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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玄阳这些日子,一边儿忙着在边境,帮着燕王练兵。一边儿担心妻子的身子,每隔个几日,便会回府一趟。
燕王觉得儿子太过宠幸这个三儿媳,女人哪有不生孩子的,燕王妃育有二子,也不见如此娇气。
为着此事,陆如雪也劝过穆玄阳。可穆玄阳一直觉得当初让妻子一人回乡奔丧,心怀有愧。所以不论妻子如何劝阻,他仍坚持每五日,回府一次。
不过边境的事,进展很是顺利。穆玄阳确有为将领军之才。燕王见劝不住,便也由着儿子。
燕王妃念儿子辛苦,倒也跟着劝过两句。可儿子初为人父,紧张孩儿,且儿子一向很有主张,燕王妃也不好多说。
只是不时的叫了三儿媳过去训话,让她多劝着夫君一些。
不过因为皇上突然下旨,宣诸藩王携子入京,燕王找来幕僚相商,为免重蹈覆辙,步了秦王的后尘,只得称病不往。
皇上也知燕王必然不会依旨而行,便以担心王叔身体为由,派了两位太医来北平燕王府,为燕王问诊。
这两位太医,都是皇上的忠臣,家人又被扣于京师,燕王召降不果,不得不防。
这才在府医的提醒下,想起三儿媳医术精湛,让燕王妃出面,看看在不伤及身体的情况下,是否尚有办法可想,以瞒过太医和皇上。
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陆如雪可以施针,使其气血受阻,再辅以改变心律气息的汤药。
可这不是长远之计,短时间对身体无损,可若是两位太医坚称要留下为王爷医治,长了总会对身体造成负担。
“只要能瞒得过一时便可,至于如何让两位太医离开回京,便由你父王去想办法。”
虽早知这个三儿媳精通医理,善用药膳调理身子。可燕王妃却从未想过,三儿媳的医术,竟有把握瞒得过两个有经验的太医。
陆如雪将自己拟的药方,和为燕王施针的穴位指了出来,府医看过,点头直称高明。燕王夫妇这才相信,这三儿媳的医术,已入化境,不是一般大夫可比。
因皇上下旨传诏,所以穆玄阳今日也赶回了王府,见妻子行事,得父母欣赏,大感欣慰。
事情商定后,陆如雪便开始拟了食方,先改变燕王的饮食,以减轻体重。大病总要有个大病的样子,看上去珠圆玉润的,又怎骗得过二位太医。
并于府外挂出谢客牌,谢绝北平布政使等忠于皇上的臣官前来拜访。并给代王等拥立之人送信,以免他们误会,而改投辅佐于他人。
等二位太医进了北平府,燕王府便已得了消息,燕王这才开始服药,陆如雪为其施针。
刚还红光满面的燕王,一转眼便面无血色,气喘如牛,额间涌汗,吓得燕王妃从椅子上猛然站起,急唤着让儿媳住手。
“快停下,快停下!”陆如雪不得不停下手中动作,退至一旁。
“王妃莫急,本王相信三儿媳的医术。且虽身上略感不适,可脑中清明,想来不过只是表象而已。”
燕王安抚了王妃几句,这才示意儿媳继续。府医严守在旁,陆如雪也劝慰了几句,并保证不会伤及公公的身体,燕王妃这才点头。
施针服药后,可改变气血循环一个时辰,燕王不想太医见到三儿媳,便命其先行退下。陆如雪只得叮嘱府医几句,让他留心观察。
病床前,只留燕王妃和穆玄阳守着,二少爷去迎太医入府。陆如雪则退去了偏间。
两位太医早得了皇上暗示,若燕王只是装病,便传旨北平布政使和北平都指挥使司,以抗旨不遵之罪,将燕王拿下,押至京师受审。
可等二人入王府见了燕王,不免一脸惊疑。燕王看上去,真像得了什么急症。不只面容削瘦,甚至肤色苍白无血,即便只是寻常的大夫,都能看的出,燕王是病势不轻而非装出来的。
给燕王妃和穆玄阳见礼,这才为燕王诊脉。心律迟缓,气血两亏,双目无神,脾脏虚弱。若不好生医治,只怕时日无多。
这和当初皇上断言的完全不同,二人商量了一下,又问了府医都用了哪些汤药,将医案誊写了一份,这才告辞。
这件事二人也拿不准主意,要去和北平布政使、北平都指挥使司相商。并八百里加急,递消息回京。
“二位太医可诊清楚了?燕王是真的病了,而非装出来的?”刚上任的北平布政使张昺,自上任起,便一直派人监视着燕王府。
皇上未下旨前,燕王出行如常,并未见有何不适。可皇上圣旨一下,尚未等宣旨官进北平,燕王却称病谢客,并召了儿子们在身边侍疾。
就连宣旨时,都是其嫡三子和燕王妃代为接旨。所以张昺并不认为燕王是真的病了,而是假意称病。
皇上派了两个太医来为燕王诊治,正合了张昺的心思。他也相信,皇上即派了二人来,便是信得过二人的医术,且不怕他二人被燕王收买。
可二人所诊之症,竟与皇上所想不同,甚至超出了张昺等人的猜测。
“张大人,我二人府上世代为医,绝对不会诊错脉,这点子把握还是有的。”自许为众医之首的太医,却被人质疑医术,也难怪二人面露不喜之色。
“是在下唐突,二位太医莫要放于心上。”既然太医保证不会诊错脉,燕王是真的病重不良于行。张昺与北平都指挥使司的谢贵、张信,连名上书。并附上医案药方,请示皇上新的旨意。
直等到二位太医离府,陆如雪这才端了汤药来,化解了燕王身上的不适。要说这装病也不容易,毕竟是要改变体内气血循环。
燕王妃一直守在床边,亲手为燕王服药,直等到燕王可以起身,这才松了口气。
“王爷这主意虽好,可妾身看着实在是担忧。不如再另想他法?”
“这法子一劳永逸,又不劳师动众,更不会落下把柄给皇上。”当初即已上书称病,事后便不得不为之前的决定圆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