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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玄阳直饮尽一碗茶,身上的感觉才渐消退。见采月退下,起身走到陆如雪身后,将人揽进怀中。
“可还恼?”
“嗯!”
“给!”听着陆如雪声音淡淡的,像是还在哭。忙将怀中的匕首复又掏了出来,递到陆如雪面前。
陆如雪被这番举动,逗得再也忍不住浅笑出声,却是更不肯转身。这匕首还是她送的呢,难不成真要拿它,在这男人身上扎上几刀?
“不气了,可好?”
“嗯!”
虽是同样的回答,可穆玄阳的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个好看的弧度。他的女人就是这般的心善。
又聊了一会儿,穆玄阳想着陆如雪一路辛苦,明日晨起还要进宫谢恩,怕她疲累,这才带人离开。
采月和采星,入内服伺大小姐休息。
“大小姐,奴婢已去‘墨竹园’看过,三夫人服了药已经歇下。春露那里奴婢也叮嘱过,床边不得离了人。”
陆如雪点了点头,采月心细,有她安排她也能放心了。且母亲原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一时受惊,服了药晚上不发热,明日即可下地行走。
这次进京,陆如雪不只带了四大丫鬟,还有四个二等丫鬟和三等的小丫鬟。采星进府后,就已将人安置妥当。
“有你二人在,替我省去不少烦心。”又夸了几句,等着采月将头发绞干,这才上床歇了。
次日,寅出平旦刚至,就被叫醒,上妆着服仔细装扮了一番。去“康宁园”给祖母请安。
“今儿有劳大伯母,陪侄女儿进宫!”
“是啊,有大伯嫂在,我这心里也踏实些!”云氏强撑着精神,她是陆如雪的母亲,怕就是用抬的,也要将她抬进宫去谢恩。
“如雪可是咱们陆府捧在心尖儿上的孩子。小叔妇身子不适,也别强撑着。一切自有我在。”
太夫人拉着孙女的手,叮嘱个不停,直到大老爷派人来递了话儿,这才去赶着登车进宫。
“等会儿见了皇上,倒也无需俱怕。守着规矩,一切听你大伯母的就是。”
今儿非大朝,只是常朝,所以大老爷,走午门至奉天门。唐氏是一品封诰外命妇,所以云氏和陆如雪,跟着走西华门入宫。
陆如雪给大伯服了一礼,点头称是,这才跟着大伯母,由内侍领着进宫。转身间,看见穆玄阳远远的站在右掖门前朝这边望着。
两人微点过头,即算打了招呼,不敢相近多言。等陆如雪远去,穆玄阳这才上前给陆承祖行礼。
对于前世见过紫禁城的陆如雪来说,眼前御河环绕,渗金圆顶飞檐大殿虽气派,但不足以慑魂。所以初入皇宫,也未见一丝稀异好奇之色。低眉沉色,紧随在大伯母身侧,略后一步。
内侍已知这位小姐,即是得皇上亲旨内定的孙媳,镇国将军穆玄阳的未婚妻子。以为她年纪小,又是初入宫闱,少不得好奇,东看西瞧的偷打量。
原还打算观了趣事儿,晚上和相好的扯上几句,逗个闷子。却不想这小女子,年纪不大却处之泰然从容自若。太傅府不愧为当朝一品,真是修身洁行谆教有方。
不由得也正了脸色,弯身驱行的从旁引路。
唐氏一开始也有些担心,怕侄女害怕,时不时的拿余光扫上两眼,眼见走了一刻钟,却仍未见侄女有任何惧色,脸上难掩欣慰。
云氏不是初次进宫,还是女儿家时,曾陪着母亲进过宫。可她昨儿才病了一场,这会儿有些精神不继,就算为女儿担心,也有些力不从心。
采月帮着春露扶着三夫人,两个奴才都是初入皇宫,若非大小姐一脸淡定,大夫人又严令再三。怕这二人早就吓坐晕倒。这下二人才知,什么是皇家权势,什么是皇权威吓。
因后宫无主,皇上早朝,所以大夫人一行,先去“寿安宫”拜见了代掌凤印的郭宁妃谢赏。等得了皇上传召,再去谢恩。
进黄琉璃瓦门,转过四扇木屏门影壁。即可见面阔三间,庑殿顶额“寿安宫”。自有郭宁妃近前的宫人,见礼后领众人入内。
陆如雪深吸一口气,日后若嫁与穆玄阳,少不得入宫。她就算心有再多不喜,还是要尽早的习惯起来。
想着那中情之人,为着自己默默的付出,倒觉得眼前的一切,皆微末小事不足言道了。
“臣妇,携叔妇、侄女,见过宁妃娘娘!”服大礼磕拜后,得令这才起身谢座。
郭宁妃一直想见见,这位能引起儿子一丝兴味的陆府小姐。
这会子瞧来,只觉此女眉目如画仪态端素,林下风气丝毫不逊于公主。遂想起儿子之前得知皇上将此女,赐婚燕王府时的那份不甘来,心中难免不喜。
只是内宫呆的久了,这脸面上的功夫,自是隐藏的及好。就连一向善察言观色的唐氏和陆如雪,也未看出分毫。
不过陆如雪不喜欢此人,就算郭宁妃掩饰的再好,她也守着十二万分的清醒,虚以应对。接了赏赐,退至大伯母和母亲身后而立。
“皇上御下严整少交口称赞,唯对陆老太傅,常许佳语。如今见陆小姐,可知皇上识人之明别具慧眼。”
这般情面儿上的话,唐氏自是接口就来。“能得皇上称赞,是臣妇阖府之幸。…”
陆如雪仔细听着,不由得心生感佩,内宫的女人果然都不简单,心有十八弯,肠有百转结。
以前觉得祖母多智术有决断,如今与这郭宁妃比来,使心用腹尚少了几分阴狠。
又听郭宁妃赞誉了自己几句,即上前行礼谢恩。陆如雪这边是跪了起,起了又跪的好生折腾。好在她早有准备,在膝间垫了皮布,不然这般磕跪下来,腿上少不得青紫淤血。
郭宁妃原还指望着,这陆如雪不知内宫礼数。介时小惩大诫略训斥两句也算消了心头怒气。
却不想这陆小姐虽初入宫闱,却礼数周全,端行不错分毫。只得歇了这个心思,命人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