微一查就能查到她,花夫人要是想赖账不放他们一家子,那他们一家子可就没有活路了啊!
边儿上的小丫头说,“妈妈,不是夫人不放你们,是想放你们也来不及了,爷已经查觉到有人算计他,下令传孙大夫进府来验看香炉里的香料,还把花穗和明月都传到夫人的院子去了,只怕这会子都已经审问明白。”
周妈妈一听,顿时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吓得魂儿都飘出来了。
之前夫人说的言之凿凿的,她还以为她肯定能成功呢,所以才下定决心帮她,为了助她成事,她把这些年积累的人脉都用上了,只是万万没想到,竟然失败了!
她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这次事件上了,这事儿却砸了,主子没跟沈家姑娘滚到一起,现在还开始调查这事儿了,本来她还打算趁着主子爷跟沈姑娘滚在一起的时间带着全家逃出去呢,等到他们干完事儿,他们一家子也早就跑出了农安县城,到时候就算他想找他们算账也找不着她了。
可是现在,主子没有跟沈姑娘在一起耽误时间,直接就开始调查,花穗和明月都是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不经吓,肯定是一吓唬就把啥实话都说出来了,只怕这会子主子和夫人已经都盯上她了吧!
“夫人,要不,您先把老奴的卖身契给老奴吧,没准儿还赶趟,说不定我们还能跑出……”
没等说完,外面忽然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门开了,一群丫头婆子忽然闯进来,为首的一个正是段元焕的乳母郑嬷嬷。
一见到这阵势,花夫人和周妈妈一下子啥都明白了,没等她们说话,郑嬷嬷就威严的扫了她们一眼,然后中气十足的喝令说:“爷和夫人有令,让花夫人跟周婆子马上过去!”
花夫人跟周妈妈听了,顿时面如死灰,如遭重击似的。这会子,花夫人也明知道的,自己想摆平妻的架子也摆不出去了,与其被人拉扯着丢尽颜面,还不如乖乖的跟着她们去,好歹也能少吃点儿苦头吧!
两人被众丫头婆子一路挤兑着,来到了段夫人的院子。
到那儿时,酒席已散,那些妾室通房都已经各自回去,段元焕和段夫人两个坐在上首,两人都黑着脸,怒气冲冲的。花穗和明月两个丫头跪在地上,正哀哀的哭着。花穗是周妈妈的亲侄女,也就把段元焕引到沈若兰如厕那个地方的丫头,明月则是周婆子的儿子的相好的,正是给沈若兰下泻药,又带着沈若兰去如厕的那位。
一进屋,周婆子忽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哭嚎着说,“爷,夫人,不关老奴的事啊,都是花夫人逼着老奴做的,老奴也是被逼无奈呀,求爷和夫人看在老奴素日还算忠心的份上,饶了老奴这一遭吧……”
花夫人一看这婆子竟然背叛自己,气得差点儿吐血,可事已至此,她已经没有办法惩罚她了,她啐了周婆子一口,又傲慢的抬起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她不傻,她知道自己犯下弥天大罪,这会子就算是痛哭流涕、跪地求饶也无济于事,还不如给自己留点尊严呢。
“还不给爷和夫人跪下!”
郑嬷嬷一声厉喝,随手一推花氏,花氏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了,她立稳脚步,不慌不忙的向段元焕行了个礼,叫了声“夫君!”
段夫人听了,‘呸’了一声,骂道,“住口,贱人,你还有脸叫‘夫君’?你知不知道今天夫君差点儿被你给害死了?花氏啊花氏,从前看你对夫君温柔体贴,柔情似水的,我还以为你虽然坏,但也仅限于害我,不会害夫君呢,结果呢,呵呵……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毒计要是得逞了,就会给夫君招来杀身之祸?”
花夫人冷笑一声,说,“看夫人这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像是有多生气似的,其实夫人现在一定很开心吧?终于可以有借口往死里整我了,终于可以报仇了。可惜啊,就算整死我又有什么用呢?我死了他也不会喜欢你的,听说我失宠的这段时间,他把后院儿的那些女人都睡遍了,唯独没去睡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听到这番羞辱,段夫人的脸一下子黑成锅底儿了,她虽然已经不在乎段元焕了,但是她还在乎自己的面子,被她这样当着下人嘲笑奚落,她受不了了,刚要怼回去,花夫人却抢在她前面说,“因为你长的丑,又老又丑的,他曾在被窝儿里跟我说过,每次跟你睡在一起的时候他都想吐,就你这种又老又丑的黄脸婆给我提鞋都不配呢,家里随便儿找个丫头都比你强,怎样?听到你心爱的丈夫这么说你,你是什么心情呢?对了,你虽然丑,但是也是女人,旱了大半年了,是不是憋的慌啊?有没有找个相好的解解渴,或者请一位角先生帮帮忙啊.....”
“贱人,你给我住口!”随着段元焕的一声怒喝,一个杯子倏地向她砸来。
花媚儿年轻伶俐,见杯子砸过来,赶紧一侧头,躲过了那个杯子,杯子掉在地上,啪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段元焕砸完花媚儿,见段夫人气得脸都白了,急忙开口安抚,“夫人,你别听这个贱人的,她在挑拨离间呢,为夫一向爱重你,怎么会说出那些话呢?”
“这段时间为夫没去你那儿住,是因为你一直病着,为夫怕打扰你养病,所以才没去呢,如今你的病已经大好了,为夫正打算去你那儿住上几个月呢!待会儿我就叫人把我的东西收拾了拿过来。”
他的曲意逢迎、刻意讨好,并没有让段夫人感到欣喜,她冷笑说,“不用了,我的病尚未痊愈,要是把病气过给你就遭了,你还是在别的姨娘屋里睡吧,等我痊愈了再来也不迟!”
此刻,段夫人很生气,气得要死,不是因为吃醋而生气,而是因为自己的一片放心错付而生气,她气自己蠢,也气这个男人的无情无义。曾经,她是那么爱他,愿意一辈子于他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结果却是她一厢情愿的。
她视他为天,处处为他着想,爱他爱得死心塌地,而他却视她为粪土,轻视她,厌恶她,还跟一个下贱的女人嘲笑她,侮辱她,让她为自己过去那十几年里对他一往情深的感情深深的感到不值!
段元焕见段夫人这样,以为她是在跟自己赌气,要是他过去跟她睡了,她也就好了。
于是,自顾的对郑嬷嬷道,“郑嬷嬷,你去把我的东西收拾一下,都搬到夫人的院子里去,我这段时间陪夫人!”
段夫人一听,立刻满头黑线,急忙叫止,“郑嬷嬷,先别忙着收拾。”
又对段元焕说,“夫君,我是真的身上不好,你去了我也不能好好的侍奉你,到时候还得着急,你还是去别的院里住吧,等我好了通知你你再过来!”
段元焕见她强烈的推脱,只好同意了,只是觉得有点儿奇怪,从前这赵氏都是想方设法的往屋里拉他,迫切的恨不能动手去拽,今儿怎么百般推辞起来了?看她的样子也不像病得很重的样子,陪他应该也不成问题,可是为什么要拒绝他呢?
段夫人见他终于打消了住她的院子的念头,心里长长的舒了口气,说,“夫君,你打算怎么处置花氏?“”
闻言,段元焕的脸上顿时生出一股冷厉的气息,他转向花氏,咬牙切齿的说,“贱人,爷从不曾薄待过你,许你专房之宠不说,还抬举你做了平妻,为了你,爷把后院儿其她的女人都冷落了,连夫人这么贤惠的妻子都差点儿被废了,没想到你竟这般回报爷,当真是蛇蝎心肠,爷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种毒妇,这次,爷断不会再轻易放过你了,你就等着受死吧!”
花氏摸了摸自己的脸,呵呵笑着说:“我的脸都这样了,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还有,你说不曾薄待过我?夫君你确定吗?”
她仰着头看着座上面目狰狞的男人,忽然泪流满面,说,“夫君,你曾许过我这辈子只对我一人好,就算有一天我变老变丑也一直爱我的,可是结果呢,我前脚刚被毁容,你后脚就去睡韩姨娘那个贱女人去了,就因为我不再漂亮了,你就忘记了咱们从前的恩爱和海誓山盟,故意疏远我,把我抛弃了。”
“夫君,你知道黥刑有多疼吗?知道一个女人被毁了容有多痛苦吗?我从小被卖到暗门子里,没爹没娘也没有兄弟姐妹,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和依靠啊,可是,你却在我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抛弃了我,还跟那个害了我的贱人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待她为座上宾,叫我怎能不恨?”
“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盼着你能来,想让你陪陪我,安慰安慰我,给我点儿温暖,陪我一起度过这个难关……可你呢,你干了什么?你收回来我手中的掌家权利,任由后院儿的这帮贱人挤兑我,奚落我,欺负我,你不说来帮我,还落井下石,让我给这个老妇过生辰行礼,这就是你对我海誓山盟的兑现吗?”
这番话,要是在她花容月貌之际说出来,在配上悲悲切切,梨花带雨的表情,或许能打动段元焕的心;可惜花氏的容貌以毁,她顶着一张狰狞恐怖的脸,声泪俱下的一番控诉,非但不会让段元焕对她心存怜惜,反而倒增添他对她的厌恶情绪。
“这就是你不择手段害人的理由吗?还真是冥顽不灵、死不悔改啊,之前你陷害沈姑娘那次,差点儿给段家招来弥天大祸,若非夫人跟沈姑娘私交甚笃,以湛王的性子段家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我看在与你夫妻一场的份上,不曾怪罪于你,你倒好,非但不思悔改,反倒对我心存怨怼,还变本加厉起来,越发的狠辣了,这回干脆连爷都算计上了,是觉得爷对不起你,想要拽着爷和整个段家跟你一起玉石俱焚吗?”
花氏没有回答,可那张不服气的脸上,分明就是默认的意思。
“呵呵,好,好,既然你成心找死,那爷就成全你。”
看到她那张丑脸和那副不知悔改的死样子,段元焕越发的来气,“来人,把花氏和那几个算计沈姑娘的下人都捆了,送到湛王那儿去!”
周妈妈一听这话,吓得差点儿尿了裤子,狼哭鬼嚎的喊道:“爷饶命啊,老奴再也不敢啦,求爷和夫人大慈大悲,饶了老奴这条狗命吧......”
花穗和明月夜吓得齐声大哭起来,花媚儿虽然也害怕,但是她也明白求饶和哭泣都没用,就强忍着没让自己崩溃。
段夫人看着哭得鬼哭狼嚎的周婆子,说,“你也不用太过悲伤,湛王是个是非分明的,到了湛王面前,只要你能实话实说,湛王知道你不是主谋,就不会罚你罚的太重的!”
这是在告诉她,等到了湛王面前,一定要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花氏的身上,借湛王的手狠狠的收拾那个贱人,以泄她心头之恨!
花夫人听出了她话里的玄机,恨恨的说,“阴毒的老妇,你不用太得意了,等着吧,迟早有一天,你的下场会比我惨烈百倍千倍的!”
段夫人冷笑说,“有没有这一天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肯定是看不着那一天了,妹妹,自求多福吧!”
说完,断喝一声,“来人,把这几个贱人绑了,送到湛王的宅邸去!”
此时,湛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办完事后就一直在车子里等着沈若兰了,见到沈若兰时,沈若兰的俩个脸蛋儿红沸沸的,跟喝了酒似的,好看极了。
他伸手把她拉上车,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凑近了闻了闻,说,“喝酒了?”
沈若兰“嗯”了一声,就势倒在他的怀里,还摇晃着脑袋在他的胸前蹭了蹭。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只是在他的手碰到自己,又把自己抱到他的腿上时,就很想这样做,于是她就真的这样做了。
淳于珟见她今天这般归乖巧,心里也挺惊喜的,便一手揽着她的腰肢,一手摩挲着她细嫩红润的脸蛋儿,不紧不慢的说,“为什么喝酒?不知道酒能乱性吗?”
一边说着,低头含住了她的一只白嫩嫩的小耳朵,还轻轻的咬了一口。
沈若兰‘哼’了一声,随之,也张开嘴在他身上咬了一口,咬到了他的坚硬的胸肌上。
这回轮到淳于珟‘哼’了,他发出了一声享受的叹息,咬牙说,“你这个磨人的东西,是不是想提前洞房了,竟敢这样撩拨爷?”
沈若兰搂着他的腰身,赖赖的说,“谁想跟你洞房了?你别动不动就发情好不好?搞得跟个种马似的,你这样子将来我怎么能放心呢?”
种马?
淳于珟的嘴角一抽,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她比成这种物种。
揽在她腰间的手一下子滑下去了,他拧着她的屁股,恶狠狠的说,“爷什么时候像种马了,今儿你要是不说清楚了,爷就把你的屁股打开花了。”
沈若兰嘿嘿一笑,有点儿气人的说,“哎呦,证据可多了去了,咱们第一次见面时,您老人家对我做了什么?您不会不记得吧!”
“那是爷中了药,不然爷才不会对你个胸脯没二两肉的小东西感兴趣呢!”
沈若兰下意识的挺了挺胸脯,拉长了调子,说,“哦?是吗?你再说一遍?”
淳于珟清了清嗓子,说,“那时候是,不过现在不是了!”
聪明如他,一下子就听出了语气里的火药味儿,马上态度端正的纠正说。
沈若兰哼了一声,表示算他识相,继续控诉道,“那次给你做手术时,你都疼的要死了,稍微动弹动弹你,你竟然有反映了,你说,你不是种马是什么?”
“那是因为爷听出是你的声音了,也知道是你在动弹爷,所以才会有反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