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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抹明黄的身影再也看不见,雪花才算彻底放松,由跪地姿势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呜呜——,尼玛!皇上最后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为毛总觉得那话不含好意?
呜呜——,想当年她上学时体育课就没达过标,更悲催的是她打篮球时就没进过球,站在篮筐下除外。
话说,会有那种情况,韩啸站在那不动,等着她把绣球向他身上砸吗?
韩啸同意,她也同意,可那个一看就不是善茬的萧王会同意吗?
“李姑娘果然与众不同,任何时候都不忘散发狐媚之气。”
恶毒不屑的声音传来,雪花抬头看向肖玉容,“肖姑娘的百遍女训还没写,就想被罚千遍吗?肖家真是家门不幸,竟出了你这等祸及家门的扫把星,我真为肖家的老祖宗悲哀。”
很明显,肖玉容的话明里暗里的都是在说她勾引了皇上,皇上训斥肖玉容几人的话,肯定会被记到雪花身上。
不过,其它的几个女人倒是都老实了,只有肖玉容看到席莫寒和雪花的互动,忍不住气恶言相向。
“你……”肖玉容气得脸色发白,但想到皇上的龙威,却不敢再乱说话,只是双眼狠狠地瞪着雪花。
雪花轻蔑地瞥了她一样,小样,敢和姐斗,姐到处有靠山!
雪花虽然表面上一副盛气凌人的嚣张架势,内心却悲催无比。
皇上的粗大腿她不想抱呀!
趋吉避凶是人的本能,雪花感到了一丝危险。
“雪花,我们走吧。”叮叮说着,站起身扶雪花。
雪花就着叮叮的手站了起来,和叮叮对视一眼,从叮叮的眼中也看到了担心。
圣心难测,皇上无缘无故地为雪花出头,最后又撂下了那么一句话,叮叮也是感觉毛毛的。
“诸位姑娘,太后娘娘已经在翠芳亭入座,等着姑娘们去弹琴作画呢。”清婉的声音传来,前面走来了一个身着浅粉色纱衣的宫女。
雪花记得此人刚刚一直在太后身边伺候着,知道应是太后身边的心腹之人,不敢怠慢,连忙躬身道:“是我们姐妹的不是,有劳姑姑跑了一趟。”
宫女微微一笑,看了雪花一眼,又扫了一眼肖玉容几人,看两方的阵势,眼中闪过一丝明了。
这种事儿,她见得多了。
一个乡下女子,突然平步青云,受万众瞩目,当然会引来许多人的嫉妒攻击,更何况这里面还牵涉到了几名出色的男子。
“几位随我来。”宫女说完,转身向前走。
雪花等人连忙跟上。
肖玉容几人也收敛了张牙舞爪的样子,低头跟在了宫女身后,不过,目光却在交流,她们被皇上责罚之事,肯定会被家中长辈狠狠训斥,所以只有一会儿在琴棋书画中大放异彩,被太后褒奖几句,或许才能免去一顿责罚。
于是几个人都暗暗掂量自己的斤两,力求自己的表现能入了太后的眼。
皇家的花园果真不同凡响,碗口大的金菊迎风招展,紫薇更是妖娆绚丽,金盏、金莲、四季海棠等等争相竟艳,远远望去,于亭台楼阁中,到处都是姹紫嫣红,绚烂多彩,当然,若论香味,还是比不过当季的桂花,于空气中弥漫的桂花之香味,使人闻之不由地心神恬淡。
曲径通幽、小桥栏杆,显示的是精致,名花异草、雕梁画栋,彰显的是奢华,皇家,终归是这个朝代的主宰。
雪花望着满眼的富贵之色,心中不由的暗自感叹。
翠芳亭说是亭,其实是建在水上的一处楼阁,四周黄纱曼曼,于秋风中飘舞,给整个亭子披上了一层浪漫的面纱。
当然,这是远观。
进去后看到高坐在金丝楠木雕花凤椅上的太后,任谁也生不出一丝浪漫之情,只有满心的小心翼翼,谦卑恭顺。
“民女来迟,请太后恕罪。”雪花进门先请罪。
太后见雪花和肖玉容等人虽是一起进来,但间隔的距离却是不同,加之刚才肖玉容之语,太后眼中闪过一丝明了,再观之雪花面色恬静,肖玉容几人却神色有些晦暗,明白几人已经交过锋了,而且貌似雪花占了上风,不由地呵呵一笑,“无妨,你们姑娘家都喜欢看花,看迷了眼耽误些时间也是情有可原的。”
“谢太后仁慈。”雪花等人连忙谢恩。
这时,与翠芳亭相连的另一处的亭子中传来的清脆悦耳的琴声。
雪花循声看去,亭中的中央摆放着香案木几,一个绿衣女子正坐在案前抚琴。
“嗯,不错,这是王尚书家的女儿吧?”太后听着琴声问道。
“回太后,正是臣妾的女儿飞燕。”一个体态纤瘦,头戴赤金镶嵌红宝石发钗的妇人恭敬地答道。
太后看着妇人点了点头。
太后的目光刚一移开,妇人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得意之色。
“太后,李姑娘既然被人传颂琴书一绝,何不命其展示一下,让臣妾等人也开开眼界?”
雪花不用看,听声音就知道说话的是刚才在慈禧宫中嘲笑她的那个锦妃。
这次坐在太后下手的皇贵妃席莫研没有参言,只是随着众人的目光,一齐向雪花看来。
“丫头,你就去那边的亭子中弹一曲吧。”太后说着,给了雪花一个慈善的眼神。
雪花落落大方地躬身应是。
“你们几个也一起去,姑娘家在一起切磋讨论一下,也是好的。”太后又给肖玉容、叮叮等几人也下了命令。
“是,太后。”几人也躬身应是,随雪花一起向另一个亭子走去。
尼玛,太后这是让她们一起去那边继续撕逼呀。
雪花心里暗自吐槽。
她相信肖玉容等人已经憋足了劲要让她出丑了。
不过,哼哼!姐虐不死你们!
雪花对自己这几年的所学还是很有信心的。
其实,她很心虚地说,她不是只学了这几年,她曾经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中的一员,她比这些人懂得、接触的要多。
亭子中或立或坐的年轻姑娘那是一大群,雪花几人过去后,立刻引来了所有的目光。
当然,大部分都集中在了雪花身上。
雪花飞快地扫视了一遍,嗯,她特么的怎么人缘这么差?
这里面貌似满含善意地很少,冷眼旁观的居多,不怀好意地也着实有那么几个。
雪花不知道,韩啸和席莫寒那可都是京城的钻石级别的单身男人,早就引得芳心无数了,雪花和那两人间的绯闻早就嫉妒死了不知凡几的姑娘们,现在众女子对雪花没有群起而攻之,一是因为这是在宫中,她们不敢肆意,一是她们还要些脸面,怕引来别人猜忌,毕竟,她们对外男动心是犯了闺训的,正所谓做贼心虚,她们针对雪花,怕别人猜出她们目的原因。
未几,绿衣女子奏完一曲,引来了一干女子的或真或假的称赞,然后,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雪花身上。
论琴技,她们多数人还真是比不过刚刚弹奏的王姑娘,虽然如此,但和雪花一较高下的心还是有的。
雪花一看众女的目光,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好吧,既然你们非要作死,姐姐就成全你们!
雪花想到这儿,脆声说道:“诸位姑娘,琴棋书画本为一家,我们何必把她们分开?不若……”雪花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扫视了众人一番,继续道:“不若我们作诗作画和弹琴一起进行?”
“李姑娘此话怎讲?莫不是李姑娘比别人多长了几只手,可以同时作画弹琴?”肖玉容冷嗤一声道。
“肖姑娘好孤陋寡闻,谁说一起进行是一个人做所有事儿了?难道不能有人弹琴,有人听琴并按琴声的意境作画作诗吗?”
雪花话音一落,众女子都目露沉思,这个法子果真是好,可以同时考较一个人的画技、文采、以及对琴的理解。
“好,李姑娘此言极妙。”一个紫衣女子抢先说道:“我先来弹琴,众姐妹们自行作画吟诗吧。”说完,女子向琴案走去。
雪花微微一笑,“只如此也未免没趣,我们何不再玩点彩头,所有的东西,最后归最终夺魁的姑娘?”
雪花话一说完,众女子俱是一怔。
这种玩法她们可从没做过。
“好,我就押这支玉钗。”
叮叮却明白雪花的意思,立刻拔下了头上的簪子放到了金丝楠木的雕花桌子上,随后,对雪花眨了一下眼。
雪花回了叮叮一个得意的眼神。
两人同时露出了歼诈的笑。
“我押这只金镯。”肖玉容褪下腕上的镯子,然后不屑地看向雪花。
雪花今日的打扮为了适宜自己的身份,并没有戴什么贵重的首饰,通身不过是头上一支普通的玉钗,腕上一对质地不咋地的玉镯,再加上一副水晶耳坠罢了。
雪花明白肖玉容的眼神,纯属是觉得她的首饰寒酸,不配做彩头罢了。
不过——
“李姑娘,这是王妃娘娘给李姑娘做彩头的。”太后的心腹宫女拿着一支质地莹润的帝王绿发钗和一对羊脂白玉镯走了过来。
原来,雪花等人的亭子中发生的一切,早就有宫女报与了太后那边。
靖王妃知道雪花今天没戴什么东西,怕雪花落了脸面,特意从自己的头上、腕上卸下了首饰差人给雪花送了过来。
而且,现在不仅雪花等人的亭子中开始下彩头,就连太后等人听说后也觉得有意思,在太后的号召下,各个贵妇、嫔妃们纷纷从头上拔下自己喜爱的发簪,或是从腕上褪下自己的金镯、玉镯,开始参与进来。
雪花接过宫女送来的首饰,心中对自己这个义母真是感激不尽。
“好吧,那我就押这个发簪吧。”雪花说着,把价值连城的帝王绿发簪放到了桌子上。
帝王绿的发簪往桌子上一放,流动的光华立刻映衬到肖玉容的金镯黯然无色。
肖玉容咬了咬唇,随即内心又欢喜无比,幸灾乐祸地看了雪花一眼,意思很明显,她认为这支发簪再也不会回到靖王妃手里了。
众女子一看靖王妃的发簪都参与了进来,立刻都纷纷拔簪子的拔簪子,褪镯子的褪镯子,一时间桌子上五光十色、流光溢彩。
当然,最耀眼、最吸人眼球的还是靖王妃的那支发簪。
每个人都望了一眼那支发簪,希望一会儿夺魁的人是自己。
琴声响起,每个姑娘面前都摆放好了宣纸丹青,提字做画各自随意。
雪花凝神细听,琴音高昂清越,一曲清秋夕晚图在她眼前慢慢铺展开来……
雪花看了叮叮一眼,她自认作画的功夫比不过叮叮,但是她的字要比叮叮强许多,能被书法大家王老夫子赞不绝口的字,当然是没有几个人比得上的。
不仅如此,雪花对琴曲的理解也要比叮叮强许多。
所以,只要两人合作,绝对胜券在握。
雪花和叮叮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提笔。
雪花只顾着听琴作画,没有注意到,被她因为作画题诗放到一边的包袱,不知何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