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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关重大,也关乎皇室威仪和百姓信仰,慕清莹是识得大体的,纵算是有再多理由,也不可再拒绝。
春狩很快就要到了,慕清莹看着怀里的孩子,心中难免不舍,于是垂着头没有说话。
夏止轩大概也懂得慕清莹的心思,也知道多说无益,所以只是沉默的陪着她在御花园逛了一圈,然后两人一起回了元和宫。
与此同时,负责这次春狩的云大人府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云大人一件来人,也是一惊,慌忙转头查看四周情况,直到那人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放下,没人看见”,他这才慌慌张张的把人领到书房里,并且吩咐外面的人守着,不许任何人进去。
书房内内的书架上放着很多书,透着淡淡的墨香,云大人过去小心翼翼的将窗户掩上,这才转头:“你来干什么?之前答应的事情我不是已经办好了吗?”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夏止琪,此刻他正坐在一把椅子上,手里随意抽了一本书在翻看,头也不抬:“后面的事情也安排好了吗?”
“什么后面的事情?我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云大人瞠目,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但是最后还是压下了。
夏止琪还是没有看他,他的视线仍旧落在书册上:“是吗?云大人这样未免太不负责任了些吧,既然我们已经连手,既然大人已经做到了这一步,那还犹豫什么?是要让我们这次计划功亏一篑不成?”
“这,我要是真这么想,就不好和你合作怕,可是,可是……”云大人尽力解释,“可是这是弑君啊,我不能动手,之前你们也说过了后面你们来,我才答应的。”
“但是眼下只有云大人您一个人能动手了。”夏止琪将书合上,缓缓抬眼看着面色慌乱的人,“大人反正已经做到这一步了,何惧接下来的一切,难道真的要让计划失败,让夏止轩察觉,让云家背上叛国之罪?”
云大人的脸在夏止琪的一字一句里一点一点变得惨白惨白,哆嗦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有夏止琪开口:“此时之后利害如何,大人应该比我更清楚,所以该怎么做,大人也该好好衡量一番才是,大人是聪明,万不要让自己落得下场狼狈。”
云大人白着脸站了好一会,才回神:“那春狩……”
夏止琪自然而然的接下去:“云大人只要在清场的时候稍微方那么一点水,多留下些豺狼猛兽什么的,到时候夏止轩的自然在劫难逃,别人也只当它们是无意跑进来的,不会怪罪大人的,这是夏止轩命不好。”
对方略一踌躇,最后一咬牙点头答应了,夏止琪这才满意的站起身,将书放下:“那我先走了。”
云大人却在他转身的时候补了一句:“以后没有什么大事不要来云府找我,很容易被人发现,有事书信联系。”
夏止琪并未反对,点头之后就离开了。
春狩一事确实重大,以往的话是帝王携着后妃,大臣扈从而行,今年大臣的人选已定,后妃夏止轩却只决定带慕清莹一人,这也是所有人意料之中的,但是夏止轩没想到香儿竟然会来找自己。
香儿的意思很明显,要求夏止轩也带上她一起去,以往虽然有此例,但是夏止轩却并没去这个打算,而且虽然能去春狩是一种殊荣,但是春狩都是在深山老林里,外面又是马车颠簸蛇虫鼠蚁的,待遇自然不如皇宫里,所以不去也不是什么遗憾的事情。
所以夏止轩愈加不解:“你去干什么?为什么想去?”
“臣妾想待在皇上身边。”但是她也知道这个理由不足以让夏止轩动摇,于是继续说,“再说去春狩只有皇后娘娘以为后妃,臣妾实在不放心,若臣妾去了,可以随时照顾娘娘,陪娘娘说话解闷。”
夏止轩还在犹豫,香儿趁热打铁:“娘娘离开皇宫肯定会想念小太子,宫女自然是拘谨不会言谈的,但臣妾可以陪她说说话。”
夏止轩最后还是动摇了,答应了香儿的请求,然后回去将这件事告诉了慕清莹,还说:“朕也觉得你需要一个人说说话,毕竟春狩这件事你去的话确实有些无聊。”
慕清莹也当真觉得香儿没什么恶意,便也不想拒绝对方的好意,更何况夏止轩已经答应了,若是她再开口拒绝的话,那太伤对方面子了,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春狩的事情在紧张的筹备着,很快时间便到了,那日阳光明媚,是个大晴天,确实时候狩猎。
数辆马车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皇家护卫军,街道上都是在看热闹的百姓,场面十分盛大,若非前面有士兵开道,那大概当真就走不出去了,这场面还颇有点万人空巷的意思。
喧闹的人声终究还是被甩在身后了,渐渐不闻,马车已经行到了城外,又行了一段路才到了一处山麓。
一队整齐人马浩浩荡荡如盘龙一般绕上了山腰处,这座山并不算高,上面便是皇家御猎场地,早就让人打里得差不多,等到上去之后营帐已经扎好了。
夏止轩宣布休息一个时辰,然后再开始今天的狩猎。
香儿的营帐和慕清莹的营帐紧挨在一起,于是她便趁着这个空隙过去了,慕清莹在见到香儿这么早就过来还有些意外,不等对方开口就问:“是不是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
“没有。”香儿摇头,“就是担心皇后娘娘,之前听说娘娘体弱,怕娘娘受不得颠簸,所以特意过来看看,看来是我多虑了。”
慕清莹算是接受了她的好心,于是体恤的说:“这里一切肯定是比不得宫里的,你若是有什么需要或者不适应的地方,可以和我说,若不是什么难事,都会尽量满足。”
香儿面上感激,里却不以为意,心想这样子算是装够了,正打算告辞离开,却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声响,夏止轩来了,于是便没有说出离开了的话,而是故意说:“臣妾这次来这里,其实也不为别的,之外在宫外的时候,若不是娘娘在身边护着,说不定我便不能回这后宫了,娘娘的恩情臣妾一直记得,所以一直想要报答,虽然现在这不算什么大事,或许娘娘甚至不需要,但是臣妾是真心感激娘娘。”
她话音刚落,外面果然走进来一个人,正是夏止轩,他自然也是将刚才香儿的话听了进去,心里自然也对她高看了几分,眼下进来看到她眼神也比之前柔了几分,说:“知恩图报是好事,皇后向来仁德,你且记着变好。”
香儿看了慕清莹一眼,压下眼底的怨恨,巧笑道:“皇上说的是,臣妾谨记。”
“嗯。”夏止轩说,“你先出去吧,朕有事要和皇后说。”
虽然不甘心,但是香儿已经没有理由再留下去,在离开慕清莹的营帐之后,还没来得及回自己营帐,便看到一熟悉人影一闪。
她脚步一顿,随即快速进了自己的营帐,果然看到里面的慕听然。
“你怎么来了?”香儿快步走过去,她不太理解为什么会忽然在这里看到慕听然,但是她知道肯定没好事,于是不自觉的皱起了眉。
“怎么看到我这么不高兴,好歹我们之前也合作过,何必搞得这么僵?”慕听然倒是神色自然,“放心,我不会暴露你的身份,只是你这里比外面安全,我进来躲躲罢了,没别的意思。”
虽然她话是这么说,但是香儿还是担心:“你今天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到这里来?”
慕听然挑眉,哼笑一声:“我什么目的你还不知道吗,当然是……来杀慕清莹,我和她不共戴天,纵然之前失败了,但那比并不代表我就会放弃。”
香儿狐疑:“当真?”
慕听然怎么会看不透香儿的心思,自然知道她有心维护夏止轩,所以她才没有说出自己此行真正目的,为了让香儿相信自己,她还说:“当真,等会那些大臣和夏止轩都去狩猎去了,这里剩的人就少了,到那个时候我在动手会方便很多。”
若真的是要杀慕清莹,香儿自然没有再阻拦的道理,于是脸色缓和:“那好吧,你就待在这里,我去吩咐别人不许进来就成。”
香儿走了之后,慕清莹率先开口问夏止轩:“这次春狩要几天?”
“十日左右吧。”夏止轩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近来天气不错,估计十天便够了。”
这个时间不长不短,但是慕清莹还是有些神色惆怅,夏止轩也知晓她的心思,笑着安慰:“没事,等咱们回去,孩子说不定还胖了呢。”
慕清莹没接话,转而问:“还有多久开始?”
“半个时辰。”夏止轩说,“晚上的时候就让人把打来的猎物处理了,味道还不错,你可要尝尝。”
慕清莹到了这古代之后还没吃过这些,于是忍不住被他逗笑了:“那我提前祝皇上旗开得胜,拔得头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