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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鲤本是打算要看笑话,却见墨崖认真的看着那些曲曲折折的符号,眉目如画,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那张红纸,侧脸看过去俊朗极了。
随手在桌上沾着茶水画了些痕迹,这么过了一会儿,他将那纸放下,敲着桌子,抬眼看向宫鲤。
“看我做什么,怎么?你也看不懂是吧,还挤兑我……”
“阴山向南两百里,山谷,五行指金、木、水、火、土,五方是指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到时候将信物按照对应的属性放到各处。山门一开,需要马上进入,只有一个时辰时间,如果在村内找不到控制门的地方,便得等着下一次山门出现才能出来。”
原来还真能看懂,宫鲤撇撇嘴将手伸向桌上的红纸。
被压住手,宫鲤抬眼看向目光沉沉的墨崖。
“我看看不行么?”
“你刚刚看我做什么?”
恩?偷看被发现了……
“我是监督你,看你有没有作弊,是不是真能看得懂,谁看你的脸啊……”
“哦,原来在看我的脸,怎么样?”
“不怎么样!”
说完猛地推开墨崖的手,将红纸拿在手里,翻腾着查看。
“这到底是什么?怎么看出了位置呢,奇怪。”
“五行推演,很古老的推算方式,我也只是懂的皮毛罢了,很多老族的人才懂得深,就比如南宫野,他可以根据时间、位置、干支法计算,方法复杂。我只是可以看得懂结果罢了,不过像你这种外行,是看不懂的。”
宫鲤头上被敲了一下,红纸被墨崖夹在指尖,一晃那纸便被毁尸灭迹,化作黑烟。
急忙上去抢,却被墨崖抓住手腕,禁锢在怀里。
“你怎么把纸毁了,万一忘记了还可以再看。”
“有什么可看,我都记在脑子里,你在质疑我的能力?”
宫鲤僵直着身子,坐的笔直,有些不好意思,直到墨崖在身后顺着她的头发,才逐渐放松了身体,向后靠了过去。
身后墨崖顿了一下,然后侧过身子,又摸了摸她的头顶。
“宫鲤?”
“什么呀?”
虽然墨崖身体有些凉凉的,但是他的身体却永远好似隐含这强大的力量,呼吸的时候胸膛的起伏靠着她的后背,让人觉得很是踏实安心。
墨崖说话本就含着冰凉的金属质感,压低了声音,更是沉沉的动人。
宫鲤感觉自己挨着墨崖那一边的耳朵都烫了起来,也没有抬头只是手指抓着他的衣袖,揉搓。
“我想问,你的头发多久……没洗了。”
“……”
绝交!
宫鲤鼓了股腮帮子,转头冲着墨崖甜甜一笑,凑到他的脸前,在他没有回神的瞬间,狠狠的撞了上去。
墨崖扶着额头,向后仰了一下。
宫鲤有些眼花,但还是嗖的一下,跳下墨崖的膝盖,站在桌子对面,指着他大声的说道:“我半年没洗头,怎么了,现在就开始嫌东嫌西,以后还了得。到时候,我变成了一个老太太,牙齿掉光,走路不利索,你更是靠不住。”
说完气冲冲的走到了礼物,掀起了背子钻了进去。
墨崖摸着头上被宫鲤撞得地方,那一声脆生生的,估计那丫头也撞得不轻吧,看来是恼羞成怒。
好笑的站起身,走到宫鲤床前,看着床上裹成蚕蛹的宫鲤。
“这样睡觉呼吸不畅,把头伸出来。”
宫鲤缩在被子里,隔着面对瞪圆了眼睛,冲着外面的墨崖大声喊道:“要你管,我就喜欢这样睡!”
墨崖无奈,走到她身边,使劲将被子拽下来。
宫鲤脸上被捂得红彤彤,头发也因为挣扎散乱,墨崖憋着笑,伸手给她掖到耳后,将手放到她的脸上降温。
“好了,你喜欢怎么样便怎么样,以后不说你便是了,气性还不小。”
“就这气性!”
“呵,你还有理着呢。好了好了,睡吧,明天又要早起,严柏卿不是说明天会来么。”
再这么胡搅蛮缠下去真有些小孩子脾气了,宫鲤琢磨了一下,也觉得之前有些过分,尴尬的紧了紧被子,看着墨崖道:“那我睡了。”
“睡吧。”
说完便真的睡着了,意外的快。
墨崖等了一会儿见她睡得安稳,便起身站到窗口,外面卷起一阵阴寒,一个阴差从窗外进来,向墨崖拱手道:“令主,殿王请你速回冥殿一趟,幽鬼来冥殿挑衅,望令主出面镇压。”
“走吧。”
想来也不会太久,谁知这一走竟然用了将近三日,而再过一天便是进山的日子。
这三天里不大不小的发生了几件事,就说那天严柏卿上门。
那天,宫鲤第二日起床后,墨崖不在。
是灵海来敲门,“宫姐姐,还在睡懒觉,皇上来了。”
什么?这么早就到了?但是墨崖去了哪里呢?
灵海站在门口,微笑着看着她,也不催促。早上外面可是冷的很,宫鲤一下就看到了他冻的红红的鼻头,便能伸手将他拉进来。
“快进来吧,天香她们呢,怎么打发你过来喊我呢?”
“大姐姐和二姐姐在给你做新衣服,我没事便过来了,而且怕你牵挂小野,也来告诉你不用担心,他今日早上起来吃了粥,喝了药又睡下了。大家都起了,就剩你还在屋子里,懒虫。”
宫鲤笑着捏了捏他的脸,然后给他拿了热茶,自己便去洗刷了。
出来的时候,灵海正好喝完一杯茶,动作变都没变,侧耳听到动静,便看了过来。
一双漂亮的眼睛上蒙着水雾,宫鲤笑了笑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头。
“走吧,咱们去看你姐姐做了什么衣衫,顺便接见伟大的皇帝大人。”
“哈哈哈,走,去接见他。”
两人走出去,老远便听到正厅里面黄曦在大声的说着什么。
走近了,便看到坐在主位上的严柏卿。
他端着茶杯,正要喝,抬眼间看到外面走进来的宫鲤,眼神中亮了一下,然后放下茶盏,一直等着她走进。
宫鲤洗脸之后湿着的头发都冻成了一缕一缕,趁着她圆圆的脸,说不上的好笑。
严柏卿眸中染上了笑意,“你这是什么打扮,冻栗子么?”
黄曦看了她一眼,发出一阵难以自抑的笑容,宫鲤白了他一眼,伸出双手用力搓了两下,在自己的头上脸上抿了几把,那七翘八翘的头发都服帖了。
“哎呦,笑死我了,宫鲤你一大早的,是来给我们解闷的么?”
宫鲤施施然走到严柏卿另一边坐下,冲着一边的阿七挥挥手。阿七瞥了一眼她贴在脸上的头发,也抿嘴笑了笑。
“笑吧笑吧,笑一天少一天。”
“瞧你这话说的,多不吉利。”
严柏卿见宫鲤坐下,才拿起茶盏喝了一口,侧头看着她,“我倒是觉得宫鲤妹妹说的在理,日子可不就是过一天少一天,话糙理不糙。”
黄曦点点头,没有再反驳。
宫鲤笑了一下,看着严柏卿道,“你来这里是做什么?”
“微服私访,体察民情,顺便过来看看你……们,怎么样黄曦这府上应该算是这京城最安全的地方了,就连皇宫都比不上,黄家人可能是没落了,但是老族的谨慎还是有的,这点你看他们家的守卫便知道。”
这点确实,宫鲤几人从外面翻墙而入,按说刻意隐藏了的,但是刚落地便被守卫看到,可想而知,周围的监察有多严密。
“这样不是很好,你有这样一位干将,坐在皇宫里也能少操不少心。”
“确实是一位好臣子。”
黄曦装模作样的掏了一下耳朵,“我没听错吧,你刚刚是在称赞我的能力么,快再说一遍让我听听。”
宫鲤转脸看着他,“你听错了,我是和柏卿说,怎么找了这么不着调的一个人来。”
严柏卿听到宫鲤叫他名字的时候,明显的神情一顿,笑的又释然了几分,阿七站在一侧看的真切,但也只能叹息,他们之间已经越走越远,三日后,或许将走向敌对。
如今也只希望,宫鲤到时候能念在严柏卿的一片苦心下,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