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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说,为善 最乐,作恶难逃。
此时的二夫人,心惊 胆战的穿过下等奴婢和家奴的组成的人墙,怵惧而过的来到静心堂。
静心堂上, 坐的都是沈家的主子,连一直在禁足的通房仙沐也在其中。这些人无不怒视着二夫人,二夫人倍感惶恐的站在静心堂的当中。
这种尴尬的境遇二夫人从未经历过,更何况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些愤怒的眼神像是燃烧的火焰,在燃烧着二夫人焦灼的心。
花清香坐在右侧的座位首席,看着极不自然的二夫人说:“二婶来了?”
“嗯,来了。”
“二婶请坐。”
二夫人战战兢兢的坐到她的掌家夫人的座位上,心虚的低着头,等待着暴风骤雨般必不可免的惩罚。
花清香怒视着心惊胆战的二夫人,说:“二婶作为沈家的掌家夫人,不在金满堂打理沈家的事务,却兴师动众的到后花园,对奶奶的两个外孙女施以家法,二婶不想解释一下吗?”
二夫人只能如实的回答今天事情的始末,只愿玲儿和冰儿不要把罪名强加于自己的身上,否则,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一百次,也洗不清今日之事。
常言说得好,忍得一时气,免得百世忧。若不是自己鲁莽,怎能犯下今日不可饶恕的罪过。
二夫人叙述完毕,惶恐的坐在一旁。二夫人说的话,花清香全部都相信,因为二夫人是一个愚妇,她是很容易被人利用的。
但是,若不借此事打败二夫人嚣张的气焰,她就不知道因为自己的愚蠢,给沈家带来了多少劫难。
更何况,此番处置二夫人对她本身也是一种保护措施。金满堂的恶奴越发的猖狂,二夫人身在其中,难免会有性命之忧。
花清香看着在自己身边待命的蝶儿说:“蝶儿,带玲儿和冰儿。”
玲儿和冰儿像两条死狗一样,被蝶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怪就怪她们有眼无珠,伤害了蝶儿最心疼的人——那个刁蛮任性的小跳蚤,和那个乖巧懂事的安然。
花清香起身,背起手来走到玲儿和冰儿的身边,厉声道:“你们两个奴婢,把今日之事原原本本的说一遍,若是有半句谎言,沈家定会要了你们的狗命。”花清香狠狠地盯着浑身发抖的二人说:“我再重复一遍,若是有半句谎言,沈家定会要了你们的狗命。”
玲儿和冰儿相视了一下,便相互会意的说:“奴婢二人去后花园採花,惊扰了冬儿和安然小姐,所以被小姐怒打。奴婢为求自保,才请来夫人相救。”
花清香看着此二人的眼睛,二人及时的躲闪,“你二人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事实如此,还请大少奶奶明察。”玲儿和冰儿咬紧了牙关,绝不松口。
“蝶儿,请出冬儿和安然。”
“是,小姐。”
时间不长,冬儿和安然被人抬了出来,二人被打的不轻,疼的呲牙咧嘴的。
蝶儿看见自己疼爱的冬儿妹妹被打成这个样子,心疼的直在原地打转。咬牙切齿的看着二夫人,恨不得上前怒打她一顿,方解心头之恨。
花清香看着安然和她的小跳蚤,被打二夫人的惨兮兮的样子,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的痛。
“冬儿,安然,你们详细的说一下今日在后花园的事实。若是有半句虚言,沈家绝不轻饶你们。”
冬儿和安然把在后花园的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详述了一遍。
花清香走到玲儿身边问道:“冰儿,你说冬儿小姐打了你几个耳光。”
冰儿委屈的看着花清香,捂着自己的脸说:“大少奶奶,冬儿小姐打了奴婢十几个耳光。”
花清香“哈哈哈……”的大笑起来,忽然止住笑声,冷言道:“门外的家仆,有谁愿意被冬儿小姐打一个耳光。”
家奴阿福应声答道:“大少奶奶,奴才愿意。”
阿福走进正堂,躬身行礼:“冬儿小姐,请吧!”
这时,蝶儿搀扶着冬儿来到阿福身边,冬儿面带歉意地说:“阿福,委屈你了。”
冬儿并没有用力,只是一个耳光,便把阿福打的摔倒在地,嘴角流血。
花清香对正在老太君身边侍候的锦绣说:“锦绣婆婆,赏下阿福一年的月钱。”
“是,大少奶奶。”锦绣看着阿福说:“臭小子,下去休息吧!就你小子眼里会来事,一个耳光换来一年的月钱。”
阿福虽然挨了打,但是却欢欢喜喜的退了下去。余下那些家奴院工,便跃跃欲试的等在正堂门口,等着天下掉下馅饼。
“冰儿,现在,再让冬儿打你一个耳光,大少奶奶我想见识一下,你是什么武功高强之人。”花清香走到冰儿身边,把冰儿拽起来,推到冬儿身边,说:“大少奶奶真想见识一下,是什么人挨了冬儿十几个耳光,脸上只留下轻微的掌印。”
冰儿眼见阿福挨了冬儿的一个耳光,脸上便红肿起来。若是自己挨上冬儿一个耳光,还不毁掉自己俊俏的容颜吗?
冰儿正在思索之际,冬儿的一记耳光已经打在了冰儿的脸上,冰儿应声而倒,嘴角的鲜血顺时便流下来。
“冰儿,起来吧。你说冬儿小姐打了你十几个耳光,现在才打了一个!”花清香冷冷的说,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此时,已有丫鬟把冰儿扶起来,送到冬儿身边,冬儿又一记耳光毫不留情的打了下去。冰儿的脸就像熟透的桃子一样,红红的圆圆的红肿起来。
因为冰儿被丫鬟死死地驾着,所以没有摔倒。当冬儿再次举起手时,冰儿只觉得天旋地转,头痛的像要裂开一样,“住手。”
冰儿喊了一声住手,感觉自己的脸蛋麻嗖嗖的疼,那种麻木让她知道了什么是自作自受。
花清香坐回自己的位置,拿起茶杯,用茶杯的盖子把浮在茶水上的叶子轻轻地拂去,抬起眼睛注视着冰儿说:“冰儿,你说冬儿打了你十几个耳光,现在才打了两个,你因何叫停啊?”
冰儿暗想:“花清香,若是冬儿再打我十几个耳光,焉有我的命在?”
“大少奶奶,奴婢被打的糊涂了,是安然小姐打了冰儿和玲儿。”
花清香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放在茶几上,拿出丝帕在嘴角擦了擦嘴角,微微一笑说:“把玲儿交给安然小姐。”
玲儿一看要挨耳光暗道不好,但是她感觉自己还是幸运的,因为安然是一个柔弱的小丫头,自己挨几个耳光也没有啥问题。
只是玲儿心中的美好愿望,随着安然的手落在她的脸上时,她的暗自庆幸彻底的落空好了。玲儿不但摔倒在地,而且嘴角的鲜血也随之流出来。
“再来”花清香只是动动嘴,便有丫鬟把玲儿架到安然的面前。安然的第二个耳光打到玲儿的脸上时,玲儿便感觉头重脚轻,脸上的肉在不断地红肿,便抬起手求饶。
冰儿和玲儿事先商量好,若是事情败露,就把责任推到二夫人身上。二人便改口说:“奴婢是受二夫人指使,大少奶奶饶命。”
“你们说谎,明明是你们想借助二婶的力量,来打压府中的小姐。你们怎能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嫁祸于二婶呢?”雨瑶擦着眼泪,训斥这两个刁奴,然后便把自己在后花园看到的一切情景,如实的说了一遍。
二夫人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在百口莫辩的时候,是雨瑶挺身而出为自己解围,救自己于险境之中。然而,这么多年来,自己对雨瑶又做了什么呢?
二夫人明白自己必须承担这件事的后果,便起身来到老太爷和老太君的面前,跪下磕头道:“爹娘,儿媳听信了这两个奴婢的谗言才犯下大错,儿媳自知此事难以弥补,还请爹娘处置。”
老太爷“哼”的一声转过身去,没有理睬二夫人。老太君看着沈青山的三个媳妇说:“大房,你们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婉玉起身,恭恭敬敬的来到老太君面前,跪下磕头道:“老太君,女孩家的闺名清誉怎能蓄意诋毁,婉玉只想求您老人家还雨瑶一个公道。”
觅珊也恭恭敬敬的走过来,跪下磕头说:“老太君,雨瑶虽说是一个庶女,但是却也是我大房心尖上的宝贝。如今清誉受损,还请老太君垂怜,还雨瑶一个公道。”
老太君见觅珊如今真的是脱胎换骨,从心里高兴。便对晴柔说:“贤熄啊,你想说点什么吗?”
晴柔端庄高贵不失礼仪的走到老太君身边,飘飘万福。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老太爷见晴柔走了过来,便转过身来,陪笑道:“贤熄有话不妨直言。”
晴柔给老太爷行了礼,恭敬的万福。便转身走到老太君的身边,轻轻地拉住老太君的手,声音甜美的说:“娘,儿媳不同意觅珊之言。”觅珊和婉玉吃惊的看着晴柔,晴柔则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娘,沈家的孩子不分嫡庶,都是我沈家的心肝宝贝,老太君您说是不是啊。”
“对对对,贤熄此话说到老身的心里去了。”老太君笑的合不拢嘴,看着觅珊说:“觅珊,什么庶女啊,老身的孩子们都是老身的心肝宝贝。”然后对锦绣说:“锦绣,把她们都给扶起来,都别跪着了。”
觅珊起身便来到老太君身边,激动地说:“老太君,您说还真是这么回事,这些孩子都是我沈家的骨肉……”觅珊开始了念经一样的唠叨,是絮絮叨叨,喋喋不休。
老太君不得不笑着制止了她,觅珊知趣的搀扶着晴柔回到了位子上。
老太君看着跪在正堂中的二夫人,叹了口气说:“悦环啊,你此番闯下大祸。老身念及你还有悔过之心,从此交出掌家夫人之权,禁足金满堂你的卧房,一年内不得踏出金满堂半步。”
二夫人原以为自己会被老太君的家法打个半死,没有想到老太君竟然对自己如此宽宏大量。便心生感激的说:“悦环知错了,悦环谢过娘。”
此时二老爷也过来,跪在自己的夫人身边,磕头谢过老太君的大恩。
二夫人看着二老爷近日来憔悴的面容,心疼的心都快碎了。这一切都是自己骄纵跋扈夺下掌家之权,惹下的大祸。
二夫人转过头看见可怜兮兮的雨瑶,又看看正在忍受痛苦折磨的冬儿和安然,心中的愧疚油然而生。
“雨瑶,是二婶听信谗言中伤了你,二婶对不起你。”二夫人走到雨瑶面前,深深地施礼。
雨瑶扶起二夫人说:“二婶,您这是干什么,雨瑶承受不起。”
二夫人转过头,对沈青峰说:“老爷,十几年来,悦环蛮横无度,目中无人。多少次悦环惹下大祸,都是老爷为悦环担下来,老爷可曾心生怨恨?”
沈青峰泪眼迷离,面容哀伤的说:“夫人,青峰对你的‘恨’没有,但是对那你的‘怨’却是有几分。”
“那么老爷写下休书,是不是从心里就已经对悦环恩断义绝了呢?”
“夫人,你一意孤行不知悔改。如今把我的孩子们打的打,伤的伤,青峰也是无奈啊。”
“老爷可愿给悦环一次悔改的机会?”
“青峰愿意。”
二老爷夫妻两个十几年也没有这样安静的说过话,此时,竟然感觉自己是那么需要对方的温暖。
仙沐昨日接到门主的通知,“仙沐,你一定要想办法让二夫人离开金满堂。二夫人离开金满堂,你便是金满堂唯一的女主人。”谁知今日,二夫人今日就撞在了窗口上,这可是天赐良机。
若是二夫人离开金满堂,自己便是金满堂唯一的女主人,门主的这句话果真没有错。
心肠歹毒的仙沐怎么会放过二夫人,让她回到金满堂去舒舒服服的禁足呢?
有时,利欲熏心,不但会害了别人,还会害了自己。仙沐现在的行为就在害人害己,“呦,姐姐真是会做戏啊。如今犯了大错知道寻求老爷的垂怜了。你骄横跋扈了这么多年,怎么不见你考虑到老爷的感受呢?”
仙沐不疼不痒的说:“姐姐,仙沐且不知,老爷原来是你的护身符啊!需要时用来挡档风雨,不需要时就搁置一边。”仙沐扭动着腰肢走到沈青峰身边,挽住沈青峰的胳膊,娇滴滴的说:“老爷七尺男儿铮铮铁骨,却要他屈膝你一个妇人的狠毒中,姐姐的脸皮可真是够厚的。”
二夫人自知自己作恶太多,诟病雨瑶的事她难辞其咎,终于不再为自己辩解。她低下头,拿出藏在衣襟中的休书,跪下说:“爹娘,悦环再给您二老磕个头。一切是悦环咎由自取,与人无尤,老爷已经给了悦环一纸休书,悦环去了。”
二夫人说完,又给沈青山和晴柔跪下,哭声道:“大哥大嫂,悦环罪大恶极,不能饶恕。悦环给大哥大嫂磕个头,谢过大哥大嫂十六年来的宽容和忍让。雨琪、雨兰和雨夕就有劳大哥大嫂多加疼爱了。”二夫人说完便痛彻心扉的跑出去。
沈雨夕虽是个傻儿,但是也知道谁对他好,便疯了一样冲向仙沐说:“雨夕要大娘,雨夕要大娘,娘坏,雨夕不要。”说完便把仙沐推倒在地,“雨夕要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