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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怎样?”南启凌捏紧双拳,随即双手搭在他肩上将人掰过来正面对着他,“君笙,你还要躲着我对吗?”
他上次分明说得那么清楚,难道他还不明白他的心意吗?这人天生有一颗玲珑心,怎么会感觉不出,可偏偏他就装傻,明知道他的心意却避而不见,难道在他眼里,他就这么比不上南苍颉那个混小子吗?
想到这,南启凌心中升起一股怒气,不等君笙说话,揽着他肩的力道收紧,眸光暗沉了好几分:“是南苍颉对不对?你喜欢他,所以才故意躲我的,对不对?”
君笙吃痛,不适地皱眉,“殿下,臣是男子,你”
“南苍颉不也是男子?”南启凌真怒了,旋身将人抵在墙边,怒目而视,“为何他可以与你亲近,与你撒娇,甚至在你这里夜宿,你非但不赶人,还任由他赖着,你如此聪慧,难道看不出他的心思吗?他……”
“殿下,”君笙抬眼,眸中的疏离更盛了,“小王爷从小爱玩闹,我当他是孩子,你为何这般无理取闹?难道,在殿下眼中,我君笙就该如那些小倌一般遇人便曲意逢迎吗?”
他的语调与先前相比更冷了,南启凌光看着他那双眼中的疏离心里就如被雷击一样,震得他久久不能动弹。
君笙趁机拂去他肩上的双手,转过身去,“殿下还是早些出塔吧,若是被皇上得知,定是要受罚的。”
这皇家圣地擎天塔为历来国师居住之地,而这国师更是有预测未来,知晓国家兴亡的能力,自古以来传至今日已不知多少代了,君笙只知自己自记事开始便在这塔里了。
封后仪式,登基大典,祭天仪式,无论哪一项都是在这擎天塔前举行,就连皇帝亲自前来都必须提前好一段日子打招呼,未经允许便擅自入塔实乃重罪。
“君笙……”南启凌看着他的背影,从他方才的话中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妥,忙到了他身前,拉过他的手放在掌中,“君笙我错了,我太激动了,所以情急之下……”
“殿下,请回吧。”君笙抽手,转身被对着他,宽大的黑袍经风吹过,带起阵阵清冷之息,其中的疏离不言而喻。
南启凌的手在空中僵了片刻,看着那背影,心中恨极了,却是如何都舍不得发脾气,于是只得作罢,放手于身侧,抿唇,然后垂眸,“本王走了。”没再说话,
话说完,人也已经转身,脸上的表情与先前来时比较更为沉重。
直到确定人已经走了,君笙才缓缓垂眸,看着那方才被人触碰过的双手,微微收紧。
南……苍颉吗?
……
时间不等人,三天时间眨眼就过了,第三天,南家人起了个大早,天还未大亮就已经将所有的行李都搬上马车了,但因为东西太多又不能全部都带走,而且他们有的东西也不需要。
于是在姚家夫妻过来的时候曲柔便将家里的钥匙给了秦春华,麻烦她偶尔过来看看,要有需要的东西自行取去用就行,这点事姚家夫妻自然是满口应下,只一看到停在面前的马车,秦春华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曲柔见状忙拉了她的手劝慰,“嫂子,你就放心吧,我在这向你保证,我们南家是绝对不会亏待了锦娘的,此行出去,我一定将她护周全,不会让她发生半点意外的,放心,啊?”
秦春华听了,眼泪立马就掉出来了,吸了吸鼻子,往正在往马车上放东西的锦娘身上看了一眼,哽咽地说道:“大妹子我知道,知道你对我们家锦娘好,我啊,就是担心这孩子从来没去过什么大地方,到时候怕给你们丢脸,她也……打从长这么大,她还没离开过我们,你说这……”
让她怎么舍得,现在大女儿不在跟前,跟着老二也要走了,身边就只剩了个铃铛丫头,以后,她就是想说些掏心窝子的话都没人了。
“娘……”锦娘过来,拿了手帕给她擦眼泪,“不是说好不哭的吗?你现在这样,叫我怎么忍心。”
“是啊,嫂子,”曲柔拍了拍她的手,说:“锦娘这么聪明,别说丢脸了,带出去我都觉得有光,等我们到了地方啊就给你和姚大哥报平安,改明儿个安定下来了就让苍术把你们也接过去,到时候大家热热闹闹的,没准啊,连孙子都给抱上了!”
说着,还戏谑地往锦娘脸上看,锦娘一红脸,瞋了她一眼,引来曲柔哈哈大笑,秦春华也被她这话给逗得笑了,离别时的背上气氛也算是缓解了。
锦娘上了马车,红着眼冲姚家二老挥手,铃铛小丫头一个劲追着马车跑,“姐!别忘了一定要给我买新衣裳啊!还有,一定不能让姐夫欺负你!不然你就给我写信,我去帮你找他算账——”
小丫头的声音越来越远,停在了村口的灯笼底下,小小身影显得很是单薄,渐渐的,连着那村里一道来给他们送行的人都变成了一个个的黑点,眼前熟悉的景物慢慢掠过,锦娘忍不住,终究是捂嘴抽泣了起来。
因为人和行李多的关系,特意备了两辆马车,锦娘和曲柔一辆,南苍术负责赶车,另外一辆则是南苍颉赶车,装的都是行李。
南苍术一回头便见自家小妻子捂着嘴,双眼红红得如兔子一般,心下一软,揽了人便到怀里,一手拿着马鞭,一手给她擦眼泪。
“好了,再哭就该肿了。”
低低的声音传到耳朵里,锦娘抬眼看去,一时忘了车里还坐着自家婆婆,伸手便抱住了他的腰身,不发一语。
南苍术微微勾唇,摸着她的耳尖,声音也跟着柔了起来:“你若想岳父岳母,等到了京都安顿下来便将人给接过去,放心,不会很长时间。”
他向来做事不喜欢拖拖拉拉,如果朝中现在真是一片乌烟瘴气,何须费那些脑子个那些人拐弯抹角,弱肉强食,这便是他们的规矩,哪用得着学人类那一套弯弯肠子,他相信,很快他就能重新看到他小妻子的笑脸。
锦娘当然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只听着这声音便觉得安心,跟着点了点头,抹去眼角的湿意,还不等说话,身后就想起曲柔打趣的声音了。
“哎哟喂,你们这小两口的,是想让为娘被齁死不成?”
锦娘闻言一惊,这才记起身后还有人,忙从南苍术怀里起来,红着一张脸撩了帘子进去,神情不自然地往曲柔边上位置坐下,摸了摸鼻子,眼珠微转,没像之前那样不好意思说话,而是抬眼看向曲柔,眼中带着戏谑,故意将声音放高了。
“娘,爹就在后面的马车上,你若是想他了,何不去和爹同乘一辆马车?”
“你这丫头!”
曲柔脸红,抬手往锦娘肩上捶了一把,锦娘忍不住捂嘴笑,而后面跟着的马车当然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南苍颉跟着出来凑热闹,闹得曲柔脸上的红久久不曾散去。
就这样,一路上几人说说笑笑也算轻松,半天下来几人在辛集镇的时候停下吃过饭又上路,路上有说有笑时间过眨眼就过了,晚上,天黑了不好赶路,没有店家便就在路上的某处停下,如此这般差不多走了十多天左右。
“驾!”
眼看着天就要黑,南苍术轻呵一声,马发出一道喊声后加快了速度,锦娘探出头往周边看了一眼,“夫君,今晚我们也要在河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