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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老夫人目光闪过一抹慌乱,她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丞相府这个老麻烦了。
对方一向是霸道张扬的性子,这点她再清楚不过,若是知道曹玢儿被国公府冷待的人鬼不如,还不知道要气疯到什么地步。
下意识看向简漪罗的方向,见她目光沉静如水的盯着双手捶打的地方,专注又沉静,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似的,乖巧极了。
仿佛感觉到老夫人在看自己,就在这时,简漪罗忽然抬起头,祖孙俩四目相对,她灿然的笑了,并调皮的冲着老夫人眨了下眼睛。
这一笑,瞬间如春花烂漫,将老夫人的心田都给照亮了。
老夫人知道,这个孙女想必已经准备好了后招。
那便只等着宜兰院的消息就是。
“亲家想必是有什么误会,国公府又不是在囚禁着人,怎么会如此呢。”
曹老夫人冷哼一声,那神情明显在说:有没有这么做过,你们自己知道。
“老身,今日是一定要见到女儿的,否则就不走了。”她的拐杖重重掷地,发出咚咚的闷响声。
简老夫人微微一笑,“瞧亲家这话说的,好像我们国公府不让你看人一样,人就在院子里,想看自然可以看,不过因为媳妇近来身子不爽,挪动起来不易罢了。”
曹老夫人一脸的不悦,看国公府处处不顺眼的样子。
她倒是忘了,当初把女儿送过来的时候,是怎么和颜悦色了。
那时候,丞相府的亲眷几乎都知道曹玢儿与简婷音母女的事情,半句不敢透露出去,帮着隐瞒,生怕有丁点儿风泄露出去。
原本还不是很同意曹玢儿这个嫡女嫁到国公府来当妾,后来因为曹玢儿实在愿望迫切,加之简婷音的存在,若是再继续捂着曹玢儿在丞相府,只怕这老女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于是,曹老夫人第一次登门拜访的时候,那嘴角笑的都快咧到脸边儿上了。
她倒是没猜到,多年之后,自己会以这样的状态踏进亲家的门。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老夫人的屋门被人推开了。
最前头进来的是丫头红梅,紧接着四个丫头抬着一个宽大的座撵,座撵上坐着一个人,正是曹玢儿无疑。
听到声音的瞬间,曹老夫人满脸期盼,可是看到那坐在座撵上的身影时,登时不敢置信的站了起来,这还是她的女儿吗?这还是自己娇生惯养的女儿吗,怎么数个月未见,就变成了这番模样。
座撵上的曹氏,双手紧紧攥着扶手,因为眼睛看不到,辨别不清周围的环境,所以只能靠手来维持整个身体的安全感。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是换了一身了。比之此前的要干净,可即便如此,都改变不了她那备受瞩目的双眼。
此刻,双眼处已被包扎了白布,一层层缠绕在头上,包裹的严严实实,能够依稀辨别出来,眼眶旁边的肿和凸起。
眼眶都这样了,眼睛还能好到哪儿去!
面色苍白,加上红肿的双眼,一张脸面目可惧,让人看了浑身起鸡皮疙瘩。
曹老夫人顾不上别的,心疼的丢了拐杖,快步迎上来,“玢儿,我的玢儿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一把拉住女儿的手,看着那原本肤白细嫩的手背手掌上布满了冻疮,曹老夫人心疼到咬牙,“是谁害到你如此地步,是谁!”
激动心疼交加,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愤怒的回转过身,曹老夫人的目光一一从简老夫人和简漪罗的面上拂过,“是你,还是你?究竟是谁!”
“这……”简老夫人也很诧异,她上次看到曹氏,对方的眼睛起码还是好的,怎么几天的功夫,就变成这幅样子了。
不解的目光移向简漪罗,简漪罗也是一副惊骇莫名的状态,微微摇头,疑惑不解。
就在这时,曹氏开口了,“母亲,母亲救救婷音,一定要救救婷音。”
“婷音又怎么了?”曹老夫人整个懵了,“先说你是怎么回事,谁把你弄成这样的?这眼睛,是怎么了!”
她怒吼着,目光已转向旁边的丫头小文,那其貌不扬的丫头,正是刚刚被派遣到宜兰院看病的。
小文眸色深沉,闻声皱了皱眉,“回老夫人,奴婢推门进屋的时候,就看到三夫人在扣眼睛了,她只说眼睛痛痒,奴婢拦都拦不住……” 当时的场面,比之现在还要恐怖,因为毒性发作,曹氏的双眼痛痒,痛苦到难以抑制的时候,人会下意识的用手去抠挠,红梅还昏着,压根没人阻止她,她就手指不停的抠挠着,眼皮都给抓破了,也
没有丝毫的缓解。
若非丫头去的及时,只怕一双眼珠子都要抠出来了。
如今,她也只是用药暂时稳住毒性,曹氏的一双眼睛,是保不住了。
曹老夫人心疼到哭泣,愤怒的恨不能将屋内所有人都给株连了。
“好好的眼睛,怎么会痛痒呢?”
又不是手脚生冻疮,眼睛是不可能因为冷而生冻疮的呀!
“三夫人,是……”小文犹豫着,最后还是说道,“中毒了。毒性剧烈,入眼后当即将双眼给毁了,如今,是回天乏术。奴婢只能暂时稳定住夫人的状况,不让毒性蔓延到其他部位。”
简漪罗淡淡挑眉:不让毒性蔓延?这小丫头吹起来牛逼,都不带打草稿的嘛!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控制毒性蔓延。
想到这儿,她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中毒?这怎么可能!姨娘,今儿有什么人去过你的院子吗?据我所知,你的院子里并没有什么毒药了呀!”
曹氏咬牙,听到简漪罗的声音,瞬间怒不可遏,“小贱人!是你,就是你害得我,还在这里装什么好人。”
简漪罗挑眉,“三姨娘,话可不能乱说哦,我又是怎么害你了?”
“那毒药便是你带过去的!是你沾染在手指上,涂进我的眼睛,老夫人,老夫人可要为儿媳做主啊!” 曹氏大哭,眼泪瞬间溢出眼眶,冲刷着毒药,一抹血泪顺着两颊落下,面目更加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