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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然难堪不已,想据理力争,可是她记得霍子殇跟自己说过:“办公室生存法之一,一旦你被动地卷入到争斗的漩涡中,又看不清力量的强弱与原因时,最好的方法是装聋作哑,不要妄图争个你长我短,因为办公室的政治中,没有所谓的是是非非,有的只是你存在的价值高低,前辈喜欢跟新人摆谱,因为他的资历深,所以道德的底线也会向他倾斜几分,不要觉得愤愤不平,要懂得退避三舍,而要想真正打败他,只能拿出成绩让他刮目相看。”
白小然不自觉地笑了笑,就当耳边刮过一阵沙尘暴,揉揉眼睛就可以了,这种不利的形式下最好不要制止了。
“樊姐,你压压惊,然后桌上的合同请你过目一下,我先走了。”
樊美美骂骂咧咧的还没尽兴,见对方都走远了,才坐下查看自己的资料。
*
好不容易等到下班时间,大脑里混混沌沌的白小然已经累趴在桌上,气若游丝。
吴月一边收拾着桌上的文件一边问:“你是不是最近都没休息好?等大家都走了你就可以明目张胆地睡觉了。”
白小然打了个哈欠,耸耸肩道:“我哪里敢,总经理每次都工作到很晚才回去,要是他发现我偷懒,一定捶死我。”
“总经理今天一整天都不在,你可以高枕无忧地睡。”
“一天都不在?他可是工作狂,怎么会不来上班呢。”白小然从桌上一骨碌坐直,有些匪夷所思。
“哎,你不知道,总经理对待工作一向认真,可是每年的今天,他都会人间蒸发了一样,兴许躲起来悼念他的初恋女友的吧,总之每年的这几天他都会情绪波动很大,谁也别惹他。”
白小然吃了一惊,脑海里不断回放着之前的一幕幕画面。
那时他心情不好,进了女仆咖啡厅一声不吭,招惹她,夺走了她的初吻。
后来他心情还是不好,所以在小区楼道口堵她,黑暗中吞噬了她的呼吸,玩心跳。
他的心情仍然没有好转,便强迫她留了一宿陪他,只是搂着她,没越雷池一步,她清晰地记得那天晚上,他说别墅附近有片大海,心情不好时就会去那里,而那串贝壳风铃,兴许是一段关于霍子殇、季若幽、大海的故事。
“语姐,能借我香水喷一下么?就是你上次用的Bijan的龙涎香系列的……”思忖了片刻,白小然心里有了个很怪异的想法。
“想得美。”脱口而出的声音,“你知道这有多贵么!”
白小然谄媚似的凑过去,摇晃着白语的胳膊:“好姐姐,我以后天天给你泡咖啡,就喷一下下哦。”
拗不过她,白语才不情不愿地借了她。
*
清冷的夜幕,繁星闪烁,漫无边际的海面上,少了幽蓝色的广博,却多了一份暗黑的深邃,细浪轻轻拍打着暗礁,也拍打着岸上男人的心扉。
他靠着一个水晶小方桌坐下,桌上摆着一瓶苏格兰威士忌,两个白玉小酒杯,方桌旁是一个宫廷芙蓉帐支起的小帐篷,粉色的纱幔垂泻而下,四周是一圈蕾丝花边。
这个帐篷是白小然的,而霍子殇的在不远处——
一个圆鼓鼓有些丑陋的蒙古包帐篷,白小然给他买的。
“此水何时休,此情何时已,如果哪天我不在了,你看到海,便是看到了我。”
冰冷的海风如利刃般刺骨,凝望汪洋大海,他的心还是止不住隐隐作痛。
白小然静静陪在霍子殇的身侧,哆嗦着陪他感受海风送来的凉意,那种淡淡的无法分辨的咸涩,隐隐的发人深省的凛冽。
先前在他床头柜上的相册里见过季若幽,长发飘飘、长裙飘飘,所以白小然也照着那个样子装扮了一下自己,不仔细看,还真像是若幽回来了。
“蠢女人,干嘛要坚持陪我?”良久,霍子殇回笼了意识,轻轻地褪去自己的外套披在颤抖着的小女人身上,然后自背后圈住了她的身体,一股若隐若现的龙涎香的甘甜幽香吸入鼻中。
为什么,她的身上会有这个香气?又是谁告诉她的!可是她再怎么学着若幽,还是两个不同的人,他分辨得清,白小然,永远都是白小然。
“你不是跟我说过‘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么,这些都是我力所能及的事。”白小然谄媚道。
她还真是一片好心啊!
“你想听若幽的故事吗?”他冷不丁地开口打断。
白小然微诧,随即点了点头,虽然之前多多少少听了一些关于他初恋女友的事,可是他要亲自讲,感触一定很深。
“若幽小时候只喜欢抱着一只猫,她沉默寡言只跟猫交流,我为了逼她开口跟我讲话,便把她的猫丢到了小池塘里,可她却想都没想就跳入了冰冷的池水里,她在水里扑腾,怨恨地看着我,那时我才知道她患有忧郁症,等我把她救上来时,她的猫已经淹死了。”
霍子殇垂着头,额际散落的鬓发遮住了那双古潭似的双眸。
“那时候我发誓,要一辈子守护她,让她像花一样微笑。可是她十六岁的时候出了车祸,凶多吉少吧,如果她还活着,一定会回来找我的。”霍子殇哽咽着声音。
“我的肩膀借你靠一下,这还是第一次,一个男人在我怀里倾诉对另一个女人的思念,感觉……好怪异。”白小然故作轻松地傻笑,将自己柔软如棉冰凉如玉的身子向他贴紧了几分。
男人没有搭理她,只是眉目冷凝。
“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不可能的人,幸福真是不堪一击,如履薄冰啊。”白小然美眸氤氲出一层水雾,想起自己苦苦痴恋了四年的那个人,突然泪如雨下,哭得梨花带雨,哭得肝肠寸断,兴许是陪他多喝了几蛊酒,情绪不能自控了起来。
男人的俊脸一阵青黑,阴得骇人。
“这也是第一次一个女人在我怀里为另一个男人哭得声嘶力竭,白小然,你是想气死我么?”
白小然抽噎着抬起脸,斜眼瞄他,“你的脸是掉进粪坑里了么?”
“找打是不是?”霍子殇咬牙切齿,闷闷地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白小然咯咯地笑,心情豁然开朗,身子半倚在沙滩上,开口唤道:“霍子殇。”
“我在。”
“你发誓忘记以前,从此敞开心扉地对待一切事物,我就当你的女人,怎么样?”
“你可以换种表白方式,我喜欢直接一点。”
“死去!”白小然恨恨地用胳膊肘顶了一下他的胸膛。
“这是一个仆人对主人说话该有的分寸吗?”
白小然侧眸看他,痞痞一笑道:“怎么现在女仆一定要跟主人一起住吗?都同住了还要什么分寸?”
他扣住她的小巧的下巴,冷笑着眯了眼,“知道我会怎么惩罚招惹了我的女人吗,尤其是姓白的女人?”
“把嘴巴打成一块钱一根的台湾香肠?”
“错了,是打屁股。”他的唇畔笑意愈深,完全不是前一刻深情款款的模样,似乎双眸里永远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白小然黑了脸,猛然绷住身体,螃蟹一样向旁边平移了几步,捂着屁股羞怒道:“你敢!”
男人似笑非笑地微微勾唇,摸着进了白小然的帐篷。
“喂,那是我睡的地方,你的在那边!”小女人叫嚣,手指着不远处。
里面没了声音。
白小然怒极,东倒西歪地从沙滩上爬起来,摸进了芙蓉帐里,进去时还不忘小声嘀咕:“霍子殇,我问候你大爷。”
“我大爷不需要你问候。”
宛若梦境的粉色芙蓉帐里,他偏着脸趴在枕头上,他的俊脸在微弱的灯光掩映下,没有了平日里毕露的锋芒,倒显得有些孩子气,浓密而纤长的睫羽轻轻垂着,投下一片暗影,唇瓣微薄,鼻梁高挺,宛若精雕细琢的雕塑,色淡如水,不断敲击着白小然的心。
就像一个艺术品,她从来没有细瞧过他,白小然几乎忍不住去抚摸他每一寸精美的五官。
“然然——”他突然开口唤她,因为喝了酒的缘故,那声音微带暗哑,宛如深夜里的大提琴音,轻而易举就撩拨起了她的心。
“霍子殇,你渴吗?我给你带一杯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此时,她的嗓音竟绵软如柳絮。
可她刚一转身,小手便被他扣住。
“呃,那什么,你……”她的心口像小鹿蹦跶而过,木讷地看着他,想说些什么。
霍子殇却手上一用力,白小然有些措手不及趴在了他的胸膛上,虽然隔着一层衣料,她却明显感觉到那蓄满力量的胸膛,那一瞬,仿佛一股岩浆流过她的肌肤,连心都滚烫起来。
“砰砰砰,砰砰砰……”
她也听到了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小脸霎时变得红樱桃一样,慌乱着想要挣脱他的桎梏,可是他却一个反扑将她压倒,像失去理智一样半骑在她的身上,目色愈加迷醉,他白皙如玉的手指一颗颗轻轻挑开衬衫上的纽扣。
白小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灼热的气息变得浓稠,随时都会爆炸开来。
小麦色纹理分明的胸膛裸露出来,匀称而流畅的线条一览无余。
他利落地褪去长裤丢到了一边,紧接着,白小然呼吸一窒,他要脱自己的衣服?
白小然又羞又恼,下意识地曲起身子捂住衣襟,由于呼吸急促,胸口上下起伏,惹得他一阵口干舌燥。