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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福余卫大营。
“张百户,佟百户,您这是怎么了?”
福余卫挨揍的那几位百户刚回大营,还没来得及进营地,守在大营门口的兵卒就关切地询问了起来。
张猛等人狼狈的身形骤然一顿,不过四人谁都没说话,而是径直往中军营帐的方向而去。
营帐之中,福余卫指挥同知海撒男答奚正在用膳,这个时候一个脸上有着奇异花纹,满头梳着小辫的兵卒冲了进来。
“将军!”这兵卒一脸的愤慨,单膝跪地抱拳道:“还请将军为我等做主!”
“克木其塔,你这是何意?”海撒男答奚放下手中正切着羊肉的小刀,道:“可是受了何委屈?”
名叫克木其塔的兵卒并未起身,而是直接拍了拍手。
张猛等几名福余卫百户一身狼狈,满脸带血地彼此搀扶着走了进来。
海撒男答奚直接站起身来,低吼道:“发生了何事?尔等为何如此狼狈?”
“将军,是我们给福余卫抹黑了!”张猛的脸上带着深深的愧疚之色,拿出了一枚腰牌,道:“今日……”
“中军都督府当真是欺人太甚!”听完张猛添油加醋的讲述,海撒男答奚狠狠地一拳捶在了桌子上。
“克木其塔,我命你现在率麾下三十名精锐,即刻前往中军都督府,给我将这几个人全都抓来大营!”
海撒男答奚阴沉着一张脸,道:“敢动我们福余卫的人,真是活腻歪了!”
一场风暴,即将喷薄而出!
……
皇宫,奉天殿。
姚广孝、解缙、杨士奇、杨荣齐聚殿中。
将龙案上的那些弹劾韩王朱松的奏章摆给这些大臣们,朱棣捏了捏眉心,道:“督察院御史弹劾韩王之事,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再来看看这些东西!”
三宝太监将奏折分发给诸位大臣们。
姚广孝等人相互交换着看了半晌,最后还是解缙率先开口:
“陛下,韩王殿下在锦绣阁伤人之事,坊间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各种版本的都有,不过据下官了解,不过是有心人以讹传讹罢了。”
“你的意思是,宁王在骗朕?”朱棣道。
解缙摇摇头,道:“并不是在骗陛下,而是宁王殿下的话有水分。以微臣对韩王殿下的了解,若无缘由的话,韩王殿下断不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解缙是不相信朱松会做这样的事情的,毕竟他那儿子解祯应曾经在韩王府住了一段时间,以他儿子对韩王的了解,那是一位多才多艺、温文尔雅、豪爽正气的亲王。
似这等人,会无缘无故地伤人,并且出手杀人吗?
“微臣亦同意解学士的见解!”面容清雅,颌下留着两寸美髯的杨士奇,轻抚短须,道:“这些弹劾之人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以微臣之见,不如将韩王殿下召进宫来,详细问询。”
“姚卿,你怎么说?”朱棣沉默了半晌,道。
一直没有说话的姚广孝,看了看众人,这才说道:
“陛下,以韩王殿下对靖难之役的功劳,纵然这些事是真的,也是微不足道的。更何况洪武爷曾言‘不类齐民’之言辞,就算韩王殿下对我大明朝廷无甚贡献,亦不可与寻常百姓同样处置!”
‘不类齐民’是朱元璋对待朱氏皇族的态度,就是和寻常的百姓有别,简单来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对于朱氏皇族而言根本就不适用。
真是态度决定一切,还是姚广孝狠呐,他所要表达的意思很明确:
“老子就是杀人了,但是老子是亲王,天生就比你们这些凡人高一等,杀了就杀了,大惊小怪!”
所以,姚广孝一句话说完,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倒是朱棣过了许久来了一句:“三宝,传朕口谕,让纪纲彻查此事,明日朕就要知道事情的整个经过!”
三宝太监恭敬道:“遵旨!”
……
宫里暂时安静了下来,但是南京城中却是难以沉寂下来了。
哒哒哒!
尚未关闭的神策门处,守门的兵卒远远地就瞧见尘土满天,一支骑兵自远处而来。
“快快快,拉围栏,拉围栏!”
守门的小将赶紧指挥着手下人拉起了木质围栏,挡在了神策门前。
咴!
换上了一身劲装的克木其塔勒紧了缰绳,呵斥道:“拉开围栏,让本官入城!”
守城小将一脸谨慎地看着克木其塔,道:“尔等是何人,为何要进城?”
“瞎了你的狗眼,本官乃是福余卫千户克木其塔,奉了我家将军之命,入城办事,还不速速给本官让开!”
克木其塔摆动着缰绳,丢给守城小将一枚腰牌。
守城小将看了腰牌一眼,眸中光芒一闪即逝,随后将腰牌递还给克木其塔,道:“放其入城!”
“驾!”
眼瞅着这支福余卫的骑兵入了城,那名守城小将挥手招来一个手下,道:
“你去跑一趟韩王府,将福余卫骑兵入城的消息告知韩王殿下,记住,要快!”
“是,大人!”那兵卒应了一声,寻了一匹马,翻身而去。
韩王府。
朱松领着一大群小孩子们吃了足足的一个多时辰,十盘羊肉,倒是有七八盘进了小孩子们的肚子里。
“好饱啊!”凉亭中,朱徽煣拍着小肚皮,道:“松叔父,这火锅怎么跟咱们平时吃的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的?”朱松手里头拿着根牙签,正剔着牙,“只不过是没有这些蘸料而已,若是材料再充分一点的话,保证你们吃得连舌头都吞下去。”
“真的吗,松叔父?”一听这话,朱徽煣马上来了精神,道:“要不,咱们晚膳也吃这个吧……”
“你小子就是一吃货!”朱松一脑门子的黑线,“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逮着什么好吃的,恨不能把自己给撑死?”
“嘿嘿,父王常告诉我,要及时享乐嘛!没准什么时候‘嘎’,这辈子就完了呢!”
朱徽煣这小子真是够直的,摸了摸脑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笑了起来。
这特喵地是什么爹?都教得孩子什么跟什么啊?
朱松现在特庆幸这小子是在跟着自己,要不然的话,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真去见牛头马面了。
就在朱松要纠正小家伙的人生态度,施以辣手的时候,朱徽煣已经很鸡贼地躲到了朱瞻基身后,指着凉亭外道:“松叔父,松叔父,韩先生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