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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冥,你不觉得血淋淋的很恐怖吗?”
我歪着头看他,一点也不客气,眼睛里全是戏谑,“说实话,你真的很像那个电影里的人物,叫什么《夜访吸血鬼》的,想想就觉得害怕。而且,疯牛病什么的谁也说不准啊,说不定你现在吃进去的这块就中招了呢?”
只见花冥拿着刀叉的手紧了紧,看表情应该是没了吃的欲望。
见状,旁边待命的餐厅经理赶忙上前欲行解释,却被他示意制止了。
论粗俗,舍我其谁!
我插中一块牛肉豪迈地往嘴里一丢,表情夸张地嚼了半天之后,舌头一伸又悉数全吐了出来。
“哇靠,这肉又苦又老,这牛是吃苦瓜长大的吧?”我一张嘴就出言不逊,表情嫌弃地端起水杯来又是喝又是漱口的。
餐厅经理再也按捺不住地上前说明:“客人您好,我们的牛肉都是直接从法国勃艮第空运的牛肉,属于顶级食材。花先生向来在我们这里用餐,都是总厨亲自操刀,味道是保证的。”
我僵笑着用叉子叉着吐出来的那肉渣伸到他面前,眨巴着眼睛说:“你现在是在怀疑客人的判断力么?
“不信你尝一口啊,只要碰到舌尖,你就能感觉到它的痛苦。它生前肯定受尽了虐待,你听见它悲惨的哭声了没有?哞——哞——哞——听见没有?”
餐厅经理直愣愣地看着那团恶心的肉渣,额上立刻冒汗。
花冥眼中快速闪过忍无可忍,对我微笑:“我饱了,你呢?”
“我……”
我还想继续玩下去,他却抢占先机强势地宣布:“你也饱了,我们该离开这里了。”
“可是……”
“有礼物送你。”
听到“礼物”二字,我的心就不由地“咯噔”一下。
我令他这般颜面无存,这家伙不会是要将我带至偏僻地方饮血泄恨吧?所以才用“礼物”二字作为引诱。
“我还好饿,还是再吃一会儿吧?要不,你先离开?”我冲他故作可怜状,明显不想离开这安全明亮的地方。
“牛肉不是又老又苦么?”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我呵呵干笑几声:“幸好我牙齿不错,不要浪费粮食嘛。”
他果断起身,优雅扣上西服前扣,把握十足地幽幽说:“后走的买单。”
我瞬间两眼放光,手中刀叉迅速一丢就跳了起来,手脚利索地离席。
外面偏偏月黑风高,勾得我脑海里全是被花冥拉进后巷里,分尸饮血的残忍画面,甚至还有格外配合的狼叫声。
“跟上。”花冥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我回过神来,捂着心脑混乱的胸口,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后面。
就不该跟他来的!
我正在后面捶胸顿足之时,他突然站住了脚,转身拧着眉问她:“什么事?”
我紧张地后退半步,缩紧肩膀故作友好地说:“那个,饭也吃过了,我想我该回家了。”接着又找了一个绝好的理由补充道:“我,我还有药没吃呢。”
没错,我是该吃药了,要不然也不会作死地跟他来。
他点头,“带上你的礼物。前面就是了。”
“……”
我正想继续推辞,却立即瞧见前方那璀璨夺目的店招——CHANEL。
……
翌日,我猛然惊醒睁开眼睛后,再次确认了捂在怀里的,千真万确是CHANEL今年最新款的限量版女包。
那种皮质、那种手感、那种版型……根本不是高仿A货可以媲美的。
“原来真的不是做梦。”我嘟哝着坐起身,捧着包包翻来覆去地看,竟有一种宿醉未清的感觉。
以前,我不止一次倒卖过二手名牌包,也从CHANEL店员那里回收过。
但是,像昨晚那样以贵宾的身份被店员包围,真的是破天荒第一次。
当花冥面不改色地对我宣布“挑一款,作为礼物”时,我就像打了激素般整个人都膨胀了。
所以接下来,我在CHANEL店里的举止行为,也只能用“饥饿”二字形容。
三个店员围着我叽叽喳喳地卖力介绍。
而我刚抚摸完荔枝皮的,眼前又飞过来一款手工羊皮的;我刚在镜子前试了一款漆皮的挎包,又有店员奉上小巧精致的手包来诱惑。
与此同时,我的大脑也在快速地算帐,每一款的转卖价格最保守可以定到多少。
钱啊钱,这些宝贝们都是钱啊。
这个包包是一年的房租,那个包包是两年的生活费。
还有……还有这个限量版,就算是原价转手也会有人疯抢吧?不对不对,应该是加价卖才对。
呀,发达拉!
而整个过程,花冥都坐在一边事不关己地喝咖啡看杂志,偶尔抬头看我神经兮兮地小跑着把货架上的商品都亲了个遍,还挨个合照留影。
他的表情,强忍着,却写着四个大字:成何体统?
终于,他不耐烦地看了看腕表,走过来干预问:“挑好了?”
我一个健步冲到他面前,仍不敢相信地问:“虽然这真的很对我胃口,你真的打算送我?”
他豪不犹豫地点头。
“花冥,我现在感觉什么病都好了。”我毫无节操地附和。
他应该是被我谄媚的眼神雷到,不自在地干咳两声:“这样最好。”
“我……挑哪个呢?个个都好看。”我开始认真纠结,毕竟还没到丧心病狂的地步,还是挑个适中价位又心仪的款式就好。这样,既可以自己过过瘾,又可以转卖个好价钱。
没想到,花冥迫不及待地帮我做了决定,吩咐店员把今年最新款的那个限量版手提包取了下来。
“不不不,太贵重了。”我却被吓到了,灵魂是理智,但手已经过去接包包。
“当然要最好的。”他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了句,就随店员去柜台结帐了。
我张大了嘴巴,看着他眼都不眨地刷了卡签了单,心情更加澎湃了。
这个时候,他的整张侧脸都美得不像话,在我眼里,赫然成了钞票上的头像。
……
怀里抱着价值四位数的包包,我心情忐忑走出来,像打劫了银行一样。
说完再见,我就想离开。
他却叫住我,表情认真地叮嘱:“记住,我会帮你。”
我心虚得厉害:“你已经充分用爱心表达了对我们这种阶层人民的关怀和慰问。”
小心地观察他的表情,生怕破坏了面前这位上帝的心情。
见他不动声色,我继续说:“不是我不识好歹,而是我病情一直都比较稳定。真心不用去浪费你那个基金会的资源。如果我真需要的话,肯定会死皮赖脸找上你的。”
最后,他对我说:“不要放弃。”
……
我觉得这最后一句话还挺有正能量的。
我抱着包包,心情极好地笑了起来。
“亲爱的,我保证一定会好好对你的!也一定会帮你找个特别好,特别好的主人!”
说完,特别宝贵地把它放进床头的盒子里,然后跳下床就打开了电脑。
我在网站上把它拍卖,起拍价格比原价还多了几百块。
没想到,短短十多分钟里,反响比原来预期的还要热烈。
我守着电脑,看到数字缓缓地上升,不由地心跳加速,真有一种想把“花冥”供起来的喜悦。
……
大中午的,烈日当空,我在街上又是穿着人偶服发传单。
实在热到要晕倒了,把人偶的头拿下来,面红耳赤地喘气,心想这时候能喝上一瓶冰冰的水就好了。
没想到,这时旁边果然递来了一瓶水。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接过来就往嘴里灌,转头对上花冥那似笑非笑的脸,暗咒还不如直接晕在地上
老话一点也没错,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我怎么忽然就觉得欠了他似的,既尴尬又心虚。
立马挂上意外十足的笑脸:“怎么是你啊?好巧。”说完,仰着头咕噜咕噜地往肚子里灌水,短暂逃避外加让头脑恢复清醒。
……
街道旁边的小巷里,我倚靠在墙壁上,瞟了眼他递来的名片,上面写着医学博士之类的字眼。
“去找他。已打过招呼。”花冥淡淡地交待。
昨晚不是说得很清楚了?他现在这样,难道是发现了蛛丝马迹,要亲自让医生来拆穿我?
想到这个,我推却说:“谢谢你啊,但是不用了,我自己会看着办的。”
“这位专家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他面露微愠,“你要珍惜机会,大多数人没有你这样幸运。”
我惶惶不安的笑:“不会吧?真的吗?我可是个买彩票都不会中的人,竟然能有这种幸运?不对不对,我还是中过几次5块钱的,真是受宠若惊,惊得不得了。”简直就是语无伦次。
深呼一口气,重新找回镇定:“花冥,我真的很谢谢你。不过,这份幸运你送给别人不行么?我真的不是那么地需要。我自愿放弃,自愿转赠好不好?”
“童可可,你什么毛病?”他拧眉。
“花冥,你什么毛病才是!”我实在演不下去了,也不客气,“不是你说的么,我们俩连朋友都不是。你管我的闲事干什么?你的好意我不是心领了么?
“难不成你是想看我感动落泪,或者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再不然,过来抱你大腿山呼万岁,喊你爸爸?说句难听的,你现在这是热脸贴冷屁股。你这个尊贵的脸,我贴不起。”
他目光凌厉地盯着我,也不动怒,只是命令了三个字:“必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