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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尼冲我笑,然后示意我对面的椅子坐。此时这文质彬彬的样子,让我有点不习惯。不过,这倒有点像是大师级了。
“我睡得晚。”他说着,把书放到旁边,“怎么样?今天还玩得开心?”
我点头:“谢谢你邀请我来。”
“怎么还跟我客气起来?我平时孤家寡人一个的,难得你们一起来,热闹。”
我相信这不是他客套,因为从他眼神里看得出来,他是个直率的人。当然,有时也奇怪得很直率。
“滑雪你也不去,方才温泉你也不参加。”我忍不住调侃,“你来干什么?”
瓦尼咯咯地笑,然后叹上一口气,笑说:“我年纪大了,自然是玩不动了。不过,看你们开心,我也开心。”
他看着我的眼神,还是这么的……
“那……你继续看书,我要……”我示意要出去一下。
他表示我请便,又叫住我:“童小姐。”
“叫我可可就行。”
“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想起还有我张铁柱。”他说,表情很真诚。
我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他,想了想,说:“瓦尼大师,我真不是……你太太的……投胎转世。”我自己说着都觉得怪,“你这份错爱,我感觉有压力。”
他半天没有说话,但还是笑了:“可能吧。但看着你,确实让我想起我太太很多事。”
我挠挠脑袋:“瓦尼大师,那个……我不怎么会安慰人的。你太太……会希望你开心过日子的。”
他没说什么,起身,笑:“你还是叫我张铁柱吧。”然后起身示意自己要上去休息了。
……
每个人都会有遗憾。
所以我时常告诉自己,遗憾在所难免,只要把握住现在的每分每秒就够了。
于是,我跑出暖和的房子,开始动手重新堆雪人。
我干劲十足,重新堆起比自己还要高出半个头的雪人,还颇有兴致地从厨房里找来一根胡萝卜当它的眼睛和鼻子。
看着它,我非常有成就感地点头:“哎哟喂,你还挺帅的嘛。姐给你弄的还满意么?”然后自我感觉良好地狂笑。
看着看着,我好像又看见花冥被困在雪人里的面孔。
兴是看得有些入了神,情不自禁伸出双臂抱住了面前的雪人。
“如果我有魔法的话,就让你活过来当我的男朋友,你说好不好?”我开始自言自语,眼角都跟着有点湿润,“我只喜欢你,你也只喜欢我怎么样?答应我,你会保护我的,绝对不让任何人伤害我。”
“童可可,你干什么?”
我闭着眼睛听见花冥的声音,还咯咯笑出来,实在佩服自己的想像力,竟然还自带音效?!
“别小气,我抱抱你。安安静静的,OK?”我微闭着眼睛,仍然陶醉其中。
完全不知道,某人已经站在旁边。
“我要是走了,你会偶尔想起我么?”我轻轻叹了一口气,慢慢地说,“想起曾经有这样一个姑娘,虽然爱惹事生非,但是心不坏;偶尔贪财虚荣,但是绝不会去伤害无辜的人。她的名字叫童可可,是个……没什么节操但还是挺善良的好姑娘。”
不对,为什么要说自己没有节操?
意识到这有点奇怪,我又改口:“其实……她还是挺有节操的,对不对?”
“她什么都不怕,真的。只是害怕你误会她。如果她说了什么反话,你不要相信她好么?她若是要走了,请你给她一个友好的笑容,好么?
“算了,这挺为难你的,貌似有点难度。算了,还是安安静静的吧,只要别生她的气就好。”我长叹一口气,“雪人先生,就和你爱的人好好过吧,这世上总得有人是幸福的,你说是不是?”
说完,我重新睁开眼睛,掌心拍拍它,松开胳膊……
转头,然后就像见鬼似地,重新抱住雪人,瞪大眼睛,好像用了一个世纪的时间才确认眼前人确实是花冥没错。
泥玛,他不会都听见了吧?
镇定!千万镇定!我又没有点名道姓!
花冥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问:“大晚上的,抱着雪人不冷?”
我保持着抱雪人的姿势,口吃反问:“你……你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么惊恐?”
“谁……谁惊恐了。”我心虚地提高音量,松开雪人,伸手拍打棉衣上的雪花,“我……我堆个雪人玩玩,光明正大。”
花冥环着胳膊,走过来,将雪人上下打量,表情是莫名嫌弃。
“大晚上,堆雪人?”
“我男朋友。”我一本正经地胡诌,“培养感情,不可以?”
花冥不可思议地笑出来,然后就指着雪人说:“你对男朋友的标准这么低?这个雪人的比例有问题,你应该把这里、还有这里都再修饰一下。”
对,我傻了。
拧着眉重新将雪人打量:“不就是堆个雪人么?至于么?”
花冥斜了我一眼:“这就是为什么……我是老板,而你是员工的原因。”
我点头:“是的,这就是变态和正常人之间的区别。”
说完,我就先有防备地闪到一边:“我说我自己变态,不行?再说,我就喜欢这种型的,这你也有意见?”
阿秋!我紧接着打了个喷嚏。
只见,花冥拧起眉头,取下自己的围巾,不由分说就围在了我的脖子上,微愠地教训说:“你知道现在的室外温度是多少?玩儿也要有个分寸。”
我觉得自己这下才是变成了一个雪人,不会动,不会笑,心里却因为他,感受到异常的温暖。
我喜欢看他这样皱眉的样子,就好像……他也是在意我的。
“为什么?”我心里的哀怨都被勾了起来,“要和花锦打那样的赌?又为什么……没有赢?”
他明显怔了一下,然后避开我的眼神,轻声答:“那是花锦一厢情愿的赌约。至于为什么会输……因为……我看见你被人撞倒,走了一下神。”
听到这话,我心里倾刻间汹涌起来。
“不生我气了?”我像个孩子,小声问。
花冥不紧不慢将围巾打结整理,仍是高傲地扫了我一眼:“自做聪明。连别人的眼色都看不出来,还敢不停惹祸。”
什么意思?我一脸听不懂。您老人家这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看我这样,他叹口气:“你这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我撇撇嘴:“您那些高深莫测的想法,我可看不透。所以你还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说出来比较好。”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为我而死。”花冥认真看着我,“发生这种事,你也不是全无责任。”
“我又没让任何人喜欢我。”我委屈地嘟哝。
“那就别一天到晚嬉嬉哈哈没有男女之别地胡闹。”他不客气地教训说,“更别做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惹人关注,更加别在一个男人面前,无节操地傻笑。”
我拧眉怔住,怪我咯?!
但是,哪里怪怪的?
“我的意思是,注意你的言行举止。”他解释,只是眼神闪烁了下。
“大哥,您老是从哪个朝代穿越来的?”我表示佩服,这确定不是在把罪过都归咎给我?
“如果不是身在现代,你一定是被我囚禁起来的命。你根本没机会出去勾搭任何一个男人。”
“切,我又不是你的小妾,我勾搭谁都有自由吧。”
泥玛,什么小妾不小妾的?怎么还越说越怪了?
没想到,花冥没有把话题扭正,而是不假思索地接:“那你试试看,后果自负。”眼神是我熟悉的霸道和坚定。
这就很诡异了,赶忙假装咳嗽,外加打趣圆场。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就算是地上一只蚂蚁也逃不出你的掌握。控制狂!”
听到“狂制狂”这三个字,花冥一下子又板起面孔来。
“怎么又不高兴了?”
“你就那么怕我生气?”
我心虚后退半步,避开他那凌厉目光:“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但是也要好聚好散。我只希望自己离开的时候,功过相抵,所有人都相安无事。”
我也不知这话有哪里错,他冷冷说“时间不早,进去休息吧。”
我呆呆“喔”了声,先他一步,走了几步,又小跑回去,将围巾取下还他,才跑进去。
……
翌日早上。
我还在洗漱,就听见某人在那儿敲我房门。
我含着牙刷跑去开门,花锦手持鲜花站在门口,摆着帅气迷人的POSE。
“早,送你的。”他将花塞进我怀里,不客气地走了进来。
我一边刷着牙,一边捧着花问,口齿不清地问:“大冬天的,哪来的花?”
花锦不客气坐在我床边,颇有些得意地说:“本少爷自有方法,开心么?”
我看着这束花,忽得就想起昨天晚上花冥说的那些话,将牙刷拿在手中,一脸严肃地对这不请自入的家伙说:“我们很熟吗?你干嘛随便进我的房间啊?还随便坐我的床?”
花锦愣住,起身过来,嫌弃地用手点去我嘴边飚出来的泡沫:“干嘛?起床气啊?我平时都是这样进你房间的?”
我,我的风格一直都是四海之内皆兄弟,从来就没有过什么所谓礼数。
“我有那么随便么?只是懒得说你!”我说着把花往他怀里一扔,转身回到卫生间里漱口。
“童可可,今天带你出去兜风吧?”他还在外面,热情不减地问。
我叹气,怎么吓不跑的?
再过了一会儿,又听见他打趣:“哇,童可可,没想到你竟然也喜欢这种小女生的玩意儿?”
我的手链……
我连脸上的水渍都没擦干,就跑了出去,想把手链一把夺回来,“喂,你干嘛随便拿人家的东西?”
但花锦反应快我一步,把手链举高:“我送你花,这个就当作是你的回礼吧。”
“不行!”我不假思索大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