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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胜负欲,“看吧大姐,我说什么来着,简漪罗根本不是咱们的对手。这会儿巳时将过,她已没有机会了。”
“那……咱们一起去看胡熙的处决,想必,她也会去。告诉先生准备好就是,简漪罗,就等着接受惩罚吧。”
她已经等不及看到她大失所望的表情了。
与此同时,得闻消息的还有京兆府尹滕欢,乍听到有人意欲劫囚,他的心都快吓停了,结果竟是虚张声势。
“我已上报刑部,将运送刑犯交由他们处理,咱们只负责交接即可,所以就剩下一盏茶的功夫,便可交差,告诉下面的人,都给我警醒一点!”
大牢门口,人流锐减,灰衣的相府侍卫们的巡防愈加松懈。
就好比没了鲶鱼的沙丁鱼。
午时一到,牢门大开,押送着胡熙的狱卒将铁锁链条确认一番,无误之后,交接给了前来接人的刑部狱卒。
胡熙身背“斩字”刑牌,被狱卒架着下了台阶。
同大多数刑犯一样,她已吓得浑身无力,完全被狱卒们托着,进了车之后就猫在角落里,头都没力抬。
得知今天七凶悬案的犯人要被处斩,不少好事的百姓们都围在自家门口等着刑车经过。
往常遇到此等凶犯,必定菜篮子里的烂菜叶子准备好了,等犯人过之即砸,今儿却鲜少有人准备。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凶犯杀了七个游手好闲处处惹事的公子哥。
虽不敢扬声叫好,但是目送一下敬佩之意还是可以的。
所以,胡熙的刑车一路平安,甚至可以说是在夹道欢送之下来到了断头台。
相府侍卫们十分敬业,紧张的护送了一路,草木皆兵。
近半个时辰的路程下来,却是丁点儿动静都没有。
监斩的是刑部尚书蔡庚,秋日之下,凉风习习,蔡大人高坐在监斩台上,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曹蕊和曹茹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监斩台四周已围满了百姓,仅仅是百米之距,却仿佛万里之遥。
曹蕊遥望四周,张望了许久都没看到目标,还是曹茹的眼神比较好,“大姐,在那。”
指了指正前方监斩台旁边的位置,“简漪罗,在马车上站着呢。”
曹蕊眯了眯眼睛,果真瞧见一架马车前站着的格外瘦弱的影子,鹅黄色长裙在风中摇曳。
简漪罗愁容满面,时不时安慰一下身旁哭泣抽噎的古悦,言说几句,压根不忍心抬头去看监斩台上胡熙的身影。
她的每一寸痛苦表情都看得曹蕊舒爽至极,她说过,她所受的一切都要加倍还给她,今天,乃至今后,京都再不会有简漪罗这个人。
曹蕊的嘴角忍不住上扬,“让车夫把车子挪到她旁边。”
曹茹会意,乐颠儿的去吩咐了。
尽管人流拥挤,移动车子比较困难,但也并非不能。
车夫废了好半天,终于将马车挪到了简漪罗马车的旁边。
曹家姐妹再次探头出来,正对上简漪罗警惕的双眸。
“简大小姐不是素来大度吗?还以为见到我们的第一面,你会恭喜我们呢。”
古悦已哭得双眼红肿,闻言双目冒火,“你们!你们怎么可以如此残忍?”
“残忍?”曹蕊诡异的笑起来,“我残忍?你家大小姐残忍的时候,你没见着吧?比这要多千倍百倍,我这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如今,你赢了,可一条鲜活的生命,要就此败送,难道你就不会心中难安吗?”
“难安?她死不死,干我们何事?”曹茹翻了个白眼,假好心的指了指竖影杆,“别在这装什么善心姑娘了,午时已到,简漪罗,你彻底输了。”
她朗声大笑起来,丝毫也不掩饰自己内心的雀跃。
“时辰已到!行刑!”监斩台上,蔡大人将刑牌一扔,掷地的声音清脆。
众人的目光循循朝胡熙所待的刑车瞧去,只见她瘦弱的身姿蹲在角落里,已经吓晕过去了。
被刽子手从邢车里拽出来,胡熙全身瘫软,一点儿自主意识都没有了。
简漪罗拧眉,别过脸去。
曹蕊和曹茹昂了昂头,默契的直视前方。
刽子手将人押到了断头凳上,捏着脸比照凶犯的画像看了一番,确认无误。
他动作利落的喝下一口断头酒,噗……的声洒在快刃利刀之上,手起刀落,唰的一声。那头就像个顽皮的蹴鞠,啪嗒落地,滚落到斩台的一角。
台下鸦雀无声,仿佛没有人一般。
往日里砍了坏人头,都是叫好声不断,今天却是完全相反。
唯有曹茹在车上乱蹦乱跳,没了右手的短臂别扭的跟左手拍击着,发不出半点相贺的声音。
曹蕊伶俐的眸子一翻,“简漪罗,你彻底输了。”
古悦已哭晕过去,简漪罗叫来伽画,搀扶着她进入马车。
“输了,又如何呢?”
“简大小姐,莫不是想要毁约不成?”曹茹柳眉倒竖。
“毁约?”简漪罗讽笑,“输赢,标准在什么呢?” “简大小姐,莫不是还没弄清楚标准,就跟先生立了赌约?你这也太草酸了吧?如今胡熙的人头落地,你已输,依先生的意思,今后你不可再踏足京都半步,随他离开京都,南岳甚至世间都不会再有简
漪罗这个人。先生高见,早已给你想好了脱身之法,国公府乃至你未来夫婿将军府那边都会有很好的交代,所以简漪罗,你就放心的去吧。”
简漪罗嗤笑出声,神情陡然发生了变化,全然不似刚刚萎靡的模样,双目立时满是光彩,“曹蕊,你还真是输怕了。这么着急为自己找存在感。”
曹蕊嘴角微动,看出对方的不对劲,“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再仔细看看,那断头台上的东西。”
心下一沉,曹蕊还是看了过去。
监斩台上的蔡大人已经带着狱卒们撤的干干净净,零星剩下几个百姓,指着断头台的方向在议论着什么。
胡熙的人头和身子按事先商定好的,本该挂在这里七天七夜,如今刽子手也使戟挑了她的头发往上挂了。
人头晃晃悠悠的戳在戟上,脸和五官几乎被血染透了。
乍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妥。 仔细辨别,曹蕊的心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