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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天行脸带微笑:“还要多谢红腰。不是她,本王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这一句话带来的冲击度比南荆儿现身还要强烈,最先盯过来的视线居然是白面车夫,带着怨毒。
但越是这样的神色,才让御天行满意,说明冷情车夫真的对抓来的南荆儿与众不同。果然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御天行说道:“要不是红腰告诉本王,大燕小姐南荆儿,就是九王车夫的软肋,本王都不知道上哪儿找到这神来一笔。”
可不正是神来之笔,否则白面车夫的弱点,谁能找到。
只怕,连九王本王,都未必知晓。当初在大燕发生的事情,真正看见了的,只有红腰。
白面车夫堪称可怕的目光盯向红腰,也许他们都想过红腰会背叛九王那一天,但没想过是今天。
九王道:“红儿……”
红腰忽然道:“不要这么叫我,不要叫。”
红儿,她本名红腰,自从被冠以这个称呼,她就踏上了另一条路。
现在她忽然不想再听到这名字,至少不要被九王叫,她受不了。
白面车夫虽然还挟持姬无双,但一双眼睛已经开始直勾勾盯着马车上的南荆儿。
这张脸,他本以为这辈子不会遇到了。
如果不遇到,他顶多就是放在梦里想一下。
可是南荆儿此刻眼泡红肿,虽然极力保持自己南家女儿的威仪,却再也不可能。
而且她看到红腰,倒好像也认定一切因她所起,慢慢闭上了眼滑下一颗泪。
九王这时嘴角淡淡:“罪不及孤女,晋王居然把南家也牵扯了进来。”
御天行慢慢倾身在马上,看着近在咫尺的大军:“本王占据天时地利,这天下都会是本王的,本王就算带着一个区区南家,又有什么问题。”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御天行显然已经这么觉悟了。
谷衡道一边也策马近前:“恭喜陛下,得偿所愿,求仁得仁。”
御天行说自己占据了一切天时,又有什么不对,事实这天下也的确成了他囊中物。不管谁说晋王野心大,那也都是眼红晋王拥有的一切罢了。
御天行抓着马缰绳:“废话不用说了,车夫,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看着南家小姐去死。不想的话,交出九王的玉玺,放了陈王,再好好归顺本王旗下,本王就大人不记小人过,。”
听到御天行的砝码又加了许多,白面车夫眼内似乎划过一抹愕然。
御天行大笑:“现在陈王也好,玉玺也罢,天时地利人和,本王都要,王爷的身本王已经搜过了,玉玺当然不在他身上,那么,就是在你这个最亲近的随从身上了。”
白面车夫闻言更加狠狠瞪着红腰,红腰站在马旁低着头,头发遮盖脸根本没有反应。
最狠的就是背后捅刀子,白面车夫保护九王太久了,和九王两人之间一直都是铜墙铁壁,没有把后背留给过别人。
所以,到底是女人。御天行想起什么,自哂一笑。
九王脸色幽沉:“晋王陛下,做人还是留下一线的好。”南家与此毫无关系,却无端再被牵连。
马车上南荆儿一直幽幽地盯着红腰看,似乎因为在这里,这位曾经当过她几天婢女的姑娘实在显得格外显眼。
御天行兀自说起:“本王给一炷香时间,到了之后本王就点燃火把,顺便请这位南小姐早登极乐。”
白面车夫手臂抖得更加的厉害,这让晋军那头几乎欢欣鼓舞,要是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他们这些士兵不用卖命,更没有风险。
九王看着红腰:“不愿伤及无辜,不是你一直想的吗。”
但居然把南荆儿主动供出来,送给御天行当人质,这种种做派透着连九王都想不到的绝情。
就因为之前红腰的表现,九王所以才想不到的。
红腰这会终于抬了起头,开口说道:“王爷,请恕奴婢实在无法再信任你了。”
信任过那么多次,得到的都是失败。连命都是搭进去几次,九王说的没错,在他身旁的婢女,没有活得长的,红腰若不是天生体质,也死了不知几次。
“红腰。”这时白面车夫压抑着嗓子叫了她一声。
就算出于对九王的不信任,又有什么必要吧南荆儿牵扯进来?!
而红腰扭过脸:“王爷现在的不平,是因为被威胁的人是车夫。倘若是旁人,别说南小姐,就算再多人的命,王爷又何曾放在眼里。”
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是出自红腰之口,九王跟车夫看着红腰,御天行却已经开怀笑起来。
“一炷香已经快过了,本王言出必行。”
不管放火还是杀人,晋王都做的出来,马车上南荆儿不仅被缚住手脚,更是直接有人把刀架在了她细细的颈子上。
南荆儿有些颤,却还是昂着头,看到白面车夫的时候眼睛再次蓄满了泪水:“荀郎,没想到还能见到你,我不愿意成为你的累赘。”
南小姐说出的话还是带着南家人的傲气,尽管已经成为阶下囚。就好像前面在燕国的时候,她们南家受制于刘家,也没有屈服过。
白面车夫手抖得几乎握不住刀,九王这时一皱眉:“车夫,小心!”
提醒的声音怎么也快不过突发的情况,姬无双劈手夺刀,刀锋反手在白面车夫的喉咙上,整个动作也就一眨眼功夫。
姬无双在白面车夫耳边吹了口气,“你,也会走神?”对于白面车夫这样的人,居然因为情绪不稳握不住刀,还被对手后来居上,真是可以说洗刷不掉的耻辱。
南荆儿一直惊呼,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姬无双握着刀,凑近白面车夫耳边:“说吧,说出来你的女人和你就都活命。”
白面车夫从刀被夺开始好像就从惊愕中回过神,他扭过头看着姬无双。南小姐的哭声从前面清晰地传过来。
御天行简直满意极了,对九王道:“王爷,您还觉得本王是贪多嚼不烂吗?”
九王慢慢和他对视:“那要看陛下现在有多膨胀。”
乐极生悲,物极必反,这是万事万物的运行规律。
御天行不屑:“看来本王高估了王爷,本以为王爷有什么精妙后招,也不过就是几句话。”
九王看向白面车夫,精妙后招?他没有。但白面车夫是不是就此废了,因为一个女人。
姬无双这时抬起头,眯着眼朝御天行笑了一下:“本王还要感谢陛下为我开辟先路,让本王能在这里唱一出大戏。
御天行也一笑,眯眸道:“好说。”
姬无双回头盯着白面车夫,忽地一笑:“这个随从一向对九王忠心的很,想必不会问出什么了。”
白面车夫嘴唇都是发白的,就算他整张脸都是假,眼眸和嘴角的情绪也是真。
一炷香很快燃尽,御天行几乎慵懒说道:“先杀那个女人。”
南荆儿被拖出来,脸上依然带着泪痕,谷衡道阴测测地盯着她看。
“不如就用化骨水,这么漂亮的女人,在眼前可以一点一点化干净。”谷衡道阴森一笑。
白面车夫一双眼睛变成腥红色。
红腰脸色都变白了。
“杀了。”御天行才不在意用什么方法。
一个晋军捂住了南荆儿的双眼,谷衡道从袖子里拿出了化骨水,走近了南荆儿。
白面车夫忽然想要暴起,姬无双眼里精光一闪,直接用刀子划开了白面车夫的脖子,只要白面车夫真敢不怕死起来,这脖子立马从头上搬家。
“王爷!”白面车夫发出了如困兽一般斗声。
有趣的是,居然在那么一瞬间,看到了白面车夫好像准备放弃般地动摇。
但还是迟了,惨叫声响起的那么猝不及防,甚至白面车夫都不敢看向马车。
九王神情冷凝,慢慢顺着声音来处,看到已经血流满地的马车。
马车横杆上,也都飞溅了血,对伤口和死人见过太多的九王,一眼还能判断出这是被利器贯穿的动脉血。
这就不是连血肉一起化干净的化骨水造成的了。
一把匕首从谷衡道身体里抽离出来,带着纵深的鲜血,之后一个翻转,匕首就要挟住了旁边想要上前的一个晋军。
那晋军顿时再也不敢乱动了。
谷衡道大睁着眼睛,估计倒下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而匕首上特殊的纹路,显示了它的身份,凤鸣。
“南荆儿”,脸色冷冷看着晋军,这一番变故大概是慑住了所有的人。
御天行脸上神情急转直下,几欲睚眦欲裂,神医的“尸身”就躺在他的面前,而那个手握鲜血的少女竟然有点像修罗。
“你竟然……”御天行看着不知何时挣脱了手脚捆缚的绳子,还能从容杀人的少女。
九王的声音幽沉:“本王刚才就说了,晋王陛下做人还是留一线的好。”
“南荆儿”脸上当然也浸了不少血,但她居然没有一点刚才哭泣颤抖的感觉,抬手就抹了一把脸上。
与此同时,“红腰”身子受不住地晃了晃,九王早有预料地伸出手,稳稳接住倒下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