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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彻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正靠在他家门外的墙上,依旧是平日里那副样子。
沈彻看看是她,没有说话,准备进门。
她的手忽而握住他门把上的手,沈彻用力挣脱了。
“你就这样讨厌我?”她的脸上划过了一丝凄凉的意味。
沈彻没有理睬她。
“你这样讨厌我,在拍戏的时候还不是对我又抱又亲的?”她的红唇高傲地扬起来,眼神充满了不屑。
“真是无理取闹。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事。”沈彻倚着墙,慢慢说着。
真是恨极他这样漫不经心的样子,永远都是这个样子,只有对她,那个有过精神病史的女人,才会像一个真正的人一样,有喜怒哀乐。
“她到底有什么好?我输也要清楚明白的知道,她到底什么地方比我好?”她忍不住高声质问着。
“她只是很普通的女人。”沈彻的声音轻轻,萦绕在小林容子的耳边。
“那你为什么?我什么不好,我家世显赫,长得好看,高学历,时髦,任谁看我都比那个女人好,只有你才会无视我的存在!”
“那么你,喜欢我什么呢?你又了解我什么呢?除了那些电视上网上都能找到的我的资料,你还知道我什么?”沈彻连连反问着。
“我喜欢你,喜欢你的全部,不行吗?为什么需要理由呢?”林蓉心下一阵茫然,只得急急说着,想要掩饰心中的不安。
是啊,除了那些连记者都能倒背如流的沈彻的事情,她还知道什么呢?
“我的全部是什么,你知道吗?”
林蓉不服输地看着他:“我不知道,那她知道吗?”
沈彻缓缓点头:“她知道,她甚至比我自己更了解,她是第一个真正走进我内心的人。你不会明白的。”
沈彻过于认真的语气和表情让小林容子不禁愣了一愣,心中苦涩,她一直固执地想要进入他的世界,却始终被他拒之门外。
“我爱她,不是因为她的家世、不是因为她漂亮、不是她穿什么衣服或者其他的,而是因为,她就是她,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她,她是教会我生活的人,是带给我温暖的人,是她让我感觉自己还是个真正的人,即使她现在真的是精神病患者,我依然爱她。”
林蓉忘了说话,只是呆呆望着沈彻,眼眶不禁发着热,喉咙也酸涩着。
外面阳光温暖,沈彻门前不知名的花儿开得正好,一簇簇红艳艳、毛茸茸的花朵,闹哄哄亲热热地挤在一起。
那样亮眼而出彩的红色,一直是她的最爱,然而今天,却只觉得刺眼,只觉得它们让自己的心更加荒凉。
究竟还是输了,输得那样彻底,他用那样的字眼描述她,他用那样温柔而深情的语气讲着她,他是那样地爱着她。
而自己和他,终究也只是戏里面的缘分罢了,在戏里即使至死不渝、海枯石烂又有什么用呢?那些只是戏里人物的爱情,他们的缘分那样浅,只要导演一喊结束,他们就立刻回到真实的世界里,打回原形。
“我为什么会遇见你?为什么要遇见心中已经满得装不下别人的你呢?要是没有遇见你就好了。”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早知道结局会是这样,还不如从来只是陌生人,那样也会比现在好过。费尽心机、用尽手段,到头来自己却成了最可悲最可笑的人。
一声“Cut,OK!”之后,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今天的拍摄任务终于在凌晨三点的时候结束了。
林蓉没有像温往常一样缠着沈彻,只是和众人打了声招呼,匆匆钻进了保姆车绝尘而去。
夕颜没有坐车走,只是一个人缓缓在路上走着,这样安静的月色,倒是很想安静地欣赏的。回想那些在疗养院寂寞的日子,几乎每天晚上,都倚在窗边看着这月亮。
在那些浑浑噩噩的绝望日子里,幸好还有月亮,朗朗地照在她心头,不至于失了方向。
月亮有阴晴圆缺,就像每个人的人生都有悲欢离合一样。
真正回到正常生活中后,那样纯粹地看着月亮的时间却越来越少,总是忙碌着,匆忙着。
后面有熟悉的脚步声,是沈彻来了。
两人也没有说什么话,只是沿着路,慢慢走着。
路边郁郁葱葱,月光把他们的身影影影绰绰地投在地上,模模糊糊地不真切。夕颜低头看着自己和沈彻的影子,仿佛紧紧地挨在一起,心中一阵暖意。仿佛时光还停留在她不谙世事的三年前,那样单纯地开心着。
晚风徐徐吹拂着,是透心的凉爽,夕颜忽而想要告诉沈彻,她住的地方池子里的莲花终于开了,是白色的,嫩黄色的花蕊,浮在水面上,像一个纯洁的梦,可爱而美好。
也许,未来,也会向好的地方发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