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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九章 伤感涌入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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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她刚刚松了口气,一丝微微的伤感又涌上了心头:自己到底是老了,就算是现在这样罗带半解,对男人都没有什么吸引力了,唉,女人哪,永远都是这么奇怪,如果你轻薄了她,她说你下流,如果你不轻薄她,她又觉得伤心,这真是怎一个愁字了得!

    若是她知道方子明给她按摩以后,总是要找自己的女人泄火,不知道她该做何感想呢?不过她这时候当然是不知道的,于是接着前面的话题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古人说女子十五及笄,只是说她可以嫁人了,又不是说一定要嫁人。”

    “这话也很有道理,”方子明点头道,“也有可能是她出嫁了,你却没有梦到。”

    “这……不会吧?”谢静雯迟疑道。

    “虽然你说这个梦是连续的,但我认为这不过是她生活的一部分,”方子明沉吟道,“不然怎么你一做梦她就在屋子里?这应该是她对你的一种暗示,她要突出的是这个屋子,或者说是屋子里的这种生活。”

    “这我可不知道了,”谢静雯摇头道,“我对梦里的事情本来就记得不太清楚。”

    “等你下次做梦的时候,如果我能进去看看就好了。”方子明想了想说道。

    “你进我梦里看看?”谢静雯吃惊地问道,“这怎么可能?”

    “能是能的,”方子明点头道,“只是不太方便。”

    “看来我的选择很正确,你还真不是普通人哪,”谢静雯盯着他看了片刻,然后问道,“那你说不方便是什么意思?”

    “我要进你梦里,就要离得越近越好,”方子明很坦然地说道,“但是梦是要睡熟之后才会做的,而我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做梦,所以说不方便。”

    “这……”谢静雯脸上慢慢浮起一丝红晕,迟疑了片刻,然后低声问道,“那到底要多近才算是近呢?”

    “实话说吧,这种方法是很耗功力的,”方子明也不隐瞒,“所以如果偶尔一次,我隔着一间房都可以,但是如果经常运功的话,那非得同处一室才行。”

    “只要同处一室就可以了吗?”谢静雯松了口气,细声细气地问道。

    “这已经很唐突了。”方子明苦笑道。

    “噢,”谢静雯点了点头,过了半晌她忽然问道,“那敏妹要我搬过来,是你安排的了?”

    “搬过来?什么搬过来?”方子明不解地问道。

    “敏妹今天说,让我以后搬到诊所里来住啊,”谢静雯望着他好奇地问道,“难道这事你不知道么?”

    “啊?”方子明吃了一惊,但是他仔细一想,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赵敏昨天说谢静雯的安全让她负责,原来她就是准备让谢静雯搬到诊所里住,难怪她昨天说不用他管这事。

    “你真不知道啊?”谢静雯看着他的样子,就知道这事跟他关系不大。

    “也不是不知道,”方子明忙解释道,“她昨天跟我说,因为你每天晚上都回去得晚,怕时间长了会出事,所以她说得想个办法,可是我当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后来她说这事不用我管,她来想办法就行了,所以我还不知道她想出的是这个办法。”

    “噢,那你觉得我来住合适吗?”谢静雯瞟了他一眼问道。

    “好是好,你每天一下班就来这里,那就不用担心你的安全,”方子明忙说道,“只是诊所里人比较多,我怕你住不习惯。”

    “那我明天就搬过来了,”谢静雯笑道,“敏妹说了,让我来了之后就跟她住在一起。”

    “啊?”方子明听她这么说,不由张大了嘴。

    “可是有什么不妥么?”谢静雯忙问道。

    “不,没有,”方子明忙掩饰道,“我是怕你觉得不方便,其实我这里房间倒是挺多的,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随时都可以给你收拾出新房间来。”

    “有什么不方便呢,”谢静雯笑道,“如果我真搬过来,吃住都在这里了,也省得我下班之后还要做饭,比我自己家里方便多了,再说我跟敏妹很谈得来的,跟她住一起,我也比较开心。”

    “噢,你回去还得自己做饭么?”方子明随口问道。

    “不自己做谁做?”谢静雯叹了口气道,“我离婚后就一直单独住着,我妈说要来帮我做饭,我也不好意思让她侍候我,所以就没答应,有时实在不愿做了,就在外面吃,可是外面的饭菜吃久了就腻得很,没奈何只好自己做。”

    “怎么不请个保姆呢?”方子明建议道,“象你这么忙的人,请个人做家务才省心。”

    “以前请过一个,还不如我自己做省心呢,”谢静雯笑道,“如果别人饭菜做得不好,你还不能说,如果说了,别人说你难侍候。”

    “其实跟你熟悉了,倒觉得你说话挺有意思的,”方子明笑道,“不象第一天那样官威十足,让人不敢接近。”

    “我有什么官威?”谢静雯白了他一眼道,“我第一天来就可怜巴巴地求你,你还把架子端得老高,官腔打得比我们局长还足。”

    “我那是没办法,人命关天,”方子明苦笑道,“就是现在,我也没把握把你治好。”

    “你放心,就是死了我也不怨你,”谢静雯瞟了他一眼,然后低声说道,“你不知道,这两天我睡觉都越来越安稳了,我想再过几天,我就会忘记自己是个病人。”

    “那我明天去接你吧,”方子明被她的眼睛轻轻一瞟,就觉得心里有些发慌,于是转紧转移话题道,“你明天什么时候下班呢?”

    “我只要带点随身用品就行了,哪里用得着你接啊,”谢静雯忙说道,“再说你也挺忙的,让你接多不好意思。”

    “你不用跟我客气,”方子明笑道,“女孩子嘛,即使是随便在哪里住一夜,东西都不会少,更何况你如果在这里住的话,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哪能不带东西呢?”

    “那好吧,”谢静雯想了想说道,“你明天下午六点去西苑新村,我在门口等你。”

    “等就不用等了,我到了给你打电话吧,”方子明开玩笑道,“如果我因为堵车迟到几分钟,岂不是让你久等?”

    “你爱堵车就堵吧,反正我就在那里等了。”谢静雯白了他一眼道。

    什么叫我爱堵车就堵,难道堵车也是我愿意的么?方子明简直哭笑不得,不过现在他也知道,这位姑奶奶是个说一不二的主,以后跟她做什么事,千万不可失信,否则只怕朋友就没得做了,于是他忙点头道:“好吧,算我怕了你,我决不让你白等就是。”

    “白等不白等,还要明天才知道呢,”谢静雯低声嘀咕一句,然后扯了个呵欠道,“我又想睡觉了,这可怎么办呢?”

    “如果你睡得着就睡吧,”方子明又给她加了一点点灵力,“你不是说晚上睡得好么?怎么这么困呢?”

    “快到年底了,好忙的,”谢静雯迷迷糊糊地说道,“一天恨不得分做两天使呢。”

    方子明看着她此刻的样子,觉得真是憨态可拘,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怜惜,他不由暗暗叹了口气道,看来这做官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如果换了我,只怕早就烦了,也难为她一个女人,居然有这样的耐心,想到这里,他按下去的手法不由越来越轻柔。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方子明将她轻轻推醒道:“好了,今天就这样吧。”

    谢静雯揉了揉眼睛,有些慵懒地说道:“就完了吗?我还没睡够呢。”

    “等明天再睡吧,”方子明笑道,“明天咱们把按摩的时间推迟一点,等按摩完了,你可以接着睡。”

    “那倒是不用了,”谢静雯笑道,“其实你给你按摩过后,我的精神挺好的,回了家要看好一会儿书才睡觉呢。”

    “别太耗神,那样对身体不好。”方子明慢慢地转过身去,方便她坐起来穿衣服。

    “也没什么耗神的,就是一种习惯,”谢静雯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笑道,“每天不拘多少,能够看上那么几页几行,自己心理就踏实。”

    “这倒是个好习惯,看来真正喜欢读书的人就是不一样,”方子明开玩笑道,“不过差不多也就行了,你都已经是硕士生了,如果还那么拼命,让我们这些人还活不活啊?”

    “硕士生算个什么?”谢静雯笑道,“其实我早想去读博,只不过不想往学术的路上走,所以就丢下了。”

    “为什么读了博就一定要搞学术呢?”方子明忙问道,“继续当官不好么?”

    “那可由不得你,”谢静雯笑道,“现在我国的官,年轻化和知识化都是个大问题,所以年轻人当官,最忌风头太劲,否则就成了出头的椽子,准保你是先烂。”

    “这话怎么讲?”方子明不解地问道。

    “打个比方说,你是个当领导的,你的下属能力比你强,学历也比你高,那可怎么样呢?”谢静雯问道。

    “这个……”方子明想了想说道,“只怕我这个位子就坐不稳了。”

    “这就是了,”谢静雯慢慢地诱导他,“如果你想保住自己的位子,又该怎么办?”

    “这可有点麻烦,”方子明皱了皱眉道,“明知道他比我强,那我只好把位子让给他了。”

    “不错,不错,推位让国,大有古贤遗风,”谢静雯扑哧一笑道,“你转过身来吧,我都已经弄好了。”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么?”方子明转过身来问道。

    “道之不存,继之以德,德阙而匡之以礼,礼坏,而后法生焉,”谢静雯叹了口气道,“即如法者,于今也为人所玩之,俗云,江河日下,人心不古,此言诚不我欺也。”

    方子明见她忽然掉起文来,顿时觉得头晕晕的,于是赶紧摆了摆手道:“打住,打住,你要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说这个我听不懂。”

    “没什么,”谢静雯意兴阑珊地说道,“我就是想告诉你,现在当官的人不会象你那么傻,一个人辛辛苦苦爬上一个好位子,哪里舍得拱手让人呢?所以为了保住自己的位子,什么釜底抽薪,挑拨离间,借刀杀人,那是无所不用其极。”

    “啊?官场竟会如此凶险?”方子明大惊道。

    “那是自然,”谢静雯点头道,“俗话说,官场如战场,可见官场之争也是你死我活的,就拿我们刚才讨论的话题来说,如果身为下属,却样样都比上司强,那就招了官场上的大忌,所以上司一定会找个借口,把你发配了才罢。”

    “发配?现在也兴这个?”方子明吃惊地问道。

    “跟你说话真没意思,”谢静雯白了他一眼道,“我是跟你打个比方,比如你是个经济学博士吧,领导将你调到经济政策研究办公室,让你天天研究那些条条框框,估计你的后半辈子,也就只能靠着爬格子码论文去争职称了。”

    “这样也行?”方子明狐疑地问道,“现在都提倡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呢。”

    “人家虽然把你的岗位调整了,但是级别给你提了,待遇给你涨了,专业也很对口,有哪一点不尊重你呢?”谢静雯笑道,“这个叫作明升暗降,是官场里最常用的一招,也是最阴损的一招,有许多才华横溢的年轻人就扑在这上面,一辈子不得翻身。”

    “你们当官的坏心眼儿真多,”方子明开玩笑道,“这种事你是不是也干过呢?”

    “我?”谢静雯冷笑一声,然后傲然道,“我犯得着吗?谁有本事尽管使,不是我说句夸口的话,若是我没有金钢钻,我还不揽这瓷器活儿呢。”

    “既然你这么厉害,怎么就没人踩你呢?”方子明好奇地问道。

    “如何在官场上自保,这也是为官的能力之一,”谢静雯正色道,“所以当下属的,第一重要的就是韬光养晦,把自己的锋芒藏起来,第二重要的是明心志,让人知道你脑后没有反骨,这样上司使用你时才会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