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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哑性感的男歌手唱着不知名的小语种歌曲,舒缓慢摇,带着一种慵懒的味道。配合着书香独有的韵味,整个书店都显得惬意自在。
书店全透明橱窗设计,金色的阳光洒落进来,显得亮堂温馨。老板坐在吧台里泡着奶茶,免费供应。丝丝缕缕的奶香飘荡在书店内,醇厚香浓。
叮铃铃,风铃摇曳,有人推门而入。无数顾客都被新进来的客户吸引了眼球。
“天,好帅!”
“第一次见他,好像以前没来过。不是常人。”
“敢不敢去要个电话?”
坐在位置上看书的女顾客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薛彩宁却充耳不闻,站在书架前,仔细寻找自己要找的书。好不容易看见自己要的那本书,却发现摆的太高,够了好几次,都拿不到。
一只大掌斜穿而来,替她拿下了她要的那本书,递到了她的面前。
薛彩宁接过书,没有道谢,转身要结账走人,却听见那人开口,“薛彩宁!”
薛彩宁顿了顿脚步,回眸一笑,“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过来找我。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江淮长身玉立,随手拿下一本书,“不介意,我们坐下好好交流读书心得?”
“乐意之极。”薛彩宁率先走到老板面前,要了两杯丝袜奶茶,让江淮端着,自己找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
江淮放下奶茶,甫一坐下,轻声问道,“小霖现在怎么样?”
“很好啊。”薛彩宁没有装糊涂,干脆承认。反正,江淮既然能找上来,肯定是张泽川把她给卖了。只是,张泽川连谭少慕都不买账,却卖面子给江淮……看来,何幼霖说的,张泽川找妹妹需要江淮帮忙是真的。
“我能见见她吗?”江淮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奶茶,眉目未动。
“可是,我答应她不告诉别人她在哪里的。”她绯色唇瓣勾起一抹淡笑,眼里闪着促狭的光芒。
“那你应该没有答应她,不能制造别人见到她的机会吧?只要你帮我,我也可以满足你的一个要求。”江淮浅笑,直觉告诉他,薛彩宁这个女人,骨子里带着狡猾。只要给足她要的东西,她绝不是那种重诺之人。
“比如?”薛彩宁端着杯子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抿一口后,缓缓搁置下,抬眼看着面前的男人,
沐浴在从窗户折射进来的阳光里,他温柔的轮廓被光线勾勒的朦胧静美。他手捧奶茶,冉冉白雾模糊了他的眉眼,但眼中算计的精光却怎么盖不住。
与记忆中的那个少年终究还是不一样了。
从前的他,清高寡言,目下无尘。现在的他,彻彻底底的商人,老谋深算的样子,还真与谭少慕有几分兄弟的样子。
“条件任你开。”江淮并没有藏着掖着,直接道,“薛小姐,应该最在意的是张泽川的事情。但凡我能帮的,我一定满足你。”
轻灵的笑声自唇间溢出,带着淡淡嘲讽,“满足?你还能压着他娶我不成?”
江淮打量着她的神色变化,唇角的弧度愈发弯起,“我是不能。不过,你可以。”
“怎么说?”
“如果我没有猜错,薛小姐也是我母亲收养的孤儿之一吧?”
“……”薛彩宁美眸微眯,没有轻易接他这茬,不肯上当,被他套话。
江淮有些意外她的冷静,却也不急不缓地继续说道,“谭少慕就算能查出我的过去,却不可能详细到连我的绰号都知道。就算他知道,他也不屑于用这种手段来对付我。我猜,他给你的指令只是让你叫我难堪,具体怎么做,是你自己的注意。”
纤长手指轻轻击打在白瓷杯上,发出叮咚的声音,她带着浅浅笑意,“江淮,你还是老样子,心细的连女人都自愧不如。那你猜猜,我是谁?”
“我心里是有一个答案,但是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不会揭穿。”江淮笑了笑,“这个人情,我送你。如果你不想稀里糊涂的被我查出什么来,还不如先从我口中套出有用的信息。化被动为主动。你说,是不是?”
“条件,听上去是很诱惑人。”薛彩宁将刚买书本塞回背包里,取出纸笔,写了一张纸条后折好,捏在手里,“你要的答案,在这里。能不能换走,看你的消息值不值了。”
“张泽川在查孤儿院里的那个小骗子。”江淮盯着薛彩宁,看她瞳孔无波,宛若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心底好笑,说话的声音都染上笑意,“那个小骗子手上的银镯子,是他被绑架的妹妹所有物。具体的,你可以去查一下二十年多前,轰动全城的儿童拐卖案。”
听到这里,薛彩宁面容肌肉微微僵硬,手指渐渐收拢,抠住杯身,声音寡漠,“那个拐卖案的人贩子……只是拿糖果哄骗小孩的人罢了。他们,没那么大的本事去绑架千金小姐的。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江淮用勺子搅了搅奶茶,沉沉出声,“看来,你很了解那个案子。你也是当时获救的儿童之一?”
薛彩宁身体微僵,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嗯。只是听说,就有心记下了。”
江淮笑了笑,也不戳穿她,对自己心底的答案更加肯定了几分。
“所以说,泽川怀疑那个小骗子是他妹妹?”
“他怎么想,我不知道。我只负责把我知道的如实告诉他。他若查到小骗子的下落,需要我指认的时候,我也义不容辞。”
薛彩宁眼底掠过一抹意味深长的波光,唇瓣微扬,“你这样卖消息给我,首鼠两端,好吗?”
“会吗?我只是个提供消息的中立人罢了。”江淮笑得不以为意,“如何,这个消息值不值?”
薛彩宁把纸条放在了桌上,拿起背包便站了起来,临走前,不忘刺了句,“被你这样的男人盯上,何幼霖真惨!”
“把你甩了,张泽川最后也好不到哪里去!”江淮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
谭少慕正忙着和张泽川斡旋,要从他嘴里撬出何幼霖的下落,谁知后院着火了。
一通电话,他急急忙忙赶回了陆家。
推开大门,佣人都在,外公和舅舅坐在沙发上,只有舅妈心焦地来回踱步,拉着无辜的表弟在那哭天喊地说夭寿,吵着闹着要他们表态,字字句句离不开离婚两字。
额角太阳穴突突跳动。谭少慕的手按在额心,眉宇间触目所见的皆是疲惫。
“妈,表哥来了。”陆嘉然像是看见救星一样,如果不是被他妈拽着手,估计要飞扑过来了。
赵悦看见外甥来了,刚要转移阵地,就听见公公一声咳嗽,规规矩矩地退到了人后。
谭少慕看外公的脸色比之前住院的时候还要难看,心底里暗自揣摩他们究竟又是听到了什么消息。很快,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他闲庭信步,径直做到了外公和舅舅的对面沙发上,凝声问,“怎么了?”
陆从南精神矍铄,虽然身形干瘦,两鬓斑白,但他一生戎马沙场的军人凌厉气度却始终未减半分。他浑厚有力的声音从喉咙口滚出,“我上次给你时间考虑的问题,考虑的怎么样了?”
谭少慕狭长凤眸微调,唇线紧抿,“外公,那个答案,我暂时给不了你。但是,我很肯定,她对我也很重要。”
“重要?”即使沉稳如陆平凉,在听见妻子回来哭诉的话语后,都忍不住爆发了,“重要到你甘心戴绿帽子?你别忘了,就是那个杂种的存在,逼死了你的母亲!现在,你老婆怀了那杂种的孽种,你还有脸说她重要!我们陆家,没你这样的不孝子!”
谭少慕得到肯定答案,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反而不着急了。他把视线转向外公,轻吐道,“外公,幼霖被绑架的时候,是我没有及时赶到T市救她。作为男人,不能保护自己女人,事后却推脱责任。你愿意看见你的外孙是这样没担当的男人吗?”
“听听,听听!他都鬼迷心窍了!”赵悦一个跨步,扯着谭少慕的耳朵,“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东西。你这是在怨我们拦着你去找那个狐狸精,还是怨你外公病倒的不是时候?”
谭少慕没有挣开赵悦的手,如果这样能让她消气,不针对何幼霖,即使有再多的佣人看着,都没关系。
他的面子并不重要。
“老大媳妇,注意分寸。”陆从南一瞪眼,手中拐杖狠狠敲在地上,发出警告。
赵悦动手,也是爱之深责之切。若是换自己儿子,她早拿鸡毛掸子打上去了。听见老爷子不满,她一声叹气,不甘不愿的撒手。
陆平凉看向站着的佣人和儿子,“你们都出去,把门关上。”看自己老婆还出杵着,又道,“夫人,你也出去吧。”
赵悦瞪了一眼丈夫,最后还是乖乖地跟着儿子佣人鱼贯而出。
陆平凉身子前倾,递了递他刚泡好的茶,沉闷出声,“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个事情,何幼霖是被迫的。我们或多或少,也有责任。这种奇耻大辱,你以为,我们陆家会只要你离婚,就这么简单放过她?”
谭少慕端过茶杯,锐利的双眸内波光倒映在茶水上,薄唇轻启,“舅舅,陆家什么时候起也这么仗势欺人了?”
“陆家?”陆平凉冷冷一笑,“我都忘了,你姓谭。”
谭少慕敛了敛眉目,低语道,“我并没有和陆家划清界限的意思。我虽然姓谭,但是,我骨子里流的血,我只认陆家的。”
陆平凉这才面容舒缓许多,语气放缓,“你能这么说,也不算舅舅白疼你一场。”
“我知舅舅疼我。只是她已经是我的妻子。舅舅为什么不能爱屋及乌,对她多一分宽容?”谭少慕抬眼,语气波澜不惊,似商量又似乎没商量的余地。
“为什么,不是爱屋及雀?”陆平凉半分不肯退让,“乌鸦这种存在,是洗不白的。你看上她哪里,我大概也是知道的。如果,只求慰藉,换个白的,又如何?”
这个白的,自然说的是白昕媛,与白昕嬛容貌更相似的人。
谭少慕未答,只看向陆从南,“外公,当初我并没有求你对她另眼相看。是你,喜欢她,要舅舅认她当干女儿。现在,她却因为这层身份,成为陆家的众矢之的。难道,你就没有责任?你的宠爱,若只是一时,不如不给。她若只是个谭太太,也能轻松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