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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终是在纷扬飘洒的漫天雪花中来到。京城内家家户户皆是欢声笑语不断,红彤彤的灯笼沿街而亮,将整个京畿重地映衬得格外妖艳。
因为老皇帝年事已高,所以一干皇子皆劝老皇帝提前五天封印,一切事物均交由太子内阁处理,直到腊月二十六。
太子杨越铭乃是老皇帝第一子,办事稳重,性情温厚,极得老皇帝信任。但他也没少挨老皇帝责罚,毕竟老皇帝是个狠辣决绝之人,父子两人常因政见不一而争辩,有时太子过于固执,违逆圣意,便会遭责罚。
可也因为太子守得住主见,思想又十分新派,老皇帝也越是对这个太子有所迁就。大抵还由于太子贤德之名在外,给老皇帝争了面子。
老皇帝见太子有心分忧自是不好拒绝,应了众皇子所请,腊月二十一便早早的遁入了后宫。
杨越铭自是知道自己的几个弟兄心中所想,无非就是那至尊之位。但他们所请倒也合情合理,杨越铭虽疑虑,却无法推脱。
好在杨越铭入主东宫多年,这朝堂之上的一应事物均有所体会,着手办理起来丝毫不见慌乱。
老皇帝提前封印的消息传到秦国公府,程月棠当即便坐不住了。
她当然知道老皇帝提前封印之后,接踵而来的便是内监被杀,蒙旭领罪,杨季修被逐千里。只是她想不明白的是,谁人敢在皇宫大内之中刺杀内监?
离除夕不过七八日时间,程月棠再度拜访蒙府。
蒙家世代功勋,蒙旭又是当朝第一高手,故此有他坐镇皇宫应当无事才对。只是除夕之夜,蒙旭有所放松警惕,这才着了道。
程月棠自是不能明说有人要陷害于他,旁敲侧击一番后嘱咐蒙旭道,“除夕之夜恐会不太安生,你要多加注意。”
蒙旭和程月棠自小玩到大,前两次见程月棠夜访蒙府还以为是程月棠玩性所致,毕竟这个程家大小姐的性子,他可是从小就有体会。但此时看到程月棠一张俏脸之上没有半分玩笑之意,当即心领神会。
只是当他还在思索程月棠如何得到除夕之夜会不安生之时,程月棠早已披上雪绒连帽罩衣悄然离开。
蒙旭暗叹一声想要追上去,但却被老父亲拉住了。
“父亲。”
蒙旭看着老父亲脸上的凝重,不由得心神一颤。
蒙玉自太宗皇帝执政伊始就担任大内禁军统领,直至本朝,前几年才退下来让蒙旭上位。所谓风雨,所谓暗流,他自是见得多了去了。
此时蒙玉见程月棠几次三番夜访蒙府,心中顿然有觉,“即有婚约,也不可逾越。小棠是何等姑娘你还不知?”
蒙旭闻言点头,此时已是深夜,孤男寡女如此在街上行走,难免不会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而今朝局动荡,牵连蒙府事小,关系秦国公府事大。
“小棠所言非虚,除夕之夜你便不用回家了,亲自留守大内吧。”蒙玉撂下一句话后便已离去,留下蒙旭怔怔望着庭外大雪。
这几日,随着除夕将近,秦国公府上上下下都折腾了起来,平时哪见得如此热闹景象。
程月棠见众人忙碌身影,不由得想到了前世除夕,只是触及伤感悲凉,一时之间竟缓缓落泪。
前世此时,自己一张俏脸已然被毁,父亲冷漠,世人唾弃。虽置身除夕重典仍找不到一丝一毫存在感,似乎天下人早已将自己遗忘。那等不堪冷落之情如今想来仍旧头皮发麻。
“小姐,老爷让您去一趟书房,似有事交待。”
正当程月棠沉浸在前世记忆之中之时,小蝶从外面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哎呀小姐,你怎么哭了?可是奴才们笨手笨脚得罪了小姐?”
小蝶急忙拿起手帕替程月棠拭去眼泪,口中仍喋喋不休的责骂一干下人奴婢。殊不知她自己也是一个奴才,只是水涨船高罢了。
程月棠被小蝶这一招呼自是恍然醒来,急忙起身朝程景况的书房走去。
“爹,您找囡囡?”
程月棠见父亲正在批阅公文,当即站在门前恭声问到。
程景况批阅公文之时最忌人打扰,程月棠前世深有体会。而且她知道因为年关,不论是公文还是“私文”,父亲这里怕是早已堆积如山。
程景况闻声抬头,“囡囡来啦,过来吧。”
看程景况的脸色,似审阅公文不太称心,眉间隐隐透着一股子愤慨。程月棠眨巴眨巴眼睛进了门来,自顾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爹,怎么了?怎么看您脸色不大好?”
程景况闻言,将手中狼毫重重拍在砚台之上。
“哼,你不说还好,一说这事我就来气……”
但话至半途,程景况又忽的停住,“唉,算了,朝堂之事说与你听也是无益。对了,府中年货是否均已备齐?需要我这个当爹帮忙吗?”
程月棠闻言这才想起上一世之中,这一年新年事务是卫雨纶和尤芷华操办的,而在这之前,她哪里会有心思关系这个?
今年过年可以说是她第一次当家作主布置府内,一应事务也是第一次接手。虽说有些不适应,但有了上一世之经验,程月棠处理起来倒也没有丝毫错乱。
“爹,你就放心吧。囡囡已经长大了,这些小事您就不用操心了。您就开开心心过好这个年便是。”
程月棠说着走到了书案之后,搂着父亲的脖子。
程景况见女儿终于识得大体,办事有了轻重,心中阴霾一扫而空,拉着程月棠的小手道,“囡囡是长大了啊,也该是时候给你找个婆家了。”
闻言,程月棠当即娇嗔道,“爹……”
“囡囡不是自己说的长大了吗?长大了就该嫁人嘛,不然于理不合,别人还说我这个当爹的见你娘亲不在了就另眼待你。”
程景况开着玩笑自顾自的说着,“我见你和齐王来往甚密,想来你们俩也算是情投意合,怎么着?要为父找人给你说媒么?你放心,放着秦国公府在这,全京城的冰人非一等金玉不要。怎么样?”
程月棠早就拉长了个小脸,听闻父亲问自己“怎么样”,当即缩手起身,又坐到了房中椅子上。
“爹,女儿还不想嫁人。您看看这府内,尤姐姐深居西苑,卫姨娘又有了身孕,无论谁,都还要人费心照顾呢。爹爹是男儿,理不得内院这么多琐碎闲事,囡囡来管,岂不正好?要是囡囡嫁人了,谁来照顾爹和弟弟?”
这话一出,程景况老脸之上犹若结了一层霜似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到底是这个府里不平静,才让他这明明该欢笑着享福的乖巧女儿,生得这么懂事,年纪轻轻却要成日操劳。
程月棠见程景况脸上沉霜,知道自己的话击中了父亲的要害,当即讪讪道,“爹,我跟齐王真的只是知己罢了,您能别老往男女之情上想吗?搞得女儿好像真嫁不出似的……”
程景况闻言只是摇头叹息,没再多说什么,便拂退了程月棠。
离开书房后,程月棠心中暗自打定注意,尤芷华,卫雨纶这两个女人,一个都别想在府内再呆长久!
看来,是时候让这两个女人尝一尝前世自己所受之苦了。只是大年三十将近,此时不宜动手,不然传出笑话,倒是给秦国公府抹黑。
程月棠信步走回,正巧看见芍药从外院进来,“小姐,敏玉郡主来了。”
程月棠闻言,杏眉微抖,眸子里闪过一道异样光芒,当即转身前往府门前迎接。
虽说唐英不似其他皇族,没有那么多架子,但自己身为秦国公府长女,礼数不可不敬。这也是程月棠从前世得来的经验,前世之所以被构陷,很大程度上还是自己的问题,给恶人以可趁之机。
来到府门前,唐英正大步进门,看到程月棠亲自来迎,精致俏脸上犹若梅花绽放,“哟哟哟,怎敢烦劳程大小姐亲自来迎,本郡主可是消受不起,消受不起啊……”
程月棠闻言一笑,嗔道,“你这人,净会糊弄人,你堂堂郡主哪里会消受不起。”
“现在嘛,我是郡主,你是程家大小姐。天知道哪天你变成了我小叔母,变成了我婶婶,那我怎敢劳您大驾?”唐英走到近前,笑容诡异的对着程月棠使了个眼神,那意思好似“嗯嗯?对不对?对不对?”
程月棠就知道这小鬼头要乱想,当即笑骂道,“你呀,人不丁点儿大,脑子里净装着些乱七八糟的事。那齐王又不是只单单教我一人骑马,京城里的大家闺秀排起队来足能从你家排到我家,你怎知道齐王就一定能看上我呢。”
两人说着笑着进了前门,转过几道回廊来到程月棠的闺房内。
芍药早已备好了热茶点心,见两人进屋,自觉的退了下去。
“诶,我说真的,我那小叔叔平日里眼界比天还高,他怎么会应承下来教你们骑马的?”
刚一落座,唐英盘着双腿眨巴大眼睛就问到。
唐英所问也正常,齐王是何许人也,京城中人人尽知。莫说教京城中一干女眷骑马乃是琐碎烦扰之事,就是朝中政事他也不见得侧目三分。此次唐英前去找齐王说起这事,谁知齐王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这岂能让她不心生疑窦?
程月棠闻言莞尔,抿了一口热茶,“想来是他觉得无所事事已久,想给自己找点事做吧。”
这话连程月棠自己都不信,更何况人小鬼大的唐英。闻言,唐英“噗哧”笑出了声,“哈哈,你这话骗鬼倒还可以。快说,快说!”
说着唐英伸出玉手急挠程月棠胳肢窝,两女笑声远远传出,映衬着这满城的爆竹声响,好一派和睦繁闹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