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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君陌和夏洛一起吃了午饭,虽然对未来有所忧虑,但整个人都觉得清爽了。两个人一起下楼,还一直有说有笑。
这个时候,恰好店小二王汉正上楼,看到了夏洛和八王爷在一起,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这些天来一直是七王爷来酒楼照看,按说夏洛小姐应该跟七王爷更加熟络才对,可是从来没见夏洛小姐和七王爷一起吃过饭,怎么今天倒和八王爷一起用餐了呢?王汉不敢把自己的疑惑摆到脸上,只得低着头尽量不让夏洛注意自己。
这个时候夏洛正好回头看见了王汉,想到这个人是七王爷派来的,又想不出他到底是来探听什么的,也就一直留了下来。既然有这样的机会,夏洛想,不如就试探一下。
“这几天你看见过七王爷没有?”夏洛装作不经意地问。
王汉并不知道夏洛已经怀疑自己,只觉得这是寻常的问话,便说:“小的没有。”
站在一边的蓝君陌想起了当初和七哥一起下棋的时候聊到夏洛,仿佛七哥对夏洛的经营策略也很感兴趣。
“七王爷好像有些日子没来了。”夏洛看似是在自言自语,其实是想看看店小二的反应,王汉只站在那里,点了点头,说:“可不是嘛,前些日子七王爷每天都来这里看您教导御厨呢。”王汉也故意显得不经意,把自己表现得像是一个有些爱说闲话的店小二。
蓝君陌虽然一直了解太后八十大寿的事情,整个流程都是蓝君曜在负责,也知道中间酒楼的厨房着火,是蓝君曜派人救的火还装修了一遍,可是如果说每天都来,蓝君陌就有些奇怪了。这种监督流程的工作是最可松可紧的了,虽然七哥做事一向认真,但他自己还有那么多商业上的事情要做,怎么有时间每天都过来呢?蓝君陌似乎猜到了什么,但想想,当初七哥觉得夏洛像个泼妇,想来,也不会对她有什么意思,也许只是来监工罢了。蓝君陌让自己不要这么敏感。
夏洛完全没有想过蓝君陌在旁边,听到这些会有什么想法,更何况,夏洛从来没有想过,蓝君曜和蓝君陌会同时喜欢上自己,蓝君曜原本就是个整天和自己斗嘴的人;蓝君陌又那么风度翩翩,能够和自己一起吃饭,已经是让自己幸福的事情了。
于是,夏洛继续试探王汉:“你知道七王爷最近为什么突然不来这里了吗?”
这下把王汉问得有些不知所措,难道夏洛有些怀疑了?没有道理啊,自己从来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王汉连忙说:“小的怎么会知道王爷是怎么想的呢,小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便搪塞了过去。
夏洛不再追问,把蓝君陌送出了酒楼。
夏洛原本想说一句“希望八王爷往后有空常来”之类的客套话,但是因为这句话如果从她嘴里说出来,便是真心真意的话而不是客套话了,于是,就连这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看着蓝君陌走了出去。看着他的背影,夏洛想,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了。
夏洛有些时候觉得自己这样很奇怪,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一个人动心,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她甚至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就这样想着一个人,有些时候因为他而莫名其妙地烦躁,有些时候又莫名其妙地开心。似乎眼睛里、心里都只有他一个人,不然怎么会在花灯节的时候把桥上的一个人影当成八王爷呢?
想到这里,夏洛又想起了那天的事情,也不知道那个紫袍男子住在哪里,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报答他的搭救之恩。
有这些感情在心头,古人都说“不平则鸣”,夏洛的心怎么能平静得下来呢?这个时候正是写一些东西的好时机。夏洛这样带着一点“蜜甜的忧愁”直接回到了自己房里,打算这个下午好好写几首词曲,还要送到乐坊换些银两呢。这段时间夏洛确实忙得不可开交,给太后办寿宴的事情当然不能马虎,给乐坊写曲子的事情又不能让父亲知道,加上自己感情上的这些是奇怪无处倾吐,夏洛感到有些力不从心、看夏洛送走八王爷之后就回府了,王汉想到,下午夏洛应该不会在酒楼了。这段日子七王爷都没怎么到酒楼来,正是我表现自己的时候,不如这个时候去王府送些消息。可是王汉想了想,这些天这里的一切都在七王爷的掌控之中,有什么消息是最有价值的呢?他突然想到,七王爷不仅是对这家酒楼,似乎对夏洛本人也很重视,想当初他就是想调查夏洛的底细的,那么她这些天做了什么、都见了什么人,应该会是七王爷所关心的。不管怎样,总要去试试才行。于是,王汉换下了脏乎乎的有油渍的衣服,穿了一件体面一点的衣服,就直奔七王爷府了。
这时候七王爷正在练剑,王汉知道七王爷练剑的时候不能被打扰,于是站在一旁静静等候。蓝君曜练完剑,看到王汉正在这里,有些生气:“你怎么这个时候到王府里来了?难道酒楼不需要你照看吗?”说这句话的时候,蓝君曜其实是担心酒楼人手不够,怕夏洛一个人太忙。
“王爷,我不是无故旷工的,只是有事情要向您禀报。”蓝君曜想了想,自己自从把王汉派到夏洛的酒楼之后,似乎就没向他过问过什么事情,除了上次把碟子打翻被这个店小二承担了下来之外,似乎也没有重用过他。蓝君曜突然奇怪,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派卧底去呢?想了一下,他才想起来,夏洛其实是他生意上的竞争对手,自己竟然因为喜欢上这个女孩儿险些忘了初衷。
“有什么事,你说吧。”蓝君曜显得并不热情。
“小的是想,您有些日子没到酒楼来了,或许对夏洛小姐和那些人接触过、都做过什么还是感兴趣的。”王汉试图揣度蓝君曜的意思。事实上,蓝君曜之所以这些日子都没有去醉云楼,是故意的,他想看看夏洛到底会不会发现自己的变化,他想借此试探一下夏洛的心思。
“那你说说吧,夏洛小姐这些日子都接触了什么人?”蓝君曜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
“夏洛小姐最近开始让御厨做菜,自己常常在旁边看着,今天中午还和八王爷一起吃了午饭。”王汉正要往下说,被蓝君曜打断了。
“什么叫一起吃饭?”蓝君曜赶紧问。
“就是一起去二楼的包间里吃饭。”王汉如实回答。
蓝君曜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他转过头,不想让手下人看到自己表情上的变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后来呢?”他问。
“后来他们一起下楼的时候碰到了我,夏洛小姐问您为什么这些天都没来,问我有没有看到过您。”蓝君曜的脸色这才好了一点。
“那你怎么回答的?”蓝君曜故作镇定。
“我怕被怀疑,就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王汉回答。
“嗯,做得好。”蓝君曜说着,心里有些得意。可是想到夏洛之前的表现,还是觉得夏洛是更喜欢八弟的。这个时候,蓝君曜的心思早就飞到了醉云楼,打算一会儿去看一看夏洛最近过得怎么样。
这个时候,王汉还在说话:“王爷,我不想再继续做店小二了,这样完全不能了解这个酒楼的经营策略。我想能为您提供更多的消息和情报,早日回来。”可是这些话,蓝君曜就像没听到一样,说了一句:“你先回去吧,我今天晚上去醉云楼。”就把王汉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