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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轰炸般的大消息传出偏殿之后,仿佛一道渲染大波,震动了整个昭阳宫,以及皇宫。
太监宫女们绷紧了神经四处准备着,整个皇宫都是绷紧的状态。
刚刚经历一场浩劫,紧接着就要天崩地裂的架势。
为这这场手术,皇后专门挑选了一个宫殿出来——止流宫。
这是一座废弃已久的宫殿,偶尔有宫人犯错的时候会关在这里,类似于关禁闭的地方。
因为殿的大小,窗门位置比较符合简漪罗的要求,所以便选了它。
即便当下,皇后都还处在不真实的感觉之中,在她看来,皇帝做决定要手术,简直是疯狂到不能再疯狂的决定。
他乃一国之君,如今正是整顿朝纲的时候,如若出了什么问题,岂非对南岳朝堂造成更大的震动?
然而这话,谁也不敢说出口。
偏殿里的皇帝还在跟简漪罗交流关于手术细则的事情,大家都以为手术需要准备许久,当楚戎和丫丫将满满几个大箱子的器械抬进来时,包括皇帝在内的人都傻了眼。
“这些物件,是做什么用的?”
接下来的时辰,简漪罗谨慎的把手术过程,包括开胸,剔除病灶都一系列流程做了介绍。
她淡定的交代完之后,殿内的人几乎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只有皇帝,还镇静的保持着笑容,一副见惯了市面的模样,“那依你所见,朕什么时候做这个手术,最恰当呢?”
他半带着笑容说了句。仿佛在讨论别人的事情,从容至极。
简漪罗眨巴眨巴眼睛,“越早越好。”
皇帝的情况日渐恶化,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必然是越早越稳妥。
反正自己的性命已经赌上了,就往最稳妥的方向走,对她才有利。
黄金的诱惑委实挺大的,但简漪罗最感兴趣的还是免死金牌。
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以自己的性子,说不上哪天就闯了大祸,有免死金牌,相当于一道护身符,吃嘛嘛儿香啊!
但这手术对她而言,算是一个挑战,上次开胸手术还是一年前的事儿呢,手的确有点儿生了。
脑海里开始盘算着,回去医馆之后要怎么反复练习一下手术过程,就听到皇帝说道,“好!那么……便是今日吧。”
简漪罗一怔,周遭的太医几近崩溃。
“陛下,还请陛下三思啊。”皇宫刚经历一场大变动,虽然灰衣人如数绞杀了,但是否有余孽尚不清楚,若是有人趁着皇帝手术当中再掀波澜,那沈氏江山,岂非要被撼动了?
皇帝哈哈一笑,像是在说笑话般,解释道,“今天就做手术,但不是给朕。”
简漪罗定了定神:啥意思?不给你做,难不成……还到大街上随便拎一个拿给我试手不成?
这个想法一出来,她顿时看向了皇帝。
……不会吧?来真的?
怪不得这老家伙这么笃定稳如泰山,还以为他是对她的医术有信心呢,合着是要先抓人给她预演?
“陛下,这……”
“朕不会伤害无辜,也找一个跟朕病情相当的,算是成全他,能够约到天下第一的宝医给看病,这是多幸运的一件事啊?”
幸运?
若是出事儿了,怕就是他的不幸了吧?
皇帝话音落,太医们的神情倒是好了许多。
让简漪罗意外的是,也就半柱香的功夫,人就找到了。
是一个跟皇帝年龄相仿的男子,走进偏殿的时候,头都不敢抬,怯弱的浑身都在发抖。
看着太医们嘱咐他话时的模样,似乎是老熟人了,简漪罗抿了抿唇,这才恍然。
这男的约莫是从皇帝食道有问题时就被抓进宫里来的,每每皇帝服用太医们研制的新药方之前,先让这人试药,若是有效果,便可放心的让皇帝服用。
只怕像他这种试药的,这宫里还有不少个。
泱泱大南岳,偌大的皇宫,所有人的言行就只围着这一个皇帝转。
简漪罗对这种行为模式很费解,可以说她完全接受不了。
但如今,连她也是洪流中被安排的一个,这会儿连个说“不”的权力都没有的。
“此人的病情跟陛下的相当,宝医当先以他的身体试验一番,一来让宝医熟悉一下手术的过程,二来,也让我等多一次学习的机会。”太医院院判这样说道。
简漪罗只淡淡一笑,“大人过谦了,我一个后生小辈,哪里有什么值得大人们学习的呢?不过各司的领域不同,互相借鉴罢了。这位,怎么称呼?”
“他叫任奴。”
“任大叔,你不用紧张,按照我说的做,保证不会疼。”
一直垂着头的男子,在听了简漪罗的话后,终于鼓起勇气抬了抬头。
“真,真的吗?”
“疼是肯定不会疼的。”她趁机捏住了他的脉搏,探查之后发现,任奴的状况果真跟皇帝的相当,甚至比皇帝的还要重一些。
打量着简漪罗的反应,皇帝放下茶杯,“如何啊?”
“他的病情,比陛下的还要难解决,皇帝舅舅这是在给漪罗出难题啊。”简漪罗半调侃的笑道,仿佛跟家中长辈们攀谈一样,面对皇帝,丁点儿恐惧都没有。
她这样放松的状态,让皇帝很开心,“那准备准备,就开始吧?”
说的好像切菜做饭一样容易,哪里就能立马开始呢?
简漪罗心里腹诽,面上还是笑着迎道,“漪罗,这就去准备。”
任奴的出现,让昭阳宫内的诸位大臣们也都松了口气。
就在简漪罗走出偏殿,想要吩咐楚戎和丫丫先去止流宫准备的时候,跟曹蕊走了个顶头碰。
她摇曳着身子,轻步缓行,擦肩而过的同时看向了简漪罗这边,嘴角一抹诡异的笑容若隐若现。
简漪罗挑了挑眉头,她对曹蕊这样的神情太熟悉了,每每露出这样的嘴脸,一准没憋什么好屁。
她坦然的笑以回应,扭身走出偏殿。
曹蕊则在宫人的指引下,进了偏殿。
彼时,皇后和妍妃楠妃都还陪伴在侧。
目视着曹蕊行完大礼,楠妃开口,“崎王妃,究竟有什么事?”
如今朝臣们的伤都理的差不多了,只因宫门紧锁,还在查找余孽,所以人们都不得回去,等在原地。 虽因皇上要动手术的问题还在小声议论着,却没有人像曹蕊这样,主动提出要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