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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家,你说呢?”何幼霖只拿筷子象征性戳了几口,就不吃了。因为宿醉,胃里不舒服,她吃不了小笼包这么油腻的东西。不过,是不想让白昕媛好过,才吃的。
她就不信,白昕媛会吃她吃剩下的。
“你家?”白昕媛意识到徐婶在看,收起尖锐的作战姿态,睁着盈盈美眸,“可是,昨晚上慕哥哥才说等他心情好了,和你说离婚的事情,你真一点都不在意?
如果不是昨天咖啡厅,何幼霖也在场,听过谭少慕的原话。此刻,她还真要相信谭少慕有离婚的想法了。
白昕媛能如此理直气壮的歪曲别人说的话,她也是服了!
感受到徐婶投来的同情目光,何幼霖放下筷子,迎着白昕媛的目光,挺直了脊梁,缓缓而语,“可是,少慕也说过,只要一天不离婚,我就仍是谭太太,这里的女主人。你说,有些人,是不是太心急了。没名没分的,就这么倒贴过来。到底是没脑子,还是不要脸?”
白昕媛一听,再也维持不了淑女的形象,怒不可遏地拍了拍桌子,“何幼霖,在日本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什么可以爱的卑微,不能爱的没有自尊。怎么,现在看慕哥哥没有去找你,你慌了?怕他真不要你,连自尊都不要了。自己眼巴巴的回来了?”
何幼霖一僵,眼底的黯然一闪而过。确实,现在的她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随着时间的流逝,谭少慕只要给个糖,她就心软了,什么都不求了。
这样的她,她自己都鄙视。
白昕媛可没有错过她的难过,以为自己说对了,嘴角漾开了讥讽的笑意,说出了的话更没有一个好话,“你以为不离婚,你就真的是谭太太了?笑话。你走出去,谁认账?不说谭伯父不认你这个儿媳妇,连你唯一的靠山,你干爹现在都恨不得掐死你。你污了陆家的名声不够,还害得陆上将车祸落水,现在都昏迷不醒!”
“什么?”何幼霖失手打翻牛奶,站直了身体,震惊与担忧的情绪一下子侵占了她的大脑,“外公,他怎么了?”
白昕媛扬起菲薄唇瓣,眼中尽是不屑讥讽,“怎么,慕少没和你说吗?也对,你又不是谁。家丑不可外扬嘛!”
何幼霖狠狠一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招架这样的攻势。
她想走,想上楼去问问谭少慕,外公的病情到底怎么样,却被白昕媛拦着。
“你要干嘛?”白昕媛警戒地盯着她。
何幼霖不想和她再废话半个字,轻轻推了她一把。
谁知,白昕媛竟然这么弱不禁风,踉跄倒退三步,后腰撞到餐桌,打翻了另一杯满杯的牛奶。
乳白色的牛奶弄在她的羽绒服上,好不狼狈!
她一边拿纸巾擦着羽绒服,一边哽咽委屈道,“何姐姐,你要不喜欢吃小笼包,你喜欢什么,你说好了。我下次买你喜欢的。你别气。至于陆上将的事情,你别怪慕哥哥不告诉你,他也是怕你内疚。毕竟,是你害的他……”
何幼霖看着她惺惺作态的样子,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果然,一个男人惊讶的声音扬起,“幼霖,你心里有什么不满,你和我说好了。别拿小孩子撒气,媛媛她是无辜的。”
何幼霖猛然一颤,眼底酸涩失望,紧紧攥着拳头,低语道,“你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明白呢?”
除非,他的理智和聪明都被感情蒙蔽了。而他的感情,从来都只因那个女人……
她不争不吵的样子,落入谭少慕的眼底里,他的心也莫名一沉。
他当然不知道她不是个惹是生非,心胸狭隘的人。只是,她怕她心底里对白昕嬛的怨念太深,影响了她善良的本性,迁怒在媛媛身上。
可是,她就算真对媛媛做了什么,归根结底却都是错在他身上……
想到这里,谭少慕也不忍再多说什么,只是拉着何幼霖回房,交代徐婶一声,好好招呼白昕媛。
白昕媛看着他们双宿双栖的背影,心中苦涩之海汹涌而起。
慕哥哥是相信她的,这一点,她很有信心。但与此同时,她更失望于即使这样,慕哥哥都不愿意为了维护她,去斥责何幼霖。
她赢了,但何幼霖也没输。
她谢绝徐婶要帮她干洗羽绒服的好意,独自离开了水云山庭。
“沈月姗,上次给你的建议,你考虑好了吗?”她手握着电话,眸色怨毒,吐字如蛇,“昨天她都找上门,当着你的面领走了你男人。你还犹豫什么?没机会?呵呵……两天后,谭家祭祖的大日子,你们同是谭家的儿媳妇,不可能不碰面吧?”
何幼霖被谭少慕拉回房间的时,极不配合,蹙眉挣了半天都没挣脱开,反倒是她的手被捏的越来越紧。
眼看都到房门了,她也放弃反抗了,主动走了进去,把门关上,先他一步开口,“先说明,你要敢为了那个姓白的说我,我现在找个歪脖树吊死自己。一哭二闹三上吊,可不是就她会玩!”
谭少慕睨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她一身邋遢的衣服上,“要死,你也打扮打扮再说。这幅样子,遗容不雅的,你要吓谁?”
何幼霖一愣,疑惑道,“你不说我?”
他敲了敲她脑门,“你要我说你什么?”
她摇了摇头,虽然他眼瞎,看不出白昕媛有问题。但他不说她这一点,她也满意了。人呐,有时候,被现实折磨的,也就剩这么点追求了。
她乖乖地换上他帮她从衣柜里选出的衣服,然后任由他把她拖进卫生间,帮她擦脸。
这殷勤,叫她毛骨悚然。
何幼霖一手按在他帮她挤牙膏的手上,警惕道,“你干嘛?”
谭少慕一本正经道,“你不是想你爸爸妈妈了吗?我带你回娘家。”
她心里有什么委屈,有家里人陪着说说话也是好的。
“可我前天才回过一趟啊?”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几天不见,就会想爸妈?”
谭少慕的额角隐隐跳动,瞪着眼前酒醒就不认账的女人。但灵感一闪,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放下牙膏,把牙刷递回她的手里,“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什么?关于你亲生父母?”
何幼霖低着头,好半响,才抬起头,极认真地看着他清贵矜持的面容,雾气凝结在瞳孔里,低低问,“如果,我亲身父母是坏人,怎么办?”
“什么叫做坏人?”谭少慕的眉峰聚拢,不认同道,“世上没有绝对的好坏。譬如我,被我逼破产的企业家不在少数。被我打残的混混也不少。即使是你,我也……”他顿了顿,“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会怎么办?”
“不一样。”何幼霖摇了摇头,噎了口漱口水,魂不在焉地拿起没沾牙膏的牙刷刷起牙来。
谭少慕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良久,何幼霖刷好牙,放下牙刷,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还好吧?”
谭少慕一把握住她的小手,叹息道,“不好的是你。”
从头到尾,都没意识到自己刷牙只是嘴巴里过了一遍自来水。
何幼霖抽出自己的手,瞪眼吐舌回了句,“我好得很!”
谭少慕噙着笑,眉目间的阴影散去不少,离开卫生间时,扔了句,“赶紧换衣服,带你出门。”
“还要去哪里?”何幼霖惊讶,不是不回娘家了吗?
“去了就知道了。动作快点。”谭少慕的嘴角上扬,把卫生间的门关上。
阖上房门,何幼霖才回过神来,想起重要的事情忘了问,“外公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门外,良久没有回应。
不知道是人不在了,还是这个问题难以回答。
何幼霖慌慌张张地换上衣服,连纽扣都没纽上,就打开浴室门。
却见谭少慕刚挂上电话,朝她看过来,“这么快?”
何幼霖一边理衣服,一边问,“和谁打电话呢?”
“脑科医生,约了个时间。”谭少慕淡淡解释。
她一听,纽扣都扣不上了。外公,他病的那么厉害了吗?
谭少慕看她纽扣第一颗开始就错乱了,拉下她的手,帮她重新扣上纽扣,很快就扣齐了。
他低语道,“走吧,一起。”
何幼霖吐了口气,像赴死的战士一样僵着身体,任由他牵着出门。
何幼霖原本以为他是带自己去探望外公的。但一进医院,她就被牵着走进医生的办公室,而不是病房区时,她就意识到自己可能猜错了。
“宋末,你要看的人我带来了。”谭少慕拉开椅子,让何幼霖坐在这位宋医生的面前。
宋末抚了抚金丝边眼镜框,对着何幼霖亲切笑道,“何小姐,你好。”
“你好,医生。”她尴尬地笑了笑,扭头看向谭少慕,“什么情况?”
谭少慕用手安抚她的肩膀,叫她别急。
此时,宋末拿出几张CT片子。
何幼霖认得,是她在日本拍的脑部CT检查报告。想不到,她随意扔在酒店的东西,却被谭少慕带回来国……
“何小姐以前脑部受过伤?”宋末问了句废话。
何幼霖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认真道,“好像是从阳台摔下去的。”
谭少慕一扬眉,再次确定回国后的何幼霖又想起了什么过往的事情,才会这么异常。
宋末按照常规,给她做了几个身体指标的测试,问了几个问题后,才断言,“淤血不大,除了记忆片断,没丝毫影响。我的建议是,不要瞎折腾了。”
“什么时候,你也沦落成蒙古大夫了?”谭少慕蹙眉。
“诶~话不能这么说。我可以试着给她开些药。但老实说,她这个淤血不是新伤。这么久都没有消散,就算吃药也没什么用。你非要我给你疗养建议,也不是没有。“
“譬如,生活作息规律,少熬夜。配合针灸按摩,保持情绪良好,不要悲观。”宋末列举了一些建议后,笑了笑,“这些,你们可以试着玩,不要抱太大希望。只能说,可能有用。”
“……”何幼霖无语,但看谭少慕一脸铁青色,深怕他会失控揍人。
结果,宋末不怕死的继续调侃,“一般来说呢,手术效果,立竿见影,但是,这么一点点淤血,实在没必要。毕竟,是个手术都有风险。何况是开颅。”
“你让我把人带来,就是听你这番废话的?”谭少慕眯眼,“有什么后招,一次性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