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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我脑子里蹦出很多港台剧的桥断,险些就要以为这大婶是什么来寻子的亲生母亲。大婶跟我讲,她以前在花家做保姆的。一听这个,我才停止了胡思乱想,而且几乎猜到了她的身份。
她引我到她的以后要住的房间里,行李还堆在中间没有收拾,然后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盒子。她递过来示意我打开,里面其实就摆了个已经泛黄泛旧的手枪玩具,还有一封信。
“您看到了,我没有任何恶意的。”大婶小心翼翼地说,“很久以前,我照顾过冥少爷,后来……”她在这里停止,表情全是愧疚,“我想小姐你也不会想听那些陈年旧事。我也只是想拜托您,帮我把这个盒子交给冥少爷。”
我没说话,再看这个大婶,原来她就是以前那个被陈安琪威胁,上演绑架戏码的那个保姆。看她长得还算面善,也是饱经风霜的样子。加之之前花冥说过,她也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我对她倒也没有那么讨厌。
“小姐,拜托您了。”大婶生怕地赶紧给我鞠躬,“您只要帮我,我一定冥记在心,感激您一辈子。”
“为什么?”我还是要问的,“一个旧玩具,非要交给花冥?还有这封信,内容又是什么?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谁派来设圈套的,还这么巧,让我在罗家碰到你?”
大婶一怔,然后就开始连忙又摇头又摇手:“不是的,真的不是的。我也是刚刚找到罗家这个工作。至于这个玩具还有信,就只是……”她越说越急,欲言又止,好像眼泪水都快被急出来了。
最后,她叹气,然后放弃地伸手过来想拿回盒子。
我没松手,定定地看着她:“你被判了多久?”
大婶更是一怔。
“我知道你是谁。”我直接说,“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出现,我不在乎。但我要告诉你,你想通过这两样东西表达任何意思,都是没有意义的。”说完,我把盒子还给她,“你不应该重新出现,更不该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扭头走,听见她对我说:“判了二十年,我几年前才出来。”
二十年……
我回头看她,感觉一个绑架案的从犯,这样的量刑好像有点重。
“以花家的势力,二十年算轻的了。”她看出我的意思,主动说。
我环起手来,重新地仔细地把她打量。
“既然你知道,我也就不瞒你了。”她露出一个苦笑,“你说的对,我是特意找工作找来罗家的。因为这么多和花家有关系的,我打听了一下,现在也只有在罗家还有可能有机会见到少爷。”
我眼神示意她继续。
“这个玩具,就是那天……我骗少爷说,要带他出去买的玩具。少爷很想有一把这样的玩具,我答应了一定给他买一把。那时候,少爷一直跟着我,对我也很信任。所以,我说带他出去的时候,他一点也没有怀疑。”她说着说着,眼眶就发红。“不管是什么理由,我都骗了他,伤了他的心。我对不起他,我是个罪人。”
“玩具挺旧的了,你什么时候买的?”我问。
“少爷被绑起来的时候,一直在哭。于是我……”
“你绑架了他,还指望买个玩具给他,就能让他原谅你?”我蹙眉,“现在又送他这个是什么意思?你不觉得不合适?”
“我也是……也是迫于无奈。”她捂嘴,然后就开始落泪。
“再怎么无奈,你都做了。”我不想同情她,她也是在花冥童年埋下阴影的其中之一,“不过你也受了应有的惩罚了,我也不是上帝,也不想再评断什么。如果你想求原谅,想心里得到什么救赎,你应该对上天忏悔,而不是再来找你伤害过的人。”
“小姐。”她急了,不让我走,“我必须见到少爷,你帮帮我。”
“我帮不了你。”
“你可以的。少爷愿意把这件事告诉你,那你一定是他非常信任的人,你一定可以帮我。”
“你觉得,我会再让你去揭他的伤疤?”一时间,我就动了气,“就是因为你们,给一个小孩子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你们到底知不知道?!”
大婶怔住。
“走吧。”我坚决,“别再出现了。”
“我在找我自己的孩子。”她哭着,扑通就跪在了我的面前。
我被吓到。“你干什么?赶紧起来。”然后蹲下去扶她。
她哭着摇头。
“你如果现在起来,我就听你说。”我加重音量,“不然,我现在就走。”
听我这样说,她这才起来。
她告诉我,她进去之后就再没见过她的孩子。出来后,她就一直在找孩子,孤儿院都被她找遍了,却怎么也找不到。她想见花冥,也是为了她的孩子。她想要求花冥,帮帮她。因为她相信,她做不到的事情,以花家的力量是可以找到的。
……
我抱着盒子回到公寓,整个人都是纠结的。
这种事,怎能不帮?但应承下来了,又要怎么和花冥说呢?虽然上次他表现得那么平静,但我知道,他是不会高兴的。
我瘫坐在沙发上,只能是唉声叹气。
“叹什么气?”
他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扭头见他就站在沙发后面,吓得我抱紧盒子,像见鬼了一样。
“你怎么在?”
“回来收拾行李。”他说着,就又返回更衣室里。
我小跑过去,他果然是在收拾行李。我心情立马就低落了,不高兴地问:“不会现在就要动身吧?”
他轻轻“嗯”了一声。
“真的去一周?”我还不愿接受这个事实,现在只要分离一天,我都觉得难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矫情成了这样。
他又是轻轻“嗯”了一声,带点刻意的冷落,就好像还在对我屡次的拒婚而生气。再看他的脸,冷冷冰冰的,让人看了更是难受。
结婚就结婚,我本来打算这样说的。
他先看向我,瞄了眼我怀里的盒子,先问:“抱着什么?进来就没松过手。”
我赶紧把盒子往身后一藏,心虚地笑:“没什么。外婆送我的东西。”
所谓欲盖弥彰,花冥一个大步就跨到我面前,掌心撑在柜子边缘,胳膊把我困住,目光炯炯地盯紧了我。
“我要走了,你也没有什么表示?”
“表示什么?”我满脑子都是手上的盒子,反应慢了半拍,“喔……一路平安,早点回来,别忘了给我打电话。不对,我会查岗的,你可千万别在外面采什么野花。”
他勾起一边嘴角:“还有呢?”
我又摇了摇头。
他看上去有些生气,又颇有点无奈。
我想了想,结婚的话还是应该在慎重的时候说比较好,于是对他说:“等你回来,我有话跟你讲。忙完了就快点回来,不然……我可不保证,会不会改变心意。”说完,我就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我这个意思,再明显不过,他也领会到,噗嗤一笑,脸上终于有了点暖人的颜色。
“非要等到我回来?”他问。
我点头,并坚持。
“还以为……你不会改变心意。”他说。
我切一声:“不改心意的人,是你吧。”就是不求婚的男人,也就他一个了。
他不置可否地笑,然后突然看向我身后,感觉良好地问:“送我的礼物?不好意思拿出来?”
“并不是,你想多了。”
他偏偏不相信,在我躲他夺的角力之后,他得到了盒子,不带犹豫地就打开。
泥玛,完蛋了。我暗咒捂脸,从指缝里看他。
看见里面的玩具,他先是拧眉一愣,然后表情渐渐变得沉了下来。
“我错了,真的。”我一边小心翼翼地说,一边要把盒子收回来,“我不该多管闲事,真的,真的。”
他没理我,把盒子往柜子空档里一放,直接把那封信递我手里,命令:“念。”
“哈?”
“我要收拾行李。”他淡淡地说着,又开始往行李箱里放东西。
“这么私人的东西怎么念啊……”我嘀咕着,硬着头皮地打开,内容不长,字体也是歪歪扭扭,就开始照念……
“少爷,张妈对不起你,张妈日日夜夜都祈祷少爷可以安康快乐。也许少爷已经把我忘记,也应该把我忘记,但我始终记得对少爷犯下的罪。这个罪,就算死后打下地狱也赎不了,只能乞求上天在生之年,可以弥补赎罪。”
这一开始,我就觉着念得难受,但只有继续,
“只要是少爷需要的,我都愿做牛做马。只求少爷念在以前的情份上,念在我也只是一个可怜的母亲,可以帮帮我,帮我找找失去联络的孩子。只要让我知道孩子的下落,过得好不好,我立刻以死谢罪都可以。
“求少爷,求少爷,求少爷……”我深呼吸一口,脑子里都有了她磕头的画面,“没了,她连写了十个求少爷。”
再看花冥,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已经将行李箱拉好竖了起来,并穿好了外套。
“自己在家,注意安全。”他淡淡叮嘱了一句,然后拉着行李箱就往外走。
我愣了愣,然后跟过去:“那……那这个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