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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元寺建在半山腰上,确实是深山藏古寺的幽静,之前海岛上只有一山顶上一座寺庙,小时候确实看到不少人来拜祭,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越来越少,现在想想好似,那时候有人从那里回来说是山上闹鬼,渐渐的有人出过几次意外。
那一次很奇怪,一位怀胎的妇人上山烧香,上山倒也还好,除了山路不太好走之外,也没出什么事,就是下山的时候,说是半路看到了黑影,急急忙忙跑下来,摔倒把孩子给掉了,为此南无还被好一顿骂……
似乎就是从那以后,山上逐渐萧条了,到后来干脆也没人去了。
已经有好多年不曾见过这般香火鼎盛的样子了,数千台阶,就真的有那虔诚的人,一步一叩的上了山。青石台阶上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上山下山的人们遇上了即便不认识,也会双手合十道一声佛语。
“这里,真的是让人心境澄明,果然是佛家的清静之地。”
“这边后山有梅林,只是这个时节还没开,到时可以看看老枝的仪态。”
宫鲤当然乐意,这一趟上山下山也费了好大功夫,既然来了也看看梅林。无涯大师走的时候给沙弥留了话,所以听闻她们要去后山便领着他们过去。
“那边便是整片梅林了,两位施主请便,小僧便不打扰了。”
小沙弥离开后,两人便上了后山的坡,确实有眼前豁然开朗的感觉,站在高处看着那梅树,即便还是无花期也能想象到千树齐开的盛况。
“此梅花皆为红梅,据说距今已有一千多年,因为可以东末、初春两度开花,所以得‘梅开二度’的美称,这里的梅林很是有名,许多人都在冬天到这里赏梅。”
宫鲤摸着粗糙的树干,笑着说:“你们这些人倒是雅致,赏梅还要温着酒,兴致来了做些诗文。”
墨崖拉着她在这梅林了走了一圈,最近的疲惫也随着这一枝枝老梅花树平静下来。
从梅林出来,下山的时候宫鲤无意间听到了在一二拐角的地方有人说了句:“老福王,死了。”
她猛然见扭头看向那几个人,他们大概是等在山腰的一些脚夫,这些人最是能听闻些小道消息,既然在这里谈论那么搞不好真有其事。
“那几个人说,老福王去世了……”
这也不过就是一晚上的时间,严柏卿前脚迈进家门,后脚他爹就没了,这几天怕是都得不了空。
果然,那几人说的不假,等到他们下了山再起马回城的时候,就见很多地方都挂起了白幔,毕竟是一方封底的王爷去世,全程都戒严了。
“我们过几日去上柱香吧。”
“恩,应该的。”
“他一定很难过吧,刚刚一回到家就没了父亲,哎……”
墨崖没有出声,他之前无意间是看到过老福王的阳寿,记得并不是今年,那为什么会现在死了,盘算着等入夜后会冥殿去问问判官。
刚一迈进院子,天香就跑过来,拉着宫鲤的手告诉她,老福王去世的消息,清风与明月也走过来,说道:“太突然了,都似乎不正常,严世子那个样子根本就不像是知道福王病重的消息,忽然一夜之前就去世,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自己把老福王给……”
这也不是没有道理,如今朝堂紧张,老福王一直都没传出来有什么不妥,如今世子刚进门,爹就死了,这样天下人怎么看?是晦气、还是命硬。
记得严柏卿曾经说过府里一点事情,似乎老福王也还有那么几个养子,里面是不是有他私生的,外面谁也不知道,但是他确实很努力的想多生几个儿子,只不过是福薄,小妾娶了一个又一个,居然都保不住。
就连严柏卿也是一个小妾生的,说起来也是庶子,知不是人丁不旺才被王妃养在身边,成了个世子。
那大宅门里最是能沾惹是非,以前随着爷爷行医,最怕的就是去那大户人家,总是遮遮掩掩又神神秘秘,一不留神还要被算计,曾经还有一个小妾想通过她的手去害那大夫人的孩子,若不是她自小便懂些医术,打碎了那糖水碗,还不得让那个人给害死。
对一个小小的孩童都能下手,那大宅子就是活生生把人都逼成了畜生。
“我们得过去上香,到时候千万别和他们家其他人走近,严柏卿府上估计会出大乱子。”
宫鲤板着脸和天香说道,她一想到那里面随时都吐着信子的人,生怕天香这样的性子被人拖进去生吞活剥。清风明月倒是点点头,对于宫鲤的警觉深感欣慰。
到王府上香,阿七在门口迎着,穿着白衣,见是他们几个过来,嘱咐道:“府内估计会乱,你们切记要小心,上了香便不要久留。”
宫鲤听得出他的意思,就拉着天香的手走了进去。
上完香出来的时候,迎面便碰上了一哥小厮,他拦在了宫鲤身前,不卑不亢的说道:“姑娘,我家王妃有请。”
“请问找我什么事,世子之前嘱咐说让我们上完香便直接去找他,这次府里事忙,便不打扰了,下次再专程登门拜访。”
说着施了一礼,便绕过那人要走,但是这小厮看起来在这福利也嚣张惯了,听着宫鲤敢驳了王妃的面子,便伸手要拉她的衣袖,却被一旁的天香捏住手腕。
天香这些日子练剑,手劲不小,那小厮身子一颤被天香推出去,狠狠的看着他们,说道:“连王妃的面子也不给,看你们还能在城里待下去,你们可知云初和雨初小姐是王妃的侄女,你把她们害死,王妃绝对饶不了你,别以为你们有了世子爷,你们就……”
那小厮本来还在阴测测的说着,待听到身后传来严柏卿的声音后,忽然颤了一下,旋即又想到了什么,才放缓了神情。转身向严柏卿行礼:“见过世子殿下,小的是奉了王妃娘娘的旨意,来请这位姑娘过去的,没想到她百般推阻,不识好歹。”
“哦?原来本世子的朋友过来看我,是不识好歹,这府里的规矩还真是好,父王就是好性子,才被你们这些狗东西……”
严柏卿双眼泛红,生生的止住了话头,向宫鲤他们说;“先随着阿七到那边等我。”
待到宫鲤他们的身影拐过去,严柏卿才有收回视线阴冷的盯着那倨傲的小厮,说道:“王妃大概是和你说过吧,父王一死我这世子的头衔她就要想着法子给我摘掉,换了我那几个哥哥弟弟中的谁?”
那小厮厅严柏卿声音没什么波澜,心中虽然不屑,但还是笑着说:“世子折煞小的了,小的哪有那个本事知道这些话。”
“哦,原来你不知道啊……,来人!”
那小厮不知道严柏卿为什么忽然变脸,吓得不轻,“世子这是做什么,小的是奉了王妃的旨来的这里,若是……”
严柏卿理了理袖口,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说道:“若是王妃问起来,我就和她说,你到那边照顾我父王去了,带下去。”
那小厮惊恐的睁大眼,还没来得及呼喊,便被卸了下巴。
他到死都不明白,那个平日里见人和和气气一脸笑,性格软的一捏一个准的世子……
怎么忽然这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