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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爸看的书,”罗芸笑道,“我告诉你吧,东面书架上的书是全是我爸的,西面书架上的书是我妈看的,我经常读的书在北面的书架上。”
“噢,我说呢,”方子明信步走到北面的书架前,只见那一长溜书架上全都摆满了书,而且大部分都是几百页甚至上千页的大部头,他不由狐疑地问道,“这许多的书,你看得了吗?”
“我从三岁起就开始读书架上的这些书了,”罗芸淡淡一笑道,“能背的大约有两三成,读得极熟的有四五成,剩下的不过应个景而已,有的看过两三遍,有的只是大概翻翻。”
“这许多的书,你居然能有两三成能背的,那可也很了不得啊。”方子明赞叹道。
“我现在也不稀罕去背那些了,”罗芸笑道,“读书原不过是为了明道理、长见识,如果变成书虫,那反倒有些迂了,所以我现在也只捡那些爱看的经常翻翻。”
“这话说得好,”方子明拍手笑道,“不然你书香味太浓,我心里有些自惭形秽,下次可就不敢再来了。”
“你胡说什么呢?”罗芸白了他一眼道,“我是那样轻浮的人吗?”
“呵呵,跟你开个玩笑,”方子明走到她对面坐下来,轻轻地敲了敲那张茶桌道,“这是哪里弄的桌子,样子倒是挺新奇的。”
“这可是个稀罕物儿,”罗芸笑道,“这是用整盘的苦竹根雕成的,听说要长成这样大一盘竹根,至少要一两百年的功夫呢。”
“那确实是个好东西,”方子明趴在桌面上闻了闻道,“你别说,还真有淡淡的竹根味呢。”
“可又是胡说了,”罗芸笑道,“你一直在城里,什么时候又闻过竹根味了?”
“这你可就不知道了,”方子明得意地笑道,“我不但闻过竹根味,还在深山老林里呆了一两个月呢。”
“真的吗?”罗芸忙问道,“你去过哪里?怎么会在深山老林里呆两个月?”
“是我以前练功的地方,”方子明仰着头,一脸回忆地说道,“那可是真正的大山,我现在还经常怀念那些绑着沙袋爬山的日子。”
爬山的日子当然是值得怀念的,但是若没有戚灵天天陪在身边,爬山真的还那么有趣吗?他现在到底是在怀山还是在念人,只怕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吧?可是现在那个对他无限依恋的人儿又在哪里?纯朴善良的她能适应大都市的生活吗?灵儿,我真的好想你啊!
“是吗?可惜我没这个机会,”罗芸有些神往地说道,“我从小就喜欢大山,喜欢海,喜欢草原,原想从学校毕业后,就去这些地方耍一耍,可是爸爸妈妈总说我孤身一人,怕出事,可是他们自己又不想出去,真把我憋死了。”
“那也没什么要紧,”方子明开玩笑道,“如果我以后去好玩的地方,就带着你一起去。”
“此话当真?”罗芸惊喜地问道,“如果跟着你一起出去,爸爸妈妈肯定是放心的。”
“到时候再说吧,”方子明见她认了真,忙虚晃一枪道,“反正我现在也没有空出去。”
“又不是要你现在带我出去,”罗芸白了他一眼道,“只要你以后不要忘了我就好。”
“嗯,那好吧。”方子明含糊地应道。
“我们拉个钩吧,不然我怕你忘了。”罗芸忽然伸出自己的纤纤玉指笑道。
“这……”方子明见难以推脱,只好伸出小指跟她钩了一下,但是过了片刻,他有些担心地说道,“即使我愿意带你出去,你爸爸妈妈会放心吗?”
“如果他们跟你不太熟悉,光凭我自己说,自然是不太放心的,”罗芸笑道,“但是只要你经常来我家,跟他们混熟了,那就不妨事了。”
“这……”方子明顿时觉得有些头痛,自己本来就不想见她爸爸妈妈,可是她还要让自己跟他们混熟,这不是要了命么?
“怎么啦?难道你不愿意帮我么?”罗芸可怜巴巴地说道,“我现在就象一只关在笼子里的小鸟儿,真的很可怜的。”
“那好吧,”方子明最吃不得女人的软磨,所以看见罗芸的可怜样,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你真是个大好人,”罗芸喜道,“我今天拿我爸收藏的最好的茶叶沏给你喝。”
“别,”方子明忙摇手道,“你知道的,我又不会品茶,如果你拿最好的茶给我喝,岂不是猪八戒吃人参果,暴殄天物?”
“这是什么话?”罗芸白了他一眼道,“佛说众生平等,难道喝个茶也要把人分成三六九等?在我眼里,只要是与我知己的,便该以最好的东西相待,还问什么出身来历?如果喝个茶也要讲究这些,那便是势利小人,我是最深恶痛绝的。”
“我倒不是说配不配喝好茶的问题,”方子明苦笑道,“我是说,象我这等人,即使好茶喝在口里,也跟普通茶一样,总也见不到其中的妙处,这岂不是大煞风景。”
“如果真是这样,那你更要经常喝好茶,”罗芸忙说道,“你刚才不是答应我,以后要经常过来玩吗?我爸可是最好这一口,以后少不得要拉着你喝茶,若是你品不出茶中的妙趣,岂不是跟他没有相投之处?”
“这个……”方子明听她这么说,只好苦笑无语。
“不过你不要着急,品茶除了茶本身的滋味,更要紧的是喝茶的意境,”罗芸一边泡茶一边说道,“即如陶渊明善弹无弦之琴,知己之人得其韵味,而庸俗之徒则非有声而不能听也,所以品茶也有空杯而茗香之说。”
“你能不能说得简单些?”方子明苦着脸说道,“我从小学开始,古文就念得不怎么好,到了大学,还连《资治通鉴》都看不懂。”
“呵呵,你真有意思,”罗芸抿嘴一笑道,“那我就简单点说,譬如等一会你喝茶时,我会给你弹几支曲子助兴,你听不懂曲子也好,喝不出茶味也好,你只要知道那曲子是我给你弹的,是为了让你高兴,而你也确实很高兴,那就好了。”
“你早这样说不就得了,”方子明拍了拍手,有些忘情地说道,“若是这样说,那茶也不用喝了,曲子也不用弹了,我只要跟你坐在这里,便觉心里清爽得很,那些什么委屈烦恼,现在一丝儿都没有了,这种感觉我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此话可是当真?”罗芸见他盯着自己,眼里隐隐露出一丝眷念之意,不由脸上一红,忙将手中的茶递给他,然后柔声说道,“即使是如此,那也你啜上几口茶,且听我小弹一曲,或许也别有滋味呢?”
说完她轻迈莲步走到琴架前,先焚了一块檀香饼,然后端坐琴前,轻舒玉指,慢慢地挑抹勾剔起来,方子明手捧香名茗,细听那叮叮咚咚的声音,也不知她在弹什么,唯觉那声音极其悦耳,竟是平生未曾耳闻,他不由听得有些呆了。
半晌之后,他正斜靠在竹椅上闭目享受,忽然听见罗芸在耳边问道:“你怎么睡觉了,想是有些累了?”
“谁睡觉了?”方子明忙坐起身来道,“你怎么不弹了?我正听得来劲呢?”
“是么?”罗芸瞟了他一眼,然后柔声问道,“你可知道我在弹什么呢?”
“这个……我委实不知,”方子明茫然道,“我只觉那声音叮叮咚咚,犹如玉佩环叠之声,听起来极其悦耳。”
“你原也听得不错,”罗芸低着头说道,“这是我采诗经中《蒹葭》之意,自谱的一首琴曲,你可还能背得《蒹葭》这首诗么?”
“这个……”方子明惭然道,“高中的时候好象学过,可是我都忘光了。”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罗芸抬头望着他,嘴里轻轻吟哦着。
方子明听着她清脆婉转的声音,看着她象白玉一样素净的脸庞,心中竟是蠢蠢欲动,有些不克自持起来,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罗芸望了他一眼,然后抿嘴笑道:“我妈回来了。”
方子明愣了一下,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罗芸忙对他笑道:“你别那么紧张,我妈是个很随和的人,比我的性子还好呢。”
说完她已经站起身来,向客厅里走去,方子明想了想,也只好站起身跟在她身后,他刚到客厅门口,发现客厅里已经多了一位柔雅的中年妇女,只见她身着风衣,戴着一幅小巧的金丝眼镜,身上透着几份学者的气度。
这时罗芸已经走到她身前笑着问道:“妈,你的课上完了?”
“嗯,”那位中年妇女点了点头,然后笑着问道,“是不是一个人在家里呆闷了?”
“才不呢,”罗芸对她撒了个娇道,“你看,我把谁请来了?”
那位中年妇女其实早就看到跟在罗芸身后的方子明了,只是她颇有涵养,女儿不介绍,她便也不问,这时见罗芸提到了这个问题,忙望着方子明笑着问道:“这位是……”
“刘教授您好,我叫方子明。”方子明这时哪敢怠慢,忙走上一步,对她鞠了个躬道。
“方子明?”中年妇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上次从歹徒手里救我的人啊,你怎么忘了?”罗芸见老妈反应迟钝,不由噘着嘴说道。
“噢,噢,”那位中年妇女恍然大悟,忙仔细打量了方子明两眼,然后满脸笑容地说道,“芸儿上次蒙你搭救,真是感激不尽哪!”
“刘教授太客气了,那也不过是适逢其会而已。”方子明忙谦虚地说道。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叫我一声伯母吧,”那位中年妇女笑道,“你上次救了芸儿,后来你们又成了朋友,现在对我以教授相称,也显得太生分了。”
“既然伯母这样吩咐,晚辈自当遵命。”方子明只好给她打了个躬。
“小方,你坐吧,坐吧,不要站着了。”中年妇女见他对自己甚是恭敬,心中对他的好感增加了不少,所以对他热情地招呼道。
“您也请坐吧。”方子明见她没有坐,自己哪里敢先坐?忙站着对她示意道。
那位中年妇女还要再谦让一下,罗芸忙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来,然后附在她耳边轻笑道:“妈,你就坐吧,他胆子小,你不坐他是不敢坐的。”
“你胡说什么?”中年妇女瞪了她一眼。
但她抬头看见方子明正毕恭毕敬地在一旁垂手侍立,知道此话不假,所以也没再多说,不过她对方子明的这种态度似乎甚为满意,所以一边落坐一边暗暗点头。
三人坐定之后,因为那位中年妇女和方子明不熟悉,所以少不得要寒喧一番,然后旁敲击地打探方子明的情况,罗芸见她象查户口一样,觉得颇不好意思,忙暗暗地阻止她,可是那个中年妇女却不为所动,而是有按照自己的目标,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方子明闲扯。
过了半个多小时以后,那个中年妇女忽然站起身来笑道:“芸儿,你跟小方继续聊吧,妈去给你们做饭。”
“妈,还是我去做饭吧?”罗芸忙说道。
“还是你们聊吧,”中年妇女摇头笑道,“你们年轻人在一起聊着随便,我在这里你们反而觉得拘束。”
“伯母,您不用麻烦了,”方子明忙说道,“我诊所里还有些事,我过会儿就要走呢。”
“那怎么行?”中年妇女忙说道,“不要说你救过芸儿的命,就是一个普通朋友,初次来我家里,也不能让你不吃饭就走,否则岂不显得我们太怠慢了?”
“正是,”罗芸望着方子明笑嘻嘻地说道,“你还不知道呢,我妈做的饭菜堪称一绝,我保证你今天吃过了,以后还想吃。”
“这……”方子明听她这么说,倒不好意思再推辞。
“真是个傻孩子,”中年妇女白了罗芸一眼道,“你羞也不羞?哪有自家人夸自家人的?”
“妈,这有什么害羞的?”罗芸调皮地说道,“你不是常说,好孩子就不能撒谎么?我可是好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